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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用低头,她都知道一柄剑如今正架在她颈上,只要她稍微有异动,便会立即脑袋搬家。枉她还是个高手,竟然因为诸葛红绣而发呆,没有察觉到有人近身
商少行手上的长剑,在宛月的脖子上毫不留情送了送,鲜血立即从她白皙的脖颈流了出来。
“再往前送一点,你的血便会喷涌如注。”
“三少爷”宛月惊呼一声,他竟然用剑指着她
商少行修眉倒竖,凤眸中怒气形成漩涡,似乎要将人吸入一般,他忙完了手头的事前来,看到的便是凭窗而望,表情悲凉的红绣。略微一想,就猜到一定是宛月对她说了些什么。
“宛月,我告诉你,你我之间,永远也没有可能。我不会娶红绣之外的任何女子,即便她先走一步,我也绝不会看上任何人。你与她,是云泥之别,你连她一丝头发都赶不上”
再也没有什么话,能比自己深爱的人告诉自己你不如某人来的刻毒了。宛月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三少……”
“我警告你,你若是再敢招惹她,下一次,我便谁的面子也不看,我杀了你,二哥应当也不会怪我的。”
“三少爷,我……”
“住口以后我不想听你说话,没有公事你可以不用跟我开口了。”商少行收回长剑,随手扔在地上,转身从后窗飞身而下,追着红绣离开的方向而去。
宛月跌坐在地,眼泪也流了下来,她到底哪里不如红绣?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三殿下你来干啥?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三殿下你来干啥?
红绣漫步在街上,不知为何,此刻她心中比往常还要平静。平时无心去体会的夏日清风扑面而来,送来的是古朴的气息。旁日无心去听的街边叫卖,如今听在耳里也叫她心头平静。起初她初来乍到,对见到的一切都感觉如梦似幻,像在看古装电影一般,可不知不觉中,她已然从看客变作了戏中人。
摇摇头微笑,想着该回府去给三少爷姬寻洛裁衣裳,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腰被环住,身子也被往后带去,红绣惊呼一声,回头,却看见商少行薄唇紧抿的俊脸。
“三少爷”
话音未落,她已被他拉着入了旁边狭窄的巷子,背贴上了冰凉雪白的粉墙,还来不及反应,双唇便被他猛然含住。
这一吻带着说不尽的强势,道不尽的深情,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暴风疾雨一般掠过她的口腔,犹如要将她胸腔内的空气抽干一般,她起初惊愕,随后沉沦,随着他亲吻的深入,身上的力气也仿佛要被抽干一般,只能仰着头靠在他胸口,无力的承受商少行突然而来带着些粗暴和急躁的亲吻。
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不容她逃避,一手紧紧搂着她身子,支撑他的重量。
他不喜欢那种飘渺的感觉,她方才的背影好像随时都会临风而去一般,他必须要抱紧她,感受她,才能确定她的确是存在的。
“绣儿,绣儿……”缓缓离开她的唇,商少行额头贴着她的,商少行怜惜的亲吻她的鼻尖。
“不论宛月对你说了些什么,你都不要信,不要听。”
红绣气喘吁吁,必须靠着墙壁才能不腿软的跌倒,双手将商少行推的后退了一步,羞恼的道:“三少爷,这是在大街上咱们两个大男人,这,这成何体统”
被她一提醒,商少行的大脑似乎才恢复正常运转,往巷子口一瞧,对面卖菜的大娘,正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们两人。
莞尔一笑,当下勾起她小巧的下巴,调戏道:“醉玉,不在醉薇楼里等着爷,出来晃悠些什么?”
醉薇楼是圣京城有名的小倌馆。醉玉是醉薇楼的头牌小倌。
红绣无语又无奈,只能配合的妩媚一笑,媚态横生的白了他一眼,轻捶他的胸口,压低声音粗噶的道:“周大爷,你许久不来瞧人家,可是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了?”
商少行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红绣方才那一笑,当真能叫任何男人为之疯狂。
霸道的揽着他的腰,做出浮夸姿态,两人大摇大摆的相携走向小巷的另一头。
巷口买菜的大娘看着两个美男子的背影,又是摇头又是嘟囔,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么美的男人竟然喜欢男人之类。
等拐出小巷,红绣才站住脚步,羞恼的瞪着他:“三少爷,你今儿个发的是哪门子的邪疯?”
