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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木艾是不打算要什么封赏的,可是经历这一年众多事情,她也不得不承认权势的好处,多个名头也多能震慑一下宵小。
肖恒倒有些为夺了妹子功劳而愧疚,木艾就赶紧转了话题,两人一时又说起肖府、卫府都要迁回花都去,虽然木艾早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但是,依旧十分不舍,直叹花王城里再没有可去之处。
肖恒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状元红,慢慢饮了半杯,垂着眉眼说道,“妹子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牵挂之处,不如就随我们去花都定居吧。如果实在不喜城中人多,就在城外买个小庄也好。”
木艾微微一笑,给他添满酒杯,摇摇头,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神山,“大哥,还记得我上次说过的那处绝对的安全之处吗?就在那上面。”
“上面?你是说神山”肖恒惊得张大了嘴,平日他听这妹子说那些药材和种子都是从神山上得来,他一直是不信的,以为是她为了掩饰秘术之事,才找的借口。毕竟那神山多年未曾有人敢进,凡是进去的又从没有人出来过,百花国之人都知道那里是死地。如今妹子居然说,她找的安全之处在神山上,他怎么能不惊奇。
木艾点点头,“对,现在几个孩子就被我送到了神山上面。那里有个百亩大小的盆地,四季常青,很是神奇。不过除了跟着我没有人能上去。所以,我才说那里很安全。等过些年,我把从家乡带来的种子都传出去了,也给孩子们赚到足够的家产了,我就会到那里去隐居,像神仙一般自在,不好吗?”
肖恒盯着那处雾气缭绕的山顶,呆愣了好一会儿,抬手喝下了杯中酒,低声问道,“隐居?和谁一起隐居?”
如果是平日里,木艾一定能听出他话中的异样,可是此时,她心里正想着那日欧阳醒后的样子,看到自己身上的纱布,他少有紧张的询问是谁帮他包扎的,她当时不知为何,第一次对他撒了谎,说是自己不便动手,请了那年轻队长帮忙包的。欧阳当时的表情好似松了口气般,于是,这件事就在她的心里生了根,那块刺青对于欧阳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重要到连自己都不可以看到。秘十三,究竟代表了什么?虽然她照旧照料欧阳,无微不至的关系他的饮食药汤,但是,这个问题却像颗种子,在好奇的雨水浇灌下,越长越大…
“大哥,我想问你个问题。”木艾轻轻问道,肖恒原本正在后悔刚才一时失言,听她如此说,知道她没听出什么,心里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望。
“你想问什么,大哥知道一定告诉你。”
木艾轻轻叹了口气,“秘十三…”她顿了顿,下一句话,你知道这是什么的代号吗,尚未问出口,肖恒居然惊慌的摔了手里的杯子。
她心里的不安立刻就攀升了最顶点,着魔般的又说了一遍,“秘十三。”
这次肖恒猛得站起了身,盯着她的眼中满是惊惧、愧疚,良久才反应过来,焦急得语无伦次道,“妹子…相信我,我…不知道父亲派了秘营的人,在你身边监视。不,我也是前几日才知道,不,是欧阳先报出身份,我才知道…”
“秘营…监视?”四个字,异常简短的四个字,却如同世界上最锋利的尖刀,亮出雪亮的刀尖儿,一层层轻巧的拨开甜美的外壳,露出里面丑陋苦涩的真相。木艾想闭上眼睛,想捂上耳朵,想隔开这残忍的真相,可是她却阻止不了那块刺青图案在她的心里搅动,搅得她的世界瞬间坍塌。疼,铺天盖地,像潮水一般的疼。
那个她鼓起残余的所有勇气,接受的男子,爱上的男子,夜夜相依细语的男子,曾言辞凿凿要陪他一生的男子,怎么就是个埋在她身边的探子,会在前一刻拥着她甜言蜜语,下一刻就把她的话一字不露传到主子眼前?会在她沉醉在那个吻,那个怀时,他却在背后露出轻蔑冷笑?会在她万般防备他人觊觎之时,他却在一旁,安安稳稳盘算着她还有多少价值,可以让他在主子面前邀功?会在她掏心掏费爱到痴迷时,他却当做陪她演了一场好戏?
