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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很不客气,一脸不屑之色,丝毫没有顾忌杜晨光的感受。
古来京津之地都是文化底蕴深厚的地方,正如沪海人看全国人民都是乡下人一样,对于京津之地有些名望的国学大家们说,看地方的那些文化人,也和看乡巴佬的感觉差不多。尤其是那些所谓的地方官员们的“作品”,更是嗤之以鼻,觉得那些人写的东西根本不叫“书法”。
“就是,小杜咱们是本家,以前也熟识,这私下交流倒也没什么,只不过以后这些俗物,就不要再带过来了。现在连中央首长都说过了,有些领导干部连楷书都写不好,就要写行书草书,还敢裱了送人!这明明就是艺术腐败嘛,当领导就好好当领导,跑艺术圈来干什么?不是糟蹋艺术吗?”杜行之也不客气地说道。
一连被两个大家批评,杜晨光倒也不生气,他本来就人微言轻,这样的话也听了不只一次了,他知道这些人都清高,不过最后看在金钱的面子上,都会出手的,毕竟书画家也要吃饭嘛。
“对对,两位老师批评的对,我这也是没办法,都是朋友开口了嘛,嘿嘿,下不为例下不为例,不过几位老师,我这次拿来的还真不是行书草书,而是楷书,欧楷,正宗的欧楷!”杜晨光笑嘻嘻地说道。
“哦?居然写的欧楷?那得写成什么样儿?还真敢写!”一听到杜晨光的话,杜行之笑了,他指着旁边的迟立人说道:“这位就是欧楷的大行家,津门欧楷第一人田运章的好友,你把这字打开,让专家掌掌眼!”(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一章 透字传情,满室生香!
“真的,那可太好了,我也特别喜欢欧楷,就是怎么写都写不好,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听听高人的指点。”杜晨光兴奋地说道。
听了他的话,迟立人只是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站在他这个位置上,实在是听多了赞美之词,对这些已经都有些免疫了。
华夏书法家协会,简称书协。这是一个官办机构,虽然不属于行政单位序列,但归属文化部门管理,是华夏国内唯一的权威书法协会组织。
书协的权威有多重要呢?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是一个书法爱好者,或者是一个半专业的书法家,你写的字很不错,在当地也小有名气,但在没加入书协之前,这些对于你个人来说,最多只能算作一个爱好。
如果你想要用这个获取一些经济上的收入,也可能会偶然有喜欢你字的,愿意出一些钱来买你的字,在书画界这种报酬有一个专门的名字,叫做“润格”。但你的字值多少钱呢?这个不好评定,因为书法艺术是一个比较主观的东西,个人的审美标准不同,很难说一副作品是好还是不好。
不过加入了书协,就不同了。在华夏,书协是唯一有“权力”对书法家进行等级评定,并给出官方“润格”指导价格的一个机构。打个比方说,还是上文的例子,如果你加入了全国书协,得到了书协领导和评委的肯定,最后会给你发一张证书,上面会写着“XXX为华夏书法家协会X级会员,书法作品润格标准为XXXX元每平方尺。”
有了这个证书,你的作品就有“指导价”了,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收取润格了。
当然,书法艺术本来是一种高雅的艺术,而且很多人练习书法,最终的目的也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自己的兴趣爱好。但话说回来,谁不希望自己的作品得到认可呢?谁不希望兴趣爱好能给自己带来一些收入呢?
