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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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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曾荃在下海经商前也当过机关干部,一度下放基层培养锻炼,正好被安排到国企南云集团给安禧的叔父安树楠做过两年总裁助理。这期间情窦初开的安禧疯狂地喜欢上了他,而当时曾荃负责推动南云集团的一个新全*卷烟产品的营销,在运作思路上和安树楠发生了分歧,在受到强力压制的情况下,曾荃手下一个得力干将和南云集团的竞争对手红谷集团私下接触,安树楠误以为曾荃主导集体哗变,先下手以挪用公款的罪名报案拘留了曾荃,一年以后才得以脱离羁押,没多久就卷起铺盖离开云南,安禧的无果恋情便也随之无所依凭、烟消云散。

  “这种事情在江湖上并不新鲜了,新鲜的是故事的第二季,正在进行时。华驰集团在快速扩张中遇到了资金瓶颈,濒临解体,美女挺身而出营救英雄。你这趟云南之行,是想通过安禧说服安树楠出手帮助曾荃?”

  俞悦点点头,也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自己打火点燃:“曾荃并不知道我来云南的真实目的,以他的个性,打死也不会向老爷子低头的。没想到出师未捷,在安禧这儿就先碰了个软钉子。”

  “你就放心吧,安禧会想尽办法帮助你的。其实不是帮你,而是帮曾荃。”杨尘的话让俞悦有些疑惑,“你好像还蛮了解安禧的?”

  “不用了解她,了解你就行了。”杨尘一副笃定的架势,只顾着吞云吐雾。

  “那你说说,我听听。”俞悦歪着头瞅着他,杨尘说:“你俞大美女都肯瞒着曾荃南下为人家排忧解难,安禧可是主动追求曾荃的。女人花痴劲儿一上来,有什么事情不肯做?当年西施迷恋范蠡,都愿意跟敌国的君王上床献身呢。”

  俞悦伸出脚踹他一下:“又来了,我是觉得华驰这么好的一块基业,这个坎迈不过去太可惜了。”杨尘反驳说:“人家西施也是认为好好的一个越国,就那么灭亡了太可惜了,人家吴王好歹也是个皇帝,为了世界和平跟他上床,即使肉体上没有*,精神上可是先得到了满足。”

  “你这家伙,总喜欢歪理邪说,我辩不过你。你说安禧会不会幸灾乐祸,就想看到曾荃倒霉。要知道得不到的就让他毁灭,也是女人的心理弱点啊。”俞悦有些担心。“当然有这种可能,所以你真要想帮曾荃,那就不要介入太深,点到为止就好。”

  杨尘的话让俞悦迷惑不解。他只好继续点拨她:“有这么几点理由:其一,你瞒着曾荃南下,如果安树楠出手拯救了华驰,功劳簿上首先是你的名字,曾荃最感谢的人不会是安禧而是你俞悦。其二,如果安禧怀疑你也跟曾荃暗通曲款而醋意大发,就可能出现你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她希望看到曾荃越倒霉越好。其三,瞿彦的存在也是一个变数,运用的好是助力,弄得不好会是反作用力。安禧从小跟叔父长大,对优秀男人有种特殊的期望,所以即使房大力无赖,她也不愿放弃。出手援救华驰可以满足她的特殊心理。”

  “那跟我该怎样才算把握分寸呢?”俞悦还是没弄明白。杨尘说:“你是真傻呀,其实你要想办成这事,只需要传递个口信给安禧就够了。而且,你还应该离开华驰集团和曾荃越远越好。只要让安禧认定你帮不了曾荃,只有她能够力挽狂澜,那剩下的事情就是技术层面的问题了。”

  看见她听得入神,杨尘又补充说:“是药三分毒,我这个方子的副作用就是会让你们这些曾荃身边的女人搅成一锅烂粥。”他说着狡黠地一笑:“所以呢,如果安禧觉得咱们俩是出来私奔或者偷情最好,你跟她的旧情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没准就能够义无反顾地施以援手。”

  俞悦说,“你这人,又来占我便宜。”想了想,又说:“不过,你也许是对的。不过,你这家伙怎么能把女人的心理琢磨得那么透彻,真可怕呃。”杨尘笑了笑,“是人性可怕,所以我老人家光吃肉不下厨,免得弄脏了手。”

4
“小黄,你们昆明的美女都躲哪里去了,怎么大街上半天也瞅不着一个呀?”杨尘一边问安禧派来接他们的司机,一边张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我们昆明的美女要到晚上才比较多出来活动的,歌厅、酒吧、咖啡馆、服装摊和小吃夜市都很多呀,不过要当心遇到昆明烟渣啊。”

  杨尘觉得新鲜,追问道:“哈哈,是不是指那种抽烟或者吸毒过多,脸色失血那种颓废范儿的MM吗?”

