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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尚未议到一门她心满意足的婚事前,婠娘又怎么会和自己撕破脸面的——何况,她这是去看她。带着善意的。
带着月菱,刚刚到东厢,便听到东厢内传来悠悠的琴声。守门的婆子进去通报之后,不一会儿便有人请顾姮主仆入内。入了东厢的主屋,便见到顾婠额前留着齐整的刘海,着素色褙子,正坐在琴案之前。两人对视一眼,顾婠便起身,微微颔首,道:“姮娘怎么来了?”
“今日嬷嬷在前面走动,瞧好见到了婠娘的车驾,我既然知道了,总是要来看一看婠娘的。”顾姮又道,“大音庵名动燕京,乃是修身养性的圣地,婠娘可是来斋戒小住的?”
顾婠垂了垂眉眼,淡笑道:“正是姮娘说的。”
平白无故被香炉砸中了脑袋,连日来在祖母面前的殷勤都抵不过这飞来横祸的影响。她今日一醒来就被请上了马车,朝这大音庵来了。母亲身边的老嬷嬷一路相送,在马车里,也将大音庵的那些腌臜事情全部跟她说了。她到底是未见过世面的闺中少女,闻言又是震骇又是害怕,等平复了心情也就到了这大音庵——
大音庵虽然做尽腌臜之事,但是声名远播也是事实,这里还是有许多不知真相的贵太太前来上香礼佛。诸如谢国公的夫人,诸如岷王的王妃。
“果然如此。”顾姮又道,“本来婠娘来此小住,我不宜打扰。只是,我这几日在别院里也是憋坏了,难得婠娘你来了,我是想腆着脸来你这东厢打扰几日……咱们姐妹也趁机好好叙叙旧。”
顾婠脸上的笑一凝,却仍是干笑道:“这是最好不过的。正好我也有许多体己的话要与姮娘说。”
顾婠很清楚自己的母亲对顾姮是什么样的态度,但之前那是在苏州的时候,她年纪还小,且苏州又不比燕京城是满城的达官显贵,皇亲国戚。且看后来到了燕京,祖母的一些手段,令满燕京的人都认为母亲对顾姮这个非亲生的嫡女是如同亲生一般,就晓得对待母亲对待顾姮的态度直接影响到了顾府的门面。
只不过,祖母五年来的心血最后都被母亲毁于一旦了——将不是亲生的嫡女私下许配给萧寂那么个声名狼藉的人。顾婠是不清楚母亲究竟是怎么想的,虽然她和谢国公家的公子婚事未上章程是受了顾姮被挟持雪谷的影响,但又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何尝不是母亲“贤惠”的名声毁了。谢桥是谢国公嫡长子,娶嫡妻正室,看重女方的家世,一来是为门当户对,二也是求女方的优良家教。
当年,祖母能为她从宫里请来教习嬷嬷助她更进一步,今日母亲却行事如此糊涂一切付诸东流。
可是她到底是自己的母亲,怨不得她,还不能不恨顾姮吗?
夜幕降临,顾姮如言在东厢住下了,而守约的还有另外一人,便是与明尘约好的萧寂。
“顾娘子那屋,想必公子并不陌生。”带着萧寂从密道里走,幽暗的甬道中只听见彼此的脚步声。走了十余步,萧寂恍然大悟,说道:“这不是此前静缘所住的地方吗?”
当日听闻大音庵来了一名绝色,他便在这西厢里邂逅了绝色静缘。两人欢好时日久了,偶尔也会来这密道做些快活的事情,他自然也就知道了,这密道的另一端是西厢的主寝室。
不一会儿,各怀心思的两人便到了密道的尽头,明尘按下一个机关,只见尽头的石壁缓缓挪开一层,随后便有一个透着幽暗明光的小孔露出来。萧寂挑眉,道:“好巧妙的机关术。”
“公子见笑了。您这边请,一般这个时辰,顾娘子应该在沐浴更衣。若能入得了您的眼,贫尼便寻时机为公子打开第二层石壁。”
难怪,他说怎么这处有两个机关,原来这石壁用两层。竟是各自对应的。
萧寂阴冷一笑,却也如言将眸子对上了小孔。这小孔不知镂在何处,竟能将主屋的一切都收入眼底。萧寂只道自己绝非是第一个用这小孔的人,还记得静缘说过她本来是好人家的闺女……不过他一向不爱听这些,所以压根没让静缘说完。说到底,静缘也就是他玩过的众多女子之一。但他玩的东西多了,自然立即就明白了——这西厢怕是专门供那些身家清白的女子住的地方,透过这个小孔,那些女子的私密不知被多少人瞧了去。待时机成熟,那些女子的清白被玷污了,又被带入密道调|教,久而久之只能屈服于明尘。而那些行了坏事的男人,恨不得这些事情永远埋在地下,也不可能将密道的秘密说出去。
即便想通了所有,萧寂也没有那等慈悲的心怀,左右这些女子在他的眼底一如蝼蚁。
便是静缘也押错了宝——她将这个秘密呈到他的眼前,他也只是视而不见。
只不过现在他看重的蝼蚁却迟迟没有现身,他有些不耐烦了。
“这屋里可是一丝动静都没有。”他退开半步,说道,“是果然有绝色,还是你戏耍本公子?!”
