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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句话,有困难记得跟我讲。”云景给她喂了颗定心丸,“美国那边的工作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考虑到伯父的病情,暂时给你选了份工作比较轻闲的秘书工作。到了美国,你随时都可以上班,如果工作不满意,你记得告诉我,我帮你再找。对了,从现在开始,你得多练练你的口语。虽然你的英文还算可以,但到美国后我怕你一时间习惯不了。”
“谢谢你。”正如刘萍娣说的,换肾是个烧钱的手术,连带着后半辈子都需要巨额的开支,不找份工作的她根本没能力支付。云景设身处地为她着想,想不感动都难,苏馥一时间也不知感谢他,“不知你给我找的是什么公司?”如果到时两边都安定了,还得打几份兼职,否则根本不够开销。
“LM。”
“LM!”苏馥激动的叫了起来。
云景优雅地放下筷子,抬头望向她,“怎么了?”
“世界一百强的那个LM?”
“嗯。”这娃,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她的能力挺不错,完全有能力找到很好的工作,不用担心在一棵树上吊死。
“超好待遇的那家?”LM是她大学时的一个梦想,好不容易LM在大陆成立了亚洲分公司,她做梦都想毕业后能挤进去,可是人家连招个清洁工都需要硕士文凭,她一个本科生连门槛都挤不进去。
“还算可以吧。”云景笑笑,“碰巧美国那边的代表是我的朋友,我就跟她打了声招呼。待遇方面绝不会亏待你了。”
一想到可到在LM总部上班,苏馥陶醉的双手合十,“谢天谢天。”
“只会谢天谢地?”云景不满意了。
苏馥笑得谄媚,“最重要的是,谢谢你。”
“打算怎么谢我?”
“嗯……”苏馥想了半晌,“这顿算我的。”
“原来你的诚意就值一顿砂锅粥。”云景后知后觉的点头,很是失望。
“加下次请你到五星级餐厅吃一顿?”事情还没个苗头呢,可算是大出血了。苏馥突然想起个正事,忙从包里掏出他之前在医院给她的信用卡,“你的卡我暂时用不着,先还给你。”
“不是让你留着吗,又不收你利息。”云景将她的手推了回去,没收卡。
苏馥固执道:“你这卡放我这里,我睡不着觉。”他若是个狼心狗肺的,她还能卷款挟逃了,可惜人家对她一片热心肠,她做不得亏心事。
“指不定晚些时候连人都是你的了,还别说这卡。”
云景最近有些耍流氓,说出来的话越来越不要脸了啊。真不知男人熟了之后是不是都这个样,苏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似乎又多了点什么。反正云景的话一出,苏馥也没再坚持,低头默默将卡放回包里。
有些美丽的话语,哪怕到最后会化为一朵流云,此时此刻仍是莫名其妙的感动。
吃完砂锅粥,云景送苏馥回家。苏馥静静地坐在车里,手里捏着安全带,“你在地铁站将我放下吧。”
“怎么了?”云景不解地问道。
“我住的离地铁不远,走几步路就行了。”苏馥张了张嘴,到喉咙的话又给憋了回去。
云景没再说话,握方向盘的手不由拖了些力道,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苏馥低着头,气氛一时间沉重不已。她欠他一个解释,及一个答案。她费尽心思筑建起来的城墙铁壁,正在逐渐坍塌,却是身不由己。
至于将来,等她从沼泽地里爬出来再做打算吧。
从地铁站走回小区,伫立在高楼前,望着明亮的窗户,苏馥满脸的苍凉。眼前的楼,就像个黑色的铁笼子,消耗了她所有的热情及青春,她不知道从这铁笼子里走出来后,对这世界还有没有期望。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苏馥进门的时候,骆秦天关了电视正打算回房睡觉。
苏馥在玄关处换鞋,“加班。”
“吃过饭了没?”
“吃过了。”苏馥往沙发上一躺,掏出手机给苏蓝打电话,不料打了几次都是在通话。那个丫头,又将她的号码黑名单了吧。郁闷的将手机扔在一旁,苏馥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苏蓝是不是不想给老妈进行肾移植?
