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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恶(情热系列番外)-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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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宽心。
「待会儿会有两位客人来访,你只要招呼其中一位就可以了。你昨天的表现非常出色。茶沫沏得很细致,喝起来苦后回甘。只有用心沏茶,才能得到这么好的味道。」
「你太过奖了。」
贵史连忙挥手否定。那绝不是他在谦逊。自己不过是个有样学样的初学者,第一次沏的茶哪配得上这么高的评价。他不否认自己沏茶时确实很用心,却不认为表现特别突出。被人家这么吹捧,他顿时羞愧得手足无措。 
但是,织却斩钉截铁地说:
「我一向不说恭维的话。」
「……谢谢。」
再继续谦让下去,对织反倒是一种失礼。贵史决定坦然接受,向织慎重道谢。
结果,贵史也一起到水屋准备薄茶奉客。
昨天和织两个人在主屋的茶室泡了一整天,大致的程序贵史都知道。
听说客人已经就座了。
什么时候来了访客,贵史一点都没发现。可能是今天一早就待在最里面的房间,安安静静地念织借给他的书,或复习昨天的茶道礼法吧。
「你可能也听说过,茶道有句很有名的谚语叫做『一期一会』。用心为客人准备奉茶才是最重要的,并不需要去在意其它的繁文缛节。」
前往茶室途中,贵史请教了相关礼法,织只这么回答他。
虽然感到些许不安,但他明白织话中的含意,便决定还是专注在沏茶就好。
进入水屋,木制茶棚上井然有序地排列着茶具。
以墙壁和纸门隔开的隔壁房间,是三坪大的茶室。
客人已经就座了,却没听到衣服摩擦或交谈的声音,从水屋无法窥探里面的动静。
制端着水指端坐在茶道口前,以优雅的手势打开纸门,朝里面行了九十度的礼,从贵史的位置还是看不到里面的客人。
接着把枣和茶碗、柄杓和装了盖置的建水等茶具统统搬入后,织便开始了薄茶点前。
耳边传来的,只有茶釜的热水煮沸声、衣服摩擦榻榻米的声音,以及茶具碰撞时发出的声音,完全听不见交谈声。扣除客人的两次咳嗽,几乎无法辨别是否有人在。
细细回想织细心指导的过程,为陌生的客人用心筛搅茶筅。
昨天沏茶的时候也是如此,在过程中贵史脑海里一直想着东原。
老实说,他从没见过东原悠闲喝茶的模样。他们之间纯粹只是肉体关系,除此之外从没有机会一起做些什么。
尽管如此,贵史仍不禁在脑海描绘着东原品这碗茶的情景,心境自然平和下来,仿佛涌上一股温馨的暖流。若能奉上一碗好茶给总是把神经绷得紧紧的,好像片刻也不得放松的东原就好了。细柔的茶沫仿佛就是接收了贵史这番心意的产物。 
事实上,就算有机会为东原奉茶,东原也想象不到贵史是以怎样的心情握着茶筅。
当然,贵史也不奢望他会知道。他只是单纯想为东原做点事情罢了。
想想自己真是可笑,但又觉得把心给了一个人,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东原将他摆在怎样的位置,以及他如何看待自己,都跟贵史对东原抱持的感情是两码子事。
贵史意外地喜欢自己想起东原时,那种流窜全身的战栗感。
身体深处隐隐泛疼,脖子和额头升起微热而陷入恍惚的感觉也不坏。
有时他也会咀嚼着暗恋东原的苦涩滋味,心情无以排遣。东原不可能接受他的感情,这样的绝望日积月累下来并不好受。他痛苦得快喘不过起来。一想到自己很可能抱着对东原的爱慕受尽一生煎熬,他有种预感自己迟早会吃不消。 
他扪心自问,尽管如此还是喜欢那个男人吗?
