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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平王府最精美绝伦的屋子里,那张雕着七彩凤凰的象牙床上躺着一个熟睡中的女子,她身边的宇文昭正给她摇扇子。
金丝帷幔上绣着美丽的蝴蝶,栩栩如生,屋子里随便一个用来装饰的花瓶都价值连城。
此时,青衣急急忙忙走了进来,禀报一声,“公子,皇上来了。”
这才把宇文昭的思绪从凤玖澜身上拉回,他将手中的扇子交给了一旁伺候的四个侍女,小声吩咐她们继续给凤玖澜摇扇子。
然后才不急不缓地走了出去,见到北霜皇,将近一年没有见到北霜皇,宇文昭自然十分想念,见到自己的父皇亲自来到府邸,心里浮起丝丝感动,连忙跪下,给他行了个大礼,“儿臣不孝,给父皇请安。”
结果膝盖还没贴在地上就被北霜皇给拉了起来,“昭儿,快起来,一家人跪什么!”
“谢父皇。”
宇文昭想着自己回到霜叶城,第一件事理应是去见父皇,可是澜儿还没醒来,他总不能抱着个昏睡的女子跑到宫门口去,若真如此,还不知道会在北霜朝堂上引起多大的轰动呢!
所以只能先把凤玖澜安置在了平王府,听到她喊热,于是他又给她扇风,结果这一扇就忘记了时间。
北霜皇虽为男儿,但有时着实细心得可以,他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宇文昭身后的阁子,如果他没有记错,这座阁子是按照正妃的规制建造的,昭儿从里边出来,莫非……
只要一想到他这儿子可能有了心仪之人,北霜皇眉开眼笑,他有五个儿子,可是还没有孙子呢!
“昭儿呀,你年纪也不小了,我看那赵将军家的小姐不错,长得是……”北霜皇一只肉掌习惯性地拍了拍宇文昭的左肩,准备做媒,结果“花容月貌”那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父皇,还是那么喜欢做媒!”宇文昭抽了抽嘴角,他这父皇个性爽朗,不像有些皇帝那样,脸上笑眯眯的,骨子里阴暗到了极点。
高大威武的北霜皇有个爱好,那就是做媒,爱牵红线。
每一年里,他所下的圣旨中,比例最大的莫过于赐婚圣旨了。
结果帮着别人家的儿子牵红线娶媳妇儿,自家的儿子却一个个光棍着,这或多或少让北霜皇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依儿臣看,赵将军家的小姐不错,不如就许给表哥吧!”
“……”北霜皇瞬间粗线了,那喉咙里的话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宇文昭的表哥?北霜皇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某人表哥的那张棺材脸,无法想象赵将军家的小女儿要真嫁给了某人的表哥,那将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就在这时,阁子里的侍女踩着小碎步,跑了过来,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北霜皇,虽然宇文昭不怕北霜皇,但不代表那些侍女可以承受得住这位北霜国主的龙威。
颤着胆子,侍女小心翼翼地禀报,“公……公子,姑娘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宇文昭大喜,正准备拔腿就跑,结果看到北霜皇眉毛一挑,鼻子一塌,立刻顿住了脚步,彬彬有礼,“父皇,儿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哦……”北霜皇将尾音拉得长长的,那语气里写不尽意味深长,“难怪昭儿对赵将军家的小姐没兴趣,敢情是金屋藏娇了啊!”
“父皇不要误会,只是一个故人。”宇文昭立刻将自己的激动之情藏了起来,刹那间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清淡如水。
自家儿子的那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北霜皇的眼睛,于是他做出一副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样子,“既然如此,朕今晚就住在平王府了。”
“……”这下轮到宇文昭晕菜了,蛇打七寸啊!