到了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书协的重要性来了。迟立人作为华夏书协的副秘书长,手里的权力可谓不小。简单点说。只要他看中你的字,基本上你离加入全国书协就不远了。像是参加一些国展之类的也差不多近在眼前了。
正因为如此,很多书法家在迟立人面前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和杜晨光此刻差不多的嘴脸表情,有的甚至比他表现的还要夸张。毕竟。在这个功利主义至上的社会里,书法家也概莫能外,虽然也有一些坚持自己本心,不为名利所动的“清流”,但更多的则是在名利圈子里打滚,早已经失去了本来面目的一些逐利者。
“迟老师,那就请您多指点?”杜晨光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把那副“室雅兰香”的字铺在了工作台上。
“先看看吧。”迟立人不置可否地说道。
在华夏,劳他“金口”点评,对于一个书法家来说。那也是一种特别的荣誉。往往因为他的一句话,几个字,一副作品的价值就有可能翻上几倍!这就是权威的力量,而他自己,也深知自己的这种力量,所以一般别人在让他鉴定作品的时候,除非是一些特别出色的作品,或者是熟人相托,否则他是轻易不肯开口的。
金石和杜行之两个人,也注视着杜晨光的动作。见他如此小心地把这幅字展开,几个人的脸上表情都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是一个小县城的小领导写的字罢了,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他们把杜晨光的这种紧张和小心,理解成了对权力的敬畏和崇拜。这样的事情他们以前也看得多了。有一些官员为了讨上级领导的欢心,见到领导爱好书法,就去领导那里讨字,讨来之后还要花大价钱装裱,然后挂在办公室里显眼的地方。字的好坏放在一旁,用这样的方式。可以表现出自己与领导之间关系的“亲密”。不过这种把书法同官场经营结合起来的做法,对于他们这些“文化人”来说,是非常反感的。
杜晨光的动作很轻,很慢,生怕弄坏了这幅字。不过他之所以这样做,当然不是因为敬畏楚扬是个领导的关系,而是因为他真的、真的很喜欢这幅字。
平心而论,这是他见过的、最出色的一副欧楷作品!昨天晚上,他欣赏这副作品,足足欣赏到了后半夜。虽然只是简单的四个字,但却愈看愈是觉得韵味无穷,笔意更是深不可测,有一种面对星辰大海般的浩瀚之感!
楚扬所书的“室雅兰香”是一幅四尺横幅,当杜晨光将它完全展开在金石的工作台上,并用镇纸压好之后,三位华夏书画界当代大家的视线,便被这幅作品吸引了过去,这一看之下,便再也挪不开了!
事实上,在杜晨光刚刚展开一小部分的时候,也就是那个“室”字露出来的时候,包括金石在内的几位大家的目光就不一样了!和杜晨光不一样,这几位的眼光放眼华夏,那可是一等一的。燕京城文化圈子里藏龙卧虎,随便出来一个都是名震全国的人物,这三个人又是其中的翘楚,虽然性格里有些自傲的成份,但那眼力、功底却是一等一的,好坏岂会看不出来?
单单看那一个“室”字,笔力刚劲雄浑,结构严谨精妙,字意几欲透纸而出,甚至给几人一种感觉,这字如此沉甸甸的“压”在这张薄薄的宣纸上,下一刻就要把纸压破,落到桌上,甚至那桌面也要不堪重压,被这沉甸甸的一个“室”字压垮一般!
待到整幅作品完全展开,三位大家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华夏书法艺术之美,在这简单的四个字里,得到了最淋漓尽致的展示!望着“室雅兰香”这四个几乎被书法家写烂了的字,三个人的眼睛像被磁铁吸过去一样,完全无法移动分毫!
迟立人看着这四个字,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了一样!
他练书法、教书法半辈子了,自幼家学,博采众长,最后专攻欧书,可以说放眼华夏,在欧体这一块儿,几乎就是站在了顶峰的人物,虽然在名气上比之“华夏欧楷第一人”田运章还差了那么一点点,但真实的水平,两个人相差几无多少。
对于欧体的熟悉,迟立人是到了骨子里的。
但正是因为如此,他在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才有一种被天雷击中的感觉!因为这四个字,向他展示了完全不一样的另外一种境界!
