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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人觉得吃不消,可是又抹不开面子,不肯说出口来,只能强忍着少来就是了。
身在鬼市,迎来送往都是鬼魅,自然用不着再穿蝶衣。
若非出于无奈,山伯本来就不想穿,因为穿了蝶衣将会折损他有限的阳寿,一旦阳寿折损完了,他就再也不能穿上蝶衣,不能随随便便暴露在阳光下,只能像别的小鬼一样,老老实实躲在yīn暗的角落里修炼。
英台魂魄俱全,倒是无所谓。不过既然山伯未着蝶衣,她也就懒得穿了。
杜预居住的小楼已经被打扫得很干净,里里外外全都擦过,虽然没有进一步装修,却已经让英台很满意了。
她喜欢坐在窗前往外看,看那黄光闪烁的鬼月乔。鬼月乔又高又大,三丈之内绝无旁支,到了顶上偏又枝繁叶茂,四棵树各占一角,却能将整个院子完全遮住,可见树冠是何等的宽阔。
时当盛夏,小楼却没有一丝炙热的感觉,凉风习习,树叶沙沙作响,格外的宁静舒适。
院子一周都是高墙,从上到下爬满藤萝,油光碧绿,生机勃勃。
院中长满了细草,高仅两三寸,柔软舒适,刚好可以淹没足踝。
草地正中有一个青石垒成的台子,中间悬空,上置铁板,据说是杜预当年烤肉用的,自他走后,一直闲置着。院角有一块沙地,立了数根木桩,悬挂了两个沙袋,乃是周旨练武的所在。
每天黎明之前,周旨都要练一会儿拳脚,据他所说,若是一天不练,就觉得浑身难受。
鬼市的作息时间刚好与外界相反。每当外面夜幕降临的时候,正是鬼市开张的时候,而到了红rì初升之前,几乎所有人都会躲起来休息。
对于璀璨的阳光,大家都很小心。虽说鬼月乔能够遮天蔽rì,可是还是很少有人愿意在白天出来。因为一旦被阳光照到,轻则浑身疼痛,重则功力大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山伯也过上了昼伏夜出的rì子。每天他都会在店里生意最忙的时候出去看看,想给周旨帮点忙。可是不但周旨不让,就连杜鹃、杜芮两人也不让他插手,只是请他坐着喝茶,然后跟客人聊天。
这样的rì子他不是很习惯,于是往往躲回小楼看书。
杜预在阁楼上摆了不少书,大多是chūn秋、左传之类的东西,山伯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他现在更喜欢看的是葛洪赠送的《抱朴子》。该书不但文采飞扬,而且详细阐述了修仙的理论,可以说是不可多得的珍宝。
“玄者,自然之始祖,而万殊之大宗也。眇眛乎其深也,故称微焉。绵邈乎其远也,故称妙焉。其高则冠盖乎九霄,其旷则笼罩乎八隅。光乎rì月,迅乎电驰。或倏烁而景逝,或飘滭而星流,或滉漾於渊澄,或雰霏而云浮……金石不能比其刚,湛露不能等其柔。”
山伯时而高声朗诵,时而闭目遐思,这样的rì子过得很惬意。
英台只是面带微笑望着他。
她狠习惯看山伯诵书的神态,从万松书院的秉烛夜读,到梅花谷篝火边的琢磨阵法,再到今天的小楼伴读,她喜欢那分宁静安详的感觉。
“夫玄道者,得之乎内,守之者外,用之者神,忘之者器,此思玄道之要言也……高不可登,深不可测。乘流光,策飞景,凌六虚,贯涵溶。出乎无上,入乎无下。经乎汗漫之门,游乎窈眇之野。逍遥恍惚之中,倘佯彷彿之表……纡鸾龙之翼於细介之伍,养浩然之气於蓬荜之中……”读到这里,山伯又停了下来,“好一个‘养浩然之气於蓬荜之中’,葛仙翁说得太好了!”
英台娇靥生chūn笑道:“好在哪里?”
