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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 河 潮-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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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海从地上捡起一坨光子岩,说:“走,打岩鱼子去。”

  柳梅问:“什么岩鱼子?”

  于海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他们两走到齐脚肚子深的水里,于海将光子岩举起,使劲地砸在水里一块大石头上,“嘭”的一声,火星四溅,水波骤起。于海迅速搬开石块,用手在浑水里一摸,捞出两条二手指大的鱼儿,还有几个翻白在水里。柳梅惊讶得“噢”地叫起来,也连忙用手去捧起来。她惊奇地问:“怎么有鱼啊?真是怪事?我长么大,才是第一次知道呢。”

  于海说:“这种鱼叫趴岩鱼。它趴在河边浅水的岩石上,靠吃水中的微生物生活。当你把石头砸在它趴的石头上把它震晕了,但不会震死。趁它发晕的时候,你就赶快去捉,不然待它一会儿苏醒过来,就溜走了。这鱼儿肉头肥厚,味美汤鲜,口感好。”他们俩人打了会儿趴岩鱼儿。

  月亮出来了,明晃晃地照在沙地上,大地如同白昼。雨后碧净的夜晚,远远近近的景物,浸润在柔美的月光里,显得分外朦胧迷离,若隐若现,飘渺和神奇。

  柳梅望着天上的明月,高兴地说:“今晚的月亮多明亮啊!”

  于海不禁朗诵起王建的两句诗:“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到谁家。”

  “到你家。我们吃夜宵去。”柳梅欢欣地说。 

  “好”他们俩人踏着月光,相拥着高兴地往回走。

第30章、筹备(1)
节令临近大暑,俗话说小暑小割,大暑大割。早稻收割的季节快到了,人们都满怀着极大的希望,把全部热情和精力都投入到双枪准备工作上去了。

  眼看着田地里的丰收的景象,激动得庄稼人白天黑夜睡不着觉。还有几天就开镰了,半年的谋望就要收进屋了。庄稼人不论是困在床上,还是走在路上,甚至揣着饭碗的时候,满脑子里都在思谋着双抢的事情。俗话说栽田如赶考,抢收如抢宝。在这双抢大忙到来之际,谁也不愿错过庄稼人的黄金时刻。双抢开始了,既喜人又愁人。喜的是通生了,有了饱饭吃;愁的是需要用一大笔开支,如添置农具,购买化肥,请人工钱,生活等等一应开支。这一大笔开支从哪里来呢?

  自农村实行土地责任制承包以来,绝大多数农民吃饭基本不成问题,但用钱仍然紧张。这便是眼下的现实。庄稼人反复盘算着家底,甚至把平时私自廋在枕头底下和衣缝里的几个钱,也都抠了出来,全部用于双抢生产。即使这样,也还勉为其难,拙足见肘。别的路子又不通,现在什么都是市场化,商业行为,就连农村信用社贷款,也是如此。他们嫌贫爱富,只愿锦上添花,浓田加粪,不肯帮贫扶困,雪里送炭。农民要想从他们那儿贷到钱,比男人生孩子还难。庄稼人只好变卖家里的养牲和农副产品,来渡过眼前的难关。

  赶场那天早晨,鸡叫头叫,天才粉开亮。宗祥伯躺在床上捩来捩去,睡不着。他就坐起来,靠在床架子上,卷着草烟,抽着闷烟。他唉声叹气,不禁把他堂客谢老乸子也吵醒了。

  老乸子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睖着宗祥伯说:“孩子他爹,天还早着呢。你怎么不困合儿?”

  宗祥伯说:“我困不着。”

  老乸子问:“做吗困不着唦?哪里不舒服啊?”

  宗祥伯说:“没有哪里不舒服,是愁双抢的事情。”

  老乸子说:“双抢的事情,有吗着愁的呢?年年搞起在。”

  宗祥伯说:“怎么不着愁呢?要用动和添置那么多东西,哪来这笔开支?”

  “你添置些吗东西,要好多钱?”

  “要添些箩筐,撮箕,镰刀,筛子,簟子这些农具,还有大宗如农药,化肥,请人斢工的伙食开支等。估计少说也要三四百块钱。现在屋里只要有六七十块钱,三尺梯子架屋檐,还差一大截呢。”

  “是啊,东西买齐,是还差得远。怎么办?把几只鸡乸和鹅都卖掉。”

  “那点东西,囵是胡椒也不辣汤。”宗祥伯停了一刻,叹了声气, 说:“老乸子,我想把那头架子猪卖掉,你的意见如何?”

