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些糕点是少奶奶让奴婢当了她的一件首饰在李记糕点铺买的,这两套衣物则是少奶奶亲自缝制的。我们少奶奶还让奴婢转告二娘子,她能力有限,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娘子,只是过年图个喜庆,还望二娘子不要嫌弃。”一位容长脸儿的绿衣丫环躬身站着,态度谦恭地微垂着头轻声而语。
“大嫂真心相待,雪中送炭,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苏雪含笑出声,声音清莺温和,两手轻轻地摩挲着最上面的一套浅碧色袄裙裙角处绣着的粉荷,“你回去告诉大少奶奶,礼轻情意重,便是她只送我一根鹅毛;我也会倍加珍惜,她的心意我必然铭记在心。”
送物的丫环走过不久,青林便匆匆而进,将苏文超大闹宴席的事又讲了一遍。苏雪听后久久未曾出声,眼眶中却微见波光。
她原本以为,经过余氏和蒋氏几人的阻挠,苏文超已是身不由己,再不敢过多关心自己的死活了。却不曾想,他今日竟会如此决然,为了陪自己过年,竟说出辞官过穷困生活的话来。
还有何氏,那个不言不语在这个家中活得无声无息、地位不高、与她关系最疏远的女子,会是这个家中唯一给她送来过年物资的人。
他们无声的关怀,让她在这个冷寒的冬日里,在这个冷如冰窖的苏府里,感受到了温暖。
“娘子,您看,这哪里是饭食,简直跟猪食差不多。”往厨房里足足跑了十趟的绿萝终于领到了苏雪的晚饭,却是一进门便忍不住骂了起来,“今儿个可是大年三十除夕之日,他们热热闹闹吃着团圆饭,将娘子摒弃在外也就罢了,竟还给您吃这么差的东西。苏家人,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这口气,娘子能忍下去,她却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踏进屋子的绿萝,脸都是绿的,将食盒往桌上一放,便急不可耐地将里面的菜盘子端了出来,递到了苏雪的面前。
苏雪转头看向那模糊一团黑不拉叽的食物上,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后,竟是玩笑般地点头:“嗯,确实有点难看。”
这用结了冻的荤菜汤拌着的粗糠脏饭,颜色怪异,气味刺鼻,要搁在现代,那吃惯了精饲料的猪还不一定会吃呢。
“娘子,您还笑!”绿萝见苏雪仍是不喜不怒云淡风轻的样子,气得直跺脚。
“娘子,是不是田姨娘被发现了?”绿茵将散发着刺鼻气息的盘子拨开放到远处,皱了皱眉担忧地问道。
现在连仅有的向娘子献殷勤的机会都没了,田姨娘一定也很失望吧?
发现了吗?
苏雪却是脸上笑意更深,摇头道:“不是被发现了,而是顺水推舟,借力使力。”
借着苏家人苛待她的机会,将苏家人给她的仅有的东西弄得更糟糕,如此一来,她对苏家人的恨意,必然更深。
不得不说,田姨娘打得好算盘。见到苏芝吃了这么个闷亏,田姨娘对她的期望似乎也更高了。
“岂有此理,莫不这些饭菜还是田姨娘搞的鬼?”绿萝隐约听出了话中的含意,顿时瞪眼捋袖,便要出门找田姨娘算帐。
“找她有什么用?她既敢这样做,便有应对的法子,难不成她还会亲口承认是自己做的手脚?”绿茵一把拉住她,数落似的瞪了她一眼。
就算田姨娘不动手,苏家给她的,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苏雪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眸光逐渐冷凝:“新的一年就要来临了,有些事,等了这么久,也该开始做了。”
一旁的青林、青松一听,眸光瞬间锃亮,神情间不自觉地便染上了几许兴奋。
秋黎秋扬则是心口微跳,忍不住抬眼看向苏雪。看着她云淡风轻的神情,心头才慢慢平复,眸底又忍不住升起几许期盼。她们有预感,跟着这样的娘子,她们以后的生活必然不会差。
******
卫国公府的团圆年,亦是过得热热闹闹,全家数十口人举杯同庆,嘴里说着吉祥恭贺的话,人人脸上带着微熏的红晕。
“咣当!嗵!”
