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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来了,官兵来了,大家快跑……。”陈秋菊乘机对着人群哑着嗓子大喊道。
“啊,官兵来了?快跑,快跑,被抓到就不得了,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人群里传来此类声音。此时,刚才疯狂打斗的人群也一哄而散。有的匆忙中还抓住了自己的行李,有的干脆不要行李落荒而逃。
“好了。四婶不用敲了。”王芳被陈秋菊挡得太过严实,看不到打斗的人群,只有一味地使劲敲击。陈秋菊看人群散得差不多了,赶紧制止了王芳的敲击。
“人呢?都走了吗?”王芳扒开陈秋菊,发现街道上只有匆匆离去的背影。
“都跑了。”陈秋菊点头道。
“我孩子他爹呢?”王芳焦急地在离去的背影里搜寻着。
“街道上没有,就是已经离开了。”陈秋菊看着街道道。
“那我们赶紧去和他们会合。”王芳拉起陈秋菊的手就要往前跑。
“好。”不知道他们伤得怎么样了,陈秋菊也是满心。
在跨过转角的时候,陈秋菊回头看了几眼,确定没有尸体也没有人影后,才放心地离开。
陈秋菊和王芳一路小跑。
她们在半路上遇上正掉头跑回来的宋青山和宋家来。
“你们哪儿去了。”
“你们伤得怎样?”
两拨人同时对对方问道。
“我们回去找你们了。”王芳道。
“有没有受伤?”宋青山看陈秋菊和王芳衣衫整齐,不像和人打过架的样子。但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那多危险,你们怎么能回去呢?”宋家来哽着脖子大声吼道。
“我们都没事。你们呢?伤得怎么样?”陈秋菊看宋青山嘴角有块淤青,宋家来额头起了一个包,不放心地问道。
“我们没事,都是小伤。”宋青山对陈秋菊说道。
看样子的确没什么大事,陈秋菊便也放心了。
“你们不是回去通风报信的吗?怎么也和人打起来了?”王芳不满地问道。
陈秋菊看着宋青山,也觉得他过于义气了。
“我们回去时,三叔和三婶已经和人打起来了。”对于陈秋菊的询问,宋青山不得不道。
“还不都是那个女人长了一张欠揍的嘴,在家里她横着也就罢了,出门在外还那副德行,谁会让着她呀。”宋家来一脸厌恶地说道。
“她也受到惩罚了。”宋青山道。
“惩罚?”陈秋菊临走时,街道上没有受伤的人。而且他们一个个都活蹦乱跳地,那宋青山所谓的惩罚又是何物?
“什么惩罚?”王芳也问道。
“她和几个妇人打架时被抓花了脸,看样子以后得留疤。”宋青山和陈秋菊平行地走着,说着。
“活该。真是报应。”王芳狠狠地道。
陈秋菊也翘起嘴角笑了,这个惩罚对催宝珠来说果然很好。
“旺儿被打掉了几颗牙。”宋家来说道,然后又补了一句:“都是板牙呢,以后怎么嚼东西呀?”
“那也是他活该。”王芳不屑地道。
陈秋菊道:“这次群斗无人伤残,值得欣慰。”
“秋菊,他们那样对你,你还为她们欣慰什么呀?”王芳有些不满地道。
“如果他们伤了残了,日子就不好过了。虽然我们是分家了。但有老人在,又是近亲。那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所以,不会累及无辜的小惩足以。”陈秋菊的心情也颇为愉快。
“还是侄媳妇明事理呀。”宋家来感叹道。
“嗯。确实像你说的那样,如果他们伤残了,家里两老的肯定得让我们出钱出力的帮衬着。”王芳想了想也点头道。
宋青山温柔地凝视着陈秋菊。
“那旺儿他们人呢?”王芳又问道。
“一听说有官兵,他们就自己跑了。”宋家来有些气愤地摊手道。
“真不讲义气。”王芳抱怨道。
宋青山回忆了一遍当时的场景问道:“你们后走,有没有看见官兵?”
陈秋菊和王芳对视了一眼。王芳冲陈秋菊竖了竖大拇指,忍不住地笑。陈秋菊也满面笑容的点点头。
“按理说官兵不应该那么快就到。”宋青山推理道。
“可能他们就在附近呢?”宋家来道。
“如果他们原本就在附近,那他们的人手不会太多,又怎么会制造出那么大的声势?而且那些喊声……”宋青山总觉得喊声有问题,但当时太过忙乱,他没来得及仔细辨别。不禁低头回忆思索起来。
看他们这幅模样,王芳笑出声来。
陈秋菊也摇头笑道:“你们怎么不设想没有官兵呢?”
