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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帐， 好个秦宇， 不过一黄口小儿， 也妄议国事， 真以为打了几仗便天下无敌了。” 段祺瑞一看电报， 顿时鼻子都气歪了，“中央财政衰败到这种程度，岂是我段某一人之过错？ 竟然还要我解散参战军， 真是岂有此理！”
“督办，自从将张勋的辫子军打垮之后， 最近一年多东北也甚少插足北京事务，这次公然表态， 恐怕用意非同一般。东北军成军已久， 装具精良， 又收复了中东路，无论是士气，还是声望都处在最高点， 携大胜之余威滚滚南来， 实为督办生平之劲敌。 ”
靳云鹏面色慎重地道， 若说参战军成军， 无论是兵力，还是装具， 在国内都是出类拔萃的， 曹锟虽然两手， 但靳云鹏也未必将对方放在眼里， 曹锟能打的部队就那么些人， 兵力尚且不及参战军， 至于装具， 人员素质比起参战军更是相差不止一筹， 此时的参战军可谓是兵精械利， 可眼下既有直军这个心腹大患 在侧。
东北军更是一头难以招架的猛虎，击溃张勋辫子军一战只能算是牛刀小试。 真正让人胆寒的是中东路一战打得十万俄军溃不成军， 不仅打出了民国的气势， 同时也打出了民国第一强军的赫赫威名。 从晚清到民国立国以来， 中东路战争是华夏第一次取得对外大规模战争的胜利。 关内各地军阀无论是谁都会对东北高看一眼。
“前有直军如鲠在喉， 后有东北军虎视眈眈在侧， 如之耐何？” 段祺瑞面色铁青， 人力有穷之时， 段祺瑞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如果是直军还不足惧， 问题是东经军不仅兵力雄厚更在参战军之上， 而且能征善战， 甚至在伯力的战争， 段祺瑞也有所耳闻， 毕竟到了他这个位置， 这么大的事情想瞒过他并不容易。只是后来东北与日本方面都不了了之， 更是让段祺瑞忌惮无比。 段祺瑞虽然跟日本人合作得看上去亲密无间， 不过能坐到民国最顶尖的位置， 又岂是易与之辈。
日本人是什么习性估祺瑞最清楚不过， 嚣张跋扈， 如果伯力一战打赢了， 必然会大肆宣扬， 得寸进尺的扩大日方在东北的势力范围。 而东北打赢日本的可能性很小， 如果有所斩获， 如果扬名的机会更不可能错过， 早就报导得人人皆知。 唯一的可能性是不胜不败之局， 或者东北小挫， 日方同样也有所损失。 在英美列强的干涉下双方再次将矛头对准赤俄这个大敌。
就算如此， 能勉强敌住日军， 也足够骇人听闻了， 之前打赢中东路一战， 还可以说是有些侥幸， 毕竟俄国已经日落西山， 盘踞在中东路的俄军已经成了无根之萍， 秦宇骤然发难， 确实有不少胜利的希望， 可日本作为气焰甚嚣尘上的军事强国， 能跟日本真刀真枪的打一场， 还能全身而退， 不被日本借机勒索， 这样的实力对于关内军阀来说， 简直是件难以想象的事。
“督办， 单靠咱们一家对对直系胜算犹有七成， 对付这几年一直养精蓄锐的东北军， 恐怕力有未殆。 秦宇盘踞东三省， 坐拥热河，察哈尔， 蒙古王族仰其鼻息。 其地盘经营数年， 已成铁板一块， 坐拥山海雄关， 进可攻， 退可守。极难应付， 不过秦宇锋芒毕露， 与日方茅盾由来已久， 日本方面断无可能坐视秦宇此人入主北京，或可借助日人势力以制衡东北， 让其不敢轻举妄动， 而督办抓紧时间收拾关内局面，解决直系威胁。 到时候就算东北军倾巢南下，又何足惧？ ” 勒云鹏想了片刻， 除了借助日本人之外， 此时段祺瑞确实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
