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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伯见小船还有些摇晃,连忙站起身来,想上前搀扶一下,谁知英台却如风吹杨柳一般,素体轻盈,脚步轻移便上了岸,反而站在岸边伸出纤手,做出拉他上去的姿势。
山伯的修炼进步很慢,不过却因为吸收了维摩大师聂承远一成的功力,因而也不算太弱,当下微微一笑跳上岸去,
初一登陆,便见光线大增,不似深夜,却如rì暮黄昏一般。不见夕阳,只余昏黄一片。
“奇怪,这些光线是从哪里来的?”英台四处张望,想找出其中的原因。
邓香伸出粗壮的手指,向着前方一指道:“那儿,你看街后那排树,乃是本地特产,名为‘鬼月乔’,又叫鬼树,枝叶繁茂,遮天蔽rì,白天能够挡住太阳,夜晚更能发出微光。七襄鬼市的照明就靠它了!”
山伯放眼望去,只见前方不远便有一条长街,街后栽着数排高大的乔木,叶子宽大,仿佛梧桐树一般,枝叶之间挂满松子一般的果实,发出淡淡的黄光,照得天地一片昏黄。
“长汀细草愁chūn浪, 古渡寒花倚夕阳。 鬼树夜分千炬火,渔舟朝卷一蓬霜……原来那便是鬼树!昏昏花花,果然有些鬼气。”英台一面跟着邓香向前走,一面感叹不已。
长街不宽,青石铺路,木板嵌墙,屋舍相对,青砖墙、陶制瓦,几处檐墙上累积着苔藓的暗绿,感觉仿佛到了江南古镇一般。
沿街走着,山伯的目光被两旁黢黑油亮的门板和坚实漫漶的墙面所吸引,一间间的杂货铺面和铺面后的人脸闪过,虽然看起来恍惚不清,却显得韵味幽莽。街上也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有的包裹头巾,有的身着长袍,面目也很模糊,都没有什么急事 儿,悠闲得很。也有人亲切地打着招呼,街面愈发显得宁静。
见此情景,英台心里颇有些失望:“这就是传说中的七襄鬼市?不是说‘圣地’吗?怎么这样寒酸,还不如梅花谷清爽呢!”
想找个人问问,却见邓香一言不发,只知快步往前走。
于是英台只好忍住不问。
大约行了半个时辰,街道忽然消失了,前面现出一座又窄又长的小桥。
站在桥头,邓香忽然回过头来,总结般地说道:“七襄鬼市,仿佛七颗明珠镶嵌在云梦大泽之中,七个岛屿连在一起,一个比一个高级,一个比一个华丽。刚才乃是第一岛,条件最差,名为‘咸水襄’,就连喝的水都有些咸味。不过,比起地狱的cháo湿yīn冷,也算是好地方了。更何况,岛上覆有一层息壤,虽然极为稀薄,也算有些灵气,非凡间之地可比,所以虽然税率高,还是有很多人想挤进来住。”
英台回头看了昏黄的街道一眼:“原来是这样啊!杜公宅地在哪?是否还在前方?”
邓香笑道:“还早呢!莫急,我们慢慢走,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过了小桥,前面又有街市。
果如邓香所言,不但街道变宽了不少,路面也显得整洁多了,街道两旁虽然还是平房居多,却是红砖绿瓦,格外整齐。
最显眼的还是那些“鬼月乔”,发出的光亮明显增强了很多,映得整个街市黄彤彤的。
店铺的种类也变得多了,不但有药铺,茶馆,餐馆,还有一些古玩店,文物字画之类的东西,惹得山伯时不时驻足察看。
他拿起一块玉佩,结果却有种湿湿的感觉,闻上去略有些霉味,于是只好又放下了。
邓香也不说话,只是转过头去暗笑。
山伯知道其中必有道理,于是不再多看。
直到走完整条街市,才听邓香道:“那都是坟墓里掘出来的!yīn气太重,对修行不利。”
山伯乍舌:“谁掘的?自己掘自己的墓?还是偷偷掘人家的墓?捣鼓出那么多宝贝,可见做鬼也不老实!”
英台听得浑身难受,催促道:“快走了!看看下面还有什么!”
