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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墨染和浅离心里都明白,这根本就不是眼睛生了病,实在是情绪所致,不可抑制。
浅离服下的是一颗宁神安眠的药物,只要她停止思考,那么眼泪自然会停下来。
马车的晃动,让她渐渐进入一种迷离的眩晕状态,伏在蓝心的肩膀上,浅离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她劝慰着自己,舍不得沙迦是正常的,毕竟这些年来,他没有亏待过她。
给了一个孤儿最奢望的温暖和爱护,让她可以衣食无忧的快乐长大。
就算现在离开了,浅离的心里依旧不会有怨恨。
沙迦不曾亏欠过她,倒是她,从最初起,就以欺骗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夜深的暧昧(四)
出宫,还是用这种方式逃离,在用迷药伤害了沙迦之后,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从没想过,他们之间的结束会用这种方式。
从今往后,每次想起了这件事,她都会深深的懊恼,并引以为憾吧。。。
“浅离睡着了吗?”墨染在外边轻轻问。
“睡了,眼泪也不流了。”蓝心一动不动,也有些犯迷糊,都奔逃了一天一夜了,墨染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蓝儿也稍微休息下,马上就可以好好休息下了。”此刻还没脱离危机,顾不得解释太多,只好仓皇逃命。
沙迦可不是吃了个闷亏还能咽下不追究的善良之辈,一旦他发现浅离和蓝心同时失踪,必然在最快的时间内追查到他的身上,并迅速走出反应,撒网式的派出追兵,希望能拦截住。
他能争取的时间极为有限,如果不能跑到安全之地,被抓到的可能性就非常之大。
他一个人,没把握在重兵包围内护佑两个女孩儿的平安。
而他也更不愿蓝心和浅离,有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所以只有不停的奔跑奔跑,即使筋疲力尽也不能停,多跑出一里,就多了成功的希望。
墨染总有个预感,沙迦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且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
北皇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压下来,骇的他不能有一刻的心安。
。。。。。。。。
三个月后,浅离、蓝心和墨染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沙迦的追兵没有出现,也不知是被她们给甩掉了,还是北皇根本就不曾派人追来。
夜深的暧昧(五)
浅离几次提到要走,均被蓝心软硬兼施的留住。
她一个粉妆玉砌的女孩家,真的独闯江湖,又没有武功傍身,怎能叫人放心。
就算是跟着墨染学了四年医术,也不能真去做个女郎中,她还这么年轻,不会叫人信服,反而会召来数不尽的麻烦。
一个没有父兄可以倚仗的女子,简直是寸步难行。
浅离的生活经验还停留在过去的孩童阶段,她似乎忘记了,现在的她,已经长大成人,一张姣好的面容洋溢了青春活力,任谁见了,都忍不住要多瞧几眼。
万一引来宵小之辈,趁机揩油,墨染又不在身边,怎么能放心的下。
浅离无法,只好跟在两人身边,一面加紧修习最后一门毒学,趁着墨染还在,她想尽快出师,也算是有了自保能力,那时就可以正式离开,墨染和蓝心也不至于担心着不肯放手。
。。。。。。。。
似乎是为了补偿蓝心数年的宫廷生活,墨染一反常态的收了冷淡,简直像个弥陀佛一般有求必应。
