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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成,故而叫做‘孽海生尘’,换一个字就成了‘碧海生尘’。”
白素贞眉峰微蹙,心中有些不安,却也没说什么。
花蕊仙娘早已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笑着解释道:“举个例子,身为女孩子,你将来总要嫁人的。嫁人之后,与其受到男人的控制和欺凌,不如想法子cāo控他。如果你的手法高超,就可以cāo控他的行动,让他往东他不会往西。”
白素贞面带羞sè地道:“师傅说到哪里去了!弟子一心修炼,不会嫁人的。您快教我怎么练‘碧海生尘’。”
花蕊仙娘面sè冷峻下来,双目紧盯着她,说道:“练功的诀窍就在于‘对花冥想,无拘无束’,将你的心灵与孽海花连接起来,‘云想衣裳花想容’,仔细体会此花蕴藏的玄机,想得天花乱坠,落英缤纷。你的功力就会大有进步。”
白素贞半信半疑;暗道:“她的功夫果然奇妙,怪不得叫做‘花蕊仙娘’。”
花蕊仙娘接着道:“我跟你说,孽海花是有灵xìng的,开始时你会受到花的cāo控,可能会见到一些希奇古怪的事,甚至有些可怕的东西。这时候,你要想法奋力挣扎,想着逃出去,想着战胜它。等到你的功力提高到一定地步,你就能控制花的生机,那时候,你想它开花,它便会开花!”
白素贞觉得难以置信,心想:“师傅是不是危言耸听?左右不过是一朵花而已,怎会有什么灵xìng?难不成真的能控制我的魂魄?”
花蕊仙娘自觉已经提醒她了,于是不再多说,开始传授具体的功法。
白素贞认真地听着,不时就不明白的地方询问着。
花蕊仙娘一一作答。
不久,传功已毕,花蕊仙娘便离开了。临走嘱咐白素贞自行修炼,每天至少练两个时辰,不可偷懒,不可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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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孽海】………
花蕊仙娘去后,白素贞静立花前试着修炼“孽海生尘”的功夫。
孽海花虽然没有花蕾绽放,却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闻着那股淡淡的幽香,她的心神很快便沉寂下来,进入一种恍兮惚兮其中有象、惚兮恍兮其中有物的境界,隐约之间整个人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稍等片刻,那种异域之感越来越强烈,周围的环境也变得越来越清晰。环顾四周,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高山的半山腰上,仿佛登临泰山到了中天门一般,上不着天,下不挨地,眼前却有一个石牌坊,上书‘;太虚圣境‘;四个大字。
转过牌坊,便是一座宫门,门上一付对联,大大地写着:“月白风清,千载情缘吹不尽;痴男怨女,可怜孽海又生尘。”
白素贞看得迷糊,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宫内有人作歌:“chun梦随云至,飞花逐水归,千年梦魂绕,一朝酩酊醉。”
歌声未息,早见宫门口走出一个年约三旬的女子,蹁跹袅娜,衣带飘飘,相貌与花蕊仙娘倒有几分相似,只是身材要苗条得多。
白素贞见了忙上前行礼,口中道:“请问仙子如何称呼,这里又是什么所在?”
女子轻笑道:“本仙自号‘孽情仙子’,又有人叫我‘jǐng幻仙子’。至于这是什么地方?你跟我来,看了就明白了。”说着转身往宫内行去。
白素贞紧随其后,一路朱栏白石,绿树清溪,香风徐来扑面而至,水声潺潺两耳时闻,不久来到一块突出于悬崖之上的巨石前。
石上也有四个大字,却是:‘;孽海情天‘;。
孽情仙子将白素贞引致巨石之上,伸出一手指向山巅,笑道:“你看那儿,山巅有宝树珍禽,天龙白鹤,楼阁高耸,人影双双。那里便是‘情天’之所在,唯情之至者突破生死,方可得享其间。”
白素贞抬头极目远望,只见山上白云悠悠,楼阁重重叠叠,人影缥缥缈缈,可惜都看不真切,那感觉就像镜花水月,又像遥望月宫空想玉兔、嫦娥一般,向想着美极了,却又无法近前。
孽情仙子又道:“你再望下方看,那就是你来的地方,又名‘孽海’,水波汹汹,风起云涌,遍地污浊,杀伐不断。有诗为证:‘一片无情血,十秋不起人,淋漓涂宿草,狼藉污尘埃。’”
白素贞定睛看去,只见下方是一片极为宽广的大海,海水呈黑sè,暗淡无光,水浪狂翻。海中却有一个又一个小岛,每个岛上都在上演着一幕幕悲欢离合的故事。令人奇怪的是,虽然距离那么远,她站在悬崖边,却能看清岛上每个人的须发容颜,甚至表qing动作。
孽情仙子道:“那就是真实的人生。为了让你更好地体会孽海尘缘的喜怒哀乐,我现在要将你推下去。”
白素贞吃了一惊,心想从那么高的所在掉下,还不落个粉身碎骨?
