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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扭的脚步声到她的身边停了下来。米哈依边俯下身子去解她脚踝上的皮绳,边向着门的方向喊:
“尤金!去拿个木……”
蓬!
惊人的响声瞬间震撼了整个房间。
门扇被巨大的力量从枢轴上硬生生的扯了下来,挟带着锐利的风声呼啸而过,一下子就摔碎在对面的墙壁上。扭曲的铁片和破碎的木茬四下横飞,砸在男人和少女的身体上,让他们同时闷哼出声。
应该说果然是老猎兵吗?虽然丢掉了一只手和一只脚,米哈依的行动仍然迅速。他及时树起了木盘护住了头部,然后从腰带里抽出了一把闪亮的匕首。
然而,眼前的情形却让他稍稍愣了一下。
一个和他身材差不多的男人,有着放在大陆东部人和西部人里都不嫌突兀的微妙调和感的容貌,穿着一件乍一看根本分辨不出本色的,沾满了灰尘的大衣,左手里握着一把大型手枪。如果那把手枪仅仅是这样指着米哈依的额头的话,那他会毫不犹豫的用匕首射向目标的喉咙。
失去亲人和容身之地的诺森布里亚人,从来不把自己仅存的这条性命看得太重。
然而,那个男人右手就像捏着仓鼠一样提起来,因为腰部被手枪顶着而面现痛苦和恐惧的少年,不正是尤金么?
这个血缘上是诺森布里亚人,却出生在诺曼自治州,成长在克洛斯贝尔的少年,大概是唯一能够牵动连自己的性命也可以不当回事的前北之猎兵米哈伊尔心灵的人了。
“……切!”
被脸上显出诡异笑容的男人盯着看,饶是米哈伊尔也是心狠手辣,曾经连妇孺都不放过的凶猛猎兵,也不由得丧失了对抗下去的意志和勇气。
这个男人和他是一类货色。看似温和的笑容底下的血腥与腐臭的气息浓的就像是传说中的食尸怪物,根本瞒不过在死人堆里打滚过的老猎兵。
对于这种人来说,捏碎一个少年的脖子,让他还没来得及展开的未来终结在这里,根本就不会有半分犹豫和罪恶感。
要从他手里挽回尤金的性命,那只有……
米哈伊尔冷静的直起身体,将匕首扔到了一边。
“很好。”
新来的男人抬起左手,手枪的枪口喷出一团蓝白色的火焰。米哈伊尔魁梧的身体猛的颤抖了一下。就算是非致命性的等离子弹,在这样近的距离打在身体上也足有打断好几根骨头的力量。碎裂的弹头中溅落出来的细小电弧一下子扩张开,像蚕茧一样把他包围了起来。当明亮的电弧散去之后,一阵蛋白质被烧焦的臭味传开,米哈伊尔的身体就像是木桩一样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这变故把被捆在椅子上的莉斯看的目瞪口呆。这个脸上带着笑容的男人是何方神圣?!
直到另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他身后走出来。
她身穿着猎兵或游击士常见的防护夹克和厚重靴子,东方人常见的黑发扎成利于行动的双马尾,大的有些夸张的茶色无框风镜遮盖了脸颊的上半部分,一把看上去比她的身体还大的步枪横着拿在手里。
“你?!”
后来的少女指着莉斯,失声惊叫。
将茶色的无框风镜推到额头上,露出了下面怒气冲冲的脸。那是张典型东方人样貌的脸。
“你……”
莉斯哑然。
她认得对方。自称为游击士协会极东支部成员,名为墨埜谷暮羽的少女和名为莉斯-亚尔珍特的修女,在这两天中,命运因“恶魔之子”而微妙的交缠在了一起。
要不是这女人非要执意对基蒂……也就是缇欧进行“净化”,又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暮羽咬牙切齿,脖子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如果现在她手上是把菜刀而不是支步枪的话,她大概会当场把莉斯做成刚刚在圣卢克尔学会的肉脍,然后生吃下去。
那个高大的男人轻轻地按住了双马尾少女准游击士的肩膀,然后抬起头,用看似爽朗的笑容和莉斯打招呼。
“莉斯-亚尔珍特小姐——看来,你和他们并不是一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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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最近忙的要死。不过还不到把本文坑掉的程度。不过对这一篇的质量影响是非常显著的。本来构想的穿越的绝地武士、米玛塔尔自由战士与失去一切的诺森布里亚人,还有真知教团之间的故事看来没戏了……哀嚎!打滚!……爬起来。要写个外篇么?
