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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挑了挑眉,见她那样专注动情的模样就知道这段感情她投入的不少,或许有些感同身受,尽管叶晨觉得水水和蓝静宸在一起总有些怪怪的,但事已自此,各安天命吧。
那天晚上,叶晨和上官水水聊了很多,基本是叶晨在说,水水吃多了,在包间里顺时针逆时针地听叶晨唠叨,她说她等言蔼霖从国外回来的那两个月很不好过,其实她没有把握言蔼霖真的会如约回来,日子每过一天,她心里又好过又担心,“而那段时间,你也跑去北京了,我没人可以说,没法对外人说我的害怕,那种忐忑,像猫爪子挠心,坐立不安,有一次按照言蔼霖给发的图片知道坐标,我连机票都买好了,最后我还是没去,你说的嘛,要给她时间,她回来那天早上,我正睡在她床上,像梦一样,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身上有毒似的,让人上瘾。。。。。。。”叶晨喝了很少的酒,微醺。
水水频频点头,(这点的是哪门子的头)“可能每个人都有自己所受的那颗毒吧,遇上了,弥漫开来,深入骨髓”。
上官水水回来后,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她赶走了上官晓晓,与蓝静宸一起住进了她那40平的小房子里,有时想来,叶晨总是摇摇头,与言蔼霖的同居问题她可是费尽周折,上官水水呢?跑一趟北京就给轻而易举地“挣”回来了,早知道,自己也来一下离家出走好了,只是她可没把握言蔼霖会如蓝静宸一般千里迢迢地来找自己。
自从言蔼霖去万盛集团上班以来,越来越忙,好些时候,叶晨店里都打烊了,她回去,言蔼霖也都还没有回来,这天,一如既往地,她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依然是黑漆漆的屋子,开灯,换鞋,房间里空无一人,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直等到凌晨两点言蔼霖才回家,她等得有些不耐烦,可还是先克制了,只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下班越来越晚?这样上班法你身体怎么吃的消?”
言蔼霖在玄关处低着头换鞋,换好之后径直去了卫生间,有气无力地回到,“这么晚了你就先睡吧,别等我了。”
她一直背对着她,去浴室的路上要绕过沙发,昏黄的灯光印在她的侧脸上,有些肿,红红的,叶晨从沙发上起来,拦住了她,凑近了瞧,“脸怎么了?”
言蔼霖明显有些不自在,脸略往后退,“被蚊子咬的,身上脏,我去洗澡了。”
“什么蚊子咬成这样?”叶晨把着她的手臂,抚了抚她的脸,仔细瞧,有清晰分明的痕迹,一下心疼起来,柔着声问道,“谁弄的?怎么了?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言蔼霖异常疲惫,她今天看起来也非常的狼狈,头发不像往日里琯的那样工整,额前的散发有些凌乱,她捋了捋,别在了耳后,身子往前倾了倾,将自己挂在了叶晨肩头,过了良久,才喃喃道,“今天过得好漫长,好漫长。”
叶晨抱着她,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这脸上的红肿看样子是被人扇的啊,言蔼霖平日里行事做人低调冷淡,哪里会得罪什么人呢?叶晨见她精疲力尽的样子,将她抱着往沙发上去了,“你歇会儿,我去给你拿冰块,一会儿在洗澡好不好?”
言蔼霖蜷了蜷腿,凌晨两点了,她觉得很累,叶晨包着冰块放她脸上,她其实觉得还好,过一两天就会消肿的,只是连自己也没想到,原来自己还可以这样和人吵架,那样激烈,愤怒,她也没有吃亏,摔坏了那价值不菲的烟斗,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她也没有输得一败涂地吧,想即此,她嘴角有隐隐的笑意,叶晨有些着急,“你招谁了吗今天?”
言蔼霖喝了口水,缓缓道,“言凯。”
叶晨瞳孔微微放大,很疑惑,一时也反应不过来言凯又是谁,言蔼霖没再言语,叶晨反应了半分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皱着眉,苦着一张脸,“万盛集团的董事长?”
言蔼霖接过她手中的冰块,自己敷在脸上,眼里却是空的,叶晨一手叉在腰上,一手抹了抹嘴,“那个老混蛋竟然敢打你?”
