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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永浩痴迷文学,写了不少作品自己看,曾认为自己第一篇小说应该发表在《收获》,结果得到了一封铅印的退稿信。本书出版,这封求职信应该是他第一篇正式发表的作品。当然是一篇相当不错的作品。
你们不是提倡";在绝望中寻找希望";吗?我罗永浩就是一个。我倒想看看你们认不认这个账。讲过传销课的人为什么就不能讲英语课?";讲传销课实际上跟老俞的路数差不多,都是绝望中寻找希望。传销课怎么讲?这些人都是找不着工作的人,他们郁闷无比的时候,给他们指出一条出路。";他说。
俞敏洪喜欢这种个性鲜明的人。
煎熬了一个星期后,俞敏洪约见罗永浩,在新东方四楼会议室安排了试讲。
结果罗永浩太紧张,讲砸了,分打下来,不够格。不够格的理由有一条,说";这个人没有幽默感";。
他在俞敏洪面前非常沮丧:";我快30岁了,第一次被人说没有幽默感。";
俞敏洪安慰他:";你要表现。你回去再准备一下,等消息。";
实际上,俞敏洪并不看好罗永浩,一个多星期还不来电话,就主动打电话过去。
";不安排试讲了。";俞敏洪说。
吓了罗永浩一跳。这下完了。
俞敏洪接着说:";你就过来吧,我一个人听你试讲就可以了。";
这下更完了。他在俞敏洪办公室说:";上次不像教室,不像讲课,感觉特别扭,现在更别扭。";
面对着高山仰止的偶像俞敏洪一个人讲课,面对着有几十万学生的新东方校长讲课,没法不别扭。
俞敏洪说:";宋昊过去就是对我一个人讲。我自己也一样,对一个人这样讲,对100个人也是这样讲。";
意思是你没必要紧张。
其实,不光是讲课紧张,见俞敏洪也紧张。第一次进俞敏洪办公室时,罗永浩是";在外面做了很多深呼吸才进去的";。";放在我的地位去见老俞,不紧张的人是无知、愚钝、盲目的人。我有什么理由见到老俞不紧张?你见到你的偶像不紧张吗?我心说,我紧张你还不好?当然我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好像拍马屁。";他说。
结果更糟糕,又讲砸了。
俞敏洪说:";我做了这么多年教育工作,谁能讲课,谁不能讲课,看到第一次就明白。第一次讲不好,也会知道这个人有没有潜质。";
罗永浩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太适合做这种工作?";
";说老实话,我认为你不太适合这项工作。";见罗永浩面色难受,补充说,";你现在这个状态,让你上了寒假班,也会被学生赶下台。我不能冒这个险。你现在肯定不行。你再去准备一下,寒假班结束后再来见我。";
";新东方可以理解,需要脱了裤子就能干的。";他后来说。
俞敏洪给了罗永浩第三次机会。
他一个月后第三次试讲,gre填空,大获成功,好几个满分,平均4。8分!试讲,随机抽20道题,听课的人,有博士硕士,至少是大学生,条件很苛刻,获如此高分,是奇迹。
他拿着分数见俞敏洪。
俞敏洪问:";怎么样?";
";好像没问题。";
";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
";你自己看。";他很自信。
临出门,俞敏洪说,";我很佩服你的精神。";
得到";偶像";的佩服,那是什么劲儿?
这句评价很高的话,罗永浩却";很不舒服";,两次被赶走,又来了,成功靠得是顽强,这不够。";总有一天,你佩服的不是这些东西,而是另外一些东西,比如说,你讲课讲得好。";见有人来,这句话咽进肚子里没说。
从此,高中二年级就落荒而逃的罗永浩站在了好几百学生的讲台上。传销员罗永浩成了新东方老师罗永浩。
说这话,罗永浩可能也不会舒服,虽然高中二年级没读完,虽然当过传销员,但他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与学历无关。梁漱溟有学历?钱穆有学历?
