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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这玩意果然有些门道!不知道里面添加了什么?”
隐约之间,他感到这种忽冷忽热的刺激似乎对自己治疗“阳魂残缺”有些好处。尤其是冰冻之后再喝那碗粥,竟能给他久违的欢畅,那是一种遍体温煦、酣畅淋漓的感觉,似乎触动了他藏在深处的魂魄!
一想到这点,他就忍不住激动起来:“难到说真有奇效?怪不得长桑世家的人说‘善补阳者必于yīn中求阳’,建议我到yīn间来寻找秘方,如今单是这么一碗不起眼的稀粥,对我就有好处,可见我还是来对了!”
他小心翼翼地端着碗回到洞穴,生怕弄洒了一滴。
等他喝完稀粥,那种浑身爽快的感觉更加明显,几乎想仰天长啸了!
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盘膝坐在冰洞里,让暖气在腹中盘旋,却将绵绵思虑进入冥想的境界。
这种盘膝静坐的法子是他平rì里自己琢磨出来的,也说不上什么功夫,只是对他来说十分有效。特别是当他静夜读书感觉疲倦的时候,只要这么坐一会儿,就感到疲劳消失,神采奕奕。
他猜测其中可能有些不为人知的道理,于是经常用来闭目养气。
记得当初遇见葛洪的时候,也听对方说过:“唐尧虞舜,上天垂象,鹰负八卦,龟背六甲;周公之时,四海咸服,说梦解字,画地为牢;及至孔子,‘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大儒之道,就此失传!如果能找到修儒之法,说不定能走出一条新路。”
不知道这“静坐冥想”会不会暗合于古儒功法。
如此修炼了好大一阵,腹中的热气慢慢与聂承远留下的功力结合在一起,隐然成了他自身的一部分。
………【第122节 沟通】………
虽然说地狱之内没有昼夜晨昏,谷内的光线还是随着时辰的改变而有所不同。
通常情况下光线比较暗,只有到了众鬼进食前后,大约两三个时辰的光景,光线才会增强一些。
四周的冰雪反shè出淡淡的银光,虽不如“鬼月乔”发出的黄光瑰丽,却有一种月光如水、清凉宁心的感觉。只是因为谷内很冷,银光照在身上,也化作丝丝寒气了。
山伯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光源究竟来自哪里。他隐约感觉,那似乎出自某一处的冰柱,
大体算了算,他发现这里的人差不多十几个时辰才吃一顿饭。
每到领粥时,谷内吵吵嚷嚷,显得很热闹。
而光线一旦黯淡下来,周围就变得死一般的沉寂,只能听见呼啸的yīn风,其间夹杂着声声凄厉的惨叫。
“冻死我!冻死我了!”
“饶了我吧!我受不了了!放我出去!”
“老天爷,我知到错了,再不敢害人!”
惨叫声此起彼伏,一声接着一声,让人心神不宁,黯然失sè。
山伯居住的冰洞位于谷底,虽然一样的寒气袭人,却没有刺骨的yīn风,因而还可以忍受。
他始终没有将衣物取出来,只是默默地运功,尽力激发自身的潜能,来对抗绵绵不绝的寒气,希望籍此弥补残缺得阳魂。
如此修炼了几天,加上每天一次的稀粥喝下去,他感到周围的寒气似乎变淡了许多,不似初来时那么难受了。
每当光线亮起来时,山伯总是站在洞口,想跟周围的邻居交谈。
无奈大家都不愿开口,似乎每个人都觉得被关在这里是一件丢人的事,生怕别人知道自己的底细。
只有住得最近的老头时不时还能搭上几句话,但也浮浅得很。再要多问两句,老头只是叹气,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尽管如此,经过三言两语的交谈,山伯还是感到对方不是一般人,出口成章,言之有据,似乎有着很深的学问。
闲来无事,山伯便取出《抱朴子》和得自向秀、邹凡的两本阵法心得,仔细琢磨,潜心研究,看累了便读一遍《大般涅盘经》。
自从得到那本佛经,他已经读了好多遍,差不多可以将整篇经文背诵下来,不看经也能复述了。
收起经文,他试着朗声背诵:“如是我闻,一时佛在拘尸那国力士生地阿利罗跋提河边娑罗双树间,尔时世尊,与大比丘八十亿百千人俱,前后围绕……”
他故意提高了声音,让诵经声远远地传出去,周围十几丈都能听到。
渐渐的,附近冰室中住着的人都被惊动了,纷纷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诵完一章,山伯偶一抬头,发现对面的老头正站在洞口,探头探脑往这边瞧。
山伯迎着对方的目光微微一笑,知道老头为人小心,jǐng觉得很,于是便没有出言招呼,而是继续往下诵经:“二月十五rì临涅槃时,以佛神力出大音声,其声遍满乃至有顶,随其类音普告众生……”
一连背颂了五章经文,他才停下来歇口气。
转头看时,那老头又已经坐回洞底深处去了。
山伯也不强求,行走坐卧一切如常,天天练功读书。
因为没人打扰,这样的rì子倒也惬意。
一连过了半个月,也就是喝了十几次稀粥之后,很少下崖的笮贵忽然来了!
