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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绣察言观色,见伏武面色上稍有松动,忙趁热打铁,央求道:“伏武哥,你就来帮我好吗?再说在诸葛府里做长工也不是长久之计,如今你是年轻有力气,待到年岁大了,没力气了你预备怎么办?你都这个岁数,也是该娶房媳妇回去的时候了,没有银子怎么行?做绣妍楼的管事,能帮到我,还能存写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红绣一连串的问话将伏武的心说的起伏不定,瞧着她满含期待的一双杏眼,伏武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再一想红绣所言确实不差,她的确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在旁边,他不来,他还会帮着惦记旁人是不是会欺负了红绣,还不如他自己亲自出马来的稳妥。
思及此处,伏武终于点头,道:“好,我来帮你,回府我就跟管事的辞了差事,那边办妥了来找你。”
红绣开怀的点头,笑道:“太好了,明儿我在家里等着你来。”
伏武对她和娘亲的照拂之恩她永远不会忘怀,如今能帮到他,她的心也算是安下了。
※※※※
红绣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喝了姬寻洛两天的苦药汤,身子已经大好了。可连翘那儿却进展缓慢,同样的人开的调养房子,在她身上似乎毫无成效,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整日奄奄的躺在湘妃榻上,瞧着窗外发呆,说话即便会睬也是反映慢半拍,瞧得红绣甚为揪心。
红绣并不知姬寻洛是江湖第一神医,瞧着他的医术不成,张罗着请了城里好几位名医为连翘瞧病。众人最终皆得到统一结论——“心病还须心药医”,连翘若是自个儿不想开,病情只会继续恶化。
“红绣。”姬寻洛歪坐在圈椅上,衣摆撩到一旁翘着二郎腿,一边嗑瓜子一边闲闲得挑着一双剑眉,无奈的道:“我瞧着连大娘这么下去要凶险,你还是想个法子满足她心中所想,否则恐非寿相。”
红绣手中的绷子和绣线齐备,但是半晌没有刺下去一针,听了姬寻洛的话,惆怅的叹了口气。
“我怎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这事也是怪我,是我许下承诺说了大话,如今短时间内还没做到。”她跟娘亲说,要一季之内让诸葛老爷来请她们回去,可诸葛家如今按兵不动,她总不能自个儿找上门去吧?
洛寻也知她为难,故意岔开话题,道:“对了,伏武那边情况如何了?”
红绣道:“还好,伏武哥聪明的很,在绣妍楼呆了两天便摸清楚所做之事了。其实以他的才华,做个管事也有些屈才,若是能让伏武哥学些本事,他的才华还不止于此。”
姬寻洛点头,尽管心里发酸,他也不得不承认伏武的确不只是一个粗狂汉子,他心思细密,又重情义,若是弄个好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二人正在闲谈,梅妆丫头突然小跑步进了正厅,略微有些气喘的道:“小姐,外头来了位锦衣老爷,说是求见绣妍姑娘。”
“锦衣老爷?”红绣意味深长的一笑,放下绣花绷子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了,我还想他为何按捺的住。”
姬寻洛也坐直了身子,将瓜子皮随手扔在黄花梨木的桌上,嘲讽笑道:“忍了许多天,恐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正是如此。”红绣靠着如意纹雕的案几,素手撑着下巴,道:“梅妆,先去厨房将我备下的温牛乳拿来。”
“小姐,外面……”
“听话。”红绣柔声温言道:“先去将牛乳取来,然后去告诉外面那位老爷,就说你家绣妍小姐身子不爽利,任何客人都不见。”
梅妆深知红绣的脾性,她平日善良好讲话,可真到做决定的时候也是说一不二强悍的让人咂舌,此番既然得了命令,她听命便是,“为什么”不要问,听话才是好奴婢。
不多时,梅妆将温热牛乳送了进来,红绣先去木制的脸盆架子跟前净了手,又回到桌案旁施施然坐下,拿了盛牛乳的小铜盆放在膝上,双手平铺浸于其中。
姬寻洛瞧得微笑:“难怪你一双手跟水葱似的白嫩,丝毫瞧不出做过粗活的样子,原来是这么养护的。”
红绣笑道:“我手上原也是有茧子的,但刺绣最需要手的敏感,普通的针拿得准不代表换了细如牛毛的针也用得了,所以手和眼我都需得好好保护。”
姬寻洛微笑着点头,道:“明儿我教你家梅妆丫头做一道药膳,专门柔嫩肌肤明亮眼睛的。”
“有这种药膳?”
