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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楔子
正逢玉帝康寿的天界,松职三日,各大仙居所无不仙音缥缈、仙果芳香。
除了月老阁,安静得似是没有感染到外头浓重的喜意一般。
“小丫头知错就算了嘛!改了姻缘就是。”一手持羽扇,一手拿酒葫芦的太上老君,卸了职装后,俨然与一介酒徒无二。正向素来秉公职守的月老讨好地笑着求情。
“改?怎么改?!人家那是紫微星转世,人界下任的真龙天子,却被那个死丫头乱拉姻缘线,注定命里子嗣稀薄,嫡子皆殇!”月老气得吹胡子瞪眼。
“什么?紫微星转世?”这下子,饶是前来为娃娃说好话的太上老君,也惊得从石凳上蹦了起来。
“没错!不然你以为我在烦什么!那个死丫头犯了错也就算了,居然还跑得没了踪影,毫无悔改之心!不罚她守阁三年,我就卸职!”月老气急败坏。
他口里的死丫头,正是经由太上老君介绍来他处实习的杨娃娃,因好奇姻缘薄里那些个已绑缚了红绳的俗世男女,一不小心,松了其中一对男女的姻缘线,又错绑了男子该明媒正娶的女子。待月老发现时,补救已晚。
若是凡人,姻缘改了也就改了,可那男子偏巧是人界下任天子,与其婚配的女子除非命盘极旺,否则……
唉,原是紫微星转世的真命天龙,若因子嗣稀薄之由,被当朝天子罢了其继位的念头,待其百年之后回归天庭,得知是自己失职造成的冤错之案,玉帝老儿一怒之下不罢了自己的职才怪!
“这可怎生是好!”太上老君也犯起了头疼,与月老面面相觑,却实无办法。
“算了,我去玉帝处秉明缘由,希望他因着康寿大辰,心情好不会计较。”月老叹了口气,打算前往凌霄殿。
“可是娃娃她……”太上老君为难地看着月老,不是他私心袒护,实因娃娃乃托塔天王李靖之外甥女,实习不到一个月,就惹下此番大祸,日后,与李靖之交,怕是要结下梁子了。
“那你说怎么办?紫微星不是俗世凡胎,一旦回归天庭,天职不在你我之下。待那时被玉帝责罚,倒不如今日早早秉明。或许玉帝还有法子挽救也说不定。”月老轻叹了口气,他也不想让徒儿陷入此番境地,可他姻缘阁牵线,素来不差分毫,如今有了失误,却撞上了天职盖过他的紫微星。以玉帝的偏才爱将之心,他月老迟早会因此事而受到相应的责罚,倒不如事发当日就秉明,也好过欺上瞒下。
“师父——师父——解决了解决了,问题解决了!”正当两人焦头烂额不知所措之时,刚还在念叨不知所踪的愚笨徒儿,转眼间却喜滋滋地冒了出来,扬着手里的册子,朝月老阁的八角亭方向全速奔来。
“师父!娃娃犯的错已经解决了!这下,您老人家该不会再罚我终日守阁不许出门了吧?”杨娃娃边说边蹦跳着跃入八角亭。
“解决?怎么个解决法?”月老瞪着杨娃娃,一字一顿地问道。他才不奢望从她愚笨的脑子里会想出什么绝世聪明的法子来!
“喏——这是我央求阎王许久才改的生死薄,这是我用玲珑紫玉和司命神换的命盘。师父,你看你看,这女子不仅命盘极旺,命里子嗣丰硕,且还是她的后三世,嘻嘻——师父,我聪明吧!”杨娃娃献宝似地递上手里的册子,是一份拓印来的生死薄与司命薄。
“你……咦?杨娃娃!这是怎么回事?!”月老正要开口责备徒儿,却扫到司命簿上关于“他”的命盘,顿时大惊失色。
“咦?哎呀,不小心还拖了一个……那个……师父,不打紧啦,反正都是同一个人的不同世嘛!他应该不会介意的哦?”杨娃娃仔细一瞅,完蛋,还搭了一个……又不是天庭超市搞促销,还买一赠一。不过,既然同为后世之人,那沟通上应该就不成问题了吧?
见徒儿粗心不改,月老再也坐不住石凳,揪着杨娃娃的耳朵就往姻缘阁左侧的藏书阁飞去。
“杨娃娃!!!三年内你给我好好待在里头面壁思过!”
哼!这样蹩脚的解决法子,还妄自称作聪明!不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丫头,他月老的名声迟早有一天败在她手上!
