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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妇长长叹息:“我一直不解他们为何那么看重你,不过是张脸不是吗?哼!今天我才知道以前自负聪明的自己有多可笑!哈,哈,哈……但是……”
“但是我还知道,你在我到风情山庄前已经见过洛丹了是吧?否则以武林第二庄,洛神成名的柳夫人这么会对我这个小辈口无遮掩,丧失风度,斤斤计较呢!你是威胁?是利诱?……我都不在乎,反正她已死,我答应你的第二件事不了了之,以后你我再无瓜葛。”惜春雨接口道。
“你…你厉害!可我告诉你,别想完,我要你查的事断了线索,你就追到阎罗殿也要给我问出所以然!”美妇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
“你明明知道了,何必让我再问?希望我死用个正当的借口啊?”
“你……”
“你不知道实情,洛丹决不会死,即使她见了阎罗王你亦会把她的魂牵回来作个了断。谁叫你是个母亲,为了追查女儿的死因必会不择手段。”
美妇阴笑道:“你倒了解我。凤苒嫁给柳风情之后,那男人又娶了个洛神。可惜凤苒不会诉苦,直到死我才知道她过得多辛酸。没过三年风情山庄里里外外就没人记得她了……我不会放过柳风情,更不会留下洛丹,还要找出至我女儿死地的原因。”
“你知道了?”
“自然!解决了你,我要替凤苒报仇。”
惜春雨挑眉笑道:“解决了我?”
“我可不像你娘那般无情,我要给我儿女世间最好的,虽然他们都因为不听我的劝告命丧黄泉,但我还是要送他们祭品。凤苒喜欢柳风情,凤启则爱你致深,我不把你们送过去,他们这么会安息呢?”美妇说得疯狂,眼神里充满邪念。
惜春雨好笑道:“凤苒我不知道,凤启嘛,已经有个爱他的人相伴了。”
“你是说张晓生?”美妇双眼一横道:“她算什么?如果不是她凤儿也不会死!”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死了之后,被她威胁着不许说的婢女终于熬不住对我坦白。”
惜春雨思索片刻道:“要死也要作个明白鬼,我还有很多问题不得其解。”
美妇等着他往下说。
“比如冰雪城的事,洛丹的死,你们跟沈风尘到底是何关系?你又为什么认识杀我的幕后黑手?”惜春雨问。
“我认识幕后黑手?”
“因为你早知道洛神会一行有险!。”
“那是因为……”
重要关头,突然美妇衣袍一掀,四面八方多种暗器射向春雨,来势快、狠、猛。惜春雨好似早有所觉般翻身运气掏出褐笛飞速挡于身前旋转,叮叮当当暗器跌了一地。美妇趁机沙沙沙刺出三剑,惜春雨身体柔软的摆动,一一避过。女人右手出剑,左手发标,无奈室内陈列繁多施展不开身手,狠刺数剑飞标打腿,把惜春雨逼至墙角。春雨无路可退,与美妇刀刃相交着冲破瓦砾,飞身上檐,春雨还没站定只听哧——的一声,望去——
“唔——!”一把明晃晃的弯月刀准确的刺入美妇的心脏,横穿胸腔。女人回过头恐惧、愤怒、不甘的瞪视着下刀的凶手。“你……你……”染血的手指终于无力下滑,狂风送来一曲挽歌,吹散了丝丝秀发。
“你来了。”惜春雨垂下褐笛道:“我知道你会来,却不知道你会杀她。”惜春雨看着面前男人味十足的中年男子,原本冰冷的脸更显忧郁。
“她也杀了我啊!”男人笑道:“她每天在茶里下毒,我快死了,当然要她陪葬。”
“她是你老婆。”惜春雨道。
“你少加了几个字,应该是同床异梦的老婆。”男人凝视着春雨眼光温柔深情。
惜春雨轻叹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下毒是因为我杀了凤启,我杀她原因更简单,谁让她对你下毒手。”
春雨不知如何事好,呆呆的站立,衣袍随风飘拂,好似下一刻便乘风而去。
男人窜上前紧紧揉住春雨道:“我已经5年没见你了,从那晚之后。”男人感到春雨的哆嗦柔声道:“别怕,我只是想在死前见你一面,不然我死不瞑目。”
“凤启不是跳崖死的吗?”春雨问。
男人冷笑。“怎么可能,尝过你的滋味再叫他去死?他岂会甘心?我和他都不能分享你,自然决斗是最好的解决。可惜,他技逊一筹死在我剑下。”