接连两道声响让屋子内的喜乐气氛为之一凝,众人循声看去,便见得原本坐在卫国公萧磊对面的萧瑾扬竟连着凳子一起倒在了地上,两条血流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的身旁,盛酒的杯盏碎裂在地,浑黄的酒液亦撒了一地。
一只全身黄毛的猫突然蹿了进来,贪婪地低头啜饮着地上撒落的酒液,一直到把地上的酒液都舔了个干干净净,它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抖着胡须冲屋内的人喵喵直叫。
可是下一刻,它直立的四条腿忽然一软,腹部狠狠地缩了两缩,身子一晃,侧倒在地。“噗”地一声,一道血柱从它口中喷涌而出,它的脑袋猛地垂下。
不过眨眼间,先前还精力十足蹿跳自如的黄毛,便瞪着双眼一动不动。
突如其来的变化,如突然浇灌而下的冰水,立时令带了几分醉意的萧家男丁们清醒过来,女眷们则是瑟缩着挤到了一处,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郎君!郎君,您怎么了?”候在一旁的萧瑾扬的小厮,颤抖着双手扶着他的脑袋,惊恐的叫声打破了室内的死寂。
“快,请大夫!”萧磊冲上前去,一把推开小厮,亲自将萧瑾扬搂在了怀里,颤声问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ps:因为仅有的存稿全部用完,所以今日的更新有点晚,还请亲们见谅。
第一百三十七章 爵位之争
萧瑾扬的身子微微颤抖,四肢虽不如黄猫般抽搐不停,却是不停地抖动着,眸光亦有些涣散迷茫。他泛紫的嘴巴大张,努力地动了动脑袋,深吸了一大口气,才费力地吐出两个字:“有……毒!”
有毒?
除夕之夜,家宴之上,他们的酒水中,竟被人下了毒?
短短的两个字,却如巨雷一般,炸响在萧家诸人的头上,让他们忍不住身子微微一颤,心中闪过浓浓的惊恐。所有饮过酒的人,闻言后都不约而同地弯腰掏嘴,恨不得将方才喝过的酒全都掏出来。
“扬儿!”萧大老爷萧南山和大夫人喻氏同时扑上前去,喻氏脸上的紧张与焦急、心疼之色,比之丈夫更甚。
“查,我要立刻知道是谁这么心狠手辣,是谁这么明目张胆,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置扬儿于死地!”萧磊苍老面容上的神情却冷凝可怖,一双眸子中更是寒光乍现。
这个生下来时他最疼爱的嫡长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突然淡出了他的视线。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什么事起,他的印象中只有他的或冷漠无言,或肆意疏离,或错事倍出。慢慢地,他对他失望了,不再关注了。
记不清有多少年,他没有再同这个嫡长孙单独说过话了。偶尔听儿孙提起他,也都是一些令他愤怒不喜的消息。可是,直到昨天晚上,他突然主动找到他,将一封言词恳切想法新颖的谏言信递到他的面前,他眼前一亮的同时,才知道,他的嫡长孙,并不是他所认为的那般无能无为。他胸中自有沟壑。他对于练兵排阵,竟然有着如此独到的见解。
这样的孙儿,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才是沉寂数十年而无所建树的萧家的新希望。可是现在,却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谋害他这么优秀的孙儿。这简直是要断萧家的路,这样的人,不可饶恕。
垂眸看着眼皮微耷颤抖不停的萧瑾扬,他的神情中又透出惊恐与担忧,声音微哑而颤栗:“扬儿,不许闭上眼睛,祖父命令你,必须睁开眼睛看着我!”