蓝心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即使远隔千山万水也没关系。
蓝心想要什么,他都第一时间的送到公主面前,没有半点不耐。
金银双色的眸子时常流露出满足的笑意,出来那座华丽的牢笼,墨染的心情同样舒畅下来,也许是因为蓝心又回到了他的身边的缘故吧。
早就疑心,蓝心与墨染之间不简单。
现在出了宫,他们也不再忌讳过往,浅离这才知道,原来在蓝心五岁以前,竟然也如同她一般生活在宫外,自力更生,艰苦生活。
夜深的暧昧(六)
而墨染从蓝心一出生起就陪着她,后来她被生父接进了宫,成了金枝玉叶,墨染还是没有离开,宁可受人拘束做个御医,也要陪在她身边。
浅离恍然大悟。
想起许多年前,初遇蓝心,小妮子脱口而出的污言秽语,可一点都不比她这个市井长大的孩子差,当时浅离还在想,怎么公主也会破口大骂的问候人家祖宗十八代,还会把指甲留长,‘啃’尖,作为随时伤人的武器。
现在才明白,她入宫的时候,实际上蓝心也才回去没多久,沙迦费尽心思矫正女儿的脾气,也只是做到表面上让蓝心看起来像是个公主而已,骨子里的野性,可不是那么容易一下子就改变的了。
所以沙迦在看到蓝心和墨染抱在一块的时候才会那么那么生气,恨不得直接剥掉了御医大人的皮。
而墨染对此亦是完全不甩,他对蓝心若即若离,是不想让沙迦有借口责罚公主,而偶尔的情不自禁,却完全是真情流露。
现在,蓝心已然长大,两人之间的感情,水到渠成,任何人也没法将他们分开。
每每瞧见他们躲在一旁说悄悄话,明明是很简单的日常琐事,也因为彼此的存在,而变得非常有意义,浅离只得悄悄的退避老远,免得不小心就成了碍眼的第三者,打扰了旖旎而美好的气氛。
再往前行,小路上也开始出现大批背着简单行囊匆忙赶路的旅人,由于数目太多,引起了墨染的注意。
上前询问才知道,北皇沙迦集合了铁骑,三月间连攻下鲁国二省十八县,以绝对压迫的姿态,直捣鲁国的京城。
夜深的暧昧(七)
自从数年前,北皇在鲁国一通练兵之后,这个国家已经是苟延残喘的在维持,它一直是沙迦口边的一块肉,想什么吃就什么时候吃,已然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也正是因为没了威胁力量,出于别种考虑,北皇始终没有去动它,就让鲁国在他眼皮子底下,自生自灭。
偶尔,瞧着对方实在是有些坚持不下去了,还会不漏声色的帮上一把。
他是要鲁国守在北国的边境处,成为第一道堡垒,亦或是与别国交战时的战场,以确保北国的绝对安宁。
这样的用意,天底下的人几乎都知道,鲁国的君主甚至沾沾自喜,至少他还有些利用的价值,而没人北皇的铁血之军直捣京城。
沙迦,留给鲁国的是一个希望,没有完全将之覆灭,有一天,也许它又会强大起来。
所以,忽然间听见北国向鲁国宣战,还是选在这个时候,墨染有些惊讶。
当他转身走回马车时,短短的几个呼吸,脑中灵光一闪,某个大胆到不可思议的念头,跃出脑海。
浅离,她原本的身份,就好像是鲁国的鸾凤公主。
她入宫时,正是两国交战正酣,鲁国皇帝以掌上明珠相赠,用以平息北皇的怒火。
难倒竟是因为浅离的离开,彻底激出了沙迦的怨怼,竟然什么也不顾的直接以宣战,来抚平被抛弃的怒意吗??
而浅离,听见故国被攻打到生死存亡的消息,会不会激动的要返回皇宫,再以自己来平息沙迦的火气呢?
墨染犯了愁,这件事要不要跟浅离说,他实在非常犹豫。
夜深的暧昧(八)
那么多流民,在眼前走过,浅离不可能看不到。
就算瞒的了一时,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更何况,墨染也觉得这种事本就该自己来拿主意。
他没法去猜测国家和亲人在浅离心中的分量,即便是曾被当做求和的工具,也许在浅离心底,终究还是顾念着这份情谊。
墨染决定照实说。
浅离听完后,垂下脸,长长的睫毛挡住了所有心思。
倒是蓝心惊呼出声,“父。。。爹爹怎么可以这样,他不是想要强逼着浅离回去吗?”
