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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割,我收。”
“我边割就边收了。”
宋青山很少这么多话,让陈秋菊有些个无奈。
乘着陈秋菊无奈,宋青山将她拉到了树荫下。又割了把草让她坐下,才返回去割起了灯芯草。
不到一会儿,宋青山就割了满满一竹筐灯芯草。
回到家后,宋青山继续雕刻梳子。陈秋菊便用新鲜的灯芯草打磨雕刻好了的梳子。宋青山又连着雕刻了好几把惯常样式的梳子,陈秋菊便出口道:“多做几个样式。”
宋青山随手拿起炭笔放在陈秋菊面前道:“你画个样子。”
陈秋菊便拿起炭笔画了好几个不同样式的梳子。宋青山赞许地点点头。
陈秋菊想了想问道:“你说在梳子上雕刻些字可好?”
“你是如何识字的?”在陈秋菊教丫丫和小牛识字地时候宋青山就觉得疑惑,陈秋菊娘家的条件宋青山是知道的,那又为何陈秋菊会识得那么多的字呢?
“老人教过。”陈秋菊不想对宋青山说些假话,可是真话却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是以,她便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宋青山看出陈秋菊不想多说,便压下心里的疑惑。
“你可有什么书本。”陈秋菊问道。
“有。”宋青山起身从垫被子底下摸出一本小黄书,拿给陈秋菊。
书虽然看起来很陈旧,但整整齐齐的边角,足以看出宋青山对这本书的珍惜程度。
“你上过私塾?”陈秋菊摸着三字经三个字问道。
“没有。这本三字经是我父亲遗留下来的。”
陈秋菊看宋青山提到父母亲时神色坦然,便问道:“父亲教过你?”
“教过第一个部分。”宋青山点头说道。
“那你挑几句适合的刻在梳子上。”陈秋菊将书本递给宋青山说道。
“书上的字我认不全,你来。”宋青山坦荡地道。
“我也认不全。”陈秋菊笑笑,收回递出去的书本。爸爸虽然教过她繁体字,但三字经可能也认不全。
陈秋菊从头到尾地快速翻阅了一遍,这本三字经全篇内容分为六个部分,每一部分都有一个独立的中心,但六个部分又合成一个整体。它以三言形式出现,三个字一句,四句一组,读起来轻松愉快,积极向上。运用朴实无华,讲述了亘古不变的道理,高度浓缩人生阅历和思想的精华。
陈秋菊挑出一些浅而易懂的句子背熟。又在心里默默地过了一遍。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 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 三纲者,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 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时,运不穷。 曰南北,曰西东。此四方,应乎中。 曰水火,木金土。此五行,本乎数。
然后拿起炭笔从记熟的句子里挑了些喜欢的,一一用小楷写在了梳脊上。
宋青山拿起陈秋菊写过字的梳子看了起来,她的字合起来流畅,舒心,飘逸;单独看,刚劲有力。宋青山眼中闪过复杂地光芒。
陈秋菊在写字之前就考虑到宋青山能看出什么,但既然要在一起生活就没必要遮遮掩掩。
写了五十来把梳子,陈秋菊就停了下来。
然后她又用灯芯草打磨起宋青山雕刻过的梳子。
一直到晚上,陈秋菊和宋青山也只做好了十来把梳子。陈秋菊的手也被灯芯草磨得又红又肿。
“青山,今天怎么没和我们去打猎。”宋家来一回来就直奔宋青山屋里。
“四叔。”宋青山点头叫道。
“你小子……。”宋家来和年轻人在一起玩笑惯了,正要打趣宋青山时,眼角撇到了陈秋菊,硬生生地咽下了后面的话。
“说吧,为什么没去。”宋家来背着手问道。
“准备着做些梳子去买。”
“做梳子卖?能行吗?”四叔惊讶地问道。
“试试。”宋青山淡淡地说道。
“怎么想起做买卖了?”