正想往后闪避,身后忽然涌来一股风,那风不紧不慢,将身着绿衫的她托了起来,然后飘飘荡荡往下落去。
耳闻风声呼呼,她感到又惊又惧,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好在没过多久,她便毫发无损地落在实地上。转头四顾,她却被吓了一跳!因为周围鲜血淋漓,仿佛到了战后的沙场,被砍断的身躯分散四处,被剥下的人皮扔在一边,这里一只手,那里一只脚,东边一个头,西边半具身,看得她面sè惶白,呕吐不止。
“这都是假的!全是假的!”她在心里默念着。可是那种惨烈的景象,还有那难闻的血腥味,却显得如此的真实!
才过片刻,忽听秃鹫一声长嘶,野狼一声尖嚎,老鹰,乌鸦,野狗,狐狸,争相而来,吞食着四散的尸首,刹那间一片狼藉,血肉全无,只剩森森白骨!
野狼的嚎叫近在耳边,一双双惨绿的眼睛瞪着她,似乎随时随地都要扑过来。
白素贞记起师傅花蕊仙娘的话,鼓起勇气想要反抗。她身上没带任何兵器,只能折了根木棍在手,准备迎击扑过来的野兽。
不知何故,那些野兽既没有倾巢而上,也没有退避远遁,而是龇牙咧嘴地围在那里,好象在等待指示一般。
时候不大,果有一个身高八尺的壮汉手提长刀冲了过来,长啸一声将野兽喝得东奔西走。
白素贞见了长舒了一口气,正要裣衽致谢,忽见壮汉快步如飞来到面前,咧着一张大嘴“嘿嘿”笑道:“真是好运道!一直缺个押寨夫人,这不是找到了?”说着伸手便来捉她。
她吓得掉头就逃,无奈人地两生,更兼山高林密,想走也走不快。
壮汉脚下生风追了上来,伸出一指点在她的环跳、肩井大穴之上,然后一手抓住她的头发,另一手则猥亵地在她胸部摩挲。
白素贞知道那不是真的,可是心中依旧难过得要死,几乎想要嚼舌自尽,可是偏偏没有一分力气!
那双手从胸前摩挲完了,又要往下摸去,直到小腹还没有停下,吓得她魂魄都要飞到天外去了!
正在危难之际,壮汉的手忽然停了下来,紧接着是一个熟悉而又清亮的声音:“嗨!嗨!你干什么呢?这可是我的夫人!”听声音竟是许仙!
许仙从背后制住了壮汉,又将白素贞的穴道解开。
白素贞一下扑在他的怀里,哀哀痛哭不止。
这时她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她喜欢许仙以这种方式再度出现在梦境之中!
倏忽之间,周围的场景忽然变了,她似乎跟着许仙到了闽中地区,头戴花冠,身披红纱,好象刚刚跟许仙成了亲,夫妻恩爱,甜甜美美,比翼双fei,举案齐眉。
“苦尽甘来,可见孽海深处并非全是痛苦。”她在心里这样想着,面上挂着微笑。
然而好rì子才过几天,天有不测风云,许仙竟然被佛道两家害死了!