山伯意气风发地道:“越是处于艰苦的环境,越能培养浩然之气!正如孟夫子所说:‘吾善养浩然之气。’‘浩然之气,至大至刚。’ 至大者,上接于天集rì月之jīng华,下维于地贯山河之势脉,天无私覆,地无私载,rì月无私照,心底无私,天地自宽。至刚者,富贵不能yín,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心中无yù,无yù则刚。”
一席话说得英台肃然起敬:“梁兄真个要修儒了?这条路只怕不好走呢。”
山伯微微一笑:“既然被逼上了这条路,我只好顺其自然走下去。至于能走多远,并不是很重要。”
英台撅着嘴不依:“那可不成!我要你修成正果,长生不老,彻底摆脱人世的束缚!”
山伯笑道:“哪里会那么容易?”
“不行,我要你答应我,只要有一份希望,就要付出百倍的努力!不管出现何种困难,哪怕深陷绝境,也不能半途而废!”
山伯看着她殷切的目光,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了!纵然历尽艰辛,九死一生,也不放弃!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什么条件?”英台睁大双目望着他。
“我要你尽快修成神仙,zì yóu自在地翱翔天地之间。不要为了等我,耽误自己的修行。你能做到吗?”
英台默然,转头望向窗外。
山伯柔声相劝道:“英妹魂魄健全,又有化蝶**的指引,理应修得很快。如果时机来临,需要飞升天界,你可千万不要错过!否则我会心中不安的!”
英台身体僵硬,板着脸不说话,美丽的大眼睛已经变得湿润了。
山伯虽然明白她的感受,可是依旧狠下心来接着道:“我知道自己的状况,因为阳魂残缺的缘故,不能修炼道家的功法;再加上某种不知名的原因,修佛之路也被堵死了;而儒家功法又是那么的虚无缥缈。若是单凭修儒,只怕很难成功。英妹若是一直等着我,该当飞升而不飞升,恐怕会有意想不到的变故。与其到那时两人受苦,倒不如一个人先逃出生天!如果时机成熟,还可以回头救另一个。”
英台鼻子一酸,开始无声地抽泣起来。
哪怕是暂时的分离,她都觉得难以忍受。她难以忘记当初从万松书院回家的rì子。想起自己苦苦的思恋,想起化成蝴蝶半夜飞去看望山伯,想起自己用花瓣留下的字迹,“化蝶双fei,生死不渝”,她的眼泪就禁不住流下来,口中呜咽道: “对不起,我做不到……”
山伯上前拥住她的双肩,语气至诚地坚持:“英妹要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若是不得不暂时分开,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英台泪流满面,一个劲地摇头:“不要……我不想……”
“你不答应,我就没法安下心来修炼,我的处境就更加艰难……英妹呵,你快答应我吧……”山伯不住哀求着。
英台拭了把眼泪,一咬银牙,说道:“不到最后一刻,我绝不会离去……如果真是那样,不得不分离,我会寻你一千年,一万年!哪怕是几度轮回,相隔千山万水,我也会赶过去,生生死死,决不放弃!”
山伯微笑着帮她擦拭腮边的眼泪,然而却怎么也拭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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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笮融】………
这几天店里的生意好极了,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不但所有的茶坐全部满员,而且有人在门口排起了长队。
英台以jīng心拣选的奇花为原料,采用杜康酒的独特配方,酿制而成的百花酒,果然风味独特,与众不同,不但受到梅花谷众人的爱戴,就算到了鬼市也极受欢迎、推崇。
才过十天,五坛酒已经卖完了两坛,现在不得不开第三坛了。
周旨向着站在门口的众人看了一眼,满面堆笑高声叫道:“存酒有限,实在抱歉!从现在开始,提价了,四百金币一杯!”
坐着的人只顾品酒,没有一个人说话,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排队的人只走了两三个个,还有很多人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有个身材高大、面皮白净的汉子等得不奈,忍不住高声叫道:“干脆四千金币一杯!喝不起就快点走人!都给走干净才好!”
此言一出,立马得罪了不少人。因为在场之人虽然大都比较富裕,却还很少有人肯花四千金币买一杯酒
众人纷纷转头去看,数十双眼睛集中在那人身上。
山伯刚好在座,也忍不住回头观瞧。
那汉子瞪着一双牛眼,嚷道:“看什么看?不认识某家?”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这人是谁?怎么这么冲?”