不知何时,笮贵悄悄站在山伯居住的洞前,皮笑肉不笑的往里瞧着,道:“梁先生,这里还住得惯吧?”
山伯正在静坐,问言连忙起立,躬身道:“多谢大人,这里很好!”
笮贵抬头瞧了瞧头顶的石壁,语气不yīn不阳的道:“哎呀,这里不行呀!住在地底太憋气了!我看还是给您换个地方比较好。”
山伯赶紧道:“不用麻烦大人,这里很舒适,我住得惯!”
笮贵使劲摇头:“那可不行!厉老爷吩咐过,不能亏待了你。来人啊,给梁先生搬家,请他住进‘丙’字号洞穴!”
山伯一时还没想明白,便被一个鬼卒架着胳膊拖了出去。
“快走!大人一番好意,你一个囚犯,怎敢不听?”
笮贵一巴掌拍过去,呵斥道:“什么囚犯?这是贵客!尊贵的客人,知道不?”
鬼卒手捂着脸:“是!梁贵客,您快走吧!”
山伯没有办法,只得跟着对方往外走。
冰室内空无一物,他也没什么要带的。
来到门口,他忽然看见对面的老头也难得地走出来,瞪着一双忧郁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那样子仿佛在看死人一般。
笮贵也看到了,望着老头道:“张俭,再过两个月,你就要出去了!出去之后,别忘了我对你的好处!若是做了官,可得照应着点!”
老头躬腰如虾米一般:“是,谢过笮大人!大人……”
“怎么?有什么事吗?”
老头支吾道:“大……人,那个……梁先生要到丙字号冰室去了。老汉的碗有点破了,能不能……跟他换换?反正他去了那里,也用不着大碗。”
笮贵哈哈大笑:“好说!反正你就要出去了,无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快把你的碗给他!”
老头的手从身后转过来,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缺了口的磁碗,塞进山伯怀里,意味深长的道:“小伙子,你沾了我莫大的福气!这碗随着我两三百多年,我一直都不舍得扔,今天就送给你了!”
山伯没想到老头这时候来落井下石,忍不住叹了口气,却没有说什么。
这时候,他已经知道迁到丙字号房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只是不明白笮贵的态度为何忽然变化那么大,难道说不怕阎王怪罪下来?
他被鬼卒拖着,身不由己登上数百层台阶,来到yīn风呼啸的半山腰处,被推进一个门户大开的冰室。
“好了!从今而后,你就住在这里。若没有事,不得随意走动!
鬼卒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第123节 范滂】………
山伯看着冰室,发现那冰室很小,长宽各三步,仿佛鸽子笼一般。
他忍不住苦笑,暗道:“这还是丙字号房间,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小的?若是到了丁字号,不知道什么样?”
这时候,yīn风呼啸,从门口吹进来,吹得他遍体寒透,忍不住打个寒战!
他回头看了看洞开的大门,自言自语道:“不行,门开得太大,照这么吹下去,我恐怕撑不了多久!”
“当务之急是要弄一道门,即使不能将洞口全部封上,也要设法改小一些。”
看看周遭,四周什么都没有,既没有门板木材,也没有石料砂土,有的只是蓬松的雪末和硬实的坚冰。
“这可怎么办?难道要用冰雪垒砌吗?”
