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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学
作者:妖舟
第一章
鸟飞即美
……
我家门前有一条铁路。
在我出生前就有了。
弯弯沿沿的伸向我所不知道的地方……
列车经过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在震动。
我的布娃娃,我没有头的小熊,甚至我盘子里的果冻……
但当它离开了,就什么也不剩。
在那个晴朗的天气里,漂亮的大哥哥问我,“列车的终点是哪里?”
他可真好看啊,眼睛比我的布娃娃还要黑,睫毛比我的布娃娃还要长……可是,我怎么会知道终点在哪里呢?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叫远方。”我想了想,抱紧我没有头的小熊,认真回答。
“是么……”他直起身,默默的望着铁路消失的尽头……
黑发黑眼的漂亮大哥哥一个人静静站在冰冷铁轨上的样子很好看。
我决定回家以后把这个画面用我的12色蜡笔画出来。
不过,大概用得上的,只有黑色吧……
“远方啊……那就去那儿吧。”
黑发大哥哥收回视线,无声无息的从铁轨上跳下,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抱熊的我,“嗯……你觉得,我应该杀了你么?”
我看看大哥哥手里凭空多出来的刀刃,想了一想,摇了摇头。
“唔……那就算了。”他仿佛有点为难的皱了下眉,收起武器,转身离开了。
“大哥哥——!”我连忙把两只手笼在嘴旁,朝着走远的黑发少年大喊,“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么,现在还不知道。”风送来远远飘来的声音,很无所谓的。
……
……
墨七的背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
从左肩利落的贯穿到右侧腰,皮肉外翻,深可见骨,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用上最好的药也无法完全消除,一到阴雨天,就会隐隐的疼。
其实墨七身上到处是伤疤,谁让他是杀手。
可是他的背上,本该一条也没有。
没人能伤到“墨”排行第一护卫的脊背。
除了,被他挡在身后守护的人……
“笑白做的?”
“是,”墨七的头垂的低低的,他不敢看主人现在的表情,也不想让主人看见自己现在的表情,“……任务结束后,少爷突然出手,伤了三个自己人,杀了两个外围的警卫,离开了。”
“只杀了两个?”
“……是。”
“嗯……”黑色长发的男人手指轻扣着藤椅,若有所思,“说起来……这次的任务是在Z市吧?整个南部的铁路中枢。只要坐上列车,去哪里都有可能。的确,很难追踪。恐怕是……筹划很久了吧……”
宽敞的大房间里静悄悄的,明明站满了人,却连呼吸声也听不到。
灰尘在阳光里无序的翻滚着,好像代替了所有人心中的紧张翻腾……
李啸白的侧脸在这样的阳光下仿佛也带上了一丝温度,却怎么也让人暖和不起来。所有人的视线都下意识的避开藤椅上的男人。
那个人,再美也是不能直视的。
“就这么……”他冷淡的凝视着窗外,好像能透过重重叠嶂看到那果断离去的少年背影一般,喃喃自语,“就这么……想要离开么……”
墨七背上的伤抽疼了一下,这让他回过神来转眼看向一旁的墨五。
该是执行者向决策者请示行动方向的时候了。
“老爷?”墨五轻声询问望着窗外出神的男人。
“找到他,不用捉回来……”李啸白望着远方淡淡微笑,“也是时候让小孩子出去见见世面了。”
众人轻声应着低下头,没人敢说,男人的笑容看上去,好残忍……
……
……
李笑白轻巧的甩掉刀上的血,弯腰掏出尸体口袋里的身份证。
“陈文华?好普通……唔……就叫这个吧。”
车灯的强光开始从远方推开浓重的夜,扫向满是血迹的地方,汽笛声愈发嘹亮……呼啸而过的铁皮列车下碾碎的肉块,又有谁知道是活人还是尸体呢?