可笑,真是可笑原来,她还是错了,哪怕换了一个时空,爱情也不曾降临在她身上,伤害却一如既往到来,更冷更残酷。傻女人,傻女人,摔倒一百次都不记得疼的傻女人。那般武艺高强的男子,那般桀骜沉默的性子,怎么就会落魄到被卖身为奴?最开始就是个局,一个看透她心软,看透她烂好人的局…
肖恒看着眼前的女子,就那么淌着眼泪大笑,他突然就觉得口中发苦,比吃了世间最上等的黄连还要苦…
冬至和小安站在桥头,焦急望向凉亭里,她们不明白夫人明明和舅老爷在闲谈,却突然如此大笑,不,是笑得让她们跟着心酸。两人对视一眼,冬至留下随时听候传唤,小安就跑回院子去喊了欧阳师傅来。
木艾看着依旧一身黑衣的男子,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眼泪突然就干涸了,那般迅速的干涸了,她的眼异常晶亮,眉目如往日他曾夸赞的那般笑弯了,轻巧纤细的身子,第一次不顾他人的目光,在白日里偎进他温暖的怀中。
丝毫没有理会男子眼中的疑惑,玉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淡淡香气轻吐,“我后悔当初遇到你了,欧阳,不,我该叫你秘…十三”
欧阳的身体瞬间僵硬成石,恶梦成真原来上天还是没有听到他的祈求,还是不肯给她三月时间,不肯给他补偿的机会,还是这般冷酷无情的揭开了他极力掩盖的真相。这一刻,虽然这个女子在他怀里,虽然他双臂用力就能把她嵌进身体,可是,他却清楚无比的知道,她的心,已经远在天边。
木艾慢慢离开那个怀抱,认真的整理好微乱的鬓发,轻轻一笑,“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两个人,一个在我身边埋了探子,一个就是那探子。人生啊,永远要比故事精彩。”说完移步出了凉亭,脊背笔直,仿若大雪下的青松,冬日里的寒梅,坚忍而悲凉…
(朋友用心写的文,《所遇非淑》青莲乐府:走自己的路,看别人的戏,存多的私房,嫁个有情郎。)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探门
第二百九十二章 探门
九月十八,探门日。一大一小两辆青布马车走在微微坎坷的官路上,郭婶和小安坐在大马车里,一边做些针线一边闲话,小安低声抱怨道,“娘,这官路也太颠簸了,还没有咱们村那条山路好走。”
“你这丫头又说傻话,咱们那条山路,虽然才只二十里,却是二百多人合力修建,夫人又宽仁,细面馒头,五花肉炖菜,日日不断供着,修出来的路当然更平坦。这条官道修的时候用的是徭役,听高家庄那些人说,每日连包谷粥都喝不饱,哪有力气做活啊,年头久了,自然就要差许多。”
小安放下手里的帕子,伸手把窗帘揭了条缝,看着两侧渐渐有些变色的树林,忍不住担心道,“娘,马上就要秋收了,你说夫人什么时候会回来啊?”
郭婶想到已经十来日没有音信的主子,心里也十分担忧,跟着叹了口气,“娘也不知道,夫人这次恐怕是真伤心了。你那日在夫人身边伺候,就不知道,欧阳师傅到底做错什么事了?”
小安瘪瘪嘴,委屈道,“娘,我都说了几遍了,你还不相信,桥头那么远,我也听不见夫人他们说话啊,只看见夫人很生气。”
郭婶用针划了划鬓角,说道,“娘还不是担心夫人,这次是去了那神山顶上,可不是城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吃食穿戴都谁在伺候…”
郭淮在外面车辕上,听见自家婆娘又开始唠叨,连忙低声咳了咳,车里立刻就没了动静。扭头看见木五也是一脸忧虑,就出声道,“都打起精神来,夫人有事出远门,我们可是代夫人去魏家探门的,万不可丢了我们府上的脸面。”
木五连忙应了下来,又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进了北门,三绕两绕到了城南碾子胡同。
巧月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厮早就等在门口了,一见镶了虎头标志的马车进巷子,巧月就欢喜的迎了上来,那小厮也返身回去禀报。
郭婶和小安下了车,整理好衣裙,垂首站在门边,一边等着里面来人,一边低声问了巧月几句话。
很快,韩先生和魏书生还有栓栓都接了出来。郭淮一家还有木五、木八立刻上前行了大礼。
栓栓扭头看向大马车,见里面没有动静,脸上的笑立刻就散了,失望的问道,“郭管家,姐姐没有来吗?”