欧体的特点是骨气劲峭,法度谨严,于平正中见险绝,于规矩中见飘逸,看上去给人一种潇洒利落之感。然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却并不容易。在欧、颜、柳、赵四体之中,最难练的就是欧体,大到字的结体,小到每一个点画的笔法,都有非常严格而独特的要求。想要把这些要求完全做到已是不易,再想要灵活运用到每一个字里,没有个几十年的苦功,那是断然达不到的。
迟立人见过不少写欧体的,甚至已经是出了一些名的大家,但写出来的字还是笨重、难看。而那些学习其他书体的书法家,哪怕下的功夫比欧体少一些,写出来的字却往往比欧体好看许多,从这一点上也体现出了欧体字的难学、难精的特点!
然而,此刻面对着这“室雅兰香”四个欧体真书,迟立人却第一次感受到了,欧体字真正的精妙之美!
无论是那个沉凝无比,字意浑厚的“室”,还是后面的“雅”、“兰”、“香”几个字的明媚雅致,都已经达到了透字传情、结景的地步!
换句话说,这四个字一展开,整间屋子都仿佛被瞬间照亮,充满了一种雅致清逸之感,望着这四个字,甚至可以真的嗅到淡淡的兰香!
当然,那不过是字意带给人的一种错觉,但放眼古今,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书法家,哪一个不是传奇般的存在!
力透纸背,落笔千钧!
望着这幅精妙绝伦的欧楷极品,迟立人像是见到了绝世美女一般,甚至连大声呼吸都不敢,生怕破坏了这字的一分一毫!
金石和杜行之两个人也不例外。他们虽然没有迟立人那么高的欧楷造诣,但也都是书画界的大行家,一幅字的好与坏,到了什么水平,沾眼就过。
眼前的这幅字,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一幅上品之作,甚至可以说是极品的好字。他们在惊讶之余,也开始怀疑,这样的字,真的是出自一个官员之手?
那些官员们的字,他们平时可是没少看到。要说一点水平没有肯定不可能,毕竟敢拿起笔来写的,都是练过一点的。但要说写得如何如何好,那就惹行家笑话了。很多官员的字,真的是很一般很一般的。
然而此刻,这幅字,却彻底改变了他们的这一看法。
如果一个官员的字都能写成这样,那还有他们这些搞专业的人的活路吗?
迟立人凝视半晌,才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随即他死死地盯住杜行之,整个人再无半点之前“书法高人”的风度。
“这字是何人所写?”迟立人问道,声音甚至都因为激动而变了调!(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二章 三个“老赖”
杜晨光到现在都忘不了迟立人当时问这句话的时候,看他的眼神。那眼神就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
“迟……迟老师,这是我们县的……那个,县长写的,楚县长,楚扬县长的字。”杜晨光紧张之下,连话都有些说不连贯了。
“一个县长,一个县长……”迟立人嘴里重复着杜晨光的话,自动忽略了那个名字,只是反复地念叨着“一个县长”。
他的目光,牢牢地被那四个字吸引过去,好像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那四个字吸光了一样。
他就这样盯着那四个字看,久久不语。突然,身形一阵摇晃,整个人居然软软地向着一侧倒了下去!
“老迟!”
“立人!”
金石和杜行之两个人,连忙把迟立人扶住了,杜晨光也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去帮忙!
几个人一阵按人中,拍胸口,好一阵忙活,才总算把迟立人给救了回来。如果他再不醒,怕是就要叫救护车了。
“老迟,你没事儿吧!”金石紧张地问道。
“没事没事,没想到啊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如此境界的字,唉,知足了知足了。”迟立人说到这里,又看着两个人说道:“这幅字,真正懂书法的人,不能久看,不能深看啊。”他叹息着,但却又忍不住把目光向那里移去,只是刚看了一眼,就又忙着收了回来。
“怎么回事儿?老何?光听人写字有凝神过度晕过去的,看字也能晕?”金石眼看他没事了,半开玩笑地说道。
“唉,谁说看字就不能晕的?这字的笔力,深不可测,深不可测啊,越看越心惊,这人的书法,已经达到了一种出神入化的境界,我研究楷书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字,我不知道当年欧阳洵写字时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