“没有官兵?”宋青山和宋家来疑惑地看向陈秋菊。
“本来就没有官兵。”王芳喷笑出声。但她笑得有些喘气,一时说不出更多话来。
陈秋菊也没再卖关子,便解释道:“四婶敲锅,我放风。”
“什么?那巨大的响声和喊叫声是你们俩制造的?”宋家来目瞪口呆地看向王芳和陈秋菊。
陈秋菊一点,宋青山顿时恍悟,难怪他那时觉得声音熟悉。
“那些声官兵来了,快跑。是你的声音吧!”宋青山肯定道。“是的。我和四婶回去找你们,但人群太乱。我们一时无法进丈。便在街道上捡了个破锅敲了起来。”陈秋菊轻描淡写地道。
☆、第三十八章
这次卖了一百零八把梳子,陈秋菊得了八百一十个铜板。加上前两次得的铜板,再减去花掉的铜板,陈秋菊和宋青山手头就有了四千五百七十个铜板。
陈秋菊将每一千个铜板串了起来。
傍晚吃饭的时候陈秋菊拿出三串铜板,递给宋青山道:“将我们成亲的时候三叔大伯他们凑的份子钱还了吧。”
宋青山点点道:“也好。”
吃过饭后,宋青山趁着天还早就去了宋家老屋。
这次这么一闹,梳子肯定是不能再做了。第二天一早,宋青山吃过饭后,拿起锄头便对陈秋菊道:“我修屋场去了。”
这段时间宋青山和陈秋菊都没提过这事,陈秋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便问道:“屋场,哪儿?”
宋青山看陈秋菊茫然的模样,心里甜蜜地勾起嘴角道:“冬天建造的房子不结实,我们要赶在它之前把房子盖起来。”
原来是要建新房子的屋场,陈秋菊还以为是个地名呢。
她想了想道:“我们只有千把个铜板,不够建房子用呢?”
“打墙和加瓦片的时候,我们请工。修屋场和打地基我自己来。三四个月总能建起来。”
现在的泥巴房子建造起来确实简单得多,陈秋菊也赞同地点点头道:“我和你一起去。”
宋青山看了眼外面的太阳道:“太晒,你就在家吧。”
陈秋菊道:“我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是无趣,我和你出去走走。”
宋青山只得点点头,又去拿了雨伞。
一路上宋青山合拍地走在陈秋菊旁边替她遮着太阳。
夏天中的二伏最热,如今已经是三伏,陈秋菊又有宋青山挡着太阳,一路上颇为惬意。
到河边的时候,宋青山脱了脚要背陈秋菊过河。
“不用,我自己来。”陈秋菊也脱了布鞋和宋青山一起趟过河,来到屋场。
“这块地为何没有人用?”陈秋菊看眼前被山水隔离出来的土地有十来亩,不禁有些奇怪。
“十几年前这里是一片稻田。可是有一次连续下了很多天暴雨,山上汇集下来的河水就淹没了整片稻子,那一年他们颗粒无收,差点饿死了几家人。是以,以后再也没有人敢种这片田地,慢慢地它就变成了荒地。”宋青山回忆道。
“那你就有把握在这里建造房子吗?发大水了怎么办?”陈秋菊看着宋青山如是问道。
宋青山看着陈秋菊坚定地道:“山上汇集的水向来不会太大,那一年连下了十几天的暴雨也只是淹没了稻子。我们把屋基打高些,屋前再建一道河坝,屋后挖一道水渠。”
宋青山说得很对,山上的溪水确实不会太大,他的计划也很完善。
这样的房子会被水淹的概率就如二零一二地球毁灭的概率一般。
陈秋菊满意地点点头。又道:“这块荒地属于谁?我们要办哪些手续?”