让苏蓝捐出一只肾来,苏馥心里也不好受。一边生她养她的老妈,一边是血浓于水的姐妹,可她能怎么办?自己的肾跟老妈的又不配型,要不然她二话不说立马进行移植,亦不会让苏蓝左右为难。
“怎么愁着张脸?”骆秦天在她身边坐下,“为你妈的事担心?”
苏馥点头。
“别担心了,我这两天将你妈的资料发给了相关的公立及私立医院,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的。”
“我跟阿蓝去医院做了检查,阿蓝的肾跟我妈的配上型了。可我妈不同意阿蓝的移植,而且阿蓝现在也躲着我,我真不知该怎么办?”苏馥抱膝坐在沙发上,将头埋进两腿间,“苏蓝是我妹妹,我也不想因为肾移植的事而伤害到她,我更希望医院有合适的肾yuan,出多少钱我都愿意,可要是一直等不到,该怎么办?”
“一时间你别也着急,先等等看,指不定哪天就有合适的了,也许花不了多长时间的。”
“中国等待肾移植手术的人有二百多万,可每年能进行手术的案例只有五六千例,万分之二的几率都不到。有多少人等到死,都等不到手术,我敢对这抱有希望吗?”
“医生怎么说?”听到苏馥的哭声,骆秦天挺不是滋味。
“我妈的病情已经很严重的,手术越早越好,再拖下去成功的几率只会越来越低。如果我妈的身体彻底垮了,即使能移植,她的身体也没有抵抗排斥引起的伤害。”
“这样好吧,咱们兵分两路,在医院等肾yuan几乎是行不通的,我主要联络一下全国各地私下进行肾器官司买卖的医院,如果有合适的我们马上进行手术。你跟苏蓝心平气和的沟通一下,如果她愿意,我们对她后半生都会做出补偿,会好好照顾她。如果她不愿意,我再出面好好跟她谈淡。她是你妹妹,伯母的亲女儿,我相信于情于理,她都会理解的。”
苏馥点头,除了这个,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苏蓝的手机连续几天都打不通,苏馥只能给她发短信,约她出来聚聚。好约歹约总算将苏蓝给约了出来,从她躲逃的态度来看,苏馥心里已经有了个谱。说实在的,她对苏蓝真的很失望,老妈给了她生命,那么辛苦将她拉扯大,可现在在生死关头,苏蓝却是这种态度。
喝了口饮料,苏馥缓了缓情绪,“阿蓝,妈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身上又没钱。”苏蓝低着玩指甲,“听姐的,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苏馥心生不悦,但又不能发作,“既然你说听我的,那就听我的。我是这么设想的,你看看有什么意见。你也知道在医院等肾yuan几乎是不可能的,骆秦天也在帮忙找肾yuan,但如果真的找不到,只能走最后一步了——血亲间移植。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全额负责,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捐一只肾给妈?”
“要我捐肾?”苏蓝依旧没有抬头,继续抠指甲。
“我是苏家长女,有问题该是我出来当家。我也很希望自己的肾能跟妈的配型,这样的话就不会伤害到你的身体,可偏偏我的不适合。阿蓝你放心,如果你将自己的肾移植给妈,以后你的人生遇到什么事,姐一定会帮忙。我们姐妹搀扶着过,不让对方受苦,行吗?”
苏蓝一直抠着指甲,老半天才道:“姐,你有没有想过我?”
“我们是姐妹,我怎么没想过你?”
“你只想着要我的肾,哪里想过我以后怎么办?”苏蓝一直低着头,声音有些落寂,“妈妈是你妈,也是我妈,她病了我也很着急,我也很想帮忙。可现在要的,不是我的肉,不是我的皮,而是我的肾。我问过医生,医生说割了一只肾,身体的抵抗力会变差,健康会越来越差。我不像你,你自小好强做任何事都很出色,根本不愁找不到好工作,现在身边又有骆秦天,你以后的生活无忧无虑的,可我就不一样了,虽然我谈过不少恋爱,可都没有遇到有担当的男人。我找不到好工作,碰不到好男人,以后身体又不好,你让我怎么办?”