新东方除了罗永浩,基础英语学院还有一个高中学历的教师。
其实,罗永浩的心理素质还算是好的,第一次安排上大课,就获得了学生的掌声。有些教书潜质非常好、后来成了名的老师比他还悲惨,临场怯阵,教室门都不敢进,在教室外,腿抖得像筛糠,以汗洗面,几乎是被俞敏洪踢进课堂的。
新东方的课堂不好进。被新东方学员撵下台的有北大等名牌大学的教授,有平时气焰万丈的博士硕士。这里只有一个标准,学生是否满意,教学是否有效,不管是否教授,是否博士硕士。在大学上课,讲得好讲不好无所谓,讲得好听一耳朵,讲得不好走人,这里可不行,花了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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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算式盗链了吧……
第一章
1999年圣诞节前夕,天气冷得不象话,我又和几个朋友在奥维小区的某个临街越层门市里喝酒。和我一起的有五个人,张琛、王易、邵科、高康和刘仲。这六个人中,除了我刘仲,其他人都算得上是有为青年。其中王易、邵科和高康还都是通美术通音乐的强人。那时他们还没离开过家乡,都在各自忙着一点生计。只有在周末晚上闲暇,几个人凑几十块钱,随便买一点羊肉小白菜,张琛从家里把电热锅拿出来,在旁边小卖部要一箱啤酒,把一台二手的ps游戏机当cd播放器,一群人才会畅快地侃上一晚,累了就随便找张椅子沙发一躺,醒了就继续打游戏看毛片喝酒,一直到周日晚上才各自散去。
那天晚上我们谈的是画漫画和写脚本,这些人写东西最勤快的是我,画东西最勤快的是高康,样样都通的是王易。我们谈到当时少年作家的脚本之后就开始跑题,一个个各自说起自己想写的故事,大声发表意见,高康和王易还激烈地争论起来。我觉得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欧文·;斯通在饱含热情地彻夜写作《渴望生活》。数年之后我明白这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想法。梵高死了,欧文·;斯通发了大财。
买来的羊肉片吃到一半,一箱酒已经见底,我想起龚磊没来,转身问了张琛一句:“磊子哪去了?”
张琛叹一口气,说:“照顾家里生意,他爸上个礼拜车祸,半边身子还不能动呢。”
大家都知道龚磊家开的是日用品批发店,房子在市中心地段,一天24小时一分一秒也不能缺人。
一提起这个话题,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想了想,小心地建议:“吃完饭去看看磊子?”
这些人没哪个不是一贯穷惯了的,也都知道生活的艰辛,纷纷表示同意。既然要去看人,也就不再继续喝了,几个人随便吃了点羊肉,草草把东西收拾好就上路了。
从奥维小区到龚磊家要跨半个城市,我们选择了打车。
六个人打一辆车已经是我们支出的极限,北方城市12月底的夜晚深沉而阴冷,我们六个人站在街头不时说点冷笑话,互相嘲笑,就是没有出租车肯停。这座城市治安一直不好,司机见六个面露凶光的半大小子在那拦车,多半是能逃多远有多远。我们只能祈祷有个不怕死的让自己撞上。
等了快半个小时,终于有个司机肯停下来。邵科在这些人里面相最好,上前跟司机打了个商量,六个人你推我我抱你的挤上桑塔纳,刘仲从兜里掏了一张皱皱巴巴的五块钱放驾驶台上。这意思就是说,回来他肯定没钱了,得看其他人的。
不管怎么说,出租车把这些身体挤成u和l型的人拉到地方,司机都没多看这些人一眼,飞也似的驾车跑了。留下我们几个站在原地伸胳膊踢腿,估计再挤一会就都成z了……
龚磊家很好找,门市房和住处在一起,从街口数过去地六个档口,叫“鑫源日用批发”,我们以前也常在这喝酒,每天晚上龚磊父亲就拿一把二胡在那咿咿呀呀地拉起来,暮色中我们听着二胡独有的凄凉声,这街头的一切便都看起来有那么一点悲凉了。
推开门进去,我们几个看见龚磊正往外搬一箱洗发液,李坤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把货架上的一箱洗发液摆正。
邵科二话没说,挽起袖子就过去帮忙了,我们几个也猛然醒悟,一个个都动起手来,原本得干一个多小时的活没20分钟就干完了。
龚磊给大家搬来凳子,打了盆热水洗手。
我们在店里坐定他才问:“你们几个怎么来了?”
