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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包在即墨玄怀中动了动,找个比较舒适的姿势,继续赖着,慢慢竟觉得有了乏意,眼皮重了起来。
即墨玄也不说话,只依旧执着包包的发在鼻尖来回摩挲,气氛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圈圈。
良久,久到包包都快睡着了。
“到饭点了,包包,你该回王府了!红儿应该等得心慌了。”和世勒翌终于先忍不住,冷冷出声。
包包正半睡半醒间,即墨玄的怀抱很温暖,感觉舒舒服服的,懒得动,她嘟囔着:“玄哥哥,你抱我回去!”
“包包!”和世勒翌不等即墨玄回答,用几乎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声音低吼。那蓄势待发火山似得怒气,瞬间冰冻了房里的空气,吓的包包一个激灵,清醒了许多,脑海里自动闪过莲妃受刑时候的惨样,心下明白真的惹恼了他,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别看即墨玄现在挺配合的,包包心里非常清楚,即墨玄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和世勒翌。
“玄哥哥,我先回去了。”包包从即墨玄身上起来,依依不舍地伸手在他的俊脸上摸了两把,艾玛,这般好看的男子,要是生在她来的那个时代,那绝对是祸害万千少女的万人迷!
和世勒翌冷哼一声,包包极不情愿地用右手按住了还想再摸一把的左手。
即墨玄再一次忍俊不住,笑了起来。
和世勒翌狭长的凤眸冷冷看了看即墨玄方才拥着包包的双手,他的目光如剑,硬是把即墨玄脸上的笑容给冻结了。
“你想干嘛?冰黑子,你想断了我这双强壮有力抱美人的手?告诉你啊,别想,连念头的都不许有……”即墨玄叫着和世勒翌的小名,絮絮叨叨起来。
他说了很多话,唯独没有说要送包包回去。
冰黑子?包包看看和世勒翌那张冰块脸,心里嘀咕了句:冰字还真是贴切,可是冷面王不黑啊。经年之后,她深切理解了和世勒翌的黑,不在于肤色。
和世勒翌根本就没给即墨玄诉苦的机会,几乎是拽着包包下楼,楼下小厮早已备好了马,他一言未发双手托着包包的纤腰往马上一放,接着他也飞身上了马。
一路飞驰,包包只觉得耳边疾风呼啸而过,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男女同骑的浪漫画面,对她而言简直就是折磨。
和世勒翌的骑术极佳,包包却是第一次骑马,身后带着薄荷味的的气息,清冽迷人。他本来就长得一副勾人模样,这会子又做这暧昧不明的举止,真真是叫人不得不往歪了想。
和世勒翌身材高大,包包虽然不算瘦小,但和他比起来,那绝对是娇小,她坐在他身前像被他全部拥入怀中一般,包包僵直着身子,硬是不让自己跌入他的怀里,有好几次她都想弹弹小指甲,却终究收手。
和世勒翌倒也有君子之风,并没有趁机做点什么。马奔跑的极快,身后的人显然是在气头上,所走的方向并不是回平南王府,而是向着人烟稀少的郊外飞驰。
想他贵为王爷,如今虽然暂时失势,可包包毕竟是皇帝赐婚的,不管在平南王府内是怎么没名分,在外头,那还是他的妃子。今日,她和并肩王竟在街上大秀恩爱。
——难道她不知道,按帝辛纲常,只要这一条,他便可名正言顺地休了她,或者把卖入青楼,或者转送他人?
第二十七章 被弃荒郊
——难道她不知道,按帝辛纲常,只要这一条,他便可名正言顺地休了她,或者把卖入青楼,或者转送他人?
