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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出阁记-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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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许久没来探望皇阿玛和额娘了,难免记挂。哪像四嫂,就住隔壁,莫说隔三差五,就算日日前往,也不会觉得车马劳顿呢。”十四福晋圆滑地回道。
  “十四弟妹说的是,那就一道走吧。我正好也要进去呢。”槿玺笑着说道,丝毫没将十四福晋的挑衅之辞放在心上。
  在她看来,不是所有妯娌都能成为好友。而对于这些不是好友的妯娌,她最多给几分客气,再多就没有了。至于对方承不承情就无关她的事了。


☆、220 终成定局(中)

  十五年前的向阳中学在海城其他各所中学中还是相当气派且脱颖而出的。
  这也是她为何会被父亲送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嘛,就是那个表面上为她已故的母亲守了五年活寡、暗地里却已不知春风几度的父亲,终于忍不过人到中年的寂寞,在她满十一岁那年迎娶了已经觊觎季太太名号多年、和父亲偷生的女儿都要报户口上小学的女人——她那个年轻漂亮又有气质的后妈——白莲翘。
  因为白莲翘在向阳中学初中部教音乐,而向阳中学离季家又太远,上下班高峰期,开车也至少需要两个小时。
  为了照顾新婚妻子兼小女儿,季军扬,也就是季恩釉的父亲,决定将住家迁到向阳中学所在的滨海区。连带着,刚结束小学毕业考的季恩釉,也被打包送入了白莲翘任职的向阳中学初中部读书。
  至于她那个同父异母、小她五岁的妹妹季恩婕,自然进了向阳中学的附属小学——向阳附小。
  从此,她和宁洲区那帮从小玩大的死党挥泪道别,抱着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一张写满临终叮嘱的温馨信笺,搬离了整整住了十一年的家,淡漠地住进季军扬安在滨海区的新房。
  从此,她成了季家多余的人。季军扬、白莲翘、季恩婕,他们三人才是同一国的。
  于是,季恩釉选择留在学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即使才初一,课业根本没那么重,她也会尽量拖到最后一个走出校园。慢吞吞地往所谓的“家”走去。
  要不是初中部不收住校生,否则。她肯定第一个报名。
  “砰!”
  随着一声巨响,季恩釉觉得鼻息一阵发热,胡乱用手背一擦,一道鲜红的血痕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是……怎么了?莫非是传说中的血癌?她眨巴了几下眼,还没搞清楚状况,思绪就被一道正处于变声期的粗噶嗓音打断了:“喂,没事吧?”
  没事?都出鼻血、搞不好得血癌了还能没事吗?季恩釉愤愤地抬眼朝来人瞪去。
  这才发现对方是个很帅的男生,帅到——很难不让女生心头砰跳。只是,对方好像不怎么有耐性。
  只见他从她脚边勾起一颗篮球。拧着双眉,睥了眼坐在看台前犹自愣神的她。有丝不耐地训道:“这么多空席可选,干嘛非选第一排?不知道这个位置很容易被球砸到吗?”
  “……呃……”她囧了,感情她是被篮球咂到了,可是,为何不疼呢?
  刚一想到这个问题,她就感觉脑门上一阵火辣辣地疼……唉,她迟钝的痛觉神经啊……
  “需要送你去医务室吗?”一道温和的嗓音插入两人之间,又一个穿着同色篮球服的清俊男生站到了她面前。
  “……没事。”季恩釉羞赧地抚着额头。又手忙脚乱地拿出纸巾塞住鼻子。既然不是血癌。她还是要珍惜生命的不是?
  一听她说没事,那个一脸不耐的帅气男生,废话也不多说一句。就转身下了看台。
  嗓音温和的男生则拍拍她的头,“没事就好,那我们先去练习了,明天要和文华打友谊赛。不舒服就去医务室,别硬撑哦。有事就来初三(甲)找我们。我叫温御衡,刚才那个一脸大便味的,是闻人燚。放心,既是他砸到你的,他一定会负责到底。”温御衡说完,扶了扶金丝镜框,笑得一脸的牲畜无害。
  负责到底?怎么负责?把她流失的5cc鼻血还回来?还是说,让她也拿着篮球对着那家伙的脑门狠狠咂一下?
  算了,谁让她哪里不好坐,偏偏坐到了室外篮球场的看台上,坐也就罢了,还发呆发到傻,不仅不知道篮球飞来砸到了她,甚至连痛觉神经都滞缓了数秒才启动保护工作……何必去怨别人?!