“没你吃饭不香。”张琛给李坤扔了只“红河”烟。李坤是龚磊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家里是养车的,比较有钱,正打算明年结婚。
“别恶心我行不行?”龚磊嘴上这么说,看起来确实是很开心,“你们没吃舒坦吧?晚上我请你们。”
高康和王易伸手把龚磊拦下了,这会谁都可以说自己穷,却没一个人敢在龚磊面前说自己最穷。
“别,别,我们刚吃的想吐,你饶了我们吧。我拿了几张电影,你把vcd搬出来吧。”
龚磊心领神会,看看外边天色确实很晚了,去把大门关上。不一会,电视里传出高高低低此起彼伏的呻吟,这就是所谓的“学习时刻”了。事实上这个屋里除了李坤之外基本上都是处男,一个一个充其量理论一下。不是说中国人的性知识有七成都是从a片里学来的么?我看这话没错。
看a片不影响我们的交谈,反正电视声音没开大,刘仲和王易在那说着女主角的身体优劣,我和邵科翻着过期的香港杂志,在二手14寸sony电视前打《寄生前夜》,张琛、李坤、高康和龚磊则围在一起讨论最近赚钱的辛苦。
此时已过半夜,门外的风呼啦啦吹起来,带着尖啸和厉号,屋里是一片暖洋洋的景象。我们一直看到第二天早上有人来砸门才急忙收起东西,几个人各自回家。
早上的街头非常冷,我们又找了一辆不要命的出租车,打车回到奥维小区,也就是我正在帮人看的店。哥几个把大门一锁,倒头就睡。这样的日子从年初到现在,一直未变。
我始终认为自己是因为那一年认识了这些人而得益良多,那一年里我们谈过无数话题,从创作到艺术,从日货到摇滚,从女人到学校,从梦想到现实。我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有些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有些则是我从未听说过的,我以为我的眼界从此开阔,并为这些人在这样一个小城市里默默无闻而不平。
实际上我在那两年之前就开始辍学打工,两年来辗转了很多地方换过很多工作。那一年春节之后,我所热爱的周末生活终于慢慢离我而去,邵科和高康离开老家,去北京谋生,刘仲开始沉迷网络,张琛大学毕业开始卖盗版盘的it生涯。我则换了一个又一个工作,不停地打工、赚钱、花钱。
转眼三年过去,我觉得自己成长了,又似乎没成长,写过几次想写的东西,就是没能写出一个完整的开头。
我想我是没可能有机会写完自己想写的那个故事了。
2003年元旦前夜,喝过酒的我漫步在中国南部某特区的街头。此时工作倒还顺利,只是女朋友刚刚离我而去,心头觉得一片黑灰,抬眼望去,连夜空都茫茫不露一点星光。深圳夜晚特有的男女呻吟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我漫步到罗湖关附近的一个僻静处,正想舒口气坐下来,却听见隐隐约约的一声求救低呼。
顺着声音的出处我看过去,发现离我几十米远正有两个看起来不是很身强力壮的矮小男子一前一后把一个身材更为娇小的女性夹在中间。深广两地犯罪率比堕胎率还高,只是这种在热闹街区抢劫的却不多见。原本对这些事还算是司空见惯,但恰巧今天心情不好,满心的郁闷正不知往哪发泄,我头脑一热,低头抄起块垫在草坪里的铺路砖头就冲了过去,趁二人还没注意,先照其中一个长得丑一点的后脑壳一砖头开过去。
啪嚓一声,砖头裂开了,这两人一个被我砸得立刻身子开始往下软,另一个反应倒快,呼地一刀就刺过来。
我正要抬手把手里断开的砖头扔过去,手一伸身子一侧,一到扎我腋下去了。当时一个反应倒不是很疼,而是心里一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就算扎到我,砖头还是照样飞过去了,砸中那哥们的下巴,可惜力度太小,不够把他震得骨骼松动晕倒。这种时候也不容我多想,借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