邓香却不急,笑道:“这第二岛也有个名字,叫做‘湿地襄’,就是说鬼气很重,湿漉漉的。”
英台不想多听,干脆捂住耳朵往前走,将两人抛在后面。
到了第三岛,街道更宽了不说,开始出现二层小楼,檐牙高啄,勾心斗角,虽然不是很华丽,却也干净古朴,适于人居。
看到那么小巧的房子,英台开始有点喜欢鬼市了。
邓香却道:“这里住的都是平民,因而唤作‘平泰襄’。”
“平泰襄”比较大,几乎比“咸水襄”大了一倍。走完街市几乎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看来纵然是在鬼市,最多的还是平民。
到了第四岛,房屋变得华丽了很多,店铺也显得很宽敞,就连干活的伙计也眉目比较清晰,显然都是些修行有素的小鬼。
“这里住的多是富商,因而唤作‘富康襄’,取其富裕而又安康的意思。”邓香照样在走完街市时才说出这番话。
“怎么杜公的房舍还没到?究竟在哪里呀?”英台走累了,有些着急起来。
“就快到了,过了这座桥,再走不远就是!”邓香一面迈步一面回答。
眼前已经是第五岛了,街道两旁的鬼月乔愈发高大,发出明靓瑰丽的黄光,将街道映成金黄sè。
街道两旁亭台楼榭参差起伏,店铺却变得比较稀疏。鸟雀鸣于林梢,秋菊散芳于苑圃。
“那儿,那家‘chūn秋茶馆’就是杜公开的。想当年他有十余家铺子,现如今,这是硕果仅存的一家了。”
邓香停在茶馆前,推门走了进去,同时口中叫道:“周旨,你家新主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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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茶馆】………
屋内传来一声大叫:“什么?邓兄不是开玩笑吧?”
就听邓香“哈哈”笑道:“新主人到门口了,还不敞开大门,请他进来?”
房门“咣当”一声开了,一个身材魁梧、肌肉虬劲的汉子窜出来,睁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四处观瞧,同时口中叫着:“新主人在哪?哪有新主人?”
山伯没想到杜预的手下这样强悍,禁不住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拱手,说道:“周兄莫要误会!我们只是杜公的朋友,从他那里得了把钥匙,只是想来暂住而已!哪是什么新主人?”说着取出钥匙,交给对方查验。
周旨也觉得很惊讶,眼见面前站着一位弱不禁风的书生,身后跟着一个面目姣好的姑娘,禁不住呆了一呆,迟疑着接过钥匙,翻过来掉过去看了好大一会儿,才将钥匙交还山伯,同时抱拳拱手道:“周旨见过新主,新主里面请!”
山伯过意不去:“快别这么称呼,在下梁山伯,周兄直呼姓名便可。这一位是祝姑娘。”
英台微笑着上前见礼,轻声道:“周大哥好!”
周旨简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急忙躬身道:“好,好,里面请!”说着推开房门,请两人进去。
进得茶馆,一眼看去,只见里面很宽敞,拥有茶座近百,可是却没有什么人,看来生意清淡得很。
两个侍女正在闲坐,见人进来急忙起身相迎。
邓香在旁边笑道:“别忙了,那两位不是客人。真正的客人在这儿呢!”说着大马金刀坐定,大声道:“来碗‘云梦乌龙’!走了这么久,我口渴了!”
周旨笑道:“邓兄先坐,今天别急着走,待会儿我请你去对面的‘天外天’喝酒!”
“不行啊!我还要回去复命,去晚了羊公会怪罪的!”
“羊公仁德之人,怎会不通情理?咱哥俩难得聚在一起,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邓兄稍等片刻,我将主人安顿好就来陪你。”说着转头招呼山伯、英台:“请主人至内宅休息。”说着头前带路穿堂而入。
山伯谢过邓香,伴着英台往后走去。
茶馆后面是一个中等大小的院落,四面围墙高起,正中一座雕梁画栋的小楼,边上有数间侧室,院内栽满ju花,散发出怡人的香气,四角各有一棵又高又大的“鬼月乔”,枝繁叶茂,遮天蔽rì,同时发出耀眼的金光,照得院子异常明亮。
周旨站在小楼前,双目略显迷惘,叹道:“自从杜公去后,小楼一直封闭,已经好多年了!”
英台感到不解,问道:“难道说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进去?