  “真的没事……那个,不打扰你们练球了,学长!”等头痛缓解了一点,季恩釉抓起邻座上的书包,朝温御衡挥挥手,表示再见。唔,还是希望别以这样的方式再见了……
  温御衡目送季恩釉离开,含笑的视线锁回场上那位正和队友奋力拼杀、忍耐性极差的死党——闻人燚,托着下巴摩娑了几下,脑中闪过一个极为有趣的镜头……嗯,能让闻人忍着性子立在学妹身旁足有十秒,再加上那句虽然生硬却也是饱含关心的招呼——“你没事吧”,一切不可能是否也可以酿成可能呢?
  “我回来了!”季恩釉用尽最大可能,花了五十分钟,从学校走回事实上只有五分钟脚程的家,没有声调起伏地汇报了一声,就准备拖着书包溜回自己的房间。
  “恩釉啊,回来了啊?累不累?快开饭了哦。”比以往热络百倍的白莲翘从厨房端着一锅汤出来,满脸堆笑地朝季恩釉说道。
  季恩釉秀眉轻挑,不明所以地斜睨了白莲翘一眼,随后,当她视线触及另一道从厨房出来的身影时,才知道白莲翘反常的原因——正是因为她那个自从坐上行销部经理后就三不五时要出差的父亲回来了啊,怪不得呢……
  她在心底冷哼了一声,拖着书包继续往自己房间走。
  “你妈和你说话呢,你没听到吗?”季军扬高扬着嗓门对季恩釉说道。
  “妈?”季恩釉闻言,缓缓转过身,淡漠地顶了一句:“我妈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你!”季军扬骤然动怒,重重搁下手上端着的菜盘。
  “算了,军扬,恩釉还小,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一旁低垂眉眼的白莲翘适时地出声了。
  “小?都上初中了,哪里还小?!”季军扬听白莲翘这么替大女儿说话,心头的怒火越发难消。朝季恩釉狠狠瞪了一眼:“下回再被我看到这种不恭不敬的态度,不要怪你爸我对你动粗!”
  季恩釉面无表情地盯着季军扬看了一眼。“下回,不会了。”不会再给他们抓到惩罚她的由头,也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失落的痛苦。
  她要坚强地活到成年,然后,靠着自己的双手,离开这个对她再无温情可言的家。
  “初一(丙)有个学妹,天天在校园里晃到最后一个离开,你们说,是不是咱们学校的风景很好?”
  初冬的一个午后。校篮球队几个主力懒洋洋地躺在草坪上晒太阳,已经有直升高中部特优资格的他们。已经和升学考暂时拜拜了。偶尔偷个懒,不回教室上课,也不会有老师窜出来训斥他们。
  听军师之称的温御衡浅笑着道出这则新闻,余下几人皆很有默契地齐齐摇头。
  “阿衡,这不像你哦,竟然也学暗恋者的戏码,天天跟踪小学妹?”帅气高壮的大前锋——严景寰咧嘴打趣起温御衡。
  “阿衡暗恋人家?啧啧!这则新闻太劲爆了!”得分后卫杨铮躺着也不忘把玩手上的篮球,闲来无事也调侃起球场指挥官温御衡的行列:“只是不知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勾得咱们指挥官春心大动了啊?”
  “依我说。阿衡是想赶在十四岁生日之前来段纯纯的暗恋吧!’我爱你,但与你无关!’哦,阿衡。你少文艺咧!”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前锋——顾宁睿也哈哈笑着打趣道。
  “闻人,你怎么不发表意见?”温御衡温煦一笑,推推身旁的闻人燚。据他观察所得,已经有三次,哦,不,是四次,加上第一次乌龙见面的那次,闻人和那个一脸忧思又佯装无事的小学妹已经有四次碰面了。虽然说的话,不过寥寥几句。不过,在校园内,能让闻人主动上前打招呼的异性,除了老师似乎也就她了呢。
  这说明什么?温御衡眼底波光一闪,脸上的笑意更甚。
  “闻人?”见推了半晌也没反应,温御衡转头一看,这死小子,竟然睡着了!
