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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挣脱,挣扎的力气一分不少的返回到自己的身上。玛蒂娜不是专家,只受过一点点最基本的军事训练,根本没法从这种刁钻的绑法中解脱。
“他们不可能来的!”
见少年没反应,她不由提高了嗓门。
“真是可惜呢。”
鲁纳斯叹了口气。
之前,他将写字的纸条丢在被电击枪击昏的宪兵身上,告知了自己在这里等待。
宪兵能不能找到那四个人根本不是问题。毕竟,就好像弗朗索瓦所说的一样,勒芒这个地方,不可能有人和事瞒得住以一个以开黑市为副业的宪兵。
“她?应该来的吧。毕竟她的姐姐是个曾经为了救素不相识的孩子,跳入激流涌动的河流,到现在连尸体都没找到的好人嘛。”
面对玛蒂娜“我又没有价值!”的喊叫,鲁纳斯这样解释,并且毫不在意她的反抗,把她捆好之后丢到宪兵骑来的摩托车上,然后出城向北,一直跑到油箱里差不多没油为止。
鲁纳斯站起身,抽出军用小刀割断了玛蒂娜手腕和脚踝上的绳子。与此同时,还不忘记把最后一块面包丢进嘴里。
注意到玛蒂娜僵硬的目光,他耸了耸肩,不打算向她解释。
其实就算想解释,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具又瘦又小的身体,为什么需要这么多的食物,又是怎么能塞的下的。
只能略略猜想,这大概和他身体那惊人的强度,以及与外表绝不相称的力量有关了。
“就这样想要回家吗?”
看到一言不发就跳出摩托车的挎斗,因为被绑着的时间过长而足部发麻,一下子就跪倒在地,却咬着牙努力地挣扎的玛蒂娜,鲁纳斯惊讶的说。
“……难道……”
因为低下头的关系,鲁纳斯根本看不见玛蒂娜脸上的表情,他不由得走近了一步。
“什么?”
“难道我赖在这里,你就会付我面包钱吗?!”
猛然抬起头,玛蒂娜大喊。那双冷淡的琥珀色眼睛里,毫无掩饰的尽是愤恨的目光。
“……就算我付给你面包钱……”
鲁纳斯蹩起了眉头。
“……也不会让你就这么回去的。”
“为什么啊!”
玛蒂娜继续大叫:
“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再等下去,他们也不可能来的!我只是个素不相识的人罢了!”
“但是……”
鲁纳斯有些为难的搔了搔头。
若是和宫梨旺和她的伙伴们听了宪兵的话,出于慎重,到“玛蓓”进行调查的话……
出于这样的考虑,他在“玛蓓”布下了诡雷。
特务兵这样的专家布下的诡雷,别说玛蒂娜这样的外行人,就算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工兵,也不一定能排除干净。
唯一能确保安全的办法,是用强大的电流进行引爆。当然,这样一来,“玛蓓”非得被炸成废墟不可。
“什……”
在那一瞬间,玛蒂娜身上骇人的杀气,让鲁纳斯也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这可是太罕见的事情。自从他把自己当成了一支武器,为此舍弃了人类的感情之后,被人吓退这种事,就只有在演戏的时候发生过。上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形,还是在“机构”的时候,自己偷吃为大家准备的苹果馅饼的时候,负责管理的千叶姐姐,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那一次吧?
不,比起那个时候的千叶姐姐,这个红发少女要可怕的多。
愤恨的目光若是有温度的话,鲁纳斯恐怕已经被烧成了焦炭。饶是如此,那如同火焰一样的愤怒目光,仍然让他感到浑身就像针刺一样难受。
“任务……那是任务啊……”
他喃喃自语。
若是任务需要,炸掉建筑,连同里面的人,无论妇孺,必要的时候可以连着自己一起撕成碎片。对只是武器的他来说,这样本来理所应当的事情,理所应当的理念,在红发少女的目光下,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若是她大哭的话,说不定鲁纳斯还能置之一笑。然而,那蕴藏着恨意的火烫眼神,却让鲁纳斯无法面对。
少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会赔给你的。”
他不由说道。
“哈?”
