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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劝佛】………
稍一迟疑,法显等人已经来到跟前。
老和尚手扶念珠诵道:“阿弥陀佛,想不到在这里又见到女施主。”
少女看他面sè如常,似乎不含恶意,不禁松一口气,敛衽为礼,笑道:“真是巧啊,大师怎么也来了?”
法显淡淡地道:“老衲行走天下,化缘四方,只为度化有缘之人。女施主又为何来到此间?”
少女见他双目如电紧盯着着自己,根本容不得自己说谎,于是不得不据实答道:“这位许公子是金华山赤松观门下高弟,想要进入竹林向一位姓刘的请教,不料却为竹林所阻,因而小女子想助他一臂之力。”
许仙见是两位宝相庄严的老僧,还有一位气度不凡的文士,显然都不是平凡人物,急忙上前见礼:“在下许仙,见过诸位师傅。”
山伯听他说话的口音有些熟悉,似乎曾在某处听到过,然而看面目却陌生得很,不觉感到有些奇怪。
法显上前两步,上下打量着许仙,问道:“尊师是哪一个?”
许仙躬身答道:“家师石叫天,赤松七子中排在第三位。”
法显闻言微微皱了皱眉,道:“原来是他!石叫天崇尚道法,小施主资质不错,想来很得他的欢心。赤松观不乏修道高人,黄大仙更是地仙级的人物,你只要勤于修心,不受妖邪袭扰,当可修成正果。只是……”说着有意无意地望了少女一眼。
少女眉峰一蹙,心中很是不悦。
许仙见老僧言语未尽,连忙问道:“只是什么?还请菩萨上师明言。”
法显盯着他得面庞缓缓说道:“小施主双眉低垂,印堂不显,天庭有些yīn暗,只怕前路多阻,劫难重重。”
许仙心中一惊,连忙施礼道:“求上师指点一条明路。”
法显见他说话彬彬有礼,给人的印象极佳,于是向他招手道:“小施主请过来,让老衲仔细看看你的仙路如何。”
许仙心中生起希望,急忙走近前去。
法显伸出一只干枯的手臂,轻轻搭在许仙的头顶,一面摸索一面闭目沉思。
良久之后,他才面sè晦暗地收回手臂,问道:“小施主是许真君的什么人?”
许仙吃了一惊,抬头望着老僧,只觉得对方双目深邃,似乎可以一眼看透自己的前尘往事,于是不敢隐瞒,当下老老实实地答道:“小的是许真君嫡孙。您老人家怎么猜到的?
法显点了点头,口中淡淡地道:“你的体内存有一股‘jīng一执中’之气。‘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jīng惟一,允执厥中’,那是许真君独创的净明道派独有的功夫。这么说,你是打小修行此功的了?
许仙摇头道:“家祖离去之时,弟子尚不满十岁,并未听说过什么‘jīng一执中’的功夫,虽然说从小跟家人炼过坐功,那也不过是些极为寻常的呼吸吐纳功夫。
法显闭目沉思了片刻,然后“嚯”地睁开眼睛,双目放出jīng光,望着许仙道:“令祖在你睡梦之中帮你输入了不少的真气,所以你自己不知道。这些真气将能会对你的修行大有裨益。尽管如此,根据老衲的推断,你的修仙之路仍旧极其艰难,可谓前途漫漫,步步危艰!倒不如跟着我修佛呢。”
许仙出身于修仙世家,心中从没有过修佛的打算,闻言十分为难地道:“小子已经拜在赤松观门下,若然改换门庭,只恐家师不允。”
法显叹了口气:“大错已成,如之奈何?大劫频降,极难渡过。唉,修什么仙啊……难!”说着转头望着少女,语气冷冷地道:“还请女施主好自为之!莫要耽误他的修行。
少女心中恚怒,面上又红又白,恨不得一剑将他砍作两截,心道:“我又没做错什么,死和尚凭什么这样说话?
许仙也觉得老僧说得太过了,转过头来满脸歉意地望着少女。
山伯看了少女一眼便早早地转过头去,印象之中只觉得她楚楚可怜,不像是坏人,却不知法显何出此言。
英台化身蝴蝶在少女头顶飞了一圈,心中也替她鸣不平:“老和尚自己四大皆空,因而见不得别人男欢女爱,未免太过于执迷了吧?