言蔼霖微微失神,她本以为叶晨应该问的是为啥那人是你爸还要打你这样的关键性问题,就只见她愤怒地在原地徘徊,“我就说他们家没一个好人,全是畜生,从老到小,都是混蛋,无耻至极。”
见她愤怒值飙升,言蔼霖轻轻拉过她的手,放在冰袋上,“其他的明天再说吧,我好累。”她偏了偏头,闭上眼,想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加班加得想吐,加得也发烧了,有时再想,要是自己更有天赋一些,更努力一些,写文能支撑生活,就不用和那些猪队友共事了。
第105章
言蔼霖是知道的,她进入万盛集团;总有一天会碰到言凯;这也正是她的目的不是吗?她回不了言家,但在那阴差阳错的时候进入了万盛集团,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只是让她有些始料未及的是,言凯出现在公司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也就只有在这样公司的半年总结会上才能看到他。
言蔼霖呆在一个角落,她现在还只是属于三级经理,这个大会议室里最底层,会议是十点举行,言世明站在那人旁边;气势顿时就弱了一大半,言凯坐在正中央,右手坐着言世明,左手一个位置是空着的,想来该是给言世俊留着的,言蔼霖坐在离他最远的角落里,低着头,在摊开的笔记本上百无聊赖地描着万盛集团的logo,这么远,那人是看不见自己的吧。
会议冗长而繁琐,总裁办那一堆狗腿子高唱赞歌与业务部门的业绩交相辉映,相得益彰,万盛集团的事业果然是蒸蒸日上,言凯一直板着一张脸,很严肃,言蔼霖离得有些远,看不真切,只仿佛那人好像不会老一般,依然是小时候的那个样子,有些沉默,又有些寡言,发火的时候两边眉挑着的高度不一样,特别吓人,言蔼霖想着小时候的事,那为数不多的在言家的记忆像是在心中埋下了一个黑暗的礼盒,打开时,里面竟然清晰可见,她想得有些深,眼睛不由地看久了些,那当家人被目光所灼,眼神追了过来,直勾勾看了言蔼霖几眼,言蔼霖一双手紧紧压在笔记本上,迎上了他的目光,不躲不必,以至于已经听不清上半年的财务数据,那人眼光一闪,避开了,言蔼霖冷笑了下,会议开到十二点半的时候才中场休息,行政部门陆陆续续拿来干粮和水果,这敢情一个半年总结大会连顿正式的午餐都没有,没有人表示异议,各位的脸上甚至连不耐烦都没有,他们早就演练出了一副为了生活苟延残喘的本事,总结会直开到下午4点才结束,所有人出了会议厅,都脸上红霞飞,那是缺氧缺的,陆永拿叫言蔼霖一起离席的时候,言蔼霖正趴在长桌下找东西,支吾了半天让陆永先走,待她从桌下伸直了身子往外瞧的时候,乌泱泱的一群人早没了踪影,诺达的办公室鸦雀无声,房门紧闭,只剩下坐正中央的言凯一动也不动地未曾挪动一分,而言世明站在他身边分明有些拘谨不安。
言蔼霖从来都没过问过,言凯究竟知不知道他这个女儿现在在他公司上班,她只是觉得按照言世明的性格,估计是不敢对他爹说的吧,当初他要不是被蓝静宸悔婚的事弄得整个人都没了魂,也是不会同意让自己进入他们言家人的视线吧,一时的心软他哪里还有勇气告诉自己的父亲他把这个私生的妹妹给弄回来了。
气氛真是微妙及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吭声,言世明有好几次欲言又止该是想解释点什么都被她爹那眼神给压了下去,言蔼霖拿着手里的笔和纸缓缓地朝他两走了过去,哪里有一点血脉至亲的样子,言凯的眼神谈不上冰冷,只有些不屑与漠然。
言世明看不下去,硬着头皮打开了话匣子,“是我让妹妹回来上班的。”
言凯一身藏青色西装,将身材称得很好,除了两鬓有些白发丝毫看不出是一个五十多接近六十的臭老头吧,他一边嘴角扬起来,特别跋扈,“你妹妹?你认的?”他突然拔高了声调,他又看了言蔼霖一眼,就再不肯多和她交流半分,就连眼神都吝啬地不再给于,只指着言世明的头道,“丢了一个蓝静宸,看你就成了什么样子!言家的脸都快要被你丢光了,这方面,你好好跟你弟弟学学,还有这野丫头,不要再让我看到第二眼。”说完拂袖而去。
言蔼霖一双手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掌心,就快要掐出血印来,就在言凯从她身旁略过的时候她一把捉住了言凯的手腕,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力气虽小,也握得言凯微微发痛,言凯怎么也没想到印象里一直低眉顺眼的野丫头竟然还有这样的胆量,印象里,他有印象吗?可他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以后却又那样轻而易举就认出了自己。