答案全表露在飘着柔细泡沫的薄茶上。
贵史收回驰骋的思绪重返现实,把用毕的茶筅立起来摆在旁边。
两手牢牢捧着茶碗移步茶道口。尽管织叮咛他不必在意礼法,一想到要在人前演释还是忍不住紧张。要是精于此道的客人,看到贵史一点规矩也不懂而大皱眉头,那该如何是好。 
所幸,他端出薄茶的时机似乎挑得正好。主客正把茶碗捧到面前准备就口。
简单确认了里面情形后,贵史以沉着的动作进入茶室。
织端坐在点前座的凛然背影,仿佛为他注入一剂强心剂,无形中鼓励着他。
尽管如此,没人开口的紧绷寂静仍让他不自觉地紧张。他不敢抬头看周遭情况,也不敢正视客人的模样。只知道有两个西装打扮的男人并排而坐。主客穿的是全白西装,陪客则是亚麻西装。他没有去看对方的脸孔。怕视线交会时自己不知该做些什么,会因为过度意识对方而全身僵直。 
穿不惯的和服,再加上小心留意脚下别踩到榻榻米边缘,让他动作显得有些僵硬。视线不知不觉停在脚边。
好不容易在陪客面前端坐下来,以右手递出手中的茶碗。
「贵史。」
就在这时,熟悉的男人声音传入耳中。
贵史吃惊地『咦!?』了一声,抬起头正面迎视自己一直避看的脸孔。
「东、东原先生……!」
『177页图片』
意想不到的状况,贵史吃惊得差点翻倒搁在榻榻米上的茶碗。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脑中陷入一阵兵荒马乱。
许久未见的东原看来有些疲惫,但微扬的傲慢嘴角和仿佛能看穿贵史心思的犀利眼神,依旧丝毫未变。亚麻的夏季西装也很适合他。他好想投入那宽厚的胸膛,但只能拼命忍耐下来。 
他们居然还有再见的一天——贵史心头感激莫名。原本已经对自己的处境不存指望,还以为东原跟他恐怕再也不会有瓜葛了。
贵史表面上淡定自若,内心却充斥着笔墨难以形容的兴奋,喜悦、惊愕、感激种种情绪交错翻涌。
「我已经遵守约定,把律师先生毫发无伤地还给你了,东原。」
这三天来宛如梦魇般缭绕耳边的男子声音从一旁响起。
是上条宗亲。
贵史将视线移向上条,感觉更是难以置信。在进入茶室之前,明明瞥见了这个身穿白西装坐在主客席的男子,自己却一点也没有发觉。就算脸孔被茶碗遮住看不清楚,他也不该忍不住这个让自己印象深刻的男人,看来自己刚才真是太过紧张了。 
上条心情好得简直像要哼出歌来。容光焕发的脸庞写满了愉悦和揶揄,让人忍不住想问问他到底在开心些什么。相形之下,东原则是摆着一张臭脸,就连贵史都能感觉得出,他是咬着牙根忍耐,才能勉强自己坐在上条的邻座。 
「真是败给你了,居然连我都没认出来。」
东原赏了贵史一记白眼,也不理会什么茶道礼法,大刺刺地端起茶碗就喝了下去。
一直面朝正前方端坐的织,将身子转向客座方向。
等东原发出滋啧声,喝完最后一口把茶碗放下,织柔笑着对他问道:
「您觉得如何?东原先生。」
「还可以。」
东原爱理不理地回答。
虽然算不上被正面夸奖,贵史听了还是松了一口气。这是他阴错阳差为东原沏的茶,不但被东原喝了,还给了不算负面的评价。光是这样,他就觉得自己付出的心意得到了报偿,有种幸福的满足感。 
听了东原不冷不热的回答,织的眼神更见柔和。
「……真让人羡慕。」
只听他感慨良深地如此低喃。贵史不明白他这句话的含意。
东原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不发一语地站起来。
「走吧。」
手腕被东原一扯,贵史也慌张起身。
「那、那个……东原先生!」
还来不及制止他,请他等一下,就被不由分说地强拉着走。
他还没跟织道声谢谢。身上的和服也是借来的。
脑中处于打结状态,脚下却又不得不踉踉跄跄跟着东原走,他急得只会说『那个』或『等一下』。
东原为什么会来这里接他?
难道是上条拿他要挟东原交换什么条件?
假如真是这样,东原为什么还要来?