明尘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公子息怒。且待贫尼看看。”
说罢,明尘自己凑了上去,等了许久却依旧不见动静,心中正奇怪,只听萧寂冷哼了一声,说了一句“无趣”便径自离去了。明尘一时想到静缘今晚在陪着另外的人,萧寂自然是要离开了,心中忽然就生出一条妙计来,也赶紧匆匆离开密道。
两人匆匆离开,自然未能发现原本空落落的厢房内烛光一灭,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有前朝末代显贵为避祸请高人所建的精绝密道,难怪这么多年来,大音庵的秘密一直未被人发觉。还是大人英明,不过四日功夫,他们便露出马脚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当然是,连根拔起。”
那厢,萧寂依着规矩,蒙眼在一个女尼的带领下离开密道,比平素里绕多了好一段路。等他出了密道,明尘早就见过了静慧。这才得知顾姮是去了东厢过夜,明尘心中不免感慨这顾娘子的心思实在细腻。只不过……
萧寂离开不久,就见到了那个好奇过一时的小女尼静慧,深更半夜,遇见这个小尼姑——真是有趣。跟着她走不到五步,便有另外两个小尼姑出来,与她同行。看她们三人形色匆忙,萧寂顿时便猜到了,她们这是分明知道了自己在跟踪。也不知道那大胆的明尘到底想做什么……
到了东厢,静慧便和那两个尼姑分道扬镳,慌里慌张地入了东厢,萧寂略用了轻功就番强入内。隐在暗处,只见静慧正与一名胖乎乎的小丫鬟说着话,胖丫鬟嘴巴很好,开口之后就没停下来,说的萧寂连连皱眉,颇不耐烦。
正是这时,主屋里出来一个身姿绰约的女子,不知为何,在院落中仍戴着幕篱,轻薄的白纱罩着她通身,室内的灯火镀在白纱周遭,缥缈不似凡尘。萧寂不知不觉地屏住了呼吸,仿佛感应他一般,小女尼静慧脚下一个不稳,身子朝那女子扑去,顺手还扯落了她的幕篱。
第30章 |||家
幕篱落下,月菱捂着嘴巴,惊诧道:“如琴,怎么是你呢?我还以为是我们家娘子呢!”
小丫鬟如琴本是顾婠跟前的二等丫鬟,此番也跟着顾婠来了大音庵,她闻言,掩唇一笑,道:“姮娘子见你们二人玩闹,便让我扮成她的模样来逗你们一逗。瞧瞧你们会不会上当,岂料被小尼师撞破了。”
“啊!娘子真是的……不过刚刚我真是没认出来呢。是啦,你和我们娘子身量相仿。戴着幕篱也看不出是谁。”
“姮娘子说外头太冷,让我出来请小尼师入内叙话。”既然被揭穿了,如琴也就说了正事。夜色太浓,以至于两人都没发觉静慧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月菱顺着如琴的话,说道:“哎呀,都怪我糊涂。静慧小尼师,咱们进屋去吧。你有什么话和娘子在屋里说最好了。我们娘子身子骨也弱,吹不得风的……”
月菱一面说,便一面去拉静慧的手,岂料她的小手竟如寒冰一般,月菱这才发觉不对之处,担心地问道:“静慧小尼师,你这是怎么了?看看,这才说别受凉了呢。”
静慧赶紧抽|回了手,匆匆说道:“月菱姑娘,我、我身子不适,还是改日再来打扰顾娘子……”说完,也不待月菱反应,静慧便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开了院子。
只留下月菱不解地嘟囔道:“静慧小尼师好生奇怪,平素里是最重规矩的,让她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凡是不合规矩的,都不可能去做。”
如琴尚不知道静慧言行,只说道:“既然小尼师身子不适,那咱们也赶紧进屋去吧。我这便去和姮娘子回话了。”
“如琴,你等等我。”月菱见如琴都进屋去了,自然也不落后。
听了如琴和月菱的话,顾姮也没多少诧异,只是谢过如琴,便让如琴退下了。
概因东厢是顾婠所住的地方,顾姮住在偏院,便与月菱二人同卧一张床上,月菱侧了侧身子,说道:“娘子,我有些不明白,今日静慧的行为好生古怪。”
“哦?哪里古怪了?”