包包看着马出了城,心底暗暗发憷,这冷面王喜怒无常,许是她方才做的过了些,也不用如此生气……他是不是想把她丢到郊外,自生自灭?她可是听蓝筱依说过,这帝辛国的郊外有狼群。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的手装作无意地接近他些,大拇指的指甲放在小指指甲的内壁,只要轻轻一弹,她指间的毒草汁会沾上他的衣服,渗进他的皮肤,进入他的肺腑……然而,这种毒草她也是刚发现的,解药还没有配出来。
冷面王虽然可恶,但毕竟没做什么实质性伤害她的事,万一弄不好,他变成了呆傻就不好了……算了,还是用别的办法。思及此,包包一阵释然,开始计算着他每一次扬起马鞭的规律。
趁着他右手再一次扬起,右边露出空门的时候,包包身体一个斜滑,让自己落了马。为了不让他的企图得逞,苦逼的她,还得使用苦肉计,她忍着痛,呲牙咧嘴地从屁股上拔下一根荆棘,看着荆棘尖尖上的血,为自己不会武功狠狠伤心了一把。
这什么穿越,为嘛不给穿到心兰公主的身上去,哪怕是穿到蓝筱依身上,也比这啥都不会的包包好!
“吁!”见她落马,和世勒翌大惊,急急喝住飞奔的骏马,顾不得马的前蹄高悬,下马极为危险,他飞身近前查看,幸好她不算太笨,选准了一个草丛茂密的地方,虽然被草从里的荆棘刮了几道血痕,看她还能站起来,应该是没有严重的伤。
“好!很好!”和世勒翌从她身边退开一步,没有发怒的神情,只连道了两声好,也不去扶包包,负手站着不动。
对他的反应,包包并不意外,冷面王自从那天看了她指节处的红痣,拂袖离开后,这是他们第一次再见。她绝对不相信苏华羽与和世勒心兰来她的玲珑阁,冷面王会不知道。
她们一定是在他的授意下,想让她就那么死了,以绝了司马禄安插在平南王府里的内线。和世勒翌无情无心,手段狠辣,是个宁杀错一千不放过一个的狠角色。
包包清楚冷面王绝对不会因为她受了伤,而有什么怜惜她的举动,没有奢望,便也就不会失望。她只要目的达到就好了。
“对不起,是我太笨了。”包包强忍着左脚钻心般的疼痛,抬眼望向和世勒翌,语气淡淡道。
和世勒翌眸光一动,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却很快又压下,面无表情地道:“你确实够笨的,既然没事,走!”他言辞简洁,似乎多说一个字,他就会损失掉很多东西一般。
他转身走到正吃草的骏马边,弯腰拾起牵马的缰绳,背对着她,没有再看包包。
“王爷可否扶一下我,我,我的脚好像受了点伤。”包包弯起眉眼,尽量笑得甜美些,身体上虽然没有严重的伤口,但似乎左脚动不了了,她移动了下,很痛,忍不住呲了下嘴。
她隐忍着疼痛的神情全部被和世勒翌收入眼底。
她这装摸做样的,是想表示她的与众不同?想效法他的母妃,以楚楚可怜娇弱无依来博得男子的怜爱?
和世勒翌生于皇家,自幼便见惯了宫中女子争宠的伎俩。当下,心里冷笑:这女子想在他面前玩心机?在这世间,没有别的女子能在他心中占据位置,因为他的心里,早已住了人。相较与宫中的女子,她的演技拙劣到令人发笑。
然而,她强颜欢笑的模样,却让他心里有一股无名的烦躁腾腾升起,她在即墨玄的怀里似乎很自在!她就那么心安理得的接受即墨玄的爱抚?她为什么在他面前就是不肯示弱?
她以为她手段高明, 想让他吃醋?略作沉吟,和世勒翌轻步上前,向包包伸出手。
包包以为他要来扶她,便也伸出手。
他修长指间有一点银光晃动,包包不由得微眯起大眼,却见他在她手上放下一小块碎银:“自己叫辆马车回去!”
嘎!什么情况?