  “不是,我们这里阳光毒,空气干燥,对皮肤损害大,还爱吃辣椒,所以那些皮肤黑的、脸上长痘痘的女的出门都要涂上很厚的粉,我们叫她们昆明烟渣。”土生土长的昆明男人大多比较憨厚、实诚,小黄也不例外,大概安禧正是看中他这样的秉性,牢靠。

  俞悦听得发笑,说:“当着你们安总可不要说这样的话,人家虽然皮肤黑些,但脸蛋身材可都是一等一的说。”

  当他们走进玉石批发市场的一家商铺,看见安禧穿着短皮夹克外套,一只腿搁在对面的椅子上,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倚靠在窗前品着普洱茶,杨尘想,这姑娘在温和委婉的春城还真是一个异数,漂亮中充满躁动的因子,不羁的眼神显露有张扬的个性。

  安禧挥手招呼店家沏茶接客,她是这里的常客,在云南的地界上做生意,难免不跟这几样东西或深或浅地结下缘份:茶叶、烟叶、木头、石头。民间客商最易于涉足的莫过于经营地方的土特资源,即使你自己不玩,周围的亲朋好友也总有几个专事这些行当的人物。

  安禧先后过世的父母都是制茶世家的后裔,至今留在老家生活的舅舅依旧传承祖业。叔叔是一家颇具规模的烟草企业掌门人,旗下的品牌也曾风靡过大江南北,尽管如今有些衰落,但余威尚存,至今仍是地方的纳税大户。玉石珠宝本是女人所喜好,不过安禧对此却没有偏爱,她脖子上挂着的一条翡翠佛像坠子还是生日那天接受的馈赠。

  杨尘看见大厅里三三两两地坐了些客人。进门时的门楣上挂着“腾越玉石文化俱乐部“的招牌,厅堂正中位置是一个铺着红地毯的戏台子,一方紫檀木桌案上陈列着大小各异的石头。

  “今天请你们见识一下赌石游戏,很刺激的。”每年冬季正是缅甸原石开采并流入中国南部省份的高峰,全国各地喜欢玩玉的赌客们也纷纷赶来试试身手和运气。安禧特意安排他们现场领略一下心跳刺激的感觉。

  一个操着粤语腔调普通话的男人反复拨弄着一块形状怪异的褐色原石,跟老板讨价还价说:“200万,太高了哇,150万我就拿下它了。”

  “150万?我的本钱都回不来。真心要的话180万。”老板一边说一边夸耀自己的货色好:“外丑必有内秀,这可是正宗老坑的大马砍老种老色赌石啊,你们看上面有松花还有蟒带呢。”

  两人你来我往一番砍杀价格,最后停在165万成交,全场客人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老板把毛料现场风解,随着电动切割机的飞绽的火花,一分为二的石胚切开后里面是白的。

  俗话说“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赌石这句业流传的行话揭示了世间财运的诡谲,谁也不知道自己花高价买来的东西究竟是珍宝还是垃圾。

  广东商人一脸落寞,嘴里嘟囔着:“妈的,赌垮了!”他的同伴不认输,要求店老板把切下来的一半胚石拦腰又切割一刀,结果还是什么也没有。

  杨尘身边的一个老者摇摇头说:“十解九甩,如今好基料是越来越少喽。”

  安禧凑上前去,拿起剩下的另外一半仔细端详,问那个广东商人:“10万块钱卖不卖?我陪朋友来玩,也就是买个随兴让他们乐呵乐呵。”

  那人狐疑地看着她,拿回石头左看右看,还对着光亮照了照,还价说要50万。安禧掉头就往座位上走,“还真把这块废物当成宝贝了,我就是图个热闹。不信你继续往下玩儿,我等你再解一道。”

  广东佬咬紧腮帮子,把胚料交给店主切割,结果还是光白一片,头上顿时冒出汗珠来。

  安禧不动声色,“我还买你剩下的残料,还是10万,怎么样?”广东老板本能地抬价说:“20万,这两块小料都让给你。”

