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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这么不要脸,让这么多优秀男子在她面前争宠?她真是……太过分了。惭愧、内疚……
友儿低下头,默默走回她位置上,果然……人不能忘了自己的位置,忘记了,便是应了那句俗话——给点阳光就灿烂。
手突然被人抓住,竟然是血天。血天冰封一般僵硬的脸,表情很难看。
生气了吗?友儿心跳突然加速,真想抽自己,血天已经够可怜了,她还惹他生气。
“是……是这样吗?”血天的脸突然大红,两只眉毛尽量挤了一挤,眼神也很奇怪。原谅他这一辈子也没做过这种奇怪动作和表情吧,虽然对段修尧很是不屑,不过不得不说,段修尧那厮很成功!他霸占友儿时间最长,还和友儿拜堂成亲!他羡慕!他嫉妒!
友儿说的没错,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他要努力……为了友儿!
整个房间尴尬,然后就是猛烈地笑声,那笑声最大的竟然就是段修尧,雪姿的笑声也不小,宇文怒涛也轻笑。就在血天想与段修尧打架之时,友儿匆忙钻入他怀中,用实际行动平复他的怒火。
嬉笑声中,只有一人嘴角勾起,并未发出声音。如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勾起的嘴角只是单纯的动作而非代表任何情绪,那人正是蔡天鹤。
默默低首,眼帘垂下,他就是无法欢乐,共妻……这个沉重的词语一直困扰着他,他看到友儿与其他人在一起就伤心,笑?只是表情,而非情绪。
这是,突然响起礼貌的敲门声。
众人突然一静,各怀心思。
段修尧站起身来直接开门走了出去,门外正是他的人。少顷,用返回,脸色有着少有的严肃。
“什么情况?”蔡天鹤低声问。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段修尧脸上,段修尧凝眉,面色阴沉。“友儿。”
友儿一惊,被这种低气压影响得心情沉重,突然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柳如心他……
“段修尧,到底是什么事?难道是如心……”着急的是宇文怒涛,柳如心是他的朋友、知己、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更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而如今柳如心为了救他的女人……柳如心千万不能有事,否则,他定要不顾后果地攻打苍穹国!
片刻后,段修尧嘴角一勾,但却没有嬉笑,“友儿别担心,也许这是个机会。”
“机会?尧,你把话说完,你越是这样我越担心!”友儿急了,直接冲到段修尧身前。
段修尧微微一笑,“三日后,午时三刻,便是柳如心和李颀的斩首之时,如今已经发了公告,昭告天下了。”
友儿只觉得眼前黑了一下,一下子被她身边的蔡天鹤接住。蔡天鹤搂住她,执起她的脉,“内力变化巨大,本还在处于身体的适应期,此时又急火攻心,稍稍休息便没事。”眉头微微动了一动,搂着友儿的手臂下意识紧了一紧,心中不想再放手,就想这么带着她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任何人的地方,抛掉任何世俗,任何责任,在那片净土只有他们两人。
但……事实却残酷得连幻想一下都为奢望。
“柳如心……”友儿缓缓睁开眼,心如刀绞,咬紧牙关,对纳兰冲恨之入骨!牙齿咬得嘎吱作响,她发誓定要纳兰冲血债血还!
一直手轻抚她的面颊,温和平静的话语从她上方传来,“友儿不要担心,柳如心不会有事,暂时他还是安全的。”
友儿一愣,赶忙坐起身来,“什么?”
雪姿也点了下头,“纳兰冲如果想杀柳如心,任何时候都可以动手,但却要定下时间昭告天下,其实他昭告的不是天下,而是你——友儿。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引你出来。”
蔡天鹤也笑了一下,“确实,所以现在我们根本不用费心思力气到处打听他们的下落,这苍穹国上下清廉,短时间根本无法将眼线插进去,如果他们想藏,我们根本没法找到。”
段修尧笑了一下,又恢复了之前的痞气,“确实,那纳兰冲就是用柳如心引友儿你出来,怎么能轻易杀了这饵?他就等着我们劫法场呢,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是否劫法场、怎么劫法场,还有一个大问题,怎么确定那饵是真是假。”
宇文怒涛点了点头,“无论怎样,我们都很被动,我与纳兰冲打交道多年,虽未直接接触,不过这上京一直有我的眼线,纳兰冲的性格确实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点确实像段修尧。”
血天对段修尧投去一种讥讽的目光。
段修尧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挑本就十分高挑的眉,对着血天不屑地瞪回去。“这样有错?别和我说什么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生意人之看结果不看过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结果服务罢。”
友儿恍然大悟,猛地点头,看向段修尧的目光满是殷切。“尧尧最厉害了!那以你那卑鄙恶劣的角度来猜想纳兰冲,他会怎么做?”
