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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暑假难熬,炎热没有秦科的暑假更难熬,炎热没有秦科却有杨阳和江晴的暑假那就是炼狱。
只要我呆在家里,我的眼里就满是他和江晴打情骂俏的场景。
两人旁若无人的揪揪掐掐,嘻嘻哈哈。
一个嗲声嗔道,贱男。
另一个用肉麻的调调说,恩恩~我是健壮的男人。
只听到这么一小段,我就如同被220V交流电猛然击中并且通体而过,膈应得不行。
每天给你来这么几段,是人都会受不了。
我现在就是这种吃过了葡萄知道葡萄好吃现在没得吃却还要看别人吃的人,你想想,能不难受么。
所以当我知道要去吃喜酒时,第一反应不是“哇塞,有好吃的了!”而是“太好了,今天可以不用看到杨阳了。”
一般来说,去吃喜酒的当天,人们自然而然会做的一件事就是提前饿上一两餐,为的是使送出去的红包值回票价。
为了坚决贯彻并落实这一思想,到达喜宴酒楼时,俺和俺娘已经将近二十个小时没吃东西了。(PS:江晴要去约会,我老头说送那么点钱还拖家带口地去吃太丢人了,所以都没来。)
这个婚宴的男主角是我们以前住大院时的邻居,貌似这次结婚也请了不少以前大院里的人。
我老娘说过,大院里的邻居感情都很深厚,为嘛?因为那可是万里的麻将长城砌出来的友谊!
确实,那些许久没见面的叔叔阿姨一见到我妈,无不衷心遗憾地表现着这么一个意思——没有你,我们总是三缺一。
老娘她们已经开始展开谈论几年来各自的麻将奋斗史并列举其中的经典战役,里面充斥着大量专业词汇,什么暗杠,封顶,开口翻等等。
我搞不懂他们在讲什么,顺手拿了颗阿尔卑斯。
刚把糖放进嘴里,我就吐出来了,感觉味道怪怪的。
再一看,我就囧了,那张糖纸“阿尔卑斯”的后面用灰色写了个小小的“山”。
原来是阿尔卑斯山——糖。
我默默地把吐出来的糖再包回去搁在桌上,突然听到身后一句陌生且熟悉的呼唤——“江赖子。”
作者有话要说:几天没上来,我错了。
这是我的脸,大家尽情pia吧——囧
故乡遇故知(2)
“江赖子。”
我一听到这个称呼便反射性回头,见到来人后右眼皮连着跳了两下。
我就说么,能这么叫我的,除了他还有谁。
当年我还在大院里作威作福的时候,就是这个小屁孩处处和我作对,妨碍我完成统一大院的大业。
别的小孩儿都恭恭敬敬地叫我江姐,雯雯姐或者是老大,只有他指着我叫我“江赖子”,指着我妹叫“江痞子”,成就了这个“赖皮”组合风靡全院。
啧啧啧,看看,以前的小屁萝卜头都已经长成这么个翩翩公子哥儿了。
他伸出腿勾开我旁边的椅子,身体往后一靠坐到我旁边,说,喂,你不会不认得我了吧。
我嚼着瓜子说,怎么会,你这个小王八蛋就算到韩国整了容我也能认得出来。
他皱着眉说,靠,你怎么还是这副鬼德性,一见面就骂人。
不要看我比他大三岁,我从不指望他能有“尊长爱幼”这样的的意识,要是跟他计较怕是早就死不瞑目了。
我很宽宏大量的原谅他,把那颗刚包好的阿尔卑斯山糖递给他说,来,这么久没见,这就算是我小小的心意吧。
他拎着那颗糖看了看,又斜眼看着我。
“你要是不吃就是不给我江某人面子。”——我刚准备这么说来着,却被打断了。
旁边冲出一人,开心地朝我叫着,大姐是你啊,真是你啊!总算是又看到你了!
我仔细一看哪,嘿,这人不正是我以前的小尾巴孙兴么。
我问,这么久不见了,你现在怎么样?