  老乸子半天没有作声。宗祥伯以为她又睡着着了,用眼睛瞟了她一眼,凭着窗外朦胧的夜色,看见老乸子醒着,睁着泪光闪闪的眼睛,望着黑暗的屋顶。他知道老乸子舍不得卖。但有什么办法呢?他用手拐轻轻地挘Я藪'老乸子,问:“把猪卖了啊?”

  老乸子在黑暗里揉了揉眼睛,说:“那猪刚长好架子,现在正在上瞟,卖了多可惜呀!”她放了声长气,“现在上场,可能不值什么钱。我想暂时莫卖,问别人打个短挽,等谷子收了,量脱几担,得钱就还人家。你看这样行吗?”

  宗祥伯说:“能借得到好是好。但现在大家都是楼板上铺簟子,隔不得好远。那么一大笔钱,不是个小数目,你要人家有啊,即使有也要人家肯借呀?”

  他们两默算了一下子,村子里有钱的几户人家。默来默去,其他几乎,有的也不多,只有刘光汉才算真正的有钱。

第30章、筹备(2)
宗祥伯说:“哼,他那里有钱,莫说他不肯,就是肯借,我也不要。我嫌他那钱肮脏。他那钱不都是吃我们老百姓的血汗钱嘛。霸占煤矿,乱收税费,贪污公款。他那钱干净啊?”

  “那怎么办呢?”

  黑暗里,俩老口子,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老乸子说:“孩子他爹,听说镇里信用社可以贷款。我们去贷点。”

  “你呀,是梦里吃糖想得甜。”

  “何故呢?报纸电视上不都天天在喊支农吗?为人民服务吗?”

  “那是在搞宣传。报纸电视讲的和实际是两码事。这你都信啊?现在的银行信用社都市场化了,他们嫌贫爱富,为有钱人服务。哼,他娘当婊子,名堂好听,拿人民做幌子,为人民服务说得好听,为人民币服务。你没有关系,送不起礼,你不给回扣就莫想那门子事情。”说完他干咳几声,“老乸子,我们夜里想起千条路,但日里只有一条路。我们莫想那么多了,也没有想头。打铁要铁砧硬。俗话说‘求人不如求自己。’把猪卖了算了吧?我晓得你心里难受,舍不得。那有什么法子呢。等早稻收回来,我们卖脱几担谷子,再买条猪进来,喂肥过年也还来得急,就是亏点儿本也就算了。”

  老乸子又沉宁了。鸡叫三叫了。窗外树木已现出了青灰色的暗影,黑魆魆的屋里也开始清晰起来。隔了半晌,老乸子说:“我确实是舍不得,我天天看着它,摸着它长大。现在才六七十斤毛食,好听话啊,又不打栏,又不挑食,毛色油茂了。我实在舍不得哪!”说着她喉咙硬了,悄悄地掉下了几滴眼泪。

  宗祥伯听了,发着火,大声地说:“它是头猪,又不是条人,有什么舍不得的。是猪要紧,还是人要紧?卖头猪就这样那样,真是婆婆妈妈,啰哩啰嗦得很。”

  老乸子被宗祥伯,平白无故地凶狠嚷了一顿,伤心地说:“你不要那么恶厉了,我长年累月地累死累活地做,还做得不是吗?跟着你,我这一辈子莫得个好日子过?还动不动就红睛捽眼的,这日子我不想过了。”说着说着凄惶地哭了起来。启南和桂翠听到爹妈那边有哭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得都爬起来了,赶过来一问,才知道两位老人为筹划双抢的钱发生了口角。

  桂翠心想父母偌大的年纪了,为了子女,为了生活,成年累月地忙碌劳累着,还隆日隆夜地为这个穷家操劳,一刻也没得过清闲。即是他们把子女盘养大了,也没过上一天的安心日子。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难受,不禁眼眶子一酸,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脸上滚落下来。她强忍着不哭出声,趁着黑暗悄悄抹掉眼泪,劝着父母说:“爹娘,莫怄气了。这都是我们做子女的没有能耐,我们不仅没是你们享福,为你们分担忧愁,还要你们为我们操心,要怪就怪我们吧。娘,爹要卖猪也是被逼得没法子想了,才走这步路的。就眼下家里这个样子,就只有卖猪了,卖就卖了吧。按爹说的,等收了粮食,再斢头好的,保你喜欢。爹,娘,我这里还有和春燕姐摸滩螺得的六十块钱,你们拿去用吧。”说着从里裤袋子里掏出一个热烘烘的小包,放在娘的手上。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30章、筹备(3)
娘激动地含着泪说:“翠儿。上次你把摸滩螺得的一百多块都给我们了。这点儿钱你就留着吧。你一个十七大八的女孩子,还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天气热了,你把钱留着,去买身热天换洗的衣服吧。一个大姑娘家,为了几块钱,还整天整天在河水里淘来淘去,日晒雨淋,晒得想个金蠭哇啦。爹娘对不起你们,连高中的书都把你盘不满。同你的还没有你成绩好的,都考上了大学。娘这一辈子心里都是个痛啊!怪就怪你爹娘没有用,你们若生在好老人家的家里,你早就考上了大学。天晴在荫处,落雨在干处,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跟着我们受苦呢。翠儿,不是娘不同意卖,是我有点儿舍不得。你爹就发古董脾气。你爹买了猪,钱就够了。娘不缺你这几十块钱。翠儿,你听话,拿去吧。”娘还在推辞着。