苏馥握住她的手,眼泪掉了下来,“你担心的这些,我都想过。可我们只有一个妈,没了就再也见不到了。你就当姐姐对不起你,以后姐会加倍的关心你,不会让你吃苦的。”
苏蓝将手抽了回来,“姐,以后是什么样,谁都不知道。”
一盆冷水将苏馥从头淋到脚,拔凉拔凉。心里似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所以,你不打算将肾移植给妈?”
“法律好像没有规定,亲属非捐不可。”苏蓝一直低着头。
“好,好……”苏馥失神地站了起来,“姐不逼捐,姐不逼你。”
即使用心里准备,苏馥受到的打击仍是不想。来之前,她找了千百条理由说服自己,苏蓝是愿意的。明明已经料到了结果,可她仍是没有勇气接受。
苏馥提着包,失魂落魄的走出饮料店。
“姐。”走出不远,苏蓝追了上来,“我愿意!”
苏馥震愕,欣喜若狂的转身,激动地望着苏蓝。
苏蓝忐忑不安地走到苏馥面前,深吸一口气道:“我愿意将肾移植给妈。”
“谢谢你,苏蓝。”苏馥紧紧抱住苏蓝,激动地哭了出来,“姐就知道,你最疼妈了,哪舍得妈受苦。”
“可是姐……”苏蓝犹豫道:“我有个条件。”
“无论你提什么条件,姐都答应你。”这一生,她就算是苦自己,都不会让苏蓝受一分的委屈。
“我捐肾给妈,但是你得将骆秦天让给我。”
晴天霹雳的一道雷,彻底将苏馥打懵了。想过苏蓝可能会提金物、物质或是其它的条件,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苏蓝会提这个条件。
松开抱住苏蓝的手,苏馥不敢置信地盯着她,“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苏蓝别开脸,“姐要是愿意,我就愿意将肾移植给妈。”
“再说一次。”苏馥如置冰窖。
苏蓝吸了口气,鼓起勇气道:“姐,不能什么好事都你占了吧。你说医疗费的事不用我担心,其实也不需要你担心对吧,钱都是骆秦天出的。我捐了肾,你说会照顾我一辈子,让我无忧无虑的,不也是在拿骆秦天的钱来补偿我。钱是骆秦天的,肾是我出的,姐付出了什么?姐不但没有任何付出,还得到了人情。我才二十出头,万一以后我的肾出了点什么问题,我就死掉了。谁来捐肾给我,是你还是骆秦天?妈是我们俩共同的妈,我出了肾,你将骆秦天让给我……”
苏馥扬起手,重重打了苏蓝一耳光,厉色斥责道:“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拿自己的肾来讨价还价?你的良心是不是给狗吃了,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人性自私,苏蓝为自己的健想着想不肯捐肾,她可以理解。可她竟然拿一只肾,来跟她讲条件,拿肾换骆秦天。
“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苏蓝捂住被苏馥打肿的半边脸,“我为什么愿意肾移植,不是因为要你的骆秦天,而是因为你妈也是我妈。我要骆秦天,只是想保障自己的下半生,我喜欢他,我爱他。你说我不可以跟他在一起,我有试着要忘记他的,可是我做不到,我越来越想他。我脑海里,想的全是他,哪怕只能留他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一秒。姐,没有他我活不下去。少了一只肾,我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多久,只想用自己剩下的时间来满足自己的愿望,这样也不可以吗?你说你不爱他,既然你不爱他,为什么不肯将他让给我。”
苏蓝的肾,是一只筹码,天平的另一端是刘萍娣的生命。可这只天平,只有加上骆秦天,才能维持平衡。
浓浓的悲哀涌上苏馥的心头,她对苏蓝彻底的失望。
她将亲情作为条件,来换取所谓的爱情。
“我跟你说过,苏家跟骆家的恩怨,是不可能化解的。你跟他是不可能走到一块的,哪怕你不介意,但是你回头看看躺在病床上的爸爸跟妈妈,你晚上睡得着吗?”
“姐晚上不也睡得好好的。”苏蓝嗤鼻,反问道:“你既然可以为了爸的医药费,跟了骆秦天两年,那我为什么不可以为了妈的手术费及后续费用,跟他一辈子。你不爱他,不代表我也不可以爱他,只要你将他让给我,以后爸跟妈所有的费用,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可以去过你向往的生活,你彻底解脱了,有什么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