“你们是父子。”
“如果是,也许不会发生这样的惨事,但世事无常谁能料得到呢?凤启是那女人跟沈风尘的儿子。”男人流露怀念的神采道:“当年我喜欢她,她却爱上了那个不知情爱为何物的沈风尘。被那男人玩腻后推给了我。娶她时我并不知道她已怀有身孕,直到孩子出世,天数相差了数月才知晓实情。她说喜欢我,是不假,可是她更爱沈风尘。从那刻起我便了断了对她的爱意。”
男人瞅着怀里的人儿道:“芙蓉谷很平静,咳,虽然知道她与沈风尘的好事却从没想过报仇,谈不上恨,因为不再爱人,心如止水。可是,你来了,一切全乱了。沈风尘那个无血无泪的男人居然为你放弃一切,我的心又狂跳起来,想要知道被他爱着的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你无时不刻戴着面具,仍难掩绝世风情。我注意你,观察你,渐渐成为一种习惯。有一天,碰巧遇见你沐浴,惊若天人亦不为过,那时起我知道心陷下去了,这次再出不来。巧的是凤启竟亦爱上了你,果然有其父便有其子。咳,咳,我嫉妒啊,因为他年轻,他没有妻子。所以我这次想先下手为强,告诉了个被妒忌烧昏了头的女人,让她把你灌醉,哈,哈,她怎会怀疑我这个做师傅的是为了私心!而且,我知道芙蓉谷里你俩情同姐弟,你一定会吃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凤启在那时来找你,而你亦是不可碰酒的体质。我们都入迷了,天雷勾动地火,谁都不能幸免。”
“你醒来居然觉得对不起我老婆,咳,真是始料未及。又因为凤启的死,躲入深山不出。可她恨你啊!你不仅从她身边夺走了我跟她的儿子,更得到了沈风尘的爱,她岂能罢休?”男人望了眼地上美妇的尸首道:“我数次搜索皆不见你踪影。整整5年,你知道我度日如年吗?你知道我一气之下把事都说了出来,即使吃毒药亦当作是你对我的惩罚吗?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咳,咳,咳……”男人奋力摇晃着春雨的双肩,疯狂地逼问。
春雨只是悲哀的望着男人,一言不发。
“咳,咳……你不用回应我的爱,我只要你知道……知道……咳,咳,咳……”剧烈的咳嗽一发不可收拾,忽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男人笑了。“你相信我了?我告诉你快死了,否则又怎敢见你!咳,咳,咳…为对付那女人我可是在房顶上站了好久,练了一次又一次那招式,想一招得手,要不后患无穷!”这穷字音还没拖完,男人把自己的胸往前一送,撞上春雨手持褐笛上森森利芒,穿胸而过,突如其来的举动使春雨措手不及,瞪大眼望着男人依旧的笑脸。
“为什么?”春雨语带哽咽,扶着欲坠地的男人。
“死,咳咳……当然,咳,要死在你,你手里,咳,咳,咳……让,让你永远记着我,记,咳,住这一刻,即使恨……咳,咳,咳咳咳……”男人气一松,垂手而逝。
惜春雨不敢置信的盯着逐渐冰冻的男人,看了看身上的血渍,就这么死了?没有预兆的死了?死在自己手里!他猜到了他们的来意,却猜不到是如此结局!排遣不了的伤痛悲闷随着泪水不断凋零。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放过他?他已经打算把往事都忘却了,那么痛苦为什么他要记得?爱他?爱他为何要到临死才敢诉说?这算什么爱?凭什么说他不会接受?……为什么他们夫妻要自相残杀?是因为他?他的身边一直有人死去,他是煞星!人命真是不值钱,一晚就去了4条。这凄惨的人生不要也罢……惜春雨恍惚的抽出滴血的褐笛,向自己刺下……
啪!
混沌间春雨脸颊狠狠吃了一巴掌,敲醒了他迷茫的神志。无力的抬头,见鹊小楼眯着眼打量着自己,心中一慌。他不是睡熟了?
“你又忘了对我的承诺?想自我了结?这样不是称了他们的心吗?”鹊小楼踢了两脚地上的尸体道:“感动什么?就因为他说爱你?这样混帐的男人你竟为他哭!爱上就追啊?管什么老婆,儿子?耍什么暗招?直接告诉你想要你不就好了!像你那么缺乏关爱的人怎可能拒绝?难道他们的眼睛都被糊到了?”