“面包也好!店也好!会赔给你的!军票,纸钞,糖,香烟,茶,酒……你想要什么都可以,都会赔给你的!”
“混……混蛋!”
玛蒂娜气的浑身发抖。
“你这个无血无泪的混蛋!因为会赔偿就毁掉别人的房子……那是我的家,我的家啊!”
我的……家。
如同重锤敲打在心里,鲁纳斯口干舌燥,哑口无言。
身为被父母遗弃的孤儿,“家”这个字,本不应和他有任何牵连。
重重的阴差阳错,让他知道了“家”和“家人”的意义。
为了那些,他可以接受非人的训练,抹平身为人的感情,甚至把灵魂和身体出卖给传说中的“魔鬼”。
那一瞬间,鲁纳斯已经明白,若是被自己毁掉了“家”的话,眼前的少女会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
鲁纳斯猛然后跳。
无声无息,甚至无法理解的攻击划过他刚刚所在的空间。
虽然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但弥漫在鼻端的灼烧味道,以及瞬间散发出难闻的焦油气味的路面,都显示刚刚心头的警兆,并非鲁纳斯的幻觉,或疑神疑鬼。
尽管眼睛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但身体的条件反射如行云流水。少年双手一振,刚刚已经从袖管落入指缝的铜棒疾射而出。这一次他用上了全力,铜棒发出汽笛一样尖锐的呼啸声。就算是钢盔,挨了这一下也非得变形不可。
“噗!”
铜棒在什么都没有的空中被阻止了下来。景物就像是泛起波纹的水面上的倒影一样扭曲,随即碎裂开来,显出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形。
若是普通人,恐怕会被眼前的情景惊的目瞪口呆,就像此刻的玛蒂娜一样,用双手捂住嘴巴,险些惊叫了起来。然而,鲁纳斯却一点迟滞的意思都没有。
他是武器,只会对情况作出相应判断并立即执行的武器。惊愕什么的,对于武器来说,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性。
在景色碎裂的那一瞬间,他已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相较于赫尔维西亚人,稍嫌扁平的脸和柔和的五官线条,吸饱了阳光的深棕色皮肤,以及长期缺乏清理而显得茂密的络腮胡子。
是昨天,护卫在目标身旁的一人。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惊讶以及痛楚的神色。大概是想不到偷袭被规避,又在瞬间被反击的缘故吧。
瞬间做出“敌人”判断的鲁纳斯,同时掷出了双手的铜棒。
一支向着眼睛,另外一支则是咽喉。
没有犹豫也没有怜悯。鲁纳斯只是冷冷的看着对方,同时扣紧了从袖子里滑进手掌的军用小刀,屈起膝盖,以在对方的眼珠和咽喉没有溅开血花的时候冲上去,用刀刃来了结对方的性命。
“嗡!”
低沉的静电声压迫着耳膜。蓝白色的光芒在鲁纳斯的视网膜上灼下了青紫色的伤痕。
两支铜棒被从旁侧来的斩击砍成两半,四块碎片只有一只打中了目标,也偏到了肩头的位置。那仿佛沾满了灰尘一样灰扑扑的斗篷似乎有着相当不错的防御力,尽管被打的一个踉跄,但那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只是稍显痛楚罢了。
蓝白色的光刃陡然出现又陡然消失。下一瞬间,鲁纳斯猛然向后跳去。强韧的肌肉带动轻薄的身体,这一跳迅速的就像蚱蜢一样。蓝白色光刃的第二次斩击只在空中划出一道亮线,留下难闻的臭氧气味而已。
躲过了?
不。没躲过。
握在手中的一对军用小刀,刀刃被齐根斩断,鲁纳斯手里只剩下刀柄罢了。
下一波攻击就要来了!
