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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什么呢?我从小就被人欺负,人人都看不起我。
小时候一群孩子围着我推推搡搡,用石头丢我,我的脑袋经常被人砸破流血,他们笑话我是劳改犯的女儿,班里只要有人丢了东西,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我。一那样我就和人打架,开始是别人打我,后来是我打别人,反正从来没人和我玩,我跳皮筋都只能绑在大树上,自己唱歌给自己听,一个人傻乐。
我比不起眼的女佣还不起眼,华丽丽地跌倒,爬起来再换个好看的姿势继续跌倒,跌到最后我就只会笑了。我该笑,可我把手机链上的兔毛都攥湿了,也笑不出来,眼睛酸得发痛,只好扭过头,整张脸贴在车窗上,眼泪在玻璃与肌肤的缝隙里流得慢且不规则,凉意渗透了每一寸肌理。
牧神之开车向来稳重,今天速度和飞似的。车子绕过一个个疾驰的车辆,溅起两排水花,像漂在大风大浪里,我整个人被惯性扯得左右摇晃。
“要是你觉得我烦,就把我放这里吧。”他不说话的时候面部线条绷在一起,看起来特别可怕,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就生气了,手指紧紧地抓着安全带。
他冷哼一声,笑得古怪,“我不是你男朋友吗?”
“我刚才……你别当真。”
他猛地一踩刹车,我差点因为惯性被甩出去,安全带硌在胸口很疼。
雨刮器来来回回,刷掉一层雨,又有新的雨落上来,他的手指攥紧方向盘又松开,再攥紧,冷冷地吼:“下车!滚!”
他从没对我发过火。
我咬了咬唇,却不知说什么,打开车门。
雨从头顶浇下来,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我也不觉得冷。我早湿透了,凉透了,只觉得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踩在水里都拔不出来,还没走到十步,就开始呜呜地哭,整个肩膀都在抖。
身后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他的车像离弦的箭,呼地一下就冲出去,消失在迷蒙的雨夜。
你是我的劫难(1)
该来的总是会来,
疼痛伴着雨水,
自以为一切不会如此,
可兜兜转转,却依旧是描画着命运的轮廓。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含着温度计,低烧。
裹着两层毯子,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只觉得一身的汗,痒痒的,头发还带着水,濡湿的枕头说不清是热还是凉,发梢沾在脖子上很难受,我把手背贴在面颊上也降不了温,手心却是冰冷的。
朦朦胧胧听见电话响,我伸手去摸,整个人从床上翻下来,撞到腿也不知道揉,又是号码尾数五二三的骚扰电话,五二三是我的生日。
我病得没力气,只是软软地握着听筒。
“开门!”
牧神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我震了一下。
竟然是他!
那天在楼下停车的是他,每天深夜打来电话又不出声的,竟然是他!
“开门!!”他的语气有些不耐,半晌补了句,“我在门外。”
他一定是怕按门铃惊扰到邻居,我自然也不能扰民,只得踏着拖鞋去开门。
楼道里的声控灯已经灭了,他穿着深色的风衣,一只手揣在衣兜里,另一只手支着门框,整个人隐在暗处,唯有一双黑钻般的眼,依旧闪动着光华,深不可测。那样的眼睛,好像一个光亮却无底的旋涡拽着我往下拖,只得避开眼。
“有事吗?”
一出声,楼道里的声控灯一下子就亮了,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用胳膊去挡光线,薄唇紧抿,唇角也仿佛带了隐隐的怒气。
我忽然很怕,慌忙去关门,他手一伸就把门推开,力气很大,门撞过来差点打到我的脸。他眉头一皱,一只手伸过来,我本能地向后一退,他就势走进屋,把门带上。
他一点点靠近,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
“你喝酒了?”
“唔,喝了一点。”他手指扯了扯领带,走到厨房倒了杯冰水,坐在沙发上,看我去按灯栓,不悦地说,“别开灯!”
他不说话的时候本来就很有威慑感,喝了酒那股压迫感直在屋子里盘旋,我说话的声音都在抖,“这么晚了,我都睡了。”
“你去睡。”他闭着眼,掌心贴着额头,呼吸有些急促,根本没有要走的样子。
“我帮你打电话叫司机来接你。”看样子他醉得不轻,开不了车,我拿过手机,“他手机号码是多少?”