商少行无辜的眨着凤眼,道:“只是想吻你,便吻了。”
“你,若是叫相熟的人瞧见,三少爷居然与未来的大舅哥有暧昧关系,你还叫你未来的妻子颜面何存”
“左右无熟人看到,再者说,你不是醉薇楼的醉玉么,我也是‘周大爷’啊。”
“你”
纤纤素手点着他胸口,红绣半晌无言。
商少行好笑的用折扇轻轻扒拉开她的手,道:“走吧,醉玉,跟爷回府。”
“你简直,简直下流”
“哦?”商少行俯身,轻轻在她耳畔道:“不回府,难道你还想当街……唔”
话没说完,商少行闷哼了一声。红绣竟然一脚踩在他脚背上,甩袖子往前去了。
她在前头走,怒气冲冲,心里早已被商少行的一举一动装满,再无暇考虑其他事。
商少行则跟在她身后,深情的望着她的背影。她欢喜他就欢喜,只要能让她展颜,他倾尽一切也甘愿。
※※※
临近八月,暑气越甚。红绣身上穿着棉布的对襟短卦,下着长裤短靴,头上绑着一个发髻,俨然一副少年人装扮,手里抓着鹅毛笔,快速的记录着什么。
张析昊身上穿着便装,手中不住用折扇扇着风,清秀的脸上满是好奇,盯着红绣的字迹,对于她奇怪的书写方式,他早已经见怪不怪,只是担忧的道:
“红绣,你所说的那个‘大炮’,到底能不能成?此事若是报给了皇上,那可就是板上钉钉,不成也得成的大事了。若是一个弄不好,你可就犯了其君大罪啊。”
红绣写完最后一个字,扔下鹅毛笔伸了个懒腰,叹息道:“不成也得成,为皇上办事不尽心尽力哪行?再者说我也是在试验阶段。咱们南楚国的钢铁生产能力我还要考察,这是一个长期工程。若是咱们的钢铁不行,我就要想其他法子,将抛石机改一改了。”
之所以选定了如此艰巨的工程,第一,她要显示出自己的能力,让皇帝觉的留下她有用,第二,工程量浩大,能证明她不想离开南楚的决心,也能让皇帝对她放心一些。
她想来想去,如今当真感激前世大学的时候寝室里有个姐妹整日拉着她泡图书馆,看过不少各类书籍,不然今生她拿什么来混。
“张大人,诸葛大人,三殿下来了。”
“三殿下?”
红绣怔住,三殿下李彧,她只在御花园智斗北冀国使臣的时候见过他一次。其余即便是进宫去,也从未遇上过,若不是皇帝半真半假的说了那一句要将她指婚给他,她几乎要忘记南楚国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好端端的,他来做什么?
心中画着问号,红绣站起身来与张析昊一同迎了出去。南楚国等级制度森严,红绣头也不抬,先礼数周全了一番。
“臣参见三皇子殿下。”
“免礼,诸葛大人,张大人,快快请起。”
“谢殿下。”
站直了身子,红绣看着面前眉清目秀,合中身材的年轻皇子,恭敬的问道:“不知殿下前来有何要事?”
李彧背着手,头上的描金白玉冠上的红缨随着他的动作摇晃了两下,眨了眨与他生母莲妃一模一样的杏眼,微笑道:“诸葛大人无须紧张,今日父皇特地命我前来从旁协助诸葛大人,让我多跟大人学着些。”拱了拱手,堂堂三殿下竟然毫无架子的施礼:“往后请诸葛大人不吝赐教。”
红绣赶忙还了大礼:“三殿下折煞微臣了。”皇上派他来做什么?来监视她?