五行门主邹凡更是不忍心看见少女受到责备,连忙打着哈哈道:“眼看就要到地头了,大家快些走!我已经闻到酒香了!”说着绕过少女和许仙,左三右四,曲曲折折地穿林而过。他也算是当世阵法大家,自然不会被面前的阵法困住。
少女默不作声地跟在许仙身侧,时不时帮他拨开挡在面前的竹叶。
山伯和法显走在最后,耳听林内传来“乒乒乓乓”的敲打声,同时伴随着阵阵欢声笑语,只觉得那里似乎很热闹。
不久众人终于走出了竹林,眼前豁然开朗现出一片宽敞的空地。
空地中间有几间竹子搭成的小屋,屋前正有几个汉子围着红彤彤的炉火打造兵刃。炉火边则摆了一张桌子和数张椅子,桌上放了两坛酒,桌下则有几个空坛。
见到有人现身林内,那些人并未聚拢来观瞧,只是远远地招呼道:“邹先生怎么来了?快请过来喝两杯!
邹凡一马当先走了过去,一面走一面高声笑道:“叔夜兄,一年不见,您的广陵散已经登峰造极了!适才小弟远远地听到美妙的琴音,端的是人间绝响!还有那余音绕梁的歌声,却不知是哪位在引吭高歌?
一个披头散发的汉子笑着答道:“那是刘伶兄弟在唱刚刚写出的《酒德颂》,这会儿他已经烂醉如泥了,正在屋内睡觉呢!
话音未落,一个光着上身的jīng瘦汉子摇摇晃晃现身竹屋门边,口中高叫道:“哪个说我烂醉如泥?‘天生刘伶,以酒为名,一饮一斛,五斗解酲’,嵇老弟怎能小瞧我的酒量?邹兄弟,这几位都是何方高人?请给介绍一下。
邹凡赶忙一一介绍:“这位是当世三大神僧之一的法显!另一位是维摩大师聂承远的兄弟。至于这两位年轻人,还是让他们自己介绍吧。
许仙正待上前拜见,却见那些人根本不愿瞅自己一下,不觉有些沮丧。
几个汉子听说两位老僧之中竟然有当世三大神僧之一的法显,急忙整了整衣冠上前拜见:“哎呀呀,竟然是法显大师来了!请恕我等有眼无珠,刚才竟没有认出来。
刘伶跑进屋里找了件宽大无袖的袍子披在身上,站在门口笑道:“人说‘玄佛一体’。我们几个虽说是道家玄学流派中人,却也对名动江湖的法显神僧钦佩已久。今rì难得大师法驾光临,就请给我们好好讲解一段经文再走。;
………【第57节 阵】………
却听法显笑道:“竹林七贤,天竺七僧,佛玄合流,大势所趋。不过老衲今天来不是跟诸位谈玄论佛的,而是又事求向秀施主帮忙。”
一位相貌清秀、年约三旬的儒者越众而出,手捋长冉笑道:“神僧找我何事?向秀除了空谈之外并无所长,只怕帮不上神僧的忙。”
法显转头看看少女,心中踌躇要不要当着这小妖女的面说出自己的来意。说是冒然说出,只怕会弄得满世界沸沸扬扬,那就大事不妙了。
刘伶本是玲珑剔透的人,虽然喝得半梦半醒,却也明白法显的心思,当下向着许仙喝道:“你这小子,怎么恁的不听话,叫你喝完那坛酒再入林内,你却径自闯进来!如此不听教诲之人,岂可拜入我的门下?你给我滚出去!”
许仙被训得面红耳赤,口中嗫嚅道:“我为先生送来信笺,如今使命已完,这便回去了。”
刘伶怒道:“你往哪里去?石叫天将你交托在老夫门下,说是‘修不成炼jīng化气的功夫,不得回转赤松观!’你小子怎么着?才来第一天就跟我抬杠。若非看在你师傅面上,我一脚把你踹出去!快滚,到林外好好待着!不喝完那坛酒,哪里都去不成!”
少女瞪他一眼,强忍着没有骂出声来,心中愤恨不已:“谈玄,你谈个鬼玄!脾气这么暴躁,跟那不分青红皂白的老贼秃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
许仙被骂得灰头土脸,只得低着头往外走,心中暗叫晦气:“我哪知道师傅让我跟你学习道法?早知道我还不老老实实在外面呆着?鬼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喝酒,灌那马尿有什么用?喝完又不能长生不老!你自己是个酒鬼,就想让所有人跟你一样。若是喝酒能增长功力,我就捏着鼻子往下灌又怎么了?”想到这里,他忽然心中一跳:“哎,且慢,这姓刘的是看了师傅的书信才捧出酒坛来的,说不定那坛药酒真的能增强功力呢?”一想到这层关系,他忽然高兴起来,回头对着刘伶躬身一礼,说道:“徒儿误会了师傅的意思,还请您老原谅。我这就出去喝酒,喝完再聆听您的教诲!”