他盯着秦念送我的手机一直看,鼻子哼了一声就闭上了眼,脑袋扬在沙发靠背上,“不记得了。”
“你的手机呢?”应该存有电话号码。
“不知道。”
“那里。”我指了指他的衣兜,这种状况下还是不要有任何身体接触为妙,“拿给我。”
“嗯。”他嘴上应得干脆,根本没行动。
牧神之闭着眼,睫毛微微颤动,唇角带着倦意,衬衫的领口敞开,他在我眼里一直是无所不能的,像远远站在云端,变幻莫测的神,从没这样的零落感。怪可怜的,我心下一软,凑过去在他衣兜里摸,刚一伸手就觉得腕上一紧,他一把将我捞在腿上,猝然就吻下来。
烫热的唇,不可思议的柔软,力道却是激烈的,不带丝毫温柔,像是在惩罚,我怕极了,不安地挣扎,桌上的水杯啪的一声掉下来,全碎了。
趁他停住的瞬间,我起身就往门外冲,终究不及他的速度快,被他从背后腾空抱起来,我本就发着低烧,这下子更是天旋地转。被狠狠抛在床上,我脑袋轰的一声,来不及动他便压过来了,他个子高又很重,我伸手去推他,力气不敌,最后竟被按住了胳膊。
他眯着眼,重重的呼吸调了调,还隐隐带着愠怒下的不稳,“过河拆桥的事做多了自食其果,你忘了是吧?傅小蜜,你当我是什么人?你欠了我的,还随手就拿我当挡箭牌,嗯?” 。。
你是我的劫难(2)
“欠你的钱我慢慢赚,欠你的情,我会还清的。”
他不回话,嘴角微弯,轻蔑冷哼,明明是在笑,但那样子,仿佛要吃人似的。
这是牧神之吗?什么温柔、冷傲、优雅,统统都没了,根本就是个陌生人!
我听到他阴沉的嗓音极清晰、极缓慢地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你还不清楚!”
他再次吻下来,我都懵了,我不是没接过吻,可从没见过他这样的,那唇带着蛮力盖过来,和刚才的纠缠截然不同,是堵住我的呼吸,像要杀死我一样。他那样用力,我全身都软了,泪水瞬间如瀑布般喷涌而出,无声无息。
他怎么这样!为什么这样!
“该哭的是我!你迟早会害死我!”牧神之的音调颤得厉害,在黑暗中低低地笑了声,那样子就像个野兽,太可怕了。我不懂他在说什么,张着的嘴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一口咬住我的耳朵,我都闻到血腥味了,就觉得他下身冲我狠狠一使劲,我就哭出来了,那种感觉如同赤身在碎玻璃里打滚,他动一下,就像无数玻璃扎刺着,痛极了。他冲撞的狠劲,像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浑身又烫又疼,仿佛掉进*交织的黑窟窿里,不停地奔跑,四围的黑暗无边无际。暗中有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我,铁链一样锁住我,我逃到哪里都无法摆脱。那双眼里,有残暴,有疯狂,有欲望,有仇恨,唯独看不到感情。
那双眼,和牧神之的眼睛一模一样!