“这个办法不错， 就这么办， 东北军虽然声名在外， 不过我也是去过日本的， 右铮在日本留学数年， 对日军建制了然于胸， 就装具而言， 参加军完全是依照日军编练。 论起装具， 应在东北军之上， 若非此时直系曹锟制肘， 两军相争，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只要日本方面能拖住秦宇的东北军主力， 则参战军足以收拾关内局面。” 段祺瑞此时对参战军寄予厚望， 又有巩县兵工厂开始产出军火， 只是段祺瑞终究离战场太远， 对于近年以来西方战场出现的新式武器都不甚了解， 参战军就算训练有素， 装具精良， 但终究是一些未经考验的新兵蛋子。（未完待续。）
331章 伯力策略
伯力船坞， 一排马拉上驮着满满一车货物， 整齐的停在那里， 上面用麻布蒙着， 看不清楚是什么
“立正！ 向长官敬礼！”
在斯德内的吆喝声中， 各舰的水军士兵纷纷向前面的叶鸿， 还有同行而来的洛奇正， 略显懒散的行了一记军礼。
叶鸿看得眉头微皱， 东北寄托了民国海军重新崛起的希望，是以现在东北海军部门的士兵虽少， 可因为肩负的东西太沉重， 训练格外艰苦。 相比起来， 这些俄人看上去太过懒散了一些， 仅凭着眼前的这些人， 恐怕就是装备相同的情况下， 也绝对干不过日本人。不过老毛子向来懒惰， 不然怎么会败给东北， 想通了这点， 叶鸿心里也释然了不少。
“带上来！”洛奇正大喝一声， 只见几个宪兵分别带着六名东北军士兵，还有四名俄人水军士兵 行到这些俄人前面。
“这些人当众打架斗殴， 事情的原因已经查明了，肇事一方是我东北军的士兵， 不过另外几名原俄籍士兵私下报复， 这种行径也绝不允许。 如果原东北军士兵犯了错误， 我军自有军纪对其进行惩罚， 私自报复是不相信军纪的表现。 为示公平， 双方各打三十军棍， 小惩大戒， 下次若有再犯， 绝不姑息！” 洛奇正板着脸大声吼道， “立即当众执行！”
随着啪啪啪的板子打下去， 夹杂着此起彼伏的痛叫声，那些懒散的俄人士兵包括军官在内，神情为之一变。 军容稍微好了一点。
“叶上校， 我的事做完了， 后面就交给你了。” 洛奇正向叶鸿说道， 虽然他已经晋升少将， 叶鸿的军衔比他的要低，不过未来海军迟早在东北军的版图中越来越大。 作为海军中的元勋， 叶鸿将来的地位恐怕不会比他低， 洛奇正也没有什么拿大的姿态。
“洛师长放心，这里就交给我了。”叶鸿眼中满是谢意。 华夏驭下之道传承数千年，一个唱白脸， 一个唱红脸， 现在将双方有错的士兵各打三十军棍， 没有丝毫偏袒。看似惩戒了白人， 却也没有分彼此， 后面就该他这个新上任的舰队司令官来做好人了。
洛奇正点头带着几名警卫匆匆而去，现在伯力城内的事情千头万绪， 叶鸿这边只带来了五个军官，还有六十名营口的海军士兵，想要控制大小三十三艘炮舰， 任重道远。 不过他敢不轻松， 6师初入伯力， 之前与日军一战将6师几乎打残了。 补充了大量兵力都需要与原来的队伍磨合， 另外分散在伯力四周的防御， 以及防止赤俄的游击队对伯力的骚扰都是重中之重。 单凭此时6师的步兵面对这些局面实在有些困难， 为此才致电参谋总部， 要来了一个骑兵旅， 待冰雪融化之后，一个骑兵旅负责遮蔽伯力四周的防务， 算是能把场面撑下来了。
“刚才洛师长对双方犯了错误的士兵进行了惩戒， 还请在场的士兵，军官不要放在心上。 东北军法森严， 不管是原来的东北军士兵， 还是即将成为东北军中一员的你们， 都是一样的看待。 有了功劳， 会赏。 犯了错误， 会罚。 以后你们将不再是阿穆尔河舰队， 而是东北军的黑龙江舰队， 从今天日起，所有人换装新的军服。 装备东北军的军械，军舰更换东北军的旗帜。 下面， 由各舰原指挥官指挥士兵排队领取物资。”
听说有东西领， 下面的士兵顿时情绪一阵激动， 哪怕是沙皇在时， 这些大头兵的日子也是十分清苦的， 以前盘踞在中东路的俄人士兵经常会钻进深山猎取老虎， 黑熊之类的玩意赚些外快。 自从欧战打响之后， 这些最底层的士兵对于生活物资一类的补给更是想都别想了， 偶尔就算有一些，也落进了军官的夹袋中。沙俄腐败的程度并不比清政府逊色多少。