“三年?啊,不行啦,司命神说了,倒时得我自己去勾人家的魂魄啦……哎哟……师父……”
咬牙切齿的咒骂声与清脆悦耳的哀求声清晰地传至依旧坐在八角亭石凳上的太上老君耳里。
太上老君愣了半晌,方才捡起飘落地上的册子,翻开被娃娃用红线描出的那一页,上头的名字边上,用醒目的括号标注着:由其三世后的灵魂取代。
命盘已改!
更为惊人的是,紫微星转世的人界下任天子,竟然也被娃娃不小心改了命盘,去后三世转了一圈……
太上老君惊得跌坐石地,李靖啊李靖,你看看你那个热心却糊涂的外甥女,招来了什么错事!
但愿此番改命,是福不是祸!
…………
001 第n次相亲
“对方是建业集团执行总裁的侄子,据说也留过洋,人家不嫌弃你年龄大,愿意见上一面,所以,林槿玺,这一次,你无论如何给你老娘我争气些,别再挑三拣四了。也不想想自己,过了年就要三十一了……”
方宜梅在临出门去菜场买菜前,大剌剌地推开女儿林槿玺的套房门,敲着门板,提醒卫浴室里头那个蹲在马桶上夹着发卷、翻着环球杂志、毫无形象可言的女儿,提醒她重视重视再重视今日中午这场相亲宴。
“知道了老妈,你都说了不下百遍了。还有,我才二十九,没你说得那么老!”林槿玺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总喜欢给她夸大两岁。
她开始后悔昨日为何要乖乖听大嫂的话,留在家里宿夜,睡前遭老娘言辞轰炸不说,早上还不得安生。好端端明朗艳丽的假期第一天,就这么没了。
“知道就好。希望我回来之前,你已经收拾妥当出门了。”方宜梅哼哼两声,替女儿合上房门,末了不忘提醒她:“别忘了化点淡妆。有点女人样。”
真搞不懂自己这个女儿,别人可着劲地要将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展示于人前。她倒好,每次相亲都简装上阵,连淡妆都懒得化,还说什么要让对方看到最真实的自己。
唉,若是肯拿她上班时收拾出来的清丽可人、优雅乖巧的一面去见相亲对象,许是老早就嫁人生子了。咦?她这是在认同女儿说的:男人都是视觉性动物的理论吗?
唉,只要一想到女儿在相亲对象面前时也是这副邋遢样的可能,方宜梅就禁不住一阵恶寒。追溯不起自己这个小时候乖巧懂事的女儿,究竟是啥时候养成现下这副随性自由的性子的?早知道就不让她出国进修,回国后又搬去单身公寓独居了。隔壁家那个背后爱道人是非的陈琳妈这点没说错:女儿一旦脱了缰,比儿子还难掌控。
…………
林槿玺在方宜梅出门后,哀叹了一口气,从马桶上起身,垂了垂微微发麻的小腿,将杂志丢回边上置物的矮柜,摘下头上的发卷,胡乱地抓了抓及肩的短发。顿时,浴室的穿衣镜里出现了一位睡眼惺忪、蓬头垢面、看上去足有三十大好几的大妈级女性。
“呿,归国回来的高级工程师,不就是靠的裙带关系嘛。不介意我的年龄,呿,还道我不知道他自己已经爬上四十大槛了。不害臊!”林槿玺朝镜中的自己做了几个鬼脸,方才利落地洗漱起来。
相亲一词,在她三年前学成归国后,就不曾脱离她老娘的嘴。
幸而借着她大哥要娶妻,家里四层高的透天厝要装修,她总算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由头搬出了家,用多年来的私房钱交首付,再月供五千,咬咬牙买下了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一套精装修单身小公寓。
这才逃开她老娘每日里比催魂还厉害的念叨。
她并非想单身终老,只是始终遇不上中意的男人。年龄越大,对男性要求也越挑剔。因为,她知道,不只是拉拉小手谈谈恋爱这般简单,而是要准备执手一辈子,同床共枕的。
故而,她可不想委屈自己。
想她一介出自环球管家精英学院的优秀毕业生,月入五位数,有房有车,唔,房嘛,虽然只是一套面积仅三十六方却需按揭五年的小公寓,车嘛,也只是一辆已有五年车龄的二手蒙迪欧,但那也是她的资产,即使没有男人,她照样可以过上小资般的惬意生活。
…………
“林小姐平日喜欢什么消遣?”