尽管做出了判断,然而尚在半空中的身体却无法及时做出反应。
当初出于“迅捷”的考虑,将这具身体调整的尽量轻巧,以求做到种种对普通人来说困难,乃至不可能的动作。如今却弄巧成拙。
身体在半空中无法借力,甚至连基本的姿势调整都做不到,可以说是个最好的靶子。就算是个普通的步兵,用冲锋枪都能把他像打鸟一样打下来。
失重的感觉瞬间消失,然而脚下却没有踏到地面的感觉。
看不见的手卡住了他的咽喉。全身的重量落在那里,气管被卡住,气体烦躁的压在气管和肺部,瞬间就让少年的脸涨的通红。
氧气越来越少,肺里气体越来越灼热,血液就像要沸腾了一样。
少年的挣扎越来越无力了……不,说不定这只是他的错觉,其实从一开始,挣扎什么的,只是他缺氧的大脑描绘出的幻觉罢了。
种种的情景,如同走马灯一样在他记忆中倏忽浮现,又倏忽消失。
——鲁纳斯-巴菲特洛尔军士。这是你这一次的任务。
——鲁纳斯-巴菲特洛尔。这是你第一次的任务。
——鲁纳斯,你又偷吃!
——鲁纳斯,该你打扫房间了……不准跑!
——鲁纳斯,去洗碗!
——鲁纳斯,今天的晚饭是蔬菜杂烩哦。
……
在少年的回忆的尽头,有着棕红色头发和绿色眼睛的少女,以阳光般温和的笑容,向他伸出了手。
——我叫千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这可伤脑筋了呢……姓的话,就和我一样是巴菲特洛尔,名字么,鲁纳斯怎么样?
啊,这是要……死了吗?
鲁纳斯苦笑着。逐渐模糊的思维最终却愈发清晰了起来。
最后的最后,出现在他记忆中的,是一位怒气冲冲,有着红色头发和琥珀色眼睛的少女。
虽然比起千叶来,她的姿容要差的多。然而,那种如火焰般的倔强,却几乎是一模一样。
对不起。
对不起啊。
总共十五个面包的钱,还没有付给你呢……
“!”
后脑仿佛受到了冲击。不过鲁纳斯已经感觉不到了。黑暗席卷了他的意识。
……………………
弗朗索瓦-法尔抱着脑袋,苦恼的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像是一口分量的小面包一样大小的金属圆饼。六个。
每一个都是能把他这样的大男人炸成四分五裂,黑红相间的碎块的危险物品。
“这究竟要怎么写报告啊!”
他忍不住哀嚎。
“安静一点!”
旁边传来了呵斥声。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因为这并非宪兵军士的宿舍,或者办公室,而是勒芒兵站的医疗站,两人一间的病房。
胸口和腹部被特务兵掷出的铜棒打中三次,尽管鲁纳斯手下留情,当时弗朗索瓦也表现的够硬汉,可毕竟伤势就是伤势,加之军医证实,他的肋骨的确有骨裂症状,故而这个懒惰的宪兵军士能够如愿以偿的住进病房。
不过,为了解释伤势,他必须得提交一份过的去的报告才行。
为了这个报告,弗朗索瓦已经焦头烂额了。
听到对方的呵斥,他非但不收敛,反而斗鸡一样的瞪了回去。
“究竟是谁害的啊,是谁!”
“我。”
一条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并用吊带固定,呈半躺姿势,正在桌子上摊开一本书看的特务兵鲁纳斯淡淡的回答。
“你还真敢说啊,真敢说!”
弗朗索瓦气的把笔丢在桌子上。
要真写成:特务兵,鲁纳斯-巴菲特洛尔,受直属上司的委派,欲暗杀公国的第二公主,和宫梨旺。本官。弗朗索瓦-法尔奋战受伤。那么只有八百万众神才知道会捅多大篓子。
大概和天一样大……不,说不定比天还大。
特别在这个赫尔维西亚各方,正在为了和谈的事情明争暗斗的时候,更是不能丢出这种炸弹一样的东西。卷进这个漩涡里,他一个小小的宪兵军士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