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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弱?红绣不仅自问,她是不是太软弱了,才会让府里敌视她的人有恃无恐的害死她的丫头。与凡巧虽然不如与梅妆和丹烟亲近,毕竟也是朝夕相处过的人啊。
这一夜红绣都无法合眼,闭上眼仿佛就看得到凡巧每次与她说起那些闲话时候眉飞色舞的表情。
梅妆和丹烟得知了消息,也是默默垂泪,怕引得红绣伤感,她们哭也都是到外头偷偷的掉眼泪。在红绣面前还要强作欢笑。主仆三人同样的心思沉重,一夜无眠的做活,次日一大早,倒是将红绣给商少行的鸭绒背心缝制了出来。
用梅妆打来的冷水洗漱了一番,红绣换了一身素色的袄裙,外头罩着北冀国的棉褂子,懒懒的斜靠在窗前。
“丹烟,你将羽绒背心给三少爷送去吧。”
“是。奴婢这就去。”丹烟和梅妆一样都哭肿了眼睛,也没了往常与红绣说说笑笑的心思,抱起软绵蓬松的背心来到商少行的房外,没等进门,刚好看到商福全拎着水壶迎面过来,壶嘴儿还冒着热气。
“丹烟姑娘。”
“福全儿,三少爷起身了不曾?”
“哎,少爷是根本就没睡,坐在案前看了一夜的账册,可半晌也翻不上一页,明显的是在想心事,愁眉紧锁唉声叹气的。”
“我们那位也是,一夜没睡。”丹烟叹了口气,将怀里的包袱递过去。:“这是我们小姐给三少爷的,劳烦你了。”
商福全接过包袱,只觉得软绵绵的,知道红绣姑娘点子多,他做下人的再好奇也无权拆主人的礼物来看,只得好奇的小声问丹烟:“这里头是什么?”
“待会三少爷看了你不就知道了?”丹烟摆了摆手,转身走开了。
商福全撇撇嘴,也转身进了屋子。
上午红绣靠着床榻小睡了一会,待到中午到楼下用饭,发现商少行本来瘦高的身形似乎胖了些。心知他必然是穿了那件羽绒背心,心里欠了他的感觉总算是消弭了。
“红绣。”见了红绣,商少行凤眸中闪着兴奋的光,“你是如何想到的?”
“什么如何想到?”君小鱼咬着烤番薯,含糊不清的问了一句。
姬寻洛奇怪的望着红绣,与商少行一样等她的回答。
“没什么,只是突发奇想而已,那个料子我选了很久,费了不少力气才找到织造如此密实的丝绸,虽做了一些处理,可仍然避免不了鸭毛钻出来,好在咱们快要离开北冀国,等回了南楚便没有这么冷,也就用不上它了。三少爷前些日的照拂,红绣再次谢过。”红绣说着福了一礼。
“你我之间无须如此客气。”原来是前几日貂裘的事,他还当她是心疼他受冷呢。
看着她憔悴的小脸,商少行又是心疼又是尴尬,在也没有什么比会错意来的让人羞恼了。可话依旧是要问的:“红绣,你做的那件小衣,若是大批量生产的话……”
红绣无奈的摇头:“大批量生产不现实,我选的那种细密的丝绸造价极高,旁的料子钻绒厉害,也是不行的,再者说鸭绒和鸭毛也要精挑细选,防止疫病。不是那么容易的。”商少行倒是很有经济头脑,只不过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去忙这些,再者说就算要做羽绒服,也是她绣妍楼来做。
商少行见红绣奄奄的提不起兴致,转念又一想她还没有过门,并非他的妻子,她也有自己的生意,便也释然不在追问。
二人的谈话从头至尾都没能让旁人插言半句,姬寻洛冷着脸夹了口菜,看他不欢气,君小鱼也识趣的不惹他,几人只安静的用饭。
“三少爷,我有事与你商议。”
用完了饭,一行人上了楼,来到商少*房门前红绣停住了脚步。
商少行回过身,“嗯,进来说话吧,福全儿,去沏茶。”
“是,少爷。”
商福全领命去了,红绣随商少行进了房门,在关门的一瞬,她清楚的看到姬寻洛脸上明显的不甘和愤怒。心头一紧,一种难言的感觉涌了上来,又苦又涩。