包包看看四周,这荒山野岭的,有马车?马贼还差不多。
“王爷,你确定这里有马车?”包包疑惑。
“唔,”和世勒翌挑眉,扬唇,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不确定。”
泥煤,不确定?你怎么不去死啊?包包敛下明眸悄悄剜了眼和世勒翌,咽下胸口涌起的怒火,算了,好女不吃眼前亏,犯不着为了一时之气,让自己受苦,这般想着,她赶紧朝冷面王扬起笑脸,一脸讨好。
“王爷,你看我……”她刚换上娇媚的声音,这才刚开了头,那抹黑衣已飞身上马,绝尘而去。连给她牺牲色相的机会都没有。
包包眨动大眼,长长的黑睫如扇子轻扇,抬头看看快暗下来的天色:“和世勒翌,你这个小人!伪君子!”她一边说,一边将右手尾指竖起,朝着冷面王离开的方向。
不对,他又没说他是君子,是她下意识把他当成君子了?呸!呸!她一定是疯了。
凉风袭来,她不由打了一个冷颤,透过衣衫吹进包包的身子,后边一阵清凉,伸手朝后面一摸,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方才落马之时,屁股被荆棘刺伤,裙子被划破了。
此时已近冬天,傍晚郊外的风,带上了冰凉凉的冷意。冷面王眼神汰凌厉,害的她把披风忘在怡红楼了,拖着受伤的左腿,她一瘸一拐地往来时的方向挪动。
看看前路茫茫和越来越暗的天色,她心下着急却因了左脚疼的厉害,不得不走几步歇息一下。
天色早已暗成了墨,四周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天空中,连一颗星星都没有。不知道是第几次的歇息,当她双手扶着左脚,艰难地挪动时。
“姑娘,”一个清丽的声音,从背后的无边黑暗中传来。
包包身子瞬间僵硬,不敢动弹,就在方才她有看向后边,还没看见有什么人,这转瞬间,怎么就有人了?
莫不是这荒郊野外的有鬼?想起以前奶奶教过她,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一定要诚心诚意地口念南无阿弥陀佛,她闭起眼睛,双手合十,不停地念叨着。
第二十八章 荒郊遇救
她闭起眼睛,双手合十,不停地念叨着。
“姑娘,你怎么了?”那个声音越发近了,混合着车轮压在细石路上的声响。
鬼魂还坐车?包包的右眼悄悄张开一条缝隙,却见一张笑吟吟的脸,正以有趣又带着点探究的神色看着她。
有这笑容的女子若是鬼魂,也该是好鬼!包包心底油然而出这样的感叹,便放下心来,出言求助:“姐姐要往城里去么,可否带我一程?”
她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扶着受伤的左腿,走了一段路,左脚越发痛了,若不是凭着骨子里强烈的求生意念,她早就跌倒了。
“刘全,给这位姑娘铺登,”女子放下车帘缩回车中,对着赶车的青年吩咐着。
铺凳,是在马车边放上一张凳子,好让人上下。和世勒翌用的是人凳,王侯权贵人家为了显示他们高人一等的地位,而设的没有人权的人凳,以人为凳。
看到刘全细心摆好那张四方小木凳的时候,包包的心里,对车中女子的好感便增了不少。
“哎呦!”刚抬脚,一阵钻心的痛从左脚传遍全身,包包忍不住痛哼,双手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左腿,屁股处的阴凉却提醒着她裙子破了,看一眼站在边上的刘全,她又不得不一手按住后面,一时,她竟连凳子都上不得。
“怎么了?”车中女子听得包包声音,再次掀起帘子,探出头查看,只一眼,她便知道了怎么回事,噗一声轻笑,“天籁,你下去帮这位姑娘。”
她话音刚落,车门出钻出一个梳着双平髻的小丫鬟,身手麻利地下车来扶包包。
有了小丫鬟的搀扶,包包总算是上了马车。
车内很宽敞,足够人站立和走动,其中摆设甚是齐全,竟像是一间移动的房间。顶蓬上,悬有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柔暖的光亮下一位身着浅紫色裹胸束腰长裙的女子,坐在软榻上,手边放着一本书。
此刻,她正浅浅笑着看包包,一双明眸不动而媚,满头如云青丝只随意绾起,仅仅用一根木簪斜斜固定,发上无珠无玉,几缕散落的的发丝垂在脸颊旁,就那么静静坐着,却自有三分明艳,七分灵慧。
包包看看女子臂弯处的披帛,不宽且很长,这是帝辛国未婚女子的象征,线条优美的锁骨引出胸前的诱人沟渠,包包从未在这个朝代见过这般穿着的女子,禁不住看呆了。
“姑娘喜欢我的胸?”女子见状,嘴角微扬,嘻嘻笑了起来,她俯近包包,戏谑的语气让包包红了脸。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包包瞬间石化。
却见女子伸出两根纤纤玉指,扯开包包的前襟,探首看了看,啧啧两声道:“姑娘的胸也不比我的差,我看回来了,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