他有满脑子的疑问,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但是,他很高兴。比起给东原添麻烦的歉疚,东原没有舍弃他所带来的欣慰更胜一筹,贵史不禁眼眶发热。
「下次再傻头傻脑地被人绑架,我就给你好看。」
气冲冲地大步走在走廊下,东原咬牙切齿般压低声音这么恐吓他。
「对不起。」
贵史也莫名其妙道了歉。
话才说完,拉住贵史手腕的东原突然加重了力道,把他的手抓得都发疼了。
东原在担心我——。这次连鼻头都开始发酸。
「幸亏仁贺保织是个守理自持的茶道家,你该庆幸老天爷保佑。」
「是啊……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难怪人家会说物以类聚。」
东原哼了一声,又嘀咕了一句同样让贵史摸不着头绪的话。总觉得话中隐约掺杂了一抹自嘲。
穿着足袋来到庭院。走过飞石小径,门外停靠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吧。」
贵史被半塞进了车内。
随后也上了车的东原,不假思索便吩咐司机前往两人常去的旅馆。
直到此刻,贵史的一颗心才真正有了踏实感,紧绷的神经就像瞬间松掉般,整个人深深地躺进椅背。

东原拉着贵史离开后,宗亲重重哼了一声,乱没规矩地立起了单膝。
「男人就是男人。」
宗亲一直想瞧瞧东原大惊失色的模样。不是为了黑道斗争,而是为了感情而动摇、狼狈的样子。
如今得偿所愿,宗亲也算心满意足了。但是目睹东原出乎意料的深情和执着的一面,宗亲嘲笑他的同时也有一丝羡慕,心情反而陷入复杂起伏。这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你这次……做得好像过分了点。」
用袱纱抹拭清洗好的茶碗和茶杓,织淡然地述说意见。没有奚落或鄙夷的意味,只是随口说出自己的感想。从那文静的白皙侧脸读不出感情的波动。
织一直都是这样。
就连第一次抱他时也不例外,那种听天由命般的清心寡欲让人懊恼极了。
也因此,宗亲百般蹂躏他,非要看他意乱情迷地吟泣,从樱色双唇低喃着哀求宗亲的话语。
他讨厌超然物外的人。这种人太无趣了。他要把他们的人*望连根挖出,看看他们被揭露伪装的真面目。即使再丑恶,也总比故做圣人君子要可爱几百倍。
东原也是一样。他要试探他可以为心爱的人抛下多少矜持。结果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他没想到东原会为了一个男性恋人,不惜割让自己名下资产的摇钱树。这完全不像他的作风。 
他想嘲笑东原是个鬼迷心窍的傻瓜,但平心而论,自己感受到的却是浓浓败北感。
他反倒羡慕东原,能拥有一个让自己如此珍爱的人。
东原为爱情不顾一切的坚毅,令自己又对他多了一分激赏。
早在很久以前,这个男人就进驻了宗亲的心,偷偷恋慕着他的宗亲,内心深处一直期盼东原能爱上自己。尽管如此,他从未主动对东原采取任何行动。自己去压倒东原也就罢了,要他去逼迫东原抱自己根本不可能。宗亲无法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 
就在进退两难之际,外面竟传出风声说,一向自夸绝不对特定对象动情的东原似乎心有所属。宗亲情不自禁想去确认事实真相,若是真有其人,他一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
一部分固然出于嫉妒,但绝大部分是他想让东原尝尝痛苦的滋味。
他摩拳擦掌,等着看东原如何忍痛做出抉择。
仔细想想,自己此刻感受到的空虚和落寞,是因为东原太过直截了当,没做出任何反击或挣扎就举白旗的关系吧。
原来我想要的,是跟那个男人一较雌雄吗——直到现在,宗亲才恍然大悟。
自己想要的是正面挑战他,在他心中留下存在的证明。
「真是失算。」
「咦?」
将茶具统统摆回水屋的织,一回来听到宗亲的自言自语,不由得脸露诧异。
宗亲将低身跪坐他身旁的织一把拉了过来,搂住惊叫一声倒在自己身上的纤细身躯,让他坐在自己盘起的膝盖上。
「早知道就不该绑架那个律师,这样我还能多享受一下跟东原较量的刺激。」
「宗亲先生……」
织惊讶得瞠目结舌,像是听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点漆般的乌瞳渐渐浮现一抹压抑的喜悦。宗亲这番话似乎让他很开心。或许是他以为,宗亲今后再也不会把其它无辜的人扯进他和东原之间竞争,而松了一口气吧。当然,这并不代表宗亲就此洗心革面之类的。织也很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道理。他只是为宗亲能够放开某些事情,而为他感到高兴。 
这家伙这是可爱得让人心疼。
宗亲凑近织的脸颊,以反常的温柔亲吻封缄他的小嘴。
「……啊!」
心神俱醉的呻吟。
这是他第二次和织接吻。不论情欲再怎么亢奋,他也不曾吻过织。直到上次,忍不住想封住那张喝下自己精液的柔弱小嘴,才一时忘情吻了他。
织在情绪激荡下泪水盈眶。或许他一直期盼着自己的吻吧。一想到这里,宗亲胸口一揪。
宗亲将手指插入黑缎般滑亮的长发,一边吟味着柔顺的触感,一边沉浸在深吻中。
「嗯……、嗯……啊!」
光是亲吻便挑起了情欲,织的指尖渴求般抚摩着宗亲的胸膛。
「想要我吗?」
要是换做平常,宗亲肯定会为了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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