周旨点点头:“不错,杜公临走前交代,未得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进小楼半步。我当年便是他手下牙将,军令如山,自然不敢违抗。新主拥有小楼的钥匙,您请自行开门吧,我就不进去了。
山伯稍感迟疑,停了片刻,缓缓走上前去,将钥匙插入锁孔里,用力摇晃了几下,才将几乎生锈的长锁打开。双手推开房门,首先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入门看时,只见前后窗子紧紧封闭,香炉里满是香木灰烬,想来是杜预临走前燃起的,目的是为了驱霉防蛀。
屋内比较宽敞,设施一应俱全,屋角一个木质楼梯,可以通往上面的阁楼。
英台站在房内四处观瞧,令她感到欣喜的是,虽然时间过了很久,各种家具还保存得好好的,而且积尘甚少,只要稍加清理,便是一个很好的住所。
她首先推开前后窗户,令鬼树之光穿窗而入,然后对站在门外的周旨道:“周大哥,您进来吧,杜公不在,而且以后恐怕都不会再来,他说的话就不必遵守了。
周旨大手一挥,断然道:“不可!人虽不在,言犹在耳。若是违背,我心难安!新主请在此休憩,茶水饮食一会儿便有人送来。我要去陪陪邓香,而且店里还有生意需要打理。
山伯笑道:“休憩就免了,我们跟你过去,大家一起聊聊,顺便了解一下本地的情形。
来到店中,只见邓香正跟两个侍女聊得火热:“杜鹃、杜芮,你俩在这儿多少年了?还能干下去吗?我看周旨做将军还行,做生意就差强人意。好好的茶馆没有客人,怎能经营下去?”
侍女还没答话,就听周旨笑道:“又在说我的坏话!我做生意差强人意?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现在鬼市开茶馆的有几家?哪家生意在我之上?不是我一个人生意不好,是大家都不行!”
邓香反驳道:“杜公在的时候怎么那么好?你自己水平不够,还能怨别人吗?”
“那不一样!人家是冲杜公的名望来的,主要还是为了交流修炼心得,并非单纯为了喝茶。”
邓香笑了笑:“我看你不如将茶馆改作酒肆,那样保管客人还多点儿!”
“这个……”周旨露出为难的样子,“我也不是没那样想过,只是若改作酒肆,就要聘请厨师,改建厨房,更换餐具,每一项都需要资金呢!不瞒邓兄你说,杜公当年留下的资金都被我消耗光了,现在只能勉强支撑着,过一天算一天了!”
说到资金不足,一个容颜俏丽,身材单薄的侍女笑着插言道:“这不是说笑!周哥上月只给我一个冥币的工钱,说是等以后生意好了再给我补发。”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淡黄sè的纸片,平方在桌上。
邓香一见便替她叫起屈来:“哎呀呀,只是一个铜币啊!可真够小气的!”
周旨面皮发胀:“叫什么叫!我不是说了吗?等到鬼月,生意定然好些,再给她补发!”
英台伸手拿起纸片,凑近眼前细看,见其足有两寸大小,质地很薄,乍一看仿佛祭祀所用的圆形冥纸,摸上去却硬实得多,正面印了“铜币一两”,反面印了“冥司监制”,禁不住惊讶道:“这就是冥币?敢情本地交易就用这个?”
周旨点点头,压低声音道:“这是最小的币种,上面还有银币、金币,嘿嘿。”说着斜眼望向插话的侍女,“我说杜芮啊,你也不要怪我,谁叫鬼市的税率那么重呢!再这样下去,连续三月交不上税款,房子都要被人家收去了!你总不想被人家赶出鬼市吧?”
侍女紧蹙眉头没有说话,显然心中很是无奈。
另外一个身材丰满、相貌较为普通的侍女大声道:“这样下去肯定不行的,还是想想法子吧。”
周旨的眉头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心中一筹莫展,只能挠挠头皮道:“杜鹃啊,你有什么好法子?”
杜鹃也凝住了,抱着茶壶说不出话来。
邓香不忍再看下去,“嚯”地站起身道:“罢了!我也没有法子!老弟既然穷成这样,我也不给你添麻烦,‘天外天’的酒就免了!我现在就回去!告辞!”
周旨面上更加挂不住了,一把将其拉住,大声道:“我周某向来慷慨,哪怕生意不做,也不能对不住朋友!”
山伯也起身劝道:“邓兄别急着走。以我之见,若是喝酒,也不必去‘天外天’。祝姑娘这里还带了几坛百花酒,你与周兄难得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