鹊小楼一把拉过惜春雨护在怀中,锐利的眼神觑着人儿道:“再来这么一次,小心我把你绑在床上作个天昏地暗,看你还想不想我以外的男人!”鹊小楼抱起春雨,跳下房顶暗道:“死得好,免得我大开杀介。”
鹊小楼看着狐疑的春雨邪笑道:“区区的迷药你以为瞒得了我吗?算了,这些事以后在作计较。又有人来了,在这等吗?”
惜春雨点了点头。不禁疲惫的想:今夜真是好长啊!
第十八章 挑灯夜谈
脚步纷乱,来人不止一个。眨眼已至跟前。柳风情、十几个山庄好手、秋煊赫、席雅晟皆面带异色地望着亲昵相拥的两人。夜黑风高,大雪漫漫,这天香院半天之内经过4场死亡的洗礼愈显恐怖,骇人!房顶上的雪花染成鲜红好似述说着一生的执念、妄想、贪、痴、憎、欲……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么会在这?”柳风情凝眉疑惑询问,眼光不离惜春雨手中淌血的长笛。
春雨探着四周回道:“说来话长,不知道庄主有没有意思听了?”
柳风情脸色微变,楞了下道:“我怎么不听?可能事关洛丹惨死的真相,还请惜少侠如实相告!”
“庄主,屋顶有两具尸首!”风情山庄的侍卫在房檐大声回报。
柳风情腾空房顶看了半响,思索,仍无丝毫头绪,不禁疑惑丛生。
“发生了什么事啊?都寅时三刻了?”
“又有人死了?这天香院真是多灾多难啊!”
司易绝,龙钥麒打着呵欠一副睡眠不足梦中惊醒的模样姗姗来迟。
“你是什么意思!”侍卫忍不住朝龙钥麒喝道。
龙钥麒与冷眉怒对的汉子擦身而过,如目不睹物,耳闻狗吠,睡眼惺忪的步至惜春雨旁问候:“你没事吧?”
春雨淡笑着点头。
汉子遭人忽视,简直比一刀杀了他还痛苦。当下冲动地拔刀便砍。
“住手!”柳风情大怒,飞身拦阻属下的刀刃,旋踢一腿,高挑的汉子顿似轻飘飘的棉絮迎风飞向院子的另一端。
“好身手!”秋煊赫夸道。
“哪里!”柳风情谦虚几句道:“既然如此,不妨请惜少侠挑灯夜谈。各位困乏请回房休息吧。”
“我不困,寒夜中起身,不听个明白怎么对得起自己!”司易绝笑道。
“我见了春雨接着肯定一夜无眠了!”龙钥麒转动着不知何时清醒的眸道。
席雅晟瞧了春雨一眼道:“我想听到底怎么回事。”
“老婆都这么说了,我怎可能有异议呢?”秋煊赫耸肩笑看着席雅晟道。
鹊小楼自始至终都紧揉着春雨,表态的干脆。
“那,请跟我来。”柳风情带头走向客厅,接着众人一个个远离了滚动着死亡齿轮的危险地带,只留风雪灌溉着罪恶,欲把一切污垢掩埋。少时,房顶恢复原有的纯洁白净。这么的沉寂,如此的深幽,仿佛刚才那激烈的爱恨情欲,生死存亡,只不过是南柯一梦,再寻不着任何踪迹……
大厅里烧着火,小厮上完茶无声无息地退去。柳风情喝了口打开了话匣:“惜少侠三更半夜去我夫人惨死的院落干什么?”
众人亦经不住好奇的注视着春雨盼其回答。
“柳庄主是不是有个叫凤苒的正妻?”鹊小楼不答反问,喝茶斜眼瞧向柳风情。
柳风情冷不防被惜春雨问到痛处,脸色一下子铁青,缺乏色泽的唇颤抖着开口。“不错,我是有个正妻姓凤名苒。可是,跟今夜发生的事有何相干?”
惜春雨笑道:“是啊!一个死了三年的人怎能出来兴风作浪?但,庄主难道从没想到过她有亲人吗?”
“怎么可能?”柳风情脱口而出,桌上的茶杯也险些被他扫落。
“你跟凤苒成亲是为了她一身的绝学,之后又瞒着她娶了洛丹。几年前你终于学尽了所有的武艺,便肆无忌惮的接回了洛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