ps2:《懦弱管家和迷茫的我》完结了,撒花!《我的朋友很少》估计也快要完结了。最近在看《心情随意连接》,这个大概是我看到的唯一一个动画拍出来感觉比原著要好的例子。
正文 苍之轨迹(终之三)
“这里的多数人都是诺森布里亚人——当然,卢克大人除外。”
用双手抱着后脑,瘦小的身影一边顺着走道向前,一边回应着背后的问题。。yudaping。
排名第一的,正是用正方形的毛毡在中央挖了个孔洞,就这样套在头上当做外套,外形瘦的简直像是“营养不良”这个词具象化了一样的尤金。现在,他被一把看上去比他的身体还要巨大的步枪顶着背脊,但满脸都是不在乎的神情往前走。
尤金的后面是持枪的暮羽,殿后的则是和尤金一样披着一件简单之极的毛毡斗篷的莉斯-亚尔珍特。那件从缺了一条小臂和一条小腿的老雇佣兵身上剥下来的斗篷显得很不合身,要不是红发的见习修女早就习惯了更加厚重累赘的修女服,恐怕早就因为踏到过长的衣角而摔倒在了地上。
左顾右盼的修女与其说紧张,不如说好奇的打量着四周。这条几乎看不到尽头的甬道天花板和墙壁都闪耀着金属的光芒,至于地面,无论踏在上面的触感还是与鞋底发出的碰撞声,都让修女知道,那也是货真价实的金属。
真是让人意外。
身为需要到处奔走以积累经验,见识世间疾苦和磨砺对女神信仰的七曜教会的见习修女,莉斯-亚尔珍特的见识绝不算少。在来克洛斯贝尔之前,她也到过与之相邻,挖空了数座山峰建立起来,号称帝国之墙的埃雷波尼亚要塞都市。
与之相比起来,这条甬道实在不值一提。
然而,考虑到对方是因否定女神爱德斯而被七曜教会定为异端,几乎在有记载的历史历来都不得不进行秘密活动的教团,能够兴建和维护这种地下工程……
嘛,虽然在地下活动这一事实和他们老鼠和害虫般令人作呕的印象相符,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已经从卡西乌斯-布莱特策划并实施的毁灭性打击中恢复了一定的实力?
沉思着的修女差点漏听了尤金的说明。
之前,尤金在面对修女“你是什么人”这个问题的时候,回答说“那是个很长的故事”。莉斯还以为他是在故作姿态拖延时间。不过,现在看起来,还真是个很长的故事——长到需要从尤金出生不久的时候讲起。
“盐之桩事件”。
那是自七曜教会成立以来,历史上有数的几个天灾之一。从天而降的,能将所接触到的一切都结晶化的神秘物体,毁掉了几乎整个诺森布里亚大公国。
土地盐化,河流干涸,无论植物与动物皆在极短时间内死去。在不断扩大的盐化范围面前,能脱出性命的诺森布里亚人已是侥幸,至于接下来如何过活么,那是接下来的事情了。
很多诺森布里亚人选择成为雇佣兵,靠出卖自己的,当然还有他人的性命来换取活下去的资源。这就是著名的北之猎兵的由来。
如果说尤金和他的家人与北之猎兵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他们只出卖了自己的性命,和自己孩子的性命,并没有涉及到别的什么人。
“……”
恶寒让莉斯差点吐出来。看着尤金瘦小的背影,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出卖自己——倒也罢了。出卖自己的孩子给教团当做实验品,来获取一日三餐……
这实在,实在……
修女翻遍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词汇,都难以找到哪怕是程度不那么充足的词汇来形容这种行为。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还没被插上管子?”