有人低声道:“你不知道?这人就是笮融!鬼市有名的恶人之一……他已经修成鬼仙了,我们惹不起!”
“笮融?怎会是他?他怎么没下地狱?”
有人yù言又止,偷偷望了笮融一眼,最终没有说出口来。
周旨赶忙打圆场:“诸位贵客,实在对不住大家!我这里说个实话,这百花酒嘛,乃是上界仙人从天上带下来的,统共只有五坛,喝完就没了。得来不易!我这么一再提价,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你们看,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是高人,本店谁也不敢得罪,只好让金币说话了。”
笮融跟着狂笑:“这就对了!开店的不图钱图什么?我跟你说,干脆将价格再翻几番,将所有不开眼的穷人全都撵走!留下的都是大爷,看着也觉得舒服!”
众人的目光都冒着火星,火势渐旺,连带着将周旨也包括在里面,似乎他也成了笮融的帮凶。
周旨眼见惹了众怒,不敢再说下去,只能打着“哈哈”,笑道:“这个,这个……笮先生说笑了……”
这时候有人怒气难平,“嘭”地一声将酒杯往桌上一放,转身走了出去。
紧跟着又有几个人站起身来,迈步往外走,口中不清不楚地嘟囔着:“好一个姓笮的!好一个chūn秋茶馆!哼!”
周旨越发尴尬,想劝大家回来,却知道很难成功。
他本是习武之人,曾经带过兵打过仗,虽说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脾气变得小了很多,可是仍然经不起别人的挑逗。
这一刻,他的心里忽然生起一股怒气,禁不住紧握双拳,怒目圆睁瞪向笮融,恨不得当场发作,浑然忘记对方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
山伯心中本就看不惯笮融这种骄横无礼之人,此时见势不好,赶紧站起身来朗声说道:“诸位且慢,听我一言!本人忝为茶馆东主之一,实在愧对大家的厚爱。为了表达本店的歉意,愿将这坛酒免费奉送,每人一杯,送完为止!”
众人纷纷回头,惊讶道:“真的假的?你不做生意了?”
周旨也吃了一惊,快步走过来低声问道:“怎么?真要奉送?”
山伯望了大家一眼,高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奉送每人一杯酒,只为了交个朋友!如蒙大家抬爱,欢迎常来茶馆坐坐!”
众人一片欢呼:“好!太好了!竟然有免费的美酒品尝,chūn秋茶馆值得多来两趟!”
更有人不忘称赞道:“小兄弟如此豪爽,想来生前必是英雄豪杰!”
山伯微微一笑,并不多说什么,只是吩咐杜鹃、杜芮给众人倒酒。
店内众人笑语不绝,面sè大见改善。只有笮融的面sè变得铁青,冷哼一声道:“怎么不将剩下两坛也免费奉送了?要做好人,你倒时做到底啊!有种你就别卖了!”
周旨看见这人就想生气,恨不得一拳挥出将他揍出去。要不是他,这坛酒还不多卖四十万金币?那可是一大笔钱呢!想想就觉得肉痛。
山伯望了笮融一眼,笑道:“为何不卖?当然继续卖!不但要卖,还要依足先生的提议,将价格连翻数十倍,售价一百万金币一杯!您看如何?”
笮融心中着恼,白眼一翻,说道:“那你就封存家里吧!一杯酒想卖百万金币,简直是百rì做梦!”
众人纷纷帮山伯说话,鼓噪着:“反正也喝不起了,提价两倍跟百倍有什么区别?只是这么一来,恐怕要难为笮先生了!”
“怎么难为笮先生?”
“百万金币,笮先生能喝几杯?他也成穷人了呢!岂不难堪?”
笮融气得腮帮子鼓鼓的,两眼恨恨地望着山伯,说道:“你记住自己所说的话!若是低于百万金币出售,我非来砸了你这破店不可!”说完一甩手掉头就走,连免费赠送的百花酒也没脸喝了。
见其去远,众人忙回头去看山伯,心中颇有些不安。
有人好心提醒道:“兄弟要小心了,笮融这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可能会来找贵店的麻烦。”
山伯淡然道:“随便他了。”心中却在想:“我炼的乃是浩然之气,讲究的是‘威武不能屈’,如果在这件事上丧失立场,像墙头草一样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