“她急匆匆来寻娘子,神态焦急,我这才赶紧先稳住她的情绪。岂料后来这什么事情都没说,便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若是这个,既然她身子不适,明日你去探望她,顺便问她,不就能解惑了?”顾姮莞尔,只听月菱笑道:“娘子好聪慧。不明白的就问嘛,这么简单的理儿我竟没想到!”
“傻丫头。”顾姮翻了个身,目光落在禁闭的门窗上,轻叹道,“安歇罢。”
而东厢的主屋内,如琴将适才的事情如数禀告了顾婠,刚刚踏出房门。顾婠如今的大丫鬟如画为她净了面,道:“娘子,您也太大度了,姮娘子莫名其妙地打扰您便也罢了,竟连咱们姐妹都要被她使唤。”
顾婠对着铜镜,掀了掀刘海,看那道疤痕渐渐消下去了,说道:“这有什么。她要做什么,都由着她去。左右有太太在老祖宗跟前周旋,不消几日,我就能回府去了。而姮娘……”
她能避得了一时,如何避得了一世?
如画便奉承道:“娘子好气度。”
映在铜镜里的美人儿勾了勾唇,双目泛着盈盈光泽。
次日一早,月菱便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去探望静慧。静慧甚得明尘的喜欢,故而有着一间独立的禅房,月菱去找她的时候,禅房周遭十分安静,她是挑了早课前的时辰来找人的,按理说,此刻的静慧应当早就起来为早课做准备了。
“静慧?你在吗?”月菱轻轻敲了敲门,只是有了许久也没听到静慧有什么动静,她低喃道:“莫不是不在屋里?也罢,我先回去,晚间再来。”
看着晨雾中,胖丫鬟渐行渐远的身影,隐在暗处的男子开口道:“胖丫头这个时候来寻人,嘿嘿,只怕小尼姑连门都开不了了……那萧寂真是不懂怜香惜玉,让小尼姑叫了一个晚上,叫的我心都化了……”
另外一男子道:“我去请示大人下一步行动。你仔细盯着些,别整天想这些东西。如果坏了大人的事,哼。”
男子说罢,倏尔便不见了人影。
大音庵之外的山上,身着青色圆领狮子补直身的千户对前方披着玄色披风,身着坐蟒曳撒的人行礼道:“大人,密道的全图已经绘制下来。只需大人一声令下,便可将大音庵内所有人以谋反罪捉拿归案。”
“此事不急。”秦忘冷哼道,“是不是谋反罪,就要看看萧国舅是何态度了。此外,近日来北境不安宁,赵仓依旧是陛下的心腹大患,咱们诏狱里关押的那些人,就算全部杀光了,也还不够陛下安心。”
锦衣卫千户立即会意,抱拳道:“是。只是还有一事,属下不明……”
“说。”
“抓区区一个萧寂,大人为何要将大音庵也连根拔起?”
秦忘垂了垂眼皮,冷笑道:“大音庵这些年做的缺德事,还不够理由让本督亲手将它连根拔起吗?”
千户立即垂下头去,抱拳道:“是!”
缺德事?锦衣卫做的缺德事也多了,千户也不会相信前一刻还构陷罪名让萧寂倒霉的指挥使,下一刻就要为民请命了。所以,他认为指挥使这话是在讽刺他问的问题太过愚蠢。若论指挥使动大音庵的真正理由——难道真的像大伙儿私下说的,指挥使是为未来夫人报仇?据说那日,指挥使在雪谷中与未来夫人依依惜别,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