“……”段修尧面色一变,哭笑不得,“我说我的小友儿,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都有,别管夸了骂了,你快快说。”友儿着急。
段修尧了解路友儿,知道她不希望任何人因为她丢了性命,如若是那样,怕是她要内疚一生,他可不想友儿心里深深驻扎一个男人,虽然是死人,就因为这个,这人,他段修尧救定了!
神色一敛,段修尧右手伸到桌面上,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敲击桌面,这是他想问题的习惯动作。
“如果我是纳兰冲,法场上自然要布重兵,不过为防止顺藤摸瓜,囚禁他们的牢房所布下的兵力只比法场多,绝不比法场少。至于会不会用他人易容成那两人的样子来做饵嘛……我会做的。”
“他不会。”说话的是蔡天鹤。
“为什么?”友儿一愣,找人易容,这难道不是最保险的办法?
“因为纳兰冲的自负。”宇文怒涛出口回答,纳兰冲,他还是很了解的。
“因为他是个帝王。”宇文怒涛说完,雪姿也接下来说,“如若换个人,定然会为求保险这么做,但纳兰冲不同,他既然已登帝位,就不会用自己名誉开玩笑,大庭广众之下如若被意外发现犯人不是本人,想必会被人嘲笑。”
段修尧恢复了之前的痞气,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另一只手上戴着的名贵流云元宝雕纹金镶玉指环,点了点头,“这个我承认,我是个商人,他是个君王,同样的目的,同样的性格,我们做的事也不会相同。”
“也就是说,劫法场比顺藤摸瓜劫狱保险很多?”友儿问道。
段修尧伸手揉了揉友儿细软的发丝,“友儿真是聪明了,就是这样,他是帝王要面子,在百姓面前宁可放了你走也不能对他信誉有半点伤害,但人后就不同了,没有百姓的围观,他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什么手法卑鄙他就用什么。”
一把甩开段修尧的手,友儿瞪着他,“我不是婴孩,别摸我的头。”
“但在我眼里,你就是婴孩。”段修尧嬉皮笑脸地再次摸上她的头,欺负友儿内力没恢复,任由着友儿追打,但他永远能敏捷逃脱。
友儿气得满脸通红,躲也躲不开,打也打不到,大吼,“段修尧,在床上你怎么不把我当婴孩?”
室内一片寂静——
路友儿也发现自己失言了,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丢人丢人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站起身来直接冲到床上,将头猛地扎进之前的被子里,再也不出来,就当鸵鸟吧,鸵鸟也是有鸵鸟的优点。
除了段修尧的嬉笑,其他人都笑不出来,尤其是蔡天鹤,本就低沉的心彻底跌到了谷底。
所有人只有一个心思——独占路友儿。
室内诡异的尴尬。
友儿的头钻进被子里,也逐渐冷静下来,黑暗中,友儿缓缓睁开双眼,心有想法。撩开被子,再次回到桌旁,无视他们的惊讶,神色认真却愧窘。一直打量着众人却不知应该如何开口。
蔡天鹤暗中长长呼了口气,最终还是开了口,“友儿,说吧,知道你有问题无法解决。”
友儿犹豫了好半天,最终咬了咬牙,两道小眉直接在眉心处打了节,双眼低垂不敢看众人,面色红得甚至要滴出血来。“我……我请你们帮忙。”
血天微微点了下头,“友儿你放心,我们来上京便是要帮你,劫法场救柳如心,交给我们。”
友儿的头更低,声音越来越小,“那个……不是这件事。”
“还有别的?”