不多时,商福全将茶水送上,恭恭敬敬的行礼退了出去。红绣端起茶盏吹了吹茶叶末子,低声道:“三少,我昨日见过北冀国皇帝了。”
商少行端茶盏的手一顿,疑惑的挑眉看她。
红绣叹了一声,谈话的具体内容瞒着谁,现在也不能瞒着商少行了,事情的成破厉害她必须与商少行言明,她不能让商少行他们跟着自己送死。虽然理智的做法,是与商少行商议一个脱身的办法,可就算要与他商议,她也必须给商少行一个选择的机会,不能在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拉他下水。
红绣娓娓道来,将与皇帝的谈话细细说了一遍。
越是听下去,商少行的脸色就越复杂,待到红绣话音落下,商少行已经惊愕的瞪圆了凤眼。现在,南楚皇帝当日为何会派人保护红绣的疑团就彻底解开了,与他所知道的那些消息串联起来,让他得知了一个意料之中却仍旧让他心思振奋的消息。他未来的妻子,果真算得上是奇女子。
“三少,北冀国皇帝此次似乎真的是恼了。我想若是可以,咱们最好分头而行,你带着梅妆和丹烟先行回去,我走另一条路。毕竟此去边关路途遥远,又是大雪纷飞的,路程肯定会拖长,只要在北冀国境内,就是危险重重啊,红绣不愿拖累你们。”
“说的什么话。”商少行面色沉了下来,“你自己走,等于是送死。”
“可与你们同行,便是拉你们一同送死。”红绣认真的看着商少行。
商少行一双潋滟凤眸中闪着寓意难懂的光,回望红绣的双眼,微微一笑,清俊面庞真如梨花绽开一般高洁淡雅。
“红绣。”
“嗯?”
“便是送死,我也陪你走上一遭。”
红绣瞠目结舌,他话语中的意思让她不得不将心思转到旁的地方,难道他对她……可是,不可能啊。
心绪纷乱,头绪不明。红绣蹙着眉头:“三少,你陪我历险,难道也要拖累旁人吗?”
“旁人,你是说姬兄?”商少行微微一笑,“姬兄若是知道,肯定不会离开你身边的。”
红绣沉默,姬寻洛待她的心思她又怎会瞧不出来?可是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啊。自从他成亲的那日起,他们注定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她不会委身为妾,他也不可能不对诸葛绿绮负起责任。她对他的刻意疏远,并未曾将他逼退,头些日子忙着正事,儿女私情她也未来得及去想,如今大难临头,也是时候找个机会,与他说明白了,免得拖累了他。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一百八十章 不会离开你,绝不会
第一百八十章 不会离开你,绝不会
红绣的低头沉默,看在商少行眼中便成了另一层意思,凤眸中的阴沉聚集,姬寻洛那样一个肆意的侠客身上有的气质,偏偏是他没有的,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换句话说,他可以给的,他给不了。思及此处,商少行心中顿生疲累。
“三少爷,咱们何时启程?”
“越快越好吧。府里的事耽搁不得,我不在,府中事宜二叔和少靖堂兄说了算,此次他们要购进那批料子,八成也是想在祖母那儿邀功的,咱们长房一脉没了主事的,他们还真是肆意妄为起来了。”说道家中的事,商少行面上嘲讽之意难掩。
“其实你早想到的不是么。”红绣笑道,“我刚看到信的那一瞬,心中第一个闪念便是这次是你使的计谋。”
商少行眉峰一挑,似笑非笑的望着红绣。
“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等工于心计之人?”