墨染无言的摇摇头,示意蓝心止住情绪,让浅离好好的想一想。
过了许久,在两人无限的担忧之中,浅离的双肩开始剧烈的抖动。
蓝心连忙抓住她的手,“你别难过嘛,浅离,既然出来了,你的生活由你自己决定,不想回去就不要回去,反正你都奉献过了一次,没有必要再牺牲自己。”
“两国交战,让个女人做祭品,不妥。”墨染的意见也是不赞成,心中已然暗暗决定,就算是浅离愿意,他也会竭力去阻止。
浅离的肩膀抖动的更为剧烈,小声呜吟,宣泄而出,若非离的极近,几乎听不分明。
“浅离,你说话呀,这个样子让我好担心。”蓝心急了,抓住她的胳膊使劲晃了晃。
手指抓住车窗,浅离强撑着抬起脸,双靥如花,因为情绪的急促激动而染上一抹粉红,她的眼眶中的确有泪,樱唇却向上弯出愉悦的弧度。
一时间,倒让人分不清,她究竟是在笑,还是在哭。
“我没事,真的没事。”双手环在腹部,浅离继续肆意而笑,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她开心至此。
夜深的暧昧(九)
“惨了,浅离被吓傻了。”蓝心嗖的抱住墨染的胳膊,惊恐出声。
“去,瞎说。”拭去眼角的泪花,浅离反驳,强行压抑下新一轮的笑意,总算能正常的交谈了。
四只眼睛锁紧了她,等待着浅离,不过她暂时还没有解惑的意思,只是云淡风轻道,“我们继续赶路吧,皇上想打谁就打谁,这是他的全力。”
蓝心怎么甘心被浅离敷衍过去,她越是如此,越让人心里疑窦丛生,浅离的反应也太过于另类了些。
墨染抓住蓝心,示意她暂时不要多问,两人一起坐到了车外,把车内的空间留给浅离一个人。
也许,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静的独处吧。
。。。。。。。。
沙迦去打鲁国,也许用意真的是为了宣泄愤怒。
可这与浅离又有什么关系呢?
要着急,也该是那个不知道龟缩在何处的逃家公主急,她这个赝品,乐不得的坐山观虎斗呢。
几年前,被骗入宫,夜夜担忧,浅离心里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鲁国的那群人不讲义气,从一开始就存了骗她的心思,她又怎会落得今日进退两难的田地。
正常的话,在几年前他们让真公主逃走,就该激燃了北皇的怒火,若非她这个假公主在,稳定了局面,战争早就先一步来临。
现在要她再回去,为那帮骗子的国家奉献自己?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打吧,打吧,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也不关她的事。
浅离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圣女,还得先天下之忧而忧,把别国的安危看的比她这条小命还重要。
夜深的暧昧(十)
她甚至隐隐有种报复的快感。
沙迦,帮她完成了一直梦想,却没能力实现的事。
最好再把周展那群骗子抓到,狠狠的打几下屁股,帮她出气。
想起来就心情好哇。
。。。。。。。。。。
终于到了下一个落脚住宿的地点,墨染定了两间房,就带着蓝心和浅离在楼上的雅间吃晚饭。
这里地方不大,说是雅间,也不过是拿帘子隔出个相对独立的空间,他们可以看得见外边,而大堂内的客人却看不到里边。
正是饭点,一片嘈杂之音。
隐隐有高昂的对话声传过来。
“皇上此次英雄一怒为红颜,看的我等草民,热血激昂,恨不得立即投入麾下,和大军直接灭了那胆敢冒犯龙威的北国。”
“嘘,据说这个鸾凤公主在鲁国可是大大的有名,在没被送入皇宫之前,那可是鲁国皇帝四处吹嘘的资本咧。”
“有什么用呢,咱们皇上一声令下,他还不是得乖乖的把女儿送来。”
“听说,这次发兵的真正原因正是宫里走失了娘娘,你们想啊,哪个敢去皇宫里掳走一个属国的公主娘娘呢,一定是鲁国那个狗皇帝派人做的好事,哼,这回就教他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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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离默默吃饭,不管外边说什么,都仿佛与她无关。
蓝心的小手,在桌下被墨染握紧,他不让她问,给足了浅离空间,让她自己去考虑。
“你们说的都是一个月前的老消息,咱们从京城那边来,可是知道事情的最新进展哦。”一个声音,不甘示弱的高昂而起,借机抓住众人的眼球,等他继续说下去。
被逮到了(一)
“鲁国的那个老皇帝,几乎是每三天就要送来一封求和信咧,咱们的皇上,理都不理,指挥铁骑,一路直取鲁国的京城,把那些鲁国人吓得是屁滚尿流啊。”
他这厢慷慨激昂,夺去了先前那波人的风采,对方立即不乐意了,酸溜溜的嘲讽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皇上那儿办了事儿还能让你知道?哈哈哈哈,吹牛不打草稿,居然到这儿来得瑟。”
“这件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那人不服气的顶回去,“鲁国的老皇帝已然派人把鸾凤公主又送了回来,车马队伍就在路上,哼,穷乡僻壤的地方,得到消息的速度就是慢。”
听到这儿,浅离手中的筷子忽然掉了。
一只直接落在地上,另一只砸在了碗边,发出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