孙兴说,我现在和叶哥上同一所大学,他算是我的学长了。
孙兴口中的“叶哥”,也就是我旁边的这个小王八犊子,把我刚才给他的“阿尔卑斯山”递给孙兴,笑着说,喏,这可是你大姐给你的见面礼。
可惜我根本来不急阻止,孙兴就已经把糖剥开放进了嘴里。
老实的孙兴边吸着糖边说,这糖好像有点潮啊。
叶帆说,前两天下了雨,空气湿度太大,可能是放潮了。
孙兴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点点头,哦。
有这么欺负老实人玩儿的么?我瞪着那个兔崽子,后者无所谓地撇撇嘴角站起来走开了。
我问孙兴,我一直没见到南娟,你知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孙兴说,你不知道吗?南娟的爸妈离婚了,她判给他爸,早些时候就已经搬到外地去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小时候那么亲密的玩伴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可他接下去的话让我更吃惊,他小声说,还有啊,叶哥的爸妈也早就离婚了。
我听他这样说,心里咯噔了一下。
还记得我刚上高一时,也就是叶帆刚上初中那会儿,我们到他家找他出来玩。
结果听到他用很平板的声音说出这样一段话。
他说,如果你们想要离婚就尽快离,不用顾及我,也不要说等我长大了以后再说。对我来说,你们离婚对我是种解脱。我不会怪你们的,真的。
我本来是蹲在地上悠闲地抠着鼻子的,听到这里就完全shock掉了。
他那时才多大啊,在我眼里就是根可供蹂躏的小豆芽菜。
而可就是这么个小豆芽,居然这么平静地说出那么一番话来。
这之后,直到我们搬走,他父母也没有任何离婚的动静。
没想到挺过去了最初的几年,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懒人的心声——其实我也不想这么懒。。。
故乡遇故知(3)
和熟人一起吃这种大型宴席绝对是一场斗智斗勇的战争。
一方面你要想办法尽可能达到吃得多吃得全的客观事实,另一方面,还得在台面上做出谦和礼让的姿态。
要这样做到精神和肉体的矛盾而又统一,实在是一门大学问。
圆桌上的菜去了又来,来了又去。
谈笑间,酒菜灰飞烟灭。
吃完宴,目送新人上车离开,我妈和她那些阔别多年的麻友们一起走了。
临走前,她随手扔给我一张票子说是给我打车的。
扔钱的动作那是相当的犀利流畅,我就对她老人家佩服了,甩个人民币五块钱都能甩得这么跩,牛!
只用五块钱从酒楼回到家的方法着实不多,还没等我想出来,就看到熟人了。
叶帆正在街对面开摩托车。
哎,所以说我人品好么,缺什么来什么,上天对我真是眷顾。
我把五块钱塞到包里,乐颠颠地向他走去准备搭顺风车。
可刚走到马路中央,就发现事情不妙了。
叶帆已经背对着我坐到车上准备发动了,车头朝着某个不知名的方向。
关键时刻,我急了,立马边跑边喊,叶帆,等一等!
他没听见,车子已经启动了。
眼看诺亚方舟就要弃我而去,我不得不凄厉地大叫,叶帆——叶帆——!
初中时音乐老师曾经夸我声线特别而拒绝我进入合唱团。
所以我这一叫非同凡响,硬是让他前进的车轮生生地停住了。
我也不管他脸上嫌弃的表情,就这么爬上他的摩托车后座。
说是爬一点也不为过,中途磕了一下还是他扶了我一把。
他问,你干什么啊?
我说,送姐姐我一程。
他拒绝,不行,我现在有事,你下来。
我说,我家不远的,一下就到了。
他说,你快下来。
我说,你怎么这样啊?小时候我还教你写作业,现在帮个忙都不肯。
他说,你有脸?教我写一道题吃掉我一盒饼干,还好意思提?
我堵住了,这是事实。
我做出便秘的表情说,哎哟哎哟,我脚抽筋了。
他说,靠!
然后把安全帽往我手里一塞,跨上了车。
我得意地笑,虽然多年不见,这小子还是顾及咱多年的情谊的。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坐摩托车,嘿,还真是有那啥“风驰电掣”的感觉。
我坐在后座指挥着方向,到了我家楼底下的时候,叶凡停下车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其实绕了一个大圈是吧?
我笑,只怪坐摩托车的感觉太好了哇。
他戴好安全帽说,真是个yáo人。
我问,什么人哪?