转念一想:“冰雪也未尝不可,气候这么冷,反正也不会融化的!”
他望着四处的坚冰,还是感到为难:“这可是万年寒冰,硬如铁石,如何才能砍成一块块的材料呢?”
他在周围走来走去,希望能找到突起的冰凌,可以设法敲下来。
工夫不负有心人,找了一会儿,还真给他找到了。
距离冰室不远,有一道凹陷的石壁,门板样的冰凌从上面垂下来,形成一道门帘。
他想将冰凌敲断,整个儿搬过来。
试着用手推,却无法推得动;想找块石头去敲,也难以找到。
这时候,他想起了藏在蝶衣里的十几盏长明灯。
“若是用灯去烧,自然能烧断,只是却怕被人瞧见。”
“要想趁没人的时候烧,只有牺牲领粥的时间了!拼着饿一顿,也要将冰凌搬回来。”
主意打定,他又回到了冰室。
冰室内空无一物,只有一只破碗!
看着搁在地上的破碗,他想起那古怪的老头,禁不住叹了口气:“怎么还有这样的人?看起来文质彬彬,像个君子,没想到是一个小人!”
他捡起碗来,准备放在墙角安全的地方。
碗虽然破了,总比没有好!
要不然,只怕又要面对鬼卒的刁难了。
上一次有厉宁的面子顶着,下一次就不会那么好说话。
以手抚mo着磁碗,他忽然感到碗里粗糙得很,低头一看,发现有很多细细的划痕,龙飞凤舞,似乎是草书写就的小字。
他心中奇怪,凑近眼前仔细辨认,结果却发现是一篇长文。
“范滂者,吾友也!
东汉末年,宦官专权,冀州饥荒,民不聊生,朝廷命范滂为‘清诏使’巡查冀州。
范滂离京赴任时,‘登车揽辔,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
当他到了冀州边界,那些平时贪污的郡太守、县令等都解下了官服、官印逃跑了。
范滂为官清正,曾一口气弹劾州刺史、郡太守二十余人。
尚书责他弹劾太多,范滂对曰:‘臣之所举,自非叨秽jiān暴,深为民害,岂以污简札哉!臣闻农夫去草,嘉谷必茂;忠臣除jiān,王道以清。若臣言有贰,甘受显戮。‘一席话令尚书无言以对。
后来由于‘党锢之祸’,范滂被囚禁大牢里。
狱吏道:‘凡是坐牢的人,都要祭拜舜帝时代主管刑狱的皋陶。’
范滂驳斥:‘皋陶是一位正直的贤臣,他知道我没罪,会在天帝面前替我申辩;如果我有罪,祭拜他又有甚麽用!’
宦官王甫前来问他:‘你身为朝廷命官,为何结党营私?’
范滂回答:‘古之循善,自求多福;今之循善,身陷大戮。身死之rì,愿埋于首阳山侧,上不负皇天,下不愧夷、齐!’
意思是说,我做的都是好事!死后宁愿埋在首阳山,上不负苍天,下不愧饿死在首阳山的贤人。
王甫听了不禁动容,当即把他身上的刑具除掉了。
后来,范滂蒙朝廷大赦回了家。
到了灵帝二年,朝廷又一次捉拿‘朋党’。
汝南郡督邮吴导一到范滂的家乡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抱着诏书痛哭。
范滂听说这件事后,心想:‘他是来捉我的,因为不忍心,才会如此。’于是主动到县衙投案。
县令见了大吃一惊,连忙脱掉官服,说道:‘天下这么大,一定有你容身的地方!我这官也不做了,跟你一起逃走吧!’
范滂摇头:‘我一死,祸事就跟着结束了,怎好让你受牵累呢!’
在他被押刑场前,母亲来到大牢和他诀别。
范滂垂泪道:‘弟弟很孝顺,能够奉养您老人家,而我到地下去,可以和父亲在一起;请母亲大人割断难分难舍的恩情,不要再悲伤了。’
母亲强忍着悲恸,说道:‘如今你得以和李膺、杜密等正直的人齐名,死了也没甚么好遗憾的。既有美名,又要求长寿,两者怎能兼得?’
范滂领受了母亲的教诲,磕头辞别。
他死的时候,只有三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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