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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厉宁来到山伯跟前,拉起他胸前的枷锁:“走吧!”
山伯起身跟对方望外走。
出了大门,厉宁“嘿嘿”笑道:“姓梁的,有王爷看顾你,你的运气不错啊!”
山伯忙道:“阎君大恩,小人永不敢忘!”
厉宁双目盯着他:“你跟秦广王是什么关系?”
山伯摇头:“没有干系,素昧平生。”
“没有关系?那倒是怪了!你是出自大户人家?家里供奉的香火充足吧?”
山伯依旧摇头:“小人家境贫寒,买不起香烛纸马。”
厉宁瞪大了眼睛:“你犯了那么大的罪,却给秦广王凭空消去一半,还说没有关系!鬼才信呢!”
山伯淡淡一笑:“王爷看小人可怜,垂怜我呢。”
厉宁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微微摇头,却不再言语。
两人距离大殿越来越远,脚下的路变得崎岖不平,地势越来越低。
凉风吹过来,山伯觉得身上有些冷。
大约行了两三里,前面隐约现出一排低矮的平房。
平房周围正有两个身着黑甲的鬼卒来回走动着。
厉宁来到近前,高声叫道:“笮贵,你出来一下!”
声音刚落,从屋内蹿出一个短小jīng干的汉子,瞪着一对三角眼,望外瞧了一瞧,面上忽然堆满了笑容:“哎呀,原来是厉老爷!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厉宁将头一摆:“喏,这是新来的犯人,王爷交待过,别让他死在这里!”
“是!是是!您看这么件小事,还要您亲自跑一趟!直接差遣下人来就行了!”
“王爷交待的,能有小事吗?好了,这里yīn风吹的人难受,我得回去了!小心看护这人,别让他冻死,否则有你好看!”
“您放心,我将他安排在谷底的洞穴里,风吹不到,雨打不着,舒服得很呢!”
“但愿如此!”厉宁发出一声冷笑,转身去了。
………【第120节 冰窟】………
笮贵望着山伯,笑容不减,向着身后一招手:“来人,将他的枷锁卸掉!既然到家了,还要这劳什子作什么?”
当即有一个头戴白帽的鬼卒人走上前来,帮山伯拿下铁链,摘了枷锁。
山伯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腕,躬身说道:“多谢笮先生了!”
笮贵三角眼笑成一条缝:“好说,好说,您的卷宗还没到,就不给你编号了,我先按照厉老爷的吩咐,给您安排住处。您贵姓?”
“在下姓梁,刚到此处,不懂这里的规矩,请您多指点。”
“好,来人呀,领梁先生下去,请他住在甲字号的牢狱!”
旋即又有一名瘦成麻杆样的鬼卒走上前来,向着山伯招手:“跟我来吧!”
山伯跟着他绕到屋后,才走几步,却见不远处有一道悬崖。
崖下白光刺眼,迎面吹来刺骨的yīn风。
鬼卒也有些承受不住,领着他快步来到山崖跟前,沿着一条陡峭的阶梯往下走。
阶梯很滑,似乎覆盖了一层冰。
山伯小心翼翼地迈步,生怕一步留神粉身碎骨。
走在悬崖峭壁的中间,只听见yīn风呼啸,在耳边“嗖嗖”地吹个不住,其间还间杂着鬼哭狼嚎的叫声,给人一种心胆俱裂的感觉!
一直走了百来丈,终于来到谷底。
这时候,刺骨的yīn风明显减小,寒气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山伯抬眼看时,发现谷底高低不平,依着地势修建了许多洞穴,四周全是冰雪,冰天雪地,白雪皑皑。
鬼卒将他领到一个较为宽大的洞穴中,“嘿嘿”笑着道:“请把外衣脱下来。”
山伯吃了一惊:“这么冷的地方,干嘛要脱衣服?”