红绣不动声色的礼貌笑着,与张析昊一同将李彧请进了正厅按身份坐下,又吩咐下人上了茶水点心。
李彧殷红的嘴唇抿着,喝茶的瞬间,杏眼看了眼红绣。虽然她穿着男装,未施脂粉,可仍看得出她似乎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父皇此次派他前来,一是监工,二也是让他多了解诸葛红绣一些。听父皇的意思,似乎有意将她指婚给自己。
他今年十八,府中只有两名通房,在皇族子弟中,已是洁身自好的代表,与太子李珏相比,更是严以律己的典范,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只要是男儿,谁没有心思要?他也一样,并非只为了满足权利欲,更多的,是想做南楚国的掌舵人,想做千古一帝,名留青史。
然而,此次父皇的安排,却叫他着实两难起来。
自古,哪有皇帝的妃子还抛头露面的?而父皇,又怎舍得让如此有大才的女子,身居宫中,只做与他母妃那般的平凡妃子?
他娶她,似乎就代表,他与那个位置无缘了。
“……三殿下?”
红绣叫了李彧好几声,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是什么意思?南楚国皇族都流行这么看人的?
张析昊若有所思的低头摆弄茶盏,似乎并未看到方才的异状。
李彧尴尬的咳嗽一声,道:“抱歉,诸葛大人,我刚才在想你最近在研究什么,可否给我展示一番?”
红绣与张析昊对视一眼,还没上折子呢,监工先到了。
无奈,又不能说她近日什么都没做,只好不动声色的笑着,道:“三殿下多礼了,请随微臣来。”
三人来到书案前,红绣将方才潦草写就的几张纸递给李彧。
李彧接过,先是一愣,“诸葛大人写字,为何是由左向右横着写,还丢笔少划的?”
“额,习惯了。”红绣苦笑,每次她着急写什么的时候,总是改不了在现代养成的习惯。竖着写会减慢速度,脑海中许多东西就会忘记了。
李彧微微一笑,“诸葛大人果真与众不同。”说着在书案旁寻了个交椅坐下,认真看了起来。
红绣与张析昊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都注视着三皇子表情的变化。果然,他先是迷茫,后是惊讶,随即被兴奋所取代。
放下纸张,李彧站起身来,激动的道:“诸葛大人所研制的,当真会成功?”
红绣连忙道:“殿下,这只是初步设想,具体需要考虑的情况太多,还不敢保证是否能成。”
李彧点头,道:“我了解,你尽管放手去做,我会从旁协助于你,至于给父皇的折子里,我先不提此事,给你写时间来做确定。”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二百七十九章 谁这么嘴贱?
第二百七十九章 谁这么嘴贱?
红绣闻言一怔,三皇子李彧前来必然是做监工的,他不如实禀报,不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了?
李彧似乎看出她的疑惑,竟然眨了眨眼,带着些顽皮之意,“诸葛大人也是为了咱们南楚国尽心竭力,做事自然要稳妥些,再说父皇日理万机,诸葛大人将折子拟写清楚了在上报,也是体谅父皇不是?”
想不到三皇子竟是这样性子的人。
红绣不禁莞尔,若放在现代,他还是个高中生呢。
“也好,一切就听三皇子的。”
来了个没什么大架子的监工,对红绣的研究并不影响,计划细致之后,红绣便与张析昊去考察当前钢铁冶炼的技术。这一忙就到了傍晚。
回到馨苑,红绣早已经累的精疲力竭。草草的洗漱,随意吃了口点心,便早早的歇下了。
谁知才躺上床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外头便传来轻拍院门的声音。
红绣翻了个身继续睡,不多时梅妆却轻手轻脚的进了门,低声道:“小姐,您睡下了吗?”
“没有,怎么了?”
“三少爷派了福全儿来,紧赶慢赶的外院那里却仍旧落钥了,福全儿好容易才托了个小丫头来,给您捎来了这个。”
说着将手里的食盒递上来,神秘兮兮暧昧的道:“小姐,听说是三少爷亲自为您煮药粥,您好歹起来用一口。都说君子远庖厨,奴婢还从没瞧见哪家的少爷肯亲自下厨的呢,三少爷为了您,可真是开了先例了。”
就算再累,红绣这会子也精神了,坐起身来接过梅妆递来的调羹和青瓷的精致小碗,舀起一勺含在口里。
咸了,还有点糊,不知是什么药放的多了,还有些苦,真是好难吃啊。
又吃了一勺,红绣脑海中浮现商少行在小厨房里手忙脚乱的样子,突然间便觉得那粥乃是人间美味。在她的记忆中,除了两世的娘亲与前世的父亲,就再也没有人肯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