“当然有,若是不喜欢药膳,我还有五丸‘金风玉露丸’,是头些年我去西疆那边采了好些珍稀药材制成的,对女子驻颜养容延缓衰老有奇效,虽说你已经够年轻了,不过吃一丸说不定就顶上几年的药膳效果。”
红绣听的咂舌,真想不到古代医术神奇到此种程度。世界上还有如此奇妙的药?
“小姐,小姐。”梅妆此际小跑步进门,笑道:“小姐,那位锦衣老爷离开了,不过留下了两抬的礼物,说是过两天再来登门拜访。”
红绣微笑:“他倒是有耐心。”刘备请诸葛亮还三顾茅庐呢,她不能自比孔明,让诸葛老头子请她两次还不成?
门外,诸葛老爷面无表情的上了马车,金贵察言观色,见诸葛老爷并未露出愠色,才敢放软了声音,问:“老爷,绣妍姑娘故意不见咱们,这可如何是好。”
诸葛老爷闭着双眼,俊美脸庞上毫无恼怒,声音平板的道:“无碍,明日咱们再来,她必然会见。”
金贵点头,一句为什么憋在了心里不敢再问。不过瞧着老爷如此自信,他应该已是有了良策。
宅院中,梅对着地上的两抬礼物发呆,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过这么多值钱的东西放在一处,盒子里的翡翠头面真精致,还有东珠,是真的东珠吗……
“诶?小姐,你看”
梅妆蹲了下来,在两担礼品跟前蹲着,从右边那抬上等的绸缎布料中拿出一条半旧的水粉色薄纱帕子。上面绣的是一枝银杏,绣工虽上乘,可和红绣的绣活比起来明显低了两个档次。
“小姐,这么多贵重礼物中怎么会夹着一方破旧帕子?莫不是哪个下人掉在里面的?”
梅妆话音方落下,东厢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连翘披散着长发,身上披着件褙子,有些急切的奔了出来,瞧见帕子,脸上血色抽的一干二净,眸中含泪,颤着手伸了过去,喃喃道:“他来过了?”
红绣蹙眉,似乎明白了什么,从梅妆手中接过帕子递到连翘手上,不多言,只是沉默的回身走入了西厢,留下连翘瞧着手中那方帕子失神。想不到当年绣给他的帕子,他居然留到了现在,眼泪肆无忌惮的涌了出来。
※※※
次日凌晨,红绣起身后并未像往常一般随意披了件衣裳了事,而是精心选了件浅紫色珠绣的对襟小褙子,紫罗兰色的落纱长裙和白色宫绦,叫梅妆为她梳了双平髻,又选了珍珠的头面上了。
“小姐,今儿是打算去绣妍楼吗?”不然怎会想起打扮自个儿,小姐旁日是最讨厌麻烦的一个了。
红绣微微一笑,温言道:“没事,今日有贵客到,你且先去备下茶点吧,我想巳时左右人就会来了。”
梅妆歪着头想想,乖巧的点头出去了。只余红绣一人对着妆奁上的铜镜发呆,这个时代打磨铜镜不易,妆奁匣子还是前些日商少行送的。镜中人虽有些模糊,可也能让她清楚的瞧见自己,眉目间与诸葛老爷的确有几分相似。娘亲整日看着她的脸,是不是会思念另一个人?