熙熙攘攘的旅人在车站里一无所知的进站上车,这偏僻铁轨角落里的一条人命,天亮了,也不过是一条迅速被淹没在吵杂都市中的“无名氏卧轨”小新闻而已……
黑发少年将身份证收在牛仔裤口袋里,如同来时那样,悄无声息的隐藏进了无边的夜色……
……
……
我家门前有一条铁路。
在我出生前就有了。
弯弯沿沿的伸向我所不知道的地方……
列车经过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在震动。
我的布娃娃,我没有头的小熊,甚至我盘子里的果冻……
但当它离开了,就什么也不剩。
“快过来吃饭!”
妈妈喊我。
“来了!”
我拽起小熊,跳下窗台,跑向客厅。
列车轰隆隆的从窗口的铁路上开过去……
淹没了妈妈抱怨要搬家的声音,也淹没了爸爸在看的新闻里寻找卧轨无名青年家属的讣告……
列车带起的风扬起我桌子上的蜡笔画,灰色天空下黑色铁轨上的黑发少年,现在大约已经坐在列车上,手撑下巴看着窗外,百无聊赖的开始了他的旅程吧?
他也要去远方么?
不知道他现在,有名字了么?
To be continued ……
第二章
走自己的路,让路人都死吧。
……
李啸白手里拈着那张灰色天空黑色铁轨黑色少年的蜡笔画,笑容冷峻,眉目随意。
“在哪里找到的?”
“京株铁路南侧居民区,因为是老区,十分贴近铁轨,从画上就可以判断少爷的去向。”墨五条理清晰一板一眼的汇报,“墨七已经带人去了……虽然推测少爷应该是北上了,但我们往南北两个方向都派了人,一天内应该就有消息。”
“唔……”黑发男人却似乎对属下高效缜密的追踪计划并不感兴趣,转而提出另一个问题,“这幅画是谁画的?”
“一个小孩。”墨五想了想,谨慎的添上一句,“平民,已经处理了。”
黑发男人挑眉,“哦……谁动的手?墨七还是笑白?”
“……”墨五突然莫名的感到一种压力,略吸了口气,才道,“墨七。少爷没杀那孩子。”
李啸白没再说话,只有手指漫不经心的抚过画上修长冷峻少年的轮廓……
墨五却敏锐的感到,他面目平静的主人,现在生气了,而且很生气。
……
……
“烧掉。”
墨七扫了一眼屋里两大一小三具尸体,转身从风衣里掏出烟来叼上,声音含糊的吩咐。
身旁的人动作流畅的捧着打火机给他点上烟,然后扬手把那丛人工火苗抛进煤气开到最大的旧房里……
气与火的纠缠。
空气中的热量瞬间堆积膨胀形成爆炸!
巨大的震动和零碎物件的凌厉纷飞都让周围的人被迫后退……
火海,是在爆炸之后才形成的。
扑面而来的高热让众人退得更远……
墨七叼着烟回头,看了一眼渐渐崩塌的旧屋里,那张被火舌舔舐吞没的小孩子的脸。
孩子闭上眼睛半垂着头的样子有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
大概,跟少爷年幼时某个朋友有点像吧?
不,墨七叼着烟抬头凝视夜空,算不上朋友,那小孩也不过是跟少爷一起训练的竞争对手而已……后来,大概被少爷杀了吧?
这次少爷却放过这个小鬼,结果留下了追踪的线索,算是逃亡的败笔。
那个人,大概会更生气……
“谁发现这张画的?”墨七拿下唇上的烟,平淡发问。
“墨四一。”身边点烟的人低声回答,“一年前他在少爷身边作保镖,半年前被指配到Z市管理东南四省。”
墨七点点头,“论功行赏。然后通知墨五,在少爷回来前把墨四一派到国外去,他本人如果不愿意,就找个缘由就地处理了。”
身边的人惊讶的抬头,但最终还是压下疑问,弯腰答应,脊背却有点发凉……
只凭一幅小孩子的蜡笔画,就能认出李笑白来。
墨四一,你在暗处凝视了少爷多久?