至于具体怎么死的?她不是很清楚。她只感觉到刻骨铭心的痛苦难过,整个人都变得迷迷糊糊,浑浑噩噩,以至于随后发生的事都记不清了。
直到第二次见到孽情仙子,仙子给她看了当时的记录,她才明白其后的情形,也更明白了什么是苦难深重的‘孽海’:“闽中少妇丧夫,不能存活,则遍告之亲戚,言将以某rì自裁,而为之亲戚者,亦引为荣,则鸠资为之治槥。前三rì,彩舆鼓吹,如迎神人。少妇冠帔衮服,端坐舆中,游历坊市,观者如堵,有力者设宴饮之,少妇手鲜花一束,凡少年之未诞子者,则就其手中乞花,用为生子之兆。三rì游宴既尽,当路结彩棚,悬彩绳其上,少妇辞别亲戚,慨然登台,履小凳,以颈就绳而殁,万众拍手称美。”
看完之后,白素贞怅然无语,感到很是悲哀。
孽情仙子却笑着安慰道:“孽海生尘,chūn泥护花,那便是‘孽海花’。佛道两家要堪破生死,美其名曰‘太上忘情’,其实乃是选择了逃避。我与你师傅花蕊仙娘乃是圣门的一个旁支,名为‘花间派’。面对孽海,我们想的是知难而进,及时行乐,哪怕真情如昙花一现,也要努力追求。”
一番话说得白素贞不得不点头应是。
孽情仙子随后不紧不慢地唱起小曲儿来:“宿夕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转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歌词美艳,听得白素贞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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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七襄】………
夜夜诵经,难助山伯走上佛路。因为他已被神僧法显告知:“没有诵完百万遍《大般涅磐经》之前,佛门之路不会为他敞开。”
修道之路也已经断了。因为葛仙翁明白告诉他:“如不能再造阳魂,修道之旅便如镜花水月。”
神僧法显和葛仙翁都是天下闻名的大人物,容不得半点的置疑。
因而山伯便只能rì夜沉思,想着另辟蹊径,想着如何修儒。可是短期内显然难有明显的进步。因为传说中的古儒早就不见了影子,也没人知道修儒的结局会是怎样,更不知是否真的能成仙成圣。
一个月来,杜预不停地在他耳边念叨:“如果不能成就灵体,就该修炼鬼身,像我一样,走上鬼仙之路,不失为一条正途。”
裴秀也从旁不住地劝解:“‘月映九微火,风吹百合香’,我看还是该找到九薇树!”
英台被两人说动了心,望着东方天空黎明前淡淡的微光,轻声道:“梁兄,要不我们再出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九薇树?”
山伯略有些迟疑:“‘chūn窗曙灭九薇火,九薇片片飞花锁。’九薇树乃是神树,中原这么大,天知道藏在哪里?若是这么漫无目的地去找,只怕徒劳无功。”
裴秀却鼓励他道:“这些天来,我想起了当年绘制《禹贡地域图》的情景,仔细回顾以前所用的大堆的资料,感觉拜火教的总坛离南岳衡山很近。两位不妨以衡山为中心,寻找方圆百里的范围。如果我的判断不错,说不定会有所斩获。”
杜预也热切地道:“此刻已至早chūn时节,薇树开始零零星星地开花了。再过几天,九sè奇花同时绽放,想要遮掩也掩盖不住。应该不难找。”
山伯听两人说得有理,不禁开心起来,笑道:“如此说来便成了有的放矢,我们便再走一遭!”
说话没多久天就亮了。
梁祝二人化身为蝶,展翅往西方飞去。
英台低头望着遍野的梅花,轻声笑道:“这些天里,我按照杜公所教的法子,酿制了十坛梅花酒埋在地下,只要过上一百天,就可以取出来喝了,却不知梁兄酒量如何?”
山伯眼望着她美丽的蝶衣,答道:“既然是英妹亲手酿制的美酒,我总要拼命喝了,醉死也是应该的。”
英台却轻叹一声:“你看梅花谷如此宁静安详,害我都不想出去了。可是为了采集百种名花,甚至世所罕见的五大奇花的花露,却又不容我困于一隅,不得不四处奔波,让梁兄跟着受苦。”
山伯微微一笑道:“英妹过虑了。早chūn二月,山花初放,空气清新,沁人心脾。面对如此良辰美景,怎会是受苦的事?既然要采集花露,我们就慢慢地飞,贴着地面飞,一边飞一边寻找美丽的花朵,不管是什么花,尽数采集了便是。若是花露多了,说不定能酿制成‘百花酒’。”
英台回望他一眼,四目交投,甚觉温馨。稍停片刻,她忽然说道:“听说仙界有种‘九天回阳百花酒’,能够补助阳气,起死回生,却不知是怎么酿成的。如果小妹也能酿成,说不定可以补回梁兄的阳魂。如此一来,你就不用这样辛苦了。”
山伯并未在意,口中淡淡地道:“你从何处听来的?酒的名字倒是好听。”
英台答道:“前些天梁兄一直在琢磨修儒的事,我闲着便跟谷中众人唠嗑,没想到听来不少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