“不,是足智多谋。”
两人相视一笑,不可言喻的默契流转,让他们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商少行道:“若是出城,咱们不能大张旗鼓的走,那样摆明了是等着人来追杀。”
“正是如此,所以我想了个金蚕脱壳的法子,三少爷听听是否可行。”
红绣凑到商少行近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商少行点头,道:“你与我想到一起去了。我着人去安排,稍后咱们一同去镖局。”
“嗯,恐怕此时事麻烦洛寻了,咱们怕是要易容才行。”
“现在倒是不必,你只需换上男装,咱们二人出去的时候表现的小心翼翼一些,北冀皇帝的人八成正在盯着咱们,正好借他们的口告诉皇帝咱们离开的时间。”
“也对。是我糊涂了。”
红绣莞尔一笑,离开商少行的房间便去准备,不多时,两位英俊无双宛若天人的俊俏公子,并肩离开了客栈。
红绣与商少行皆披着斗篷戴着风帽,身旁没带下人,在大梁城中绕来绕去,故意绕了许多路才到了镖局。不出所料,他们的一切行为皆落入监视者的眼中,回去回禀皇帝了。
北冀国的冬日日短,二人回来的时候踏着夜色,他们办妥了事情,心情自然轻松不少,行走间说说笑笑,加上一高一矮两人均是俊俏容貌,不经意间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姬寻洛顺着窗口瞧见外头回来的两个人,郁结了一整天的情绪冲上脑门,眉头因嫉妒而拧成个疙瘩,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君小鱼坐在床榻上摇晃着双腿,一边嗑瓜子一边闲闲的问:“喂,你上哪去”
姬寻洛回头一瞧君小鱼悠闲的样子心中就有气,酷酷的扔下一句:“你老实呆着。”便摔门而去。
君小鱼翻了个白眼,又数着手里的瓜子骂了姬寻洛好几遍。
红绣回到房间换了衣裳,长发还没等梳顺,门外便传来姬寻洛低沉的声音。
“红绣。”
梅妆打开了房门, 瞧见门前脸色从没有如此阴沉的姬寻洛,心里就是一紧,怯怯的问候:“姬公子。”
“嗯,你们小姐呢。”
“小姐在里头。”
姬寻洛二话不说,大步流星来到厅中,在屏风后面直直站着不再往前,只是目光灼灼的望着红绣的背影。
放下手中的象牙梳,红绣叹了口气,目光在铜镜中与他的相会。
“丹烟,梅妆,你们下去吧。”
“是,小姐。”
吱嘎一声,木门打开,复又合上。红绣回头看向一身红衣的男子,微笑着问:“洛寻,找我有事?”
姬寻洛痴痴望着她俏丽的面容,一句盘桓心中已久,憋得他脏腑生疼的话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红绣,你,你是不是喜欢上商少行了。”
红绣被问的一愣,想起上午他那个阴郁的眼神,心里头沉了几分。
“我并不厌恶他。”
“不厌恶?那你就是喜欢他了?”姬寻洛的声音提高了许多,邪魅的笑容从他面上消失,现在站在红绣跟前的,再不是逍遥肆意的神医,只是一个为爱焦急的普通男子。
红绣叹了一声,女人的第六感是很灵的,她知道,一直不想面对的一天终归还是要来了。
“洛寻,三少是我未来夫婿。”
“可你们只是协议不是吗?除非你真的喜欢他”
“根源不在此处。”
“那在何处”
姬寻洛一把钳住红绣的肩头,用力将她揉进怀中,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量,惶急不能自控的喃喃道:“红绣,你是我的,你注定是我的啊,我不允许你爱上旁人,不允许你被人抢走,红绣,红绣……”
“洛寻,你冷静些。”红绣的身子僵硬的如同木头,伸手抓着姬寻洛的袖口,今日的姬寻洛与往日的不同,她知道,是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了,姬寻洛何曾是会忍耐的人?他已经忍了太久了啊。
“我不想冷静,红绣,说你没有爱上商少行我会好好待你,我与诸葛绿绮根本就没有夫妻之实,我这一生,都只会疼你宠你一个人。”
感觉到他的激动与颤抖,红绣用力的将他推开,“洛寻,你冷静点,我们是不可能的啊。”
“不可能?怎么不可能”姬寻洛迫切的看着她的眼睛,“你也有一点点喜欢我的不是吗?只要有一点我就满足了,让我保护你,让我拥有你……”
“不,洛寻,你错了。”红绣打断了姬寻洛的话,心中无限的悲凉,姬寻洛没错,他的思想是现下大多数男人的思想,她怎能强作要求?
红绣深吸了一口气,望着他的眼睛诚恳的道:“洛寻,我不想骗你,对你,我也曾经敬慕过,喜欢你张扬潇洒的性子,喜欢你无法无天大胆妄为的冒险精神。那样自由的的生活,是我万分向往的。从相识到现在,你陪我出生入死,帮我良多,我都感恩不尽。你对我的好,我也知道。可是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
红绣转过身来到窗前,看着窗缝外夜幕降临的院落,“你已是有家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