暮羽冷冷的问。
“插上管子……哦,真是合适的形容。”
尤金发出了一声满意的赞叹。
他之所以还能用自己的脚站在地上,而不是被皮带固定在床上,通过胃导管用流质食物维持生命,并每天数次的接受灌药、电击刺激、注射还有其他稀奇古怪的各种各样的实验,当然是因为卡西乌斯-布莱特的原因。
在那次动员起整个大陆西部各国,以及游击士协会、七曜教会等国际性组织的毁灭性打击之下,教团失去了绝大部分实验设施。更重要的是,能被称为“大师”的中级以及以上的中坚或死或逃亡。
既然实验设施和实验的主持者都已经不存在了,那当然不需要许多的实验对象了。
每年一个,或者每两年一个——这就是名为“卢克”的教团术者对实验对象的数量要求。
尤金在例行的体检之中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天赋,卢克当然不可能选中他进行实验。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体实在太瘦弱了,教团的术者们并不担心他在实验过程中死亡,而是认为他的生理指数不够有代表性,不值得为了他单独进行某些实验。
“……为什么不逃?”
“逃?”
面对修女几乎呻吟一般的责问,尤金明知道她看不到,脸上却挂上了一丝极其锐利的讽刺笑容。
能逃到哪里去呢?
看看那些被称为“北之猎兵”,臭名昭著的诺森布里亚人吧。
如果能以其他方式活下去的话,十个人里面恐怕也没有一个愿意做朝不保夕的猎兵吧。
“女神在上,教会……”
“要是真的有神的话!”
不知不觉,尤金的声音变得尖锐而高亢,在这密闭的甬道之内显得极为刺耳。
“如果真的有女神的话,当我们的亲人化成灰白色的雕像,然后崩碎的时候,她在哪里?当我们衣食无着,为了生存可以把自己的孩子卖出一袋面粉的代价的时候,她又在哪里?”
当显然不同于尤金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暮羽和莉斯瞬间转向左右,举起了手里的步枪和弩弓。
大概是因为年久失修,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甬道上方的照明灯只有三分之二是完好的。一些断断续续的黑暗地带,不可避免的出现在甬道之中。
从阴影中浮出的攻击者还来不及使用他们简陋的武器,就被步枪和弩弓顶了个正着。
但是,攻击者不仅仅来自甬道两侧,几扇和甬道的金属墙壁近乎融为一体的门悄无声息的向侧面滑开,手持各种各样武器的人一涌而出,分别在尤金、莉斯、暮羽以及被制住的两名身材和尤金差不多的少年和少女前后,形成了两道看上去颇有威胁的人墙。
然而,仅仅是“看上去”而已。
空气中响起了微微的噼啪声。当攻击者们嗅到雷雨天气时才会偶尔闻到的臭氧味时,幽蓝色的电弧已经在金属组成的甬道四壁上来回跳跃了。
“呜!”
“哇!”
“什么……”
在攻击者们喊出“快放开xxx”这种经典的台词之前,电弧已经从黯淡的幽蓝色变成了刺目的蓝紫色,并且从蜘蛛网变成了手指头那么粗。被加热到电离程度的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声,而嵌在甬道顶端的导力灯,则在惊人的能量掠过,发出足以让所有不小心直视它们的人捂住眼睛在地上打滚呼痛的强光之后,一盏接一盏的爆裂,晶体的碎片就像暴雨一样倾泻下来。
只有几秒钟……也许还不到一秒种功夫,除了暮羽她们所在的这一小段,两侧各有几十米的甬道已经陷入了黑暗。
不,也不是完全的黑暗。残存的电弧在烧的焦黑一片的金属墙上跳跃,映照在两队倒在一起的袭击者正在抽搐的身体上。
“做的有点过火……吗?”
如果有人能在原力闪电闪耀的一瞬间直视那里的话——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这样做的唯一下场就是被强光在视网膜上灼出永久性的伤痕,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