“每个人毛巾一条， 牙刷， 杯子各一。军服两套， 军鞋两双， 袜子三双，棉被一套。”
“噢， 东北的统帅真是太大方了。” 人众清苦惯了的白俄士兵听到勤务官大声报出的东西后， 顿时欢呼出声， 有些当老了兵的人， 即使以前沙俄条件十分不错的时候，也很难一次性领到这么多东西， 偶尔领些东西， 也是俄欧那边淘汰下来的， 俄方向来重视重工业发展， 轻工业一直都十分薄弱，这些物资即使在俄欧本土都并不是很充裕， 更别说在远东这种轻工业近乎一片空白的地方， 有时候就是有钱也没多少地方去买， 不少生活物资还是从南面贫穷落后的东北买过来的。
这些领东西的士兵一个个穿着破旧， 在寒冷的天气下早就有些不堪忍受， 不少人鞋子也破了， 可一直得不到更换。 领到东西的士兵一个个忍不住欢呼出声， 不少人已经将那崭新带毛的狗皮帽戴在头上，若不是长官呵斥， 恐怕已经当众脱衣服更换起来。 而还在排队的俄人士兵此时一个个都在后面伸长了脖子巴望着。
“想不到东北军的待遇竟然这么好， 打死我都不走了， 投靠了日本人能有什么？ 拿不到更多不说， 还得受日本人的气， 我听说在符拉迪沃斯托克那边， 日本人可没拿咱们俄人当人看， 随随便便杀了几个俄人， 一点事都没有， 你看这东北军， 不仅打起仗来厉害， 咱们俄人打败了不说 ， 就是凶狠的日军， 不也被打得全军溃退， 跟条狗一样。”
下面领了东西的俄军士兵开始有人议论道， 在东北方收买的一些俄人宣传下， 对于日军的暴行， 下面随便拉两个俄人士兵出来都能说出几件， 而所说的事情都是有凭有据， 不是凭空捏造的。
“是啊， 跟蛮横的日军比起来， 东北军是勇敢而仁慈的。 咱们军舰上的那几个士兵跟东北军的人打了一架， 还以为这条命保不住了， 没想到只是打了一顿， 连东北军那边的人也挨了打。 这东北军处事还真是公平。”
“谁说不是， 就连这几天， 东北军的后勤通畅起来之后， 咱们平时吃的也好多了， 吃的盐比起以前的要好多了。 不仅有面包， 还有少量酸菜， 鸡蛋供应， 不用再像以前省着， 还能时不时领上一点煤用来烤火取暖用， 咱们住的屋舍也修整了一遍， 又有了这些被子， 以后冬天不用像之前那么为难了。”
这些贫苦惯了的俄人士兵细数着自从东北军入主伯力之后生活上的细微变化，俄人喜欢酸味和盐味食品。 酸菜一类的暂时难以调集，不过东北并不缺盐。 比起以前俄人粗制的那些食盐无疑要好上很多。配着烤熟的面包， 将偶尔下发的鸡蛋用盐沾着吃， 偶尔还能煮一份鱼汤， 相比起以前朝不保夕的日子无疑强到天上去了。 这些俄人也是过了苦日子的， 之前晌已经是拿不到了， 能混个温饱也是不少俄人的想法， 乱世人命不如狗， 此时俄国各种势力犬牙交错， 列强， 赤俄。 还有沙俄遗留下来的各种地方武装实力派， 相互倾轧。一个稳定的地方， 能解决吃穿用度， 不管是对这些没有去处的俄人士兵。 还是那些俄国贫民都有着致命的诱惑。
相比起士兵， 军官的东西要多上一些， 军靴， 军大衣，军刀， 还有一把白浪宁制式手枪。 配备两百发子弹。 让这些军官能一身换新。
看着这些原来的俄人士兵服从的将原来的旗帜降下， 换上五色共和旗， 叶鸿脸上露出一丝满意地微笑。
经过最初的慌乱， 后面领物资的士兵开始变得有序。 叶鸿拉过壮得跟熊一样的斯德内， 还有一众俄人军官。
“斯德内， 你是统帅最新任命的舰队副司令官， 其他人大多也是舰长。 东北对于各舰士兵都是平等对待。 所用物资， 所领军晌一应与其他士兵相同， 不过同样也要承担相应的义务。 舰队有不少炮舰都已经老化， 不堪大用， 所以等这次江面化冰之后， 会淘汰掉几艘炮舰。 另外对于人员上， 也要再次经过一定的考核， 不管是东北籍的士兵， 还有俄人， 必须都要经过相同的考核。 没有经过的， 则要淘汰下来， 这点希望你们理解， 并且事后向士兵们多作解释。”
“司令官阁下放心， 这点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