红绣只觉非常无奈,但为了娘亲,她也别无选择。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八十四章 强势的“圆梦”
第八十四章 强势的“圆梦”
果然如红绣所料,不到巳时,身在庭院中的她便听到院墙外传来马蹄踢踏的声音,站起身悠然的走向正厅,轻声吩咐道:“梅妆,请来人到正厅来见我吧。”
梅妆乖巧点头:“是,小姐。”
看着红绣袅娜的背影,梅妆也跟着叹了口气,她虽愚笨,也并不了解小姐一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从只言片语中也总能猜出个大概。若是她说,夫人当真有些生在福中不知福,小姐在外应付周到已够艰难的了,怎的还要裹乱?倒不是夫人待她不好,有些时候夫人甚至比小姐待她温厚,相比较之下小姐让人害怕的多了,可她心底里总觉得小姐太难了。
但是主子的事儿轮不到她多言,梅妆蹙着浓眉,大眼中满是忧心,快步出了院子。
“绣妍姑娘,老夫多有打扰了。”
诸葛老爷身着锦绣交领长袍,腰上镶宝玉的带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几乎晃花了人眼,明明以近天命之年,可仍旧潇洒不凡。
红绣从圈椅上起身,袅袅婷婷分花拂柳一般行至门前,微微福了一礼,笑道:“诸葛老爷亲自前来,当真折煞绣妍了。”
“哪里哪里,这是应当的。”诸葛老爷微笑,瞧不出真正的心思。
二人礼让一番,分宾主入座,梅妆端了茶水上来,与金贵一同伺候二位主子用茶。诸葛老爷冲着金贵微微摆手,金贵立即会意的点头退了出去,梅妆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也是极聪慧有眼力劲儿的,见状也行礼抱着托盘退下了。
正厅中只剩下红绣与诸葛任远。原应是父女,且眉目间三分相似的两人相对沉默,面儿上具是淡然之色,似乎两人心中都无他想。
可他们心中都清楚,两个月前,她见了他还要行礼磕头,如今已然平起平坐,她感慨,他恼怒,各怀肚肠也并不表露,今日他们为的是一个“共同”的目标,无谓为过去的事做过多纠缠。
“绣妍姑娘,老夫今日前来,是为了八月十五月夕节宫中评比一事。”
诸葛老爷放下茶盏,未曾蓄须的俊脸上显露真诚:“今日并无外人在场,我就直言不讳了。从前种种皆已过去,往事不可追,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无论如何,你身上始终流着诸葛家的血。咱们家已经连输了三年,今年在输下去,往后两大皇商也要变成商氏一家独大。你是聪慧孩子,应该明白此中利害关系。”
红绣将鄙夷与不平都藏起来,秀眉微微蹙着,仅是微微点头并不答话。
诸葛老爷见红绣并未直接跳起来撵人,信心增了大半,又道:“况且你如今正当韶华,寻常女儿家无不是在家中聆听闺训,抛头露面的也总是失了体面不是?万一误了将来的亲事,可就得不偿失了。”
诸葛老爷所说一切无不是在为红绣考虑,登时让她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若是真心为她,早干什么去了?
然而再多不满,她也是不能发怒的,为了娘亲她必须想办法在争取到最大利益的前提下带她回府,不然岂不是将娘的命扔了?
红绣微笑着拿起茶盏抿了口,点头道:“诸葛老爷所言甚是,但是设身处地,老爷也必然明白我的难处。”
诸葛任远马上配合的点头,看似怜惜的道:“我明白这些年确是苦了你了。”
红绣道:“诸葛老爷,您今日来意我已经明了,其实若要绣妍帮衬着诸葛府赢得月夕评比又有何难?只要老爷允我三个要求,绣妍必当竭尽全力。”
诸葛老爷心中大喜,急切的道:“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如今别说三个要求,就是十个八个的,他也必须应允,距离月夕仅剩下不到三个月,短时间内让他去哪儿寻绣工上赢了红绣的绣娘?即便要剔除了她也要赢了比拼以后再说。
诸葛老爷的反应在红绣意料之中。她缓缓起身,悠然踱步至窗前,瞧着窗外东厢的方向,果然看到连翘正站在门前,痴痴的望着正厅,见她看她,才红着脸低下头回了屋子。
红绣心中长叹,如今她所做一切,都只为了换得娘亲愉悦罢了,再怎么说她也不能眼看着她郁郁寡欢落下病根啊。
回过头时,红绣眸中已无犹豫,多了些清明和果断,清脆声音朗然道:“诸葛老爷,绣妍的要求于你来说甚为简单,第一,此番我帮诸葛府参加月夕评比,商家绣妍楼这边的活儿也不能扔下,我不能失信与商少爷。第二,我不是你诸葛家雇佣的绣娘,而是诸葛家的客人,我不为诸葛家绣月夕评比之外旁的物事,只绣评比之物。”
诸葛老爷闻言点头,道:“理当如此,绣妍姑娘重守承诺,一手绣艺也精妙绝伦,当得起我诸葛家的客人。”
“第三,我要带着我娘亲到诸葛府中住下,请诸葛老爷为我们备下院落,重新配发下人伺候,标准不得低于‘虹雅楼’和‘锦松居’,旁日我与娘亲进出诸葛府自由,老爷需得派下人跟从保护,且众人对我娘亲皆不可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