“自从那次大水过后,村里就上告了朝廷,如今它归公所有。我们只需去村长那里办理建房登记,再交些税赋即可。”
“那早些去办了吧。”既然宋青山能看出这是块好地方,那未必没有其它人看上,还是先下手为强。
宋青山点头同意,又道:“在这里建造房屋,工程有些大,我们只能先把房子建造好,再慢慢地建坝。”
“我们如今手头拮据,也只能这样。不过,屋后的水渠要挖深些。地基用石头垒砌。等房子建成搬家后,上游的水坝建成梯形,我们养些鸭子,下游我们就养猪、养鸡,院子里养些可爱的野兔。”
陈秋菊指着地形一一描绘道,眼里充满了向往和柔情。
宋青山仿佛也看见了陈秋菊描绘的景象,眼神柔和地能滴出水来。
“我去挖出地形来。”陈秋菊说罢好一会儿,宋青山将伞递给陈秋菊,拿起锄头说道。
陈秋菊接过伞,跟在宋青山身后往丘陵脚下走去。
“离山脚十尺处,挖两尺宽水渠可好?”宋青山知道陈秋菊不同一般妇人,于是征询她的意见。
这个位置和宽度确实刚刚好,陈秋菊便点头道:“好。房子就建在离水渠二十尺处,到时房子建起后,将后面的水渠也用石头垒砌起来。”
宋青山点头同意,便动锄头挖了起来。
陈秋菊动手帮忙,宋青山道:“我一个人就可以,你歇着吧。”
“你挖土,我出土,刚刚好。”陈秋菊道。
“我挖的时候就顺便出了,你去阴凉处等着我。”宋青山拒绝道。
陈秋菊无奈,只得放下伞去锄草。
陈秋菊和宋青山干了不到一会儿,就有个农妇趟河过来了。
“婶子。”宋青山点头打招呼道。
“哎呦,这是准备盖屋了?”那中年女人看了宋青山挖的水渠一眼惊讶地问道。
“是的。这是我媳妇秋菊。以后我们就住在婶子对面,有劳婶子照顾了。”宋青山指着陈秋菊介绍道。
陈秋菊也点头道:“婶子好。”
“好说,好说,大家都是邻居,肯定要互相关照。”中年女儿摆着手说笑着说道。
“不过青山呐,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忘了十年前的那场大雨了吗?别家的粮食虽也损失了不少,可这片稻田愣是被水淹没了,最后那家人饿得举家乞讨,迁去了别的地方呢!”中年女儿神情严肃地劝解道。
“谢谢婶子能为我们的事这么操心,我们打算在河前砌道坝呢。”陈秋菊知道宋青山对外人说话向来简洁,便解释道。
“这办法不知道好不好使,而且还那多麻烦!我呀,在家就看到青山在河对面,你们如今没有房子住,我估摸着应该是准备建造房子。便寻了过来告诉你们,我们附近有户人家要举家迁移回老家,正寻人,要把房子卖掉呢!他们卖得急,而且要现钱,所以房子卖得倒是便宜,只要五两银子呢。你们不如买他们的房子。”中年女人介绍道。
“婶子也知道,我们如今手头拮据,一时拿不出来那么多银子。只得自己慢慢盖。”陈秋菊道。
“那倒是可惜了,那座房子不错呢。”中年女人一脸惋惜地说道。
陈秋菊笑了笑。
“那我就回去了,我住在对面,你们有事就大声地叫我一声,我就能听到。”
“好。谢谢婶子。”宋青山和陈秋菊笑道。
宋青山又挖了一会儿水渠,陈秋菊也锄了一块草,天就接近中午了。
陈秋菊看了看天,对宋青山道:“我回去做饭,给你送来。”
“这季节蛇出没,你路上慢一些,注意着。”屋场离茅草屋虽不远,但宋青山还是叮嘱道。
陈秋菊有些怕蛇,便拿着伞掂了掂说道:“没事,我有防蛇伞。”
宋青山笑了笑:“蛇一般不会乱攻击。”
☆、第三十九章
陈秋菊确实像宋青山说的那样,一路上都小心地看着前面的路。
“咝、咝、咝、咝。”一阵似蛇滑行的声音刺激了陈秋菊的耳膜,她全身一僵,难道是蛇?那蛇又在哪里?
陈秋菊绷紧了身体警惕地四处打量。
当看到左边草丛在动时,陈秋菊松了口气,立马退后几步,握着伞柄防备地盯着草丛里的一举一动。
陈秋菊等待着它滑走,可草丛动的方向却是向着路上。
陈秋菊又警醒地后退了几步。
可草丛里却露出半个毛茸茸的头。
陈秋菊登时全身一松,只要不是滑腻的蛇就好。
她凑近一看却是只毛茸茸的淡黄色小狗,看样子是刚出生不久,小巧的样子煞是可爱,陈秋菊伸手想去摸摸它。
可小狗警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