  “我愿意跟你玩是给你面子,最后说一遍,10万。成不成,一句话!”安禧稳坐钓鱼台。同伴劝广东老板反正玩砸了,就当卖回废品收回一杯茶钱吧。广东老板颓然地点头认可了。安禧让司机拎过一个兜子,从里面掏出一捆现金来,“啪”地拍在桌子上。然后指着那又被分解后的残料说:“大的这块算俞悦的,小的这块算杨尘的,赌一赌你们谁的运气好。”

  杨尘还是第一次当场见识这种财富游戏,兴致高昂,拿着小块的石料凑到切料机前监督着,工人师傅细细地切开,还是没有翠色。杨尘摇头,“赌场失意,情场得意,我怕是要走桃花运了。”

  俞悦兴也冲冲地盯着自己那块余料,随着切割机慢慢旋转,切开约莫公分的口子后,石料内瓤出现了一片晶莹透亮的翠绿,围观的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惊呼。

  店主接过去瞅了瞅,说如果打磨出来可以做个成色不错的玉镯儿。他问:“安小姐,我40万收你这块料怎么样?”

  安禧扬起头,指着俞悦,“你得问这位美女愿不愿意?”俞悦一时间不好委决,看看杨尘,杨尘笑嘻嘻地说:“天下掉了个馅儿饼,砸晕了吧。我看见好就收吧,反正就是玩,太较真就辜负安大小姐的本意了。”

  相互交割完毕,他们继续喝茶,冷眼看着其他赌石客继续下注。俞悦坚持不受领这笔横财,安禧退了一步,收回了自己10万的本金,让俞悦揣起那个装满30万钞票的袋子,说老天送的礼物,如果不收,怕是会反受其咎的。

  俞悦只得依了她,感叹说:“这真是北京话里说的,玩的就是心跳呀!”

  “赌石总是一个疯子在买,另一个疯子在卖,还有一个疯子在等待。”安禧告诉他们玩赌石的人有一夜暴富的也有倾家荡产的,在云南腾冲街头就有一个疯子,他的手总是不断地切啊切啊。这个人原来是开饭店的小老板,赚了点钱也想赌一把。他最初看上一个缅甸人手里的一块石头,当时行家都在争抢,有人叫价到600万时,他偷偷跑到那个缅甸人旁边说自己愿意出800万,然后把自己所有的家产,房子、餐馆和存折都抵押上去买下了这块石头。他当场看着工匠切下第一刀,没有。再切一刀,还是没有。最后切完了也都是石头。人当时就疯了。

  俞悦听完一阵唏嘘,杨尘笑着说:“看来咱们还是要珍爱生命,远离赌场。情场输了还可以重头再来,赌场输光了本钱以后可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俞悦反驳说:“那是你们男人的观点,女人才是在情场输不起的角色呢,如果所遇非人大好年华就蹉跎过去了。”

  安禧不以为然,“男女只是一种关系,而不是一种归宿。我下乡采风时到过摩梭族的村庄,人家对这一点就看得开,走婚,有一片树林专门供有感觉的男女在里面游戏。他们把*都上升到一种审美的高度。”她本是学舞蹈专业的底子,知道民族舞蹈艺术源于生活和自然,还巧遇过一段俗称的烟盒舞,全部是*的动作,模仿昆虫交尾、青蛙翻身、蜻蜓点水,在外人看来几乎都是*裸的*游戏,少数民族却当之为生命本能的律动节奏。

  “高级,值得向全党、全军、全国人民群众推广学习。”杨尘瞅着安禧娉婷有致的身体曲线,颇有兴致地说,“安禧,你到北京开办一个烟盒舞的培训学校吧,一定比那些瑜伽课程受欢迎。”

  安禧却并不恼怒,笑嘻嘻地看着杨尘和俞悦,“那我还是先传授给你们俩个好了,你们学会了,全北京人就会了,北京人民会了,全国人民就会了。”

  杨尘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个姑娘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不动声色就拐着弯儿把人装进去了。俞悦却是不解其味,一头雾水地问:“这有什么好笑啊?”

  杨尘告诉他一个坊间流传已久的荤段子:二娃要出外打工,他爹对他说:“在外边千万不要找小姐,不然染上性病你就把全村人都害了。”二娃纳闷地问:“我一个人得病怎么就把全村人害了呢?”他爹说:“是这样的,你得病了吧,肯定要传染给你媳妇儿吧,你媳妇得病了,我就染上了,我染上性病了,你妈也就染上了,你妈染上性病了,村长就染上了,村长染上了,全村的女人就染上了,全村的女人呢都染上了,那全村的男人也就染上了,所以你就把全村的人都害了。”

  俞悦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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