  “怎么又是你来倒垃圾?一周五天天天都是你在做值日?”正欲推着自行车离开操场的闻人燚,扫到从操场一隅的垃圾站缓缓走来的人影,忍不住眉峰紧拧,不耐地开口问道。
  “咦?嘠?是你哦?”季恩釉左右手各一只垃圾桶,看清来人时,忍不住脸颊有些泛红,经过两个月来同桌和后座几位八卦女们的饭后闲谈,她对初中篮球队几个学长已经堪称如指掌了。
  当初失手拿篮球咂她脑袋的是初中部有名的”烈骏”——闻人燚。据说,除了篮球队几个学长可以和他勾肩搭背外,其他没几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初时,对闻人燚的好奇,源于他的火爆脾性,不知怎样的家庭可以养出这么一个……呃,堪比烈骏的少年……渐渐的,对他的好奇就变质了。
  因为有“家”不想早归的缘故,季恩釉总是抢着帮当天的值日生丢垃圾,一来二去,初一(丙)每日的垃圾桶就成了她的消遣之物。
  是的,消遣。趁值日生打扫卫生的时候,她就将当日的复习预习等家庭作业全数完成,随后就提着两个垃圾桶,从东校区闲闲地晃到西校区,若是运气好,还能碰上正在室外篮球场练习的闻人燚。
  有股当面向他取经的冲动,想问他,他那副睥睨全校的火爆脾性是如何养成的?养成过程中会不会受到家长和师长的训斥?养成后又是不是真的可以畅行无阻?……总之,若是可以,她好想向他拜师学艺,希望,自己也能转个性子……
  “嗨,Emily,你傻了?公司月刊有那么好看吗?哈喇子都快滴下来了耶!”
  一记足以刺破耳膜的招呼声,打断季恩釉陷入旧忆的愣神。
  她缓缓地抬起头,面对一张放大数寸的脸孔,随之,她才像恍然苏醒般,倏地一跃而起,糟糕,好像是公司的午休时间,才不是晚上的梦境……
  连简单的午休都能休到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噢……她懊恼地丢开那本引她走神的公司月刊,这期的杂志封面,正是他——穿着西服打着领带、一脸倔傲的闻人燚……这个如影随形的家伙,究竟要纠缠她的心多久啊……


☆、221 终成定局(下)

  听完这副简短的遗诏,素来粗枝大叶的胤誐跪在底下率先呢喃似地质疑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吧!皇阿玛怎么可能会把皇位传于四哥?这不合逻辑啊!”
  “十弟!”胤誐近旁的胤禟蹙眉提醒他:“莫不是你在怀疑皇阿玛的决策?”
  “这,九哥,弟弟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可你也知道,皇阿玛最反对咱们的,就是独宠妻妾了,怎可能会……”胤誐挠挠头皮,百思不得其解地解释了一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跪在胤誐另一侧的胤禩,心下一阵紧窒的疼。
  皇阿玛,终究是弃了他啊……宁可选不纳妾室,只得嫡福晋一人的四哥,也不肯让他这个”辛者库贱妇所出”的子嗣承继大统……
  口喻加上遗诏,不言而喻,雍亲王胤禛——他的四哥,已经轻轻松松夺得了他和其他几位有心兄弟觊觎了多年的一切……他,该死心了……
  想到这里,胤禩只觉得浑身一阵发冷。望着眼前这座已被大雪倾覆的皇宫,眼底却逐渐有湿热涌出。
  心心念念执着了半辈子的信念,就因这么一句仅三十一字的短短遗诏而终成定局,胤禩觉得,这一切怎么会如此讽刺呢?
  此前一直认为最不可能是竞争对手的四哥,竟然越过其他兄弟,跃居人上,得到了他和其他兄弟放弃诸多、渴盼得到的权力……
  凭什么!这到底是凭什么!凭什么他能得到皇阿玛的赏识?凭什么他能登上大统之位?为嫡妻许下不纳妾之誓言的他,不曾做过任何努力的他,凭什么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得到他们想尽一切办法为之不懈的一切?
  胤禩悲凉地想着。双拳紧攥于身侧,极力忍着心底的嘶吼和质问,听着隆科多宣读完先帝遗诏后说着先帝对他们老臣交待过的事宜。已经想不出今后还有什么是他的企盼……
  ……………………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六,雍亲王胤禛受先帝遗命。继任大清帝王的遗诏对文武百官下达,胤禛身着龙袍,接受百官的三跪九叩。
  淡淡扫了一圈伏跪于下首的正殿文武百官。胤禛面无表情地接受着他们的朝拜,心下清明地很:这这间,究竟有几人是真心诚意接纳他为新任帝王,又有几人是心怀鬼胎……
  不过,也就这个过渡期吧。待所有先帝遗留的问题解决,他就打算卸任不做了。
  人人心羡他能得大统之位,岂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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