  桂翠说:“娘,你就拿着,打禾是老火门路。你买点儿好菜,把爹打点酒,买点儿烟叶什么的,啊。你就莫说了。这几天还没打禾,我和春燕姐他们再去摸几天滩螺,不就又有钱了吗?”桂翠转过脸说:“哥,你去给爹帮忙,我帮娘准备准备。等会儿我们送他们去赶场。”

  天亮了。桂翠走到灶屋里,去烧火过猪食。母亲叫煨点儿黄豆和碎米子,煨硬些,禁饿些,斤量也好些。

  桂翠娘就去给鸡和鹅喂料。启南就帮父亲搓草绳子和结草缆子,好捆綯猪。

  一切都弄熨帖了,他们就炒了点现饭吃了,准备上路。

  今天天气很好,是个大晴天。蓝莹莹的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出得很雄。日上三竿,就白花花地晒起人来了。生米虫躲在河边的树林里,竹林里,拉着长腔,在拼命地尖叫着,给炎热的夏日平添了几分热闹。

  在通往乾安集镇的大路上,到处是熙熙攘攘赶场的人流。因为这是双抢前的最后一场集日,大家一边要出卖自己的农副产品,一边又要购买自己双抢所需要农用物资,因此,人特别多。路上有担箩抬筐的,有提篮拎灌的,有肩抗背驮的,有牛拉车载的。河里有大小客船货船运载。有卖犁耙、拊桶、打禾机、水篷、风车、锄头搭耪农具的;有卖水牛黄牯、猪呀、猫呀、狗呀牲口的;有卖鸡呀、鸭呀、鹅呀家禽的;有卖西瓜、香瓜、桃梨水果的;有卖米粉、油糍粑、米糕、凉粉、灯盏窝窝、米糖、粉糍粑食品的;有卖脚盆、饭箱、甑子、桌子、谷耪、掗耪、锅铲锅盖用具的;有卖成衣布匹鞋帽的等应有尽有,人们将各种物资源源不断地从水陆两路运往乾安镇市场。

  在赶场的人流里,义刚隔老远就看见宗祥伯和启南父子俩,用筲箕抬着一头猪,急匆匆地往前赶路。条子猪在筲箕里“弯咙弯咙”地叫唤着。义刚追上前去说:“宗祥哥,你们卖猪啊?架子猪卖掉怪可惜了。”

  宗祥伯龇着牙,换了个肩说:“可惜吗?扯耳朵不得进口了,等着要钱用,没法子嘚。”后边不远处,桂翠担着一担鸡笼,一头装着几只母鸡;一头装着几只大麻鹅。麻鹅在笼子里“哽嘎,哽嘎”不停地嘶叫着。桂翠担得浑身发热,血气上涌,满脸绯红,如打过胭脂,秀里秀气,十分动人。她看见义刚在前面走,一面喘气,一面喊:“义刚叔,你也去赶场啊。”

  义刚应着说:“买点东西,好打早稻了。”他看见桂翠担得气喘吁吁的,“唻,我帮你担一气。谢嫂你也去呀,你们今儿要大甩卖了?”

  桂翠娘说:“双抢用动大。”义刚走近桂翠要帮她担肩。

  桂翠说:“没好重,我担得动。我去送送我妈。你有事你先走,莫耽误你。”桂翠不肯让义刚叔帮他担。

第30章、筹备(4)
小秋的父亲庆东伯挑着一担猪儿走到义刚的跟前,小秋妈拿着一杆秤,颠着脚,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义刚说:“庆东哥和嫂子发财去啊。”

  庆东伯说:“发什么财啰?打禾要开支,转不过来,本来是想留着喂条子猪的,留不住了。农药化肥请人等要钱。”

  义刚问:“要你两口子去担啊?小秋呢?”

  庆东伯说:“他果园里事忙。今儿西瓜开园,他用船运西瓜去了。”

  义刚“啊”一声说:“唻,我帮你挑肩儿。”

  庆东伯推让着,但最后义刚抢过担子帮他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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