宋青山背着手没有接话。
“好吧,好吧,不说就不说吧。”宋家来习惯了这个侄子的老成,一挥手道。
“说吧,打猎,明天去不去。”
“不去。”宋青山还是惜如金道。
“不去就不去。”宋家来大声道,似乎有些生气。
看着宋家来大步跨出门槛走了,宋青山还是淡淡地。陈秋菊有些个好笑。
趁着陈秋菊梳洗的时候宋青山出去扯了些草药。
打磨梳子的活虽不重,但也耗神。陈秋菊梳洗完毕到头就睡。
宋青山回屋的时候陈秋菊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
他轻轻地拉过陈秋菊的手,仔细地看了看,将揉碎的草药贴在上面,又用布条绑了起来。自己才脱了衣服躺了下去,他搂过陈秋菊将手贴在她的小腹上,一起沉沉睡去。
半夜的时候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第二天早晨,雨势越来越大。宋家的男人也都没能出去打猎。大伯和大哥二哥一大家都窝在了屋里,四叔四婶带着丫丫和小牛来窜门。
“四叔,四婶。”陈秋菊和宋青山一起叫道。
“秋菊,听你四叔说你们在做梳子呢?”
“是的。四婶这是打算长坐呢?”陈秋菊看着四叔四婶带着的凳子笑道。
四婶笑骂道:“你又知道了。”顿了顿又道:“下雨天也出去不了,我和你四叔这不闲着嘛。一琢磨,你们做梳子是个精细活,应该需要人手。这不,我和你四叔就来了。怎么,不欢迎我们呐?”
“怎会,我巴不得四婶来坐,更巴不得四叔四婶来帮忙。”陈秋菊玩笑道。
“三嫂,你前天教的字我们都会了呢。”
两个孩子被忽视了,丫丫沉不住气地道。
“好,那今天我再教你们新字。”陈秋菊笑笑道,没有再夸奖他们。虽然,丫丫仰着头等待着陈秋菊的夸奖。但,孩子也不能一味地夸奖式教育。
陈秋菊又教了些常见的字让他们去写。
她摸了摸手上的布条,不知昨夜宋青山什么时候给她贴上了药。天早晨起来,手好了很多。只是他自己确是什么也没贴。
陈秋菊又去箱子里翻出被撕过的衣服,从上撕出六块布条来。
“四婶,灯芯草磨手,用布条隔着。”陈秋菊将布条从四婶的巴掌穿过,在手背打了个结。
四婶照着样子给四叔绑上了布条,陈秋菊给宋青山绑上了布条。
☆、第十九章
“青山,这梳子上还有字呢?”四叔拿起第二把梳子的时候,惊奇地问道。
“这字也是要雕刻的吗?”没等宋青山回答,宋家来就接连问第二个问题。
“是。”宋青山直接跳过第一个问题回到第二个问题。
“我看看。”四婶也好奇地接过四叔手里的梳子。
“这字写得,真好。”四婶摩擦着梳子上的字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最后只有用真好来形容。
“芳儿,芳儿,别摩擦掉了,别把梳子上的字摩擦掉了。”四叔看自己媳妇摩擦着梳子脊,生怕她把炭笔字摩擦掉了,急忙喊道。
“没事,掉了再写。”陈秋菊笑笑。
“说得轻松。再写多麻烦。还得再找于家小子。”四叔叫道。
“写了几把梳子,要了不少润笔费吧?”四婶王芳心疼铜板似地问道。
陈秋菊和宋青山互相看看,有些哑然。
“这是三嫂的字呢。”这边实在是太过于热闹,小牛忍不住跑过来一看究竟。他扒拉着竹篮子里写过字的梳子大声地告诉他娘。
“是么?我看看。”四婶从小牛手中夺过梳子和自己手中的对比起来。
“好像还真是。秋菊在地上写过的字可不就是这种样子的么。”刚才四婶有些激动,没有注意到笔锋的问题,经过小牛一提醒,四婶王芳再去看果然像秋菊的字迹。
“这是青山媳妇写的?”四叔听四婶说过青山媳妇教丫丫和下牛学识字,他只当玩笑听听,他觉得一个穷得卖女儿的家里的姑娘能识得什么字,又能识得多少字。可这几笔字,就算他宋家来再没有眼色,也知道是好字。看来,还真是小看了侄媳妇。只是不知这样的好字是从何处学得。
四婶王芳也和宋家来有着同样的疑惑。
他们不是宋青山,陈秋菊知道这回少不了要给出个合理的解释。但关于陈秋菊小时候的事情,她却分毫不知,这个谎要如何去圆呢?