刘伶面sèyīn沉着没说话,眼角连瞥都没瞥他一眼。
少女气得要死,银牙紧咬暗暗骂道:“等老贼秃走后有你们好受的!要不拆了你们的狗窝,毁了这片该死的竹林,我就不姓……不姓白!”
许仙却高高兴兴地向她招手:“走了,别惹得师傅不高兴。”
当着法显的面,少女不敢作怪,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许仙往外走。
见得两人去远,向秀再次问道:“神僧有事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邹凡上前一步代答:“有个佛门弟子陷入机关阵法中了,想请向老弟前去搭救。素知老弟研究阵法有独到之处,当着我的面,你可不要推脱自己不会!”
向秀惊讶地望他一眼:“邹兄身居五行门主之位,奇门遁甲之术当世无双,若是连你都不能建功,小弟就更不成了。”
邹凡面带难sè地望他一眼,道:“那个地方有些古怪,我限于师门之约,不敢前去。”
向秀狐疑不定地望着他,口气淡淡地道:“还请邹兄说得明白些。”
这时候,站在法显旁边的山伯突然开口解释:“那里是禹帝之陵,乃是古国圣地之一,邹先生不敢打破师门禁忌,因而不能去。闻听先生为人狂放,不拘俗礼,故而想求您出手。”
闻听“禹帝之陵”,向秀面sè微变,沉吟着没说话。
旁边几个汉子急忙凑近前去,围着他低声私语,似乎在急切地讨论着。
山伯等人只能静静地等着,待他们做出结论。
时间过了好大一会儿,却见向秀对着法显深施一礼,面sè郑重地道:“实在对不住,在下虽然张狂,却也不敢逾越人伦底线,不敢打扰先帝清静。”
山伯自从听了邹凡的解说,就没对这件事抱太大希望,因而也没有很失望。
法显只是道了声“阿弥陀佛”,面sè如常,波澜不兴。
邹凡却有些急了:“我说向兄弟,你平rì百无禁忌,怎么今天却束手束脚?这不是给我难堪吗?是我领他们来的!”
向秀面带歉意地望着他,正sè道:“世道险恶,人心不古。曹魏挟天子而令诸侯,杀异己而后篡位。曹cāo、曹丕父子行事不良树立榜样,司马懿父子善于模仿如法炮制。这是一个礼法丧失,价值观念大颠覆的时代,颠覆得让人抓狂,让人jīng神短路!我等正义之士不得不退居山林,以吟诗作画,饮酒清谈来回避政局。世人不知,赐我等‘狂生’之名,然则我等由儒入道,其心仍赤,对于三皇五帝只有钦敬有加,而不敢稍加亵du。还请邹兄见谅。”
山伯本是读书人,对于其中的原委自然再明白不过,闻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强求了。竹林七贤乃是天下景仰的人物,如果做出钻窸掘墓的事未免有伤大雅。”
向秀等人还是连连拱手作揖,深表歉意。
这时,旁边一个十仈jiǔ岁的青年人忽然插言:“邹先生,你自己不能深入禹陵,为何不将破阵之法传于他们让其自行前去?难道怕名动天下的神僧法显学成之后会有害于贵门不成?”
邹凡面sè一变:“王戎小兄弟,你这叫什么话?若是法显大师看中我这点旁门左道,我高兴还来不及。只是阵法复杂牵涉甚多,纵然是天资聪颖之人没有十年的功夫也难大成。与其学个半瓶醋置身于险境之中,倒不如不学!”
向秀眼见神僧到此自己却不肯帮忙,心中总觉得过意不去,当下从粗布长衫中摸出一卷薄薄的经书,递在法显的手中,道:“这是在下新近悟出的破阵心得,就请神僧收下。若是你老自己没那分闲心,不妨找个天资聪颖的弟子传授下去。”
法显刚想拒绝,忽见邹凡也苦着脸走近前来,从袖中摸出一截长长的丝绢,一面递到他的手中,一面道:“这是我苦心搜集的三十六幅阵法图,也献给大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