“呵,长大了,和你妈一样有歪心思了是吧?”言凯不怒自威地看了一眼言蔼霖放在他手腕上的手,言蔼霖克制着自己全身发抖。
言世明见状急忙上前,想缓和两人的气氛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言蔼霖深吸一口气,这才道,“你先出去吧,给我半个小时。”她像是在对言世明说话,又像是在对言凯说话,言世明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很是担心,见言凯的表情却也只有听从了先出去。
言蔼霖这才拿开她一直拽紧的言凯的手腕,被她掐青了,言凯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言蔼霖说道。
“我以前说过,不准你们出现在言家人面前,你现在还来万盛集团上班?现在你妈不要钱,开始派你来要了是吗?”言凯言语里充满了鄙夷,“一年有多少像你这样的女孩儿跑来认亲。。。。。。。”
言蔼霖就是从那会儿克制不住的,从桌上随手抓过他的烟斗就朝他脸上砸了过去,如果说这之前的三十年不管言家人有多么的漠视她们,有多么的嫌弃她们,就连她那二哥畜生般的行为她也没有牵扯到言凯身上,她对言凯始终抱有不切实际的至亲幻想,你可以说这个词叫血缘,也可以说这个词叫父爱,那微不可见的幻想被一脚踏灭了,她在那一刻失去了理智,眼泪唰唰地就完全不受控制。
言凯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盛怒之下一巴掌就给言蔼霖扇了下去,扇得言蔼霖一个踉跄,他本就是暴躁的人,再想出手时,手扬在半空中悬着,顷刻间又放了下来,价值不菲的烟斗被摔成了两截,额头上有液体顺着眉间在爬,他拿手抹了抹,出血了。
言世明慌乱中推开门,看到此情此景,再看到言蔼霖红肿的脸及言凯额头上的血就更慌张了,“爸。。。。。。”
“滚!滚出去!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他再一次将言世明呵斥了出去,而后恶狠狠地瞪着言蔼霖,他从来都没有那样主动地与她对视过,第一次,带着那样的恶意,那股恶意让言蔼霖害怕,也许,言世俊的阴鸷完全遗传了他们的父亲,他又摸了摸额上的血,解开胸前的领带轻轻擦拭着,擦着擦着嘴角竟然有了笑意,他伸手拿过身后的椅子,倒大摇大摆地坐下来,轻视道,“说吧,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言蔼霖又气又怕,她又该如何说,说她千不该万不该对亲情还抱有残缺的幻想?这么多年依然希望自己有一个父亲?说她恨他入骨却又根本做不到完全无视这段血缘,搞得她像私生子寻亲,上演豪门宫斗?她使劲咬着唇在心里冷笑。
“想让我认你?进入言家?做言家三小姐?继承我的遗产?你以为唾手可得?”言凯一手搭在椅子上,一手捂着伤口,突然觉得有点意思起来,他想抽烟,发现烟斗被摔坏了,又有些烦躁,他看起来脾气不大好。
言蔼霖拼命地止住眼泪,淡淡地迎上他目光,“不是我要认你,你早该在我没出生的时候让我妈流产,又或者在我出生之后就把我给杀了,或者给扔了,都省事儿了,不是吗?可惜,我现在长大了。。。。。。”
“那又怎么样了?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言世俊的阴鸷狂妄再一次从一而终地遗传了她的父亲。
言蔼霖突然就不怕了,只冷冷道,“那你就陪葬吧,生时你未曾尽过父亲的责任,到地狱你也得偿还。”她说得狠,一字一句,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冰雹砸在脸上一般生疼。
许是言凯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又或者他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吗?他愣了很久都没说话,那一刻,仿佛时空都静止了,言蔼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听到那有些腥臭的鲜血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