看到宇文昭愣在了当场,北霜皇变脸如翻书,笑眯眯地催促着,“昭儿,人家姑娘已经醒了。”
周围的下人见到这父子气氛和谐,全无天子之家里的那些勾心斗角,纷纷掩嘴偷笑,宇文昭见状也不再和北霜皇在这儿废话,一转身就回到了阁子里。
北霜皇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说不定不久后就可以看到昭儿成亲,若是如此,心浅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阁子外边所有人都沐浴在了喜气洋洋里,而里边的凤玖澜睡了差不多八天,现在才醒来,脑袋晕晕沉沉的,最后睁开眼睛,环视了一下周围,陌生的屋子,陌生的人,一切都是陌生的……
“我这是在哪里?”凤玖澜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拼命地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全身无力,是她目前的现状。
然而再隔空出掌,对着书架上的一个花瓶,准备试一试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武功,谁知那花瓶纹丝不动,只是裂了一条细长的缝,这一幕可把屋子里杵着的八个丫鬟给吓坏了。
那个花瓶……就是把她们全都卖掉也还不起啊!
凤玖澜懊恼到了极点,竟然只有一条缝,还细得跟蚊子的脚一般,真是个不妙的消息!
正常情况下,她这么一掌何止是能震裂一个花瓶,那花瓶不化成细沙般的粉末才怪!
就在她心烦气躁的时候,宇文昭跑了进来,无比自然地坐到了床边,拉着她的手,把了把脉,“澜儿,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见到宇文昭,凤玖澜有些瞳孔缩了一些,之前发生的事情一点一滴地涌入脑海,虽然不是很清晰,但也能记得个大概,她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声音也跟着清亮了起来,“云昭,这里是哪里?”
“澜儿,这里是霜叶城。”
没有欺瞒,如实相告。
凤玖澜愣了三秒钟,无比惊异,“霜叶城?北霜?”
宇文昭相继点了点头,只见凤玖澜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咽了咽口水,“我睡了多少天?”
“不多不少,正好八日。”
在凤玖澜面前,宇文昭一直都是个诚实的孩子,此时用手比划着。
凤玖澜刹那间崩溃了,八天?竟然睡了八天,某女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一种名字叫做“猪”的动物。
她低眸看了一眼九珠链,果不其然,精神力还是没有恢复,尽管现在已经清醒了不少。
睡了这么多天,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硬了,于是从床上起身,宇文昭怕她因为太久没运动而摔倒,连忙扶着,这样一来凤玖澜惊觉身上的衣裳根本不是她原来穿的,额头隐隐冒出三根黑线,爪子揪着底衣,正准备开口问话。
谁知宇文昭好像猜出了她心中的疑惑,立刻解释,“澜儿,你放心好了,你身上的衣裳是丫鬟换的。”
“哦。”被人探出心事,凤玖澜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为了避免尴尬,她也只能装作满不在乎了。
屋子里的丫鬟们眉眼间尽是喜色,凤玖澜只觉得周围的人一个个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却一头雾水,难道说她昏睡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八天八夜,凤玖澜都是靠着那富有营养的汤水维持身体机能,现在醒来,肚子饿得慌,被欧阳旭把嘴巴养叼了的女子如今只要肚子饿就会想到那满桌的玉盘珍馐……
“呃……那个我肚子饿了。”凤玖澜瞟了一眼桌子上的果盘,人在他乡,对于心爱男子亲手做的东西,自然就成了一种奢望,也顾不得什么了。
宇文昭有些不好意思,他只顾着想凤玖澜什么时候醒来,却忘了准备他醒来要吃的东西了,“伊洛,准备晚膳,清淡一些的。”
“奴婢遵命。”原本一直伫立在旁边的侍女屈膝回答,而后带着四个侍女离开此间。
这一路上,宇文昭并非没有看出,青衣不喜凤玖澜,所以回到的霜叶城,对于凤玖澜的事情,他不会交给青衣去做。
宇文昭拉过枕头,让凤玖澜躺下,知道她耐不住寂寞,两人干脆聊天。
“咦,对了,那一天我怎么会遇到你?”凤玖澜十指交叉,放在脑后,想起这么一件事,立刻卧床而起,好奇地问。
“那天你趴在太平药铺的门外。”
宇文昭在床边的几案上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凤玖澜,躺着的女子十分自然地接过了,润了润嗓子,聪明如她,立刻明白了其中端倪。
等待晚饭的时间总是漫长的,闲暇时凤玖澜才仔细打量着这屋子里的一切,不由得啧啧赞叹了起来,她一张脸凑近宇文昭,唇角一勾,问道,“嘿嘿,不知道云大夫的真实身份是?”