“是。”宋青山看出了陈秋菊的难言之隐,遂出言答道。
小牛和丫丫对此事并不觉得奇怪,早已溜回去写自己的字去了。可王芳和宋家来任满脸疑惑地看着陈秋菊,似乎在好奇陈秋菊学习识字的经历。
“我小时候学过识字,后来一直勤加练习,方有今天的成果。”陈秋菊简单地回答道。
“到底是我不够勤恳,辜负了我爹的期待。”陈秋菊的话虽没问题,但回答得如此地笼统,宋青山就知道她是有难言之隐,于是接着她的话将问题转移到自己身上,以免四婶四叔再细问陈秋菊。
陈秋菊有些感激地看了宋青山一眼,宋青山冲她翘了翘嘴角。
这样的小动作,宋家来和王芳并不熟悉。他们自然理解成是宋青山苦笑。宋家来第一次见宋青山这样,急得他有些手足无措。
“青山,别这样说。你从小就是个有用的好孩子,你爹会感到欣慰地……。”宋家来很想安慰宋青山,但说出来的话却干巴巴地,让宋家来抓心挠肺似地不得力。
“这本三字经让丫丫和小牛好好地学吧。”宋青山走到床边,拿起枕头下的三字经,递给陈秋菊道。
“快别。青山,这是你爹留给你的念想。你还是好好地收着吧。”四婶听四叔说过宋青山和三字经的故事,是以连忙拒绝道。
“物尽其用方显价值。”宋青山满是老茧的修长手指敲着桌面。
宋青山既然做出了决定就是经过深思熟虑。其一,当然是为陈秋菊解围。再者,他是从内心里疼爱丫丫和小牛。
“丫丫,小牛过来。”陈秋菊冲墙角边的孩子们喊道。
“三嫂怎么啦?叫我们有什么事情吗?”丫丫和小牛仰着脸问道。
“这是三哥爹爹留给三哥的念想。如今,三哥拿出来给我们识字用,我们要好好爱惜它,知道吗?”陈秋菊拿着三字经对丫丫和小牛道。
“嗯、嗯、嗯。”丫丫和小牛一直羡慕于哥哥有好多书,现在他们自己也有书了呢,一个个高兴地直点头,四只小手在书上来回地轻轻抚摸。
看到孩子如此高兴,宋家来有些心酸。他也了解这个侄子的脾气,他是真心实意地疼爱自己地两个孩子,再拒绝的话宋家来是说不出口的。
“青山……。”叫了声青山,宋家来抿了嘴,只是不停地拍着宋青山的肩膀。
“四叔,四婶,你们也在呀?”宋钱刚一跨过门槛就看到满屋子的人,忍不住惊讶道。
“四弟。”陈秋菊点头打招呼。
“三嫂。”宋钱也赶紧冲陈秋菊点头打招呼,这个三嫂好像和他见过的女人都是不一样地。虽然她亲切温柔,但他看到她总是有些紧张。
“你们这是做什么?”屋里的气氛有些浓重,一时大家都没有回过神来,宋钱指着地上的东西问道。
“做些梳子去卖。”陈秋菊回答道。
“做梳子卖?”宋钱看着宋青山问道。
宋青山点点头。
“正好我没事,我也来帮忙。”宋钱嬉笑着搓着手。
“那还不回去搬个凳子。”宋家来冲着门口抬抬下巴道。
“好。”宋钱扭头就去搬凳子了。
这一天,五个人一起做起了梳子。当他知道梳子上的字是他三嫂陈秋菊写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得多惊讶,就好像他三嫂陈秋菊本就应该会这些。
连绵不断的雨下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渐渐小了些。陈秋菊数了数,这一天整整做了四十几把梳子。还真是人多力量大。
第二天,天渐渐地放晴,宋家男人像以往一样出去狩猎了。
宋青山不在,陈秋菊腕力不足,也雕刻不来。她翻出剩下的梳子一一写上简短朦胧的情诗。又挑出打磨不均的梳子,再度打磨了一遍。
昨天下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