鬼卒jiān笑道:“这里是‘剥衣亭塞冰地狱’,没让你站在凉亭中忍受透骨的yīn风,或者塞在冰柱里体会逼人的寒气,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衣服还是要脱的,这是规矩,就算王爷来了,也不能说二话。”
山伯呆了片刻,迫于无奈脱去了长衫,只着一件短裳,遮去前胸下体。
鬼卒拿了衣服往回走。
山伯将身躯缩作一团,犹自冻得瑟瑟发抖。
“天呐!我真是作孽啊!难道说就这么忍受五十年?这……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只好慢慢忍耐。
四顾无人,他悄悄从发髻中取出玉蝶,小心翻看里面的物品,幸而看到几件备好的衣物、毛毯,不觉舒了一口气。
“好了!既然是来改造的,我先尽力支撑着,到了实在忍受不住的时候,再将毛毯披在身上,于情于理也说得过去。只是不能让外人看见。”
此刻,他身上还存有聂承远留下的一成功力,拿来御寒也可以抵挡一阵子。
于是他先练了一套般若神掌,让身躯稍微暖和了一些,然后展开刚刚得到的“yīn司功德书”看个究竟。
翻开薄薄的小册子,第一页,上面写着两行大字:“yīn司功德,皆有定数,多行善事,诸恶莫为。”然后是三行小字:“此书由我佛如来总论,地藏菩萨详述,yīn世功德司誊录。”
山伯看得欣喜:“原来是大人物写的,这我可得好好瞧瞧。”
从第二页开始,都是些细致的规定,比如:“损人利己,欺凌弱小,残害善良,忘恩负义,大逆不孝,生xìng好杀,虐待畜牲,谋财害命,挑拨是非,制造血案等,皆视情节轻重折损‘佛心’若干;救人一命,增佛心十万;乐善好施,增佛心两千;送经礼佛,读一卷经书增佛心一千;敬一根香烛,增佛心一百;烧一只纸马,增佛心五百……”
山伯看到这里有些郁闷,心道:“前面说得还有些道理,劝人向善,惩罚罪恶,都是应该的,可是后面的香烛纸马有什么意思呢?”
再往下细看,幸亏还有详细的解释,大意是说:香烛纸马是活人感恩图报的心意,是为了寄托人们的哀思。有了敬畏鬼神的心意,行事才会小心翼翼,不再犯下大错。
山伯觉得这规定还是有些问题,比如笮融,一面穷凶极恶杀人如草芥,一面沽名钓誉拿着民脂民膏烧香敬佛,这样的人却不用下地狱,还修成了鬼仙,这也太不合理了!
“我是不成了,家里没什么人了,没人为我送经超度。要想烧香,除非我自己去烧!我口袋里还有一亿的金币,能买不少的香烛,可是做这样投机取巧自欺欺人的事,简直有悖于君子之道!”
“我之所以来到yīn间,是为了寻找补足阳魂的方法,只要能修补完善,我就能化蝶而飞了。当务之急,是想法接近十殿阎罗。至于化解罪孽,只能顺其自然,似乎不必苛求。”
山伯接着往下翻,发现后面还有不少的内容:“大千世界,六道轮回,皆离不开‘功德’二字,功德过人,可为仙佛;功不抵过,转生妖孽;功过相抵者,则可以投胎做人。德由心生,事在人为,轮回之路,首在修心!”
看到这里,山伯禁不住心中一动,进而击掌叫好:“呀!这些话说得不错,比维摩大师聂承远讲得还要透彻。看来我先前的理解有失误,若想修仙,不单要找回阳魂,还要努力提高个人的心xìng。心藏神,肝舍魂,‘心为一身之主,脏腑百骸皆听命于心。’修心的意义比弥补阳魂还要重要!我如果消不去所有的罪孽,即使补足了阳魂,也无法成仙成神!若强要化蝶飞去,只能像尾三先生一样,从此走上修魔之路!”
“可是我怎样才能消除自身的罪孽呢?除了老实服刑之外,我还能做些什么?”他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对了,我身上还带着一本‘大般涅盘经’,闲时可以多念几遍,顺便纠集一些鬼徒,帮他们送经超度。哎,众鬼都躲在哪里呢?”
他从冰洞里探出头来向外张望,发现周围的冰洞里隐约都住了人。只是大家都怕外面的冷风,不敢出来四处走动。
他因为初到生地,也不愿骤然打搅人家,准备先看看形势,过几天再找人攀谈。
………【第121节 领粥】………
四周都是冰雪,洞内也是奇冷。
开始还不觉得十分难受,到后来冷得实在难熬。
山伯勉强支撑了半天,最后冻得双唇青紫,面如白纸,手足都僵了。
正想取出毛毯裹在身上,他忽然听见一阵清脆的铜锣声。
“咣,咣!”