对面的男人头顶的毛发没剩下几根,却学青年油头粉面。看得林槿玺一阵恶寒。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强忍下夺门而出的欲望,矜持地笑着回答对方的问题。
“睡觉。”
“啊?……”对方闻言后,满脸的惊愕。“林小姐在开玩笑?”
“没错。”她点点头。
其实她可没撒谎。她在工作之余最大的爱好就是补眠。特别是在经历了她老娘一番接一番狂轰滥炸的训导后,她就特想念小公寓里那张耗了她近两个月收入的柔软大床。
“这样的消遣可不好,呵呵,下次我带你去打高尔夫吧。那种运动不会累,却能很好地养生。”
“多谢卢先生的美意。不过,我想卢先生还是找喜欢打高尔夫的同伴一起去比较好。”换言之,她,林槿玺,一点都不喜欢这项所谓富人才享用得起的休闲运动。
眼前这位男士无论穿着打扮,还是言行举止,无一不在展示他是富人之事实。就差拿支票贴在脑门上昭告天下了。
“林小姐真爱开玩笑。我承认我是有要好的女性同伴啦,不过,我可以发誓,一旦与你稳定交往后,我会一心一意对你。”
林槿玺杏眼大睁。她之前有提到什么女性伴侣吗?没有吧?不过就提了个同伴一词吧?
他,他,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承认他有要好的女性伴侣?呿,欺她林槿玺没有正正经经地谈过一场恋爱吗?
拜托!他以为就凭他这几句信誓旦旦却不值一文的话,就能让她感动一把?随后便不由分说地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去死吧!
“其实……我是无所谓啦,可你年龄不小了,你家大人又催得这么急,我记得你已经三十……”
“停——卢先生,我想我们还是各自回家吧!”林槿玺迅速起身,制止眼前这个爱自导自演,自说自话的自大男。她可不想在除了恶心就再无其他异样感觉的情况下,还要欠下他一顿六星级酒店里的昂贵午餐。
“女人,我没有嫌你年纪大,你可别因此拿乔!”男人眼见自己被拒绝,气急败坏地不择言辞。若不是靠着总裁的叔叔装点门面,他其实没有多少身家可以展现。
老家的房子要留给三个弟弟娶媳妇,城里的房子又贵得要死,在叔叔的公司里混日子,收入虽不低,却都被他拿来养温柔体贴的情妇兼挥霍日用了,根本没多少积蓄。若非得知她家那幢四层透天厝快要拆迁,一下子可以换得好几套公寓,他何必如此委屈自己,跑来将就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你不嫌,我嫌!看你秃顶肥肚的,足够当我老爹了。别以为兜里有几个臭钱就能挑三拣四!既然知道养生,怎么不去学学养性?!”林槿玺拿了皮包,挥掉欲要抓住她手臂的男人的手,气呼呼地出了酒店,驾了她那辆白色的小车,迅速驶离这个让她倒足胃口的男人所在地。
该死的,这回又是哪个八婆介绍的?居然挑这样的货色来污自己的眼!
林槿玺在心底愤愤咒骂了几句,却依然心不甘情不愿地掉了个头,往老宅驶去。怒归怒,老娘那里的汇报可不能少。这次又无疾而终,耳朵又要被叨念到起茧了。
“我说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呀?啊??”果然,方宜梅得知她又踢了人家跑了回来,气得叉着双手扬声训道。
“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你会不知道?”林槿玺嘀咕了一句,在老娘的怒视下,缩回沙发,乖乖吞着奶奶亲手做的桂花汤圆,抚慰她饥肠辘辘的肠胃。
”你老娘我二十二就嫁你爸了,二十三就生下你大哥了,你呢?都三十一了连个谈婚论嫁的对象都没有。”方宜梅横了她一眼。
条件太好的金领一族,她说高攀不上。条件稍差的蓝领一族,她说没有共同话题。条件不好不坏例如教师、医生、会计师……她说没感觉……
吼,啥叫感觉?感觉能当饭吃不成?
“那是年代不同嘛。换你生在我这个时代,搞不好三十五六了还嫁不出去。”林槿玺继续嘟囔。她可不敢在她老娘愤怒时还伸上自己的脸,让自己有机会挨上几个耳刮子。
“啥?有话就大声说,嘀嘀咕咕的,就知道背后放屁!”
“老婆——注意形象!”林树志从报纸堆里抬起头,凉凉地提醒自己平素温柔气质一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