郭淮上前几步,再次躬身施礼,“回小姐的话,夫人前几日因为急事赶去了花都,走前曾因为不能亲来探门很是懊恼,让小人给小姐带话说,她只要一回来就会来看望小姐,请小姐不必挂念,而且她会记得给小姐带花都那里的好吃食。”
栓栓听了,忍不住脸色微红,偷偷看了一眼身前的夫君,嗔怪道,“姐姐真是,还把我当小孩子看待。”
魏秀才看着小妻子这般娇羞摸样,心里一热,连忙咳了咳,对韩先生说道,“义父,请郭管家进门喝茶吧。”
韩先生笑道,“当然,快请。”
郭淮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张礼单,双手捧着说道,“这是夫人为小姐准备的探门礼,请唱礼吧。”
这个时空的习俗,女方探门时要送些吃食或者衣料类的礼物,如果丰厚,就要男方安排人站在门口大声喊出来是何礼物,这样左邻右舍还有男方众人就会都听得清楚,以后对新媳妇也就会更客气。这也是一种变相的示威炫耀,全力为女儿撑腰、涨脸面,男方如果想苛待自家女儿也要掂量掂量才行。
魏秀才接了礼单,递给旁边的随从,然后请了郭淮一家进门。
木五、木八则留下帮着几个小厮从车上抬箱子,那长随展开单子,开始大声念了起来,左邻右舍都出来,站在门口笑嘻嘻看起了热闹,木五连忙进车里拿了一只杉木盒子出来,抓了里面的瓜子,分给大伙,众人就赞道,这魏家的新媳妇儿娘家真是个大方客气的。
“秋衫儿四套!”
“冬衫四套”
“云锦一箱,团花锦一箱,玉华锦一箱,浣花锦一箱”
“赤金头面儿四套”
“玉石麒麟镇纸一对儿”
“青花底琉璃花樽一对儿”
“食为天上等点心四匣”
“奇味居上等小食四匣”
“活鱼十八条”
“西瓜八只”
“香瓜十八只”
长随喊完一样,几个小厮就往院子里抬一箱,羡慕得周围乡邻一直咂嘴,小声的不时嘀咕两句,“这娘家可真是宠女儿啊。”他们只顾赞叹那些绸缎首饰,却不知道那西瓜和香瓜的金贵,要知道这个时候,西瓜虽然在花都卖疯了,可是花王城里却是除了肖卫两府都没有人尝过的。
魏秀才等人一直走到大厅,安坐上了差点,唱礼还没有结束。韩先生和魏秀才都听出了礼单里绝大部分都是他们当初送过去的聘礼,眼里都添了钦佩之色,这门亲事越看越合适。
当初因为门第有些不等,他们也着实受了些褒贬,但是,如今先不提人家不声不响就得了个一品诰命头衔,太后御赐封号,地位比自家要高出许多。就只看人家这等半分聘礼都不娶的作为,恐怕那些号称书香门第的人家都不见得能做到。
再看了一眼坚持坐在末位的郭淮,举手投足,不卑不亢,气度不凡,这样的人物,如果自称是书院里的先生,都没有人会怀疑,可是,他却是人家府上的管家。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唱礼终于结束了,韩先生笑着同郭淮说起了话,栓栓也领着郭婶和小安转到后宅。
原本韩先生担心木艾寡居身份不便,特意又请了安床那日就曾帮忙待过客的郑夫人和杨夫人。
两人正坐了花厅里喝茶吃点心,一边听着身旁的小丫鬟细细学着前面的唱礼热闹,就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为自家儿子或者侄儿去求娶这样的儿媳,就算人品长相不好,单这些嫁妆探门礼就够一辈子吃穿不愁了,更何况她们刚才和这小媳妇儿闲谈几句,当真是温柔贤良的好女子,和她们想象中那般粗鄙的农家丫头完全不同。
再听小丫鬟说,仙夫人没有亲来,等栓栓领了郭婶母女进门时,就有些懒于应付,只点了个头就算了事。
郭婶暗暗挑挑眉,行过礼后,微微摇头,示意栓栓收起脸上的不满之色,然后就坐在软榻下的锦凳上,温和笑着,慢慢闲谈了几句吃食用度等方面的琐事。郑夫人和杨夫人坐了一会儿,就有些不耐,正要扯个借口各自告辞。没想到,前面就有小丫鬟跑来禀告,楚夫人与刺史府卫二夫人亲来探门。
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