我无处可逃,死也死不了,就觉得碎了,全碎了,一片片一点点,我分不清眼泪,还是我自己,总之全碎了。
“求求你……”我无力地攀附着他,呜呜地哭,不断地哀求他,到后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就希望尽快结束。
我哭得满脸都是泪,他定定地望了我一眼,像野兽一样伏在我肩头粗重地喘息,“你赢了。”
“我不懂,不懂你说什么,放了我吧!”我尝试着挣脱,每一个动作都在发抖。
他整个人忽然温柔起来,不断地哄着我,说尽了好话,他还在动,却不肯松手,也不允许我动一下,两只手臂像锁链一样箍住我。
讽刺的是,我的身体竟然逐渐有了反应,痛楚和*交织袭来的时候,我的恐惧更深。这是适应还是麻木?我竟然对这种禽兽有反应,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黎俏珊说得没错,我骨子里就是个贱人,我对不起秦念,我已经不配爱他了。
醒来的时候就觉得疼,身体遍布青紫的淤痕和齿痕,像是从地狱里刚爬回来。
他不知何时离开,却为我摆好了拖鞋,整整齐齐。
洗澡时莲蓬头的热水从头浇下来,我身上的红痕像一簇簇火苗灼得五脏六腑都在痛,尤其是脖子上的指头印就像螃蟹钳子还夹在肉上似的。
三十几度的大热天,我穿着高领衣挤公车,就觉得自己是蒸笼里的粽子,浑身黏黏腻腻的,热气来来回回把我蒸透了,我都动不了,最后死于发酵,或者傻笑。
苏娜娜笑话我是阿富汗难民,我就带着百毒不侵的微笑。
下午法律考试卷发下来,我都还能正常,当秦念强调考场纪律的话通过扩音器响出第一个音时,我的耳膜就开始刺刺地疼,脑海里无数的画面涌出来,全是秦念,模糊地一帧帧急速地闪过,只有画面,没有声音,最后全变成黑白的雪花,杂乱无章地一直跳动。
我用手捂住胸口,紧紧的,这里像被掏空了,空荡荡的,空得让人害怕。
我满手心都是汗,低头看到考卷的时候我都傻了。
秦念,秦念,秦念……
满满半面卷子全是他的名字,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写上去的。这样的考卷是没法交了,题目我也不会做,只好把卷子撕成两半,把他的名字揉成小小的纸团,攥在手心,放在胸口,攥得手指发疼。即使它皱了废了,我也舍不得扔,只因上面有他的名字。
我背起包走到讲台,每一步都像做噩梦时一脚踏空。
卷子放上去的时候,我都没敢抬头看他,就觉得他的眼神,像烧红的刀子劈头盖脸地砍下来。
秦念忽然抓住我的手腕,“蜜——”刚一出声,就被考场里的唏嘘声打断。
我脑袋嗡的一声响,低着头跑出来,躲在系侧楼的大柱子后面,眼泪无可抑制地喷涌而出。
秦念,你是想解释对吗?晚了,都晚了。
我在柱子后面,蹲着哭了很久,手心里一直攥着写有他名字的纸团,早已皱了的纸,最后被抠破好几个洞,他也没有来。直到苏娜娜出现,我才想起要忍着哭,不敢发出声音,只张大了嘴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那样子就像随时都能闭过气去。
她不出声站着,遮住了阳光,一书包砸到我头上,“你妹妹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校园门口的咖啡馆,光线暖洋洋地滑过杯沿上的金线,我用平静的语气给她讲完昨晚的事,她瞪着大眼睛盯了我许久,用手指一下下戳着我的脑门,气得满脸通红,“你个精分患者!去报警!”
“不要!”哽咽的声音发出来,我嗓子眼生生地疼,“不怪牧神之,他不算用强。是我自食其果。没事,跌倒了爬起来就行了。我只觉得对不起秦念。”
“你就是翻了壳的乌龟!能爬起来你蹄子乱蹬哭什么鼻子!你出了事不是躲就是逃!哭哭哭,没出息!”
“一个是我爱的人,爱到恨我自己;一个是我该恨的人,却不知为什么狠不下心。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苏娜娜握住我的手,很认真地问:“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牧神之了?”
全世界只有你不知道(1)
爱在结交期,
全世界只有你不知道。
将爱放在扫水器,
泪珠一颗颗变雨滴,
痛苦流进甜蜜的河里,
怎样灌溉快要干枯缺水的你?
我爱秦念,那个位置没人可以代替,可人受了打击总想抓住些什么依靠。那天晚上我或多或少也是寂寞的,与其说牧神之占了我的便宜,倒不如说我也占了他的,这样想着,痛就变得很钝了。反正我这辈子和秦念算是完了,和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牧神之如果提出交往,我也会答应。
这种破罐子破摔,又还不死心的事,我以前嫁给萧寒意就做过。但牧神之从那之后根本没联系我,日子平静得无波无澜,他就像一个水泡,蒸发得连一个涟漪都没有留下,倒是整个暑假我都和“大侠牧神之”在网游里卿卿我我。
苏娜娜和萧寒意打算组织全班同学去金沙滩郊游。周末中午,我们三人约在城东的“不夜天”见面。他俩一直商讨活动计划,我就用餐巾纸折着纸鹤打发时间。忽然一道强光刺过来,刚用手去遮住眼睛,耳畔就响起苏娜娜的大笑。只见萧寒意挑了挑眉,手里的不锈钢勺子折射着刺目的强光。
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常常在胡同里,拿着小镜子折射光线,看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