最后一咬牙,长痛不如短痛,赶紧说出来,是生是死给她个准信,猛地抬头。“我求你们帮忙,帮我恢复内力。”
众人一愣,随机便明白过来,心头异样感袭来。
宇文怒涛轻咳一下以解尴尬,“友儿,你身体抱恙,劫法场之事自然由我们来。”至于恢复内力也是……自然。
“不,我一定要亲自救柳如心。”友儿猛地站起,双眉紧皱眼神坚定,“你们不体会永远不知道,当时我们三人掏出柳府,是他们两人掩护我,尤其是……柳如心,他将我推到暗处而自己故意让纳兰冲的人抓住,以拖延时间,难道如今我要退缩?你们觉得我路友儿是这样的人?即便是我死,这情我也要还上!”
宇文怒涛知道自己说错了,赶忙过来抓住友儿的手,本是刚毅的面孔满是柔情,声音也温柔如斯,用他平日里从未用过的轻柔语调安抚着。“友儿,你误解我的意思了,并非你怕死,而是这情况危险,你身体抱恙,事倍功半!”
友儿也抓住宇文怒涛的手,脸上有着愧疚的神色,“宇文,抱歉,是我刚刚太着急了口不择言,我并不是说你们怀疑我,而是……柳如心救我陷入危险,我一定要亲自去救,无论结果怎样我只要尽力了便问心无愧,如果……如果柳如心真的有了闪失,我一生都会愧疚。”
“友……”宇文怒涛又想说什么却被友儿急切打断。
“宇文你听我说,不光是柳如心,如果你们几人有个闪失,我也会愧疚一辈子,如果你们因为我的事发生意外,我便去死!绝不苟活!”友儿神色肯定,面孔满是坚毅。本就倾国倾城的面孔此时有着认真的神色,那炫目光彩让人别不过眼去,如此迷人。
宇文怒涛呆了,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紧紧抓住这小手,永远不放手!
“友儿,你不用如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我们其中某人死了,那便是命数已到,命运如此,你千万别自责。”蔡天鹤微笑着,看着友儿的眼中满是疼惜。
友儿闭上眼缓缓摇头,“天鹤你错了,这世间本就没什么命运,人的命运都是由自己把握,而如果你们其中某人遇难,我还苟活,这一生便会生生活受折磨,那便是生不如死,难道你们会眼睁睁看着我生不如死?”
“那我们也不能让你身处危险。”说话的是血天。
“难道你们去劫法场不危险?我们都是危险的,为什么不共同承担?”友儿反驳。
“难道就算我们同劫法场,其中某人不幸死了,难道友儿你也会跟着寻死?”雪姿的声音传出,语调有着不易被人察觉的不快,双眼冰冷,浑身散发出寒气。
友儿轻叹一声,缓缓睁开的双眼更加坚定,那是一种如磐石一般的坚定,无论是任何言语与行为皆无法撼动的坚定。“说实话,我不会去寻死,因为我已努力了,我问心无愧!但逝去的人,我路友儿会永远记得他,一生一世,每时每刻,永不忘记!”
蔡天鹤垂下眼去,嘴角勾起,那是苦笑,无奈的苦笑,他突然觉得得不到友儿,在这场劫难中死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让她永远记住。
雪姿淡淡看着她,眼中含笑,终于知道了任何人都入不得眼的自己,为什么对这个路友儿情有独钟,她是如此特别,举世无双,独一无二。她天真活泼,她善良单纯,她聪颖可爱,她有着可称霸天下的资本却向往安定,她倾国倾城却不以此自持甚高,她单纯中却带着自己的坚持,这种坚持是如此迷人的存在,让她脱离女子的俗艳。
路友儿,难怪这么多杰出男子都钟情于你,你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资本!
室内又静了,大家仿佛在思考,仿佛在衡量,也仿佛被路友儿所惊艳。
友儿等了又等,也等不到五个男人的回答,急了,“三日后劫法场,这个事儿定了。我也参加劫法场,这个事儿也定了。接下来就是我刚刚提出的问题,你们迅速帮我恢复内力,我的内力恢复的越多,就越安全,还有雪姿,最近有什么十全大补丸、十全大补汤、十全大补药,都给我开开,什么鹿鞭虎鞭都给我吃!”
扑哧——
段修尧终于忍不住了,紧接着哈哈大笑,前仰后合,后来甚至要跌下椅子。
友儿气得满脸通红,“段修尧,你笑什么笑!?”十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