可惜,只要有那个人在,你这点心思,就用错地方了。
墨七把烟放回唇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半是混沌,半是夜色……
“走吧,去追他。”
……
……
“你叫陈文华?真普通的名字啊,完全配不上你这张出色的脸呐~”
那个留了半长发和连鬓须,一脸艺术青年颓废相的聒噪男子对着邻座的沉默少年坚持不懈的呱唧。世界上总是有这样的人,不问时间地点的强迫性向别人展示自己,在没得到对方几句回应的情况下,基本上已经连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家里养了几只猫都交代清楚了。
很多时候,这种人也不关心对方是怎样的人,他们只是喜欢所有人都关注自己,尤其是他们对之感兴趣的人。
“哎,说真的,你这样的气质,当模特都可以!对了,你有没有兴趣作我的油画模特?这是我的名片,不瞒你说,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学艺术的,专攻西方油画。这次就是要去B市搭机,然后直飞意大利!意大利知道吗!”
李笑白依旧抱着胳膊垂着头,鸭舌帽压得低低,看不见他的眼睛,只有嘴角轻轻勾了一下……
意大利啊,他想,从前大概去过那里三次,不,四次,杀的都是谁呢……嗯,那个国家的食物不错。
这个转瞬即逝的笑容却被聒噪男子误解为对他的艺术人生感兴趣,于是更努力的呱唧起来……
“那所学校我申请了很久了,那可是顶级的艺术学院,贵族中的贵族!啊~特权阶级嘛,世界的每个角落都有……呐,告诉你两个内部消息……”聒噪男子探头,有意无意的凑近李笑白的耳侧,换成气声低语,“第一,那里上课采用的名画,都、是、真、品!……第二,那个学校里,美、人、很、多……”
李笑白微侧眼瞄了一下两人过近的距离,第一次开口,“那么你是为了哪一点去的?”
“都有。”聒噪男狡狤的眯起眼笑,“名画,是艺术。而美人……”他更凑近一些,口鼻间的呼吸几乎撩过李笑白的颈侧,“是顶级的艺术……”
李笑白对艺术没什么兴趣。
正因为如此,李笑白想,那个人绝对不会想到我会选择意大利某所贵族艺术学院藏身吧?
学校么……也好,还没留学过呢,普通的学校是什么样的呢?
既然已经逃离那里,反正是自由之身,那就做些从前不可能做的事吧。
李笑白侧过头,两人的嘴唇几乎碰上……
“到卫生间去。”他简洁的发出邀请,略抬起帽子似笑非笑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起身离开。
他是杀手,勾引是必修课。
他有百分之百的自信对方会跟来。
聒噪男半张着嘴愣在原地,少年墨一样的眸子在他脑海里闪电般的来回划过!那并不是传统意义上楚楚动人水光淋漓的一双眼睛,却如同拥有某种漆黑的魔力一般,冷漠而诱惑,勾着他的身体开始蠢蠢欲动……
……
……
李笑白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门外一个人都没有。
他很满意,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至于卫生间里的男人,即使法医来检查,也不会发现他杀的痕迹。
人体脊椎上的某块骨头,压下去就是窒息和抽搐,与心脏病的发病症状难以分辨。
杀手这种古老的行业,传承着许多连中医都已经流失的人体知识。
这算不算某种文化遗产呢?
李笑白把聒噪男的火车票和护照塞进自己口袋时冒出一个可笑的想法,随即自嘲的摇摇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现场。
穿过刚刚遇到聒噪男的餐车,又往前走了几节车厢,李笑白走进车票上显示的软卧间,里面有四张床,却只有一张有人使用过的痕迹。
原来如此,那人碰巧一个人独占了软卧隔间么,怪不得敢出去勾搭看上眼的男孩子回来……
火车在李笑白检查聒噪男的行李时抵达了某个大型车站。
尖厉的刹车声后是一直回荡在耳边的列车轰隆噪音的消失,安静中人群的吵杂声渐渐清晰……站台上卖茶叶蛋和熟食土产的小贩叫卖声,下车换气的乘客叽叽喳喳的讨价还价笑闹声,扛着大包小包在这一站上下车的人们焦急的“让一让”“借过”声,忽然让李笑白深刻的觉得这是个活着的世界……
这个久违的想法让他停顿了一会儿,轻轻撩起窗帘,凝视着封闭的车窗外面……
站台远处几个人的动作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们没有任何行李,步伐轻巧,眼神锐利。
李笑白放下窗帘,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