他说,垚人。三个土落在一起,念“摇”。
说完这一句,就又飞一般地骑着摩托开走了。
我想了半天才会意过来他是在骂我呢,你说这孩儿咋就这么不可爱呢!?
晚上躺在床上,给秦科打电话,想问他什么时候回。
结果打了半天电话也没人接。
没办法,只好留了一条短信。
到了将近十二点的时候,秦科打电话过来了。
我问他刚才怎么没接电话,他说,那会儿手机放在房里没有听见。
我对他说,俺很想你。
他笑着说,我知道。
我问,那你啥时候回来?
他说,这边已经没事儿了,估计二十二号就能回来。
我开始掐着手指算二十二号是哪一天,结果听到秦科忽然轻轻说了一句,江雯,我也想你了。
电话这头我先是呆了,接着就歪着嘴乐傻了。
要知道啊,从秦科嘴里说出“想你”这样的话,可是比中国男足进入世界杯还难哪!
美丽的日子(1)
常常会有这样的感觉,当你意识到某个人的时候,他便开始不断地在你生活中出现。
但是,我看着大喇喇坐在我们家木椅上的叶帆,这位出现的频率也忒高了吧。
自从上次坐了他的摩托车,这小子只能用阴魂不散来形容。
我把西瓜甩到他面前又踹了他一脚,说,你怎么回事儿啊,脑袋里进王水了?自己家里两个中央空调不好好待着,天天跑我们家来吹破电扇?
他拿着西瓜咬了一口说,我比较喜欢自然风。
我从他嘴下夺过一片西瓜说,你的那些兄弟呢?找他们玩儿去啊。天天到我们家来耗水果,好意思么你?
他说,你不看看这么大的太阳,出去玩多热啊。
我翻了个白眼,你还知道热啊?热还天天跑过来。
他翘起二郎腿,我们那么久没见,上次有事儿走得又太匆忙没来得及和你叙旧,现在和你好好叙叙。
我心想,有什么好叙的啊,咱们俩的过去就是我的欢乐颂,他的辛酸史。
小时候我有严重的仇富心理,所以看到他们家那跑起来呼哧呼哧快的四轮轿车,那摆在家里万年不弹却依旧华丽丽的钢琴,那据说防水防震还防火的数字手表,那些个我没吃多没见过没碰过的高级玩意儿,我心里那叫一个恨哪。
再加上这小子说话讨嫌又喜欢忤逆我,所以不怪我一有闲暇就抵着他死磕。
即使后来在一起玩了,也没有改变他惨遭我蹂躏的事实。
想到这里我一激灵,他不是特地来找我报仇的吧。
我看着叶帆,他还在啃西瓜。
我又怪自己多想了,大家都是成了年的人了,哪还能这么无聊啊。
我赶不走他,而我妈不赶他。
我妈说,你姑姑上次那事儿,他爸爸还帮了忙的,他来了你就好好招待他。
善良老太太还说了,他爸妈现在离婚了,他爸又整天忙得没影,这孩子一个人在家也怪可怜的。
我想想啊,也是。家里没个人,女朋友又在外地,还真是挺孤单的。
再加上叶帆常常带些好吃的好喝的过来,我也就放任了他的到来,就当家里多了个弟弟呗。
叶帆指着日历上我在22号上画的红圈问,你明天来例假啊?
我喷血。
我拿遥控器敲他,瞎说什么呢!明天是我男朋友回来!
他愣住了,很惊讶的样子,缓了好半天才说,靠,你居然还会有人要。
我心情好,不跟小屁孩计较。
秦科回来的那一天,我到火车站去接他。
他穿着白T恤戴着太阳帽在人群中很惹眼,哎呀呀,俺的男人就是帅啊。
我扑上去想来个爱的熊抱,被他从容地推开了。
他戳我的头说,哪学来的坏习惯,不知道质量大惯性大么。
我搂着他的胳膊呵呵笑。
他说,笑什么呢,跟喜之郎似的。
我说,开心啊,这就叫“小别胜新婚”吧。
他凑到我耳朵边笑,笨哪,这句话是放在卧室里说的。
可怜我这个单纯的娃啊,那小脸儿羞的,你说他怎么这么流氓呢。
坐在转车的小巴上,我玩着他的钥匙链,是那个和我配成对的小布熊。只不过,熊的旁边还吊着一条玉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