“呵呵。”宇文昭淡笑不语,然而他身边不远处的青衣可没这么沉得住气,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对凤玖澜道,“姑娘,我家公子是北霜的大皇子,平王殿下,自幼于无风谷长大,是谷主唯一的弟子……”
她本来还想在话里行间警告一下凤玖澜不要肖想不该想的东西,不料却遭到了宇文昭一记严厉的眼神。
这个男人,平日里待人接物十分平和,极具亲和力,然而一旦发起怒来,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所以,活着的人大多数没见过宇文昭发怒时的样子。
“云昭的身份真是令人惊讶呢!”凤玖澜对于青衣的前半句话有些消化不良,可后面半句话却是十分中肯的,无风谷里长大的,一身医术便有了解释。
无风谷的人,上至谷主柳涵清下至一个端茶倒水的下人,没有不通医术的。
“澜儿不怪我?”宇文昭心中有些忐忑,生怕凤玖澜因此而疏远他。
凤玖澜摇了摇头,想着云昭将她给救了,又遇上了宇文霁,她的身份恐怕早已被他知晓,慨然叹道,“这世上谁能没有一些秘密呢?想必你现在也知道我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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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卷开始了,谢谢大家支持偶,日后更文可能都在十点半左右了,叶子每天都是5点下班的,比较忙,不过不会弃文滴,哈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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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色狼!流氓!登徒子!
重如泰山的话,沉沉地压在凤玖澜的心底。
欧阳旭深深地看着心爱的女子,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吸入自己的眼睛,此时的她,不再是那个娇羞默默的女子,更添一份成熟女子的大方明朗。
“为我珍重,重逢之日,我属于你。”凤玖澜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细细舔吻,似春风细雨滋润着他。
一吻罢,倩影移,淡紫霞衣的女子翩若惊鸿,离去。
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
溪云初起月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只是短短一刻,华州城里早已天翻地覆,之前的繁华盛景全然不见,青楼楚馆关门了,酒肆茶坊打烊了,街头巷尾一片萧瑟,每一条主街道上一队又一队侍卫来来回回巡逻着,脚步整齐,似铁马金戈遍地沙场,又似流星追月尘土飞扬。
残红落,泥自若,欧阳旭屈指轻算,苦笑一声,果然,算天算地算皇帝,独独算不出她……
因为她,他的万事在握有了一点缺口,因为她,他的人生成了一场未知的局,身在局中,谋天下只为她!
欧阳旭隐于那广玉兰树下,白衣胜雪,如同画中走来的仙人,抬眸仰望,星河无极,长长地叹了一声,夹杂着多少苦涩与无奈,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
感受着那名高手的靠近,欧阳旭气息一敛,步若惊云,流空而去。
雪色的衣裳翻飞,宛如流云。
颜家二长老锐利的眸光扫射而至,发现了那瞬息离开的男子,将轻功施展到了极致,紧追其后。
欧阳旭此时想做的,仅仅是引开颜家二长老,他知道,他的澜澜若是碰到了颜家二长老,定会闹得个玉石俱焚。
漫漫长天,霜华涌动。
凤玖澜轻灵的身影飞快穿梭在鳞次栉比的屋檐上,她想要做的,仅仅是离开这里,靠着自己。
路上的人已然少了很多,只有身着铠甲的官兵,那客栈屋檐上挂着的纱灯在空中摇曳着,摇曳出一地的明月生辉。
凤玖澜不断地穿梭在飞扬的风里,直至城中的广场,那个广场十分宽阔,和现代的足球场无二。
她不会知道,在这个可以媲美现代足球场的地方,三千年来曾上演了多少次蹴鞠比赛,多少百姓在那狂热的盛事里酣畅淋漓……不过,那些一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