与此同时,谷内人声鼎沸,骤然变得喧闹起来!
“快!快呀!”
“快点去,晚了就没了!”
山伯努力起身来到洞口,看见无数衣不遮体的人从各式各样的冰窖中爬出来,手捧大大小小的瓷碗往谷口跑去。
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拉住住在隔壁的一位老汉,想要问个清楚。
老汉急躁地将手一甩:“别拉我!领粥时间到了,要快点去!”
“喔,是为了一碗粥啊!怎么闹这么大动静?”
老汉哼了一声:“说得轻巧!若不想死,你最好快点!好了,你松手,别耽误我的好事!”说着奋力挣脱,摇摇晃晃地跑了出去。
山伯心中琢磨:“这么多人都赶着去,看来我也要过去瞧瞧!”
他跟在众人身后快步走着,结果没走多远,就见前面的人你推我拥排成一列长队,一个个伸着脖子往前瞅。
更远处,正有两人抬着一只巨大的木捅,不紧不慢走向一个突起的平台。
看来木捅里盛着稀粥,果然是要分粥的样子。
此时天气正冷,木捅口冒着白烟,看得人口水直流。
见此情景,山伯也赶紧排在队伍中。
夹在人群里,他也学着众人的样子,拼命摇晃脑袋,试图看见前面的景象,可是队伍排得不怎么整齐,地势又是高低不平,他始终只能看见别人的后背。
时候不大,队伍开始慢慢往前走。
“别挤,排好喽!”
“再挤就不发了,把稀粥抬回去,饿你们一顿!”
声声吆喝传入耳中,队伍的秩序稍微好了一点。
等到有人端了粥往回走,从众人面前经过,一边走一边喝,那种幸福的样子仿佛中了**彩一般,看得山伯好生纳闷。
等了好大一阵,前面的人纷纷叫起来:“怎么这么少啊?连半碗都不够!”
随即是一声呵斥:“别嚷!爱喝不喝,就这么多!”
“怎么能克扣伙食呢?”
“叫什么叫?身入地狱,你们有叫苦的权利吗?”
“啊呀,眼看要饿死了,还不准我们叫?”
“哼哼!饿死是你们前世作孽的报应,活该!”
领到粥的人一边啜饮一边抱怨,没领到的一声不坑,生把得罪分粥的鬼卒。
等到轮到山伯,一个鬼卒见他两手空空,当即骂道:“没碗你来干嘛?给我滚回去!”
山伯不卑不亢的道:“在下新来此处,不知在哪里能领到碗筷?”
那鬼卒瞪他一眼,正待破口大骂,忽然被另一名鬼卒拦住。
“这人是厉老爷亲自关照过的,我这里带了几只碗,给他一个。”
“哦,原来这样,那就给他盛上吧。”
说着提起木勺,给山伯装了满满一碗。
周围的人见了,又忍不住叫屈起来:“太不公平了,凭啥他的那么多?给我们偏偏这么少?”
两个鬼卒对那些人睬都不睬!
山伯生xìng平和,更兼平rì修成了内敛的功夫,见惹起众怒,便将碗里的粥倒回桶里一些。
两个鬼卒看得奇怪:“咦?给你还不要!你这人是咋得了?”
山伯笑道:“我饭量小,少要一些就行了!余下的分给大家。”
鬼卒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
后面还没领到粥的众鬼纷纷露出感激的目光,赞道:“好人呐,不知道怎么沦落到地狱来了?”
“看他年纪轻轻,想来前世一时不慎犯了错,大概是情孽之类吧。”
山伯也不分辩,对众人笑笑,端着碗往回走。
低头看时,却见那碗粥又稀又薄,sè呈淡黄,仿佛绍兴的黄酒一般,只是没有酒的芬芳。
他将碗凑近嘴边轻轻喝了一口,然后咂了咂嘴,感觉味道平淡无奇,除了有一种类似甘草的药味之外,几乎就是一碗白开水。
他微微摇头:“就为了一杯水?大伙儿忍着寒风、拼着挨骂排半天的队?”
谁知等他喝下第二口的时候,腹中忽然涌上来一股热力!
那股热力来得莫名其妙,偏又十分受用,让冰凉的躯体都变得暖和起来!
“呀!这玩意果然有些门道!不知道里面添加了什么?”
隐约之间,他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