昔日随先帝南征北战面对强敌亦无所畏惧的卫国公。头一次产生了心跳如雷的恐惧感,心里一直默默地祈祷着他不要有事。
萧瑾扬呼吸越来越急促困难,他努力地挣了几次眼皮,才终于睁开双眼,微微向上迎视着萧磊的视线,那原本清亮的目光却明显地越来越浑浊。他努力地动了动唇,似乎想勾起一抹让萧磊放心的浅笑,却努力了几次也没能如愿,反而又因为呼吸困难而胸口起伏得越发剧烈。
“扬儿放心,你不会有事。祖父要你亲眼看着我怎么惩治那谋害你之人。”两行浑浊的泪水终于在蒙了萧磊双眼许久后。顺着他的脸颊而下,他忍不住紧紧地握住了萧瑾扬颤抖的双手。
跟着大家一起弯腰呕吐的萧蕴寒因为萧磊满含冷意的话而身子抖了抖,忍不住抬眼悄悄向缩在一起的萧家女眷的方向看了一眼。
与此同时。那个穿着暗红袄裙发鬓整齐妆容精致的妇人也正抬起头看向他。两人目光一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欣喜,却又有着一丝询问与疑惑。
府中常用的大夫很快便提着药箱赶来了,却好一番望闻问切又将萧瑾扬之前吃过碰过的东西都东查西看了一番,甚至将猫腹剖开进行了验证,才终于得出了结论:“回老太爷,大郎君所饮酒液,并未被下毒。”
酒液中没被下毒?
原本弯着腰抠着喉咙口呕吐了一地的萧家人,脸上闪过尴尬之色。忙站直身子,整了整衣衫。掩饰自己的羞愧。
“不过,大郎君先前所吃的栗子糕被人加入了未经泡制的马钱子。之后又饮酒,酒助药性,才会出现全身抽搐呼吸困难的症状。黄猫亦是如此。”大夫神情微有些凝重,对上萧磊骇人的眼神,忍不住心头一跳,忙接着道,“好在郎君所食量不多,只要用些药物花些日子驱除体内余毒,身体还是能恢复的。若是他先前多吃一块糕点,只怕就同……”
他的目光适时地转到了一旁已经渐渐泛冷僵硬的黄毛身上,众人跟着看过去,不由打了个冷颤。
若是再多吃一块糕点,这位萧家的嫡长孙,就会跟只猫似的,全身抽搐,呼吸急促困难,然后不到盏茶功夫,就两眼一闭,不复存在了。
这下毒的人,好狠哪!
可萧家人一向和睦友善,便是身为继室的喻氏也是善良热心,对他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还好。有谁会对他下这么狠的手?萧家诸人心中一颤的同时,又忍不住生起疑惑来。
“郎君,老天护佑啊!”小厮扑上前抱住萧瑾扬,脸上有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流着泪咚咚地冲屋外的天空磕了三个响头。
萧磊亦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小厮如此,却是眸光再度一沉,目光扫过屋中所有人,沉声道:“今日之事,不论是谁所为,定然严惩不贷!”
稍顿了顿,他又能不容置疑地道:“今晚所有人都随我在这儿守岁,谁也不许离开,直到结果出来为止。”
除夕之夜的萧府,灯火通明。各家燃着爆竹辞旧迎新之际,偌大的萧家厅堂内却是窒闷死寂,所有人都看似眼观鼻鼻观心地挺身静坐,却又人人内心都翻涌如海浪,根本不能平息。
萧大老爷萧南生神情有些复杂,看向萧瑾扬暂时休养的隔壁暖阁的方向,眸底有些许的怜惜愧疚升起,又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喻氏,对上她脸上浓浓的担忧神情,眸间不经意染上的怀疑立马便化作了歉疚。
不会是她的,他怎么可以怀疑她?扬儿乃是她从小带大,她对待扬儿,可是比自己还要疼爱啊!他如此想她,怎对得起她与自己相互扶持近二十年?
对上他的眼神和周围时不时落到自己身上的各种眼神,喻氏眼睫轻颤低垂,让人看不到其中的深意。袖中深藏的紧捏着帕子的双手却微微地颤栗,显示着她的紧张和莫名升起的不安。
萧蕴寒则是不停地转动着身旁茶几上的茶盏,以此掩饰内心的失望与紧张。
该死的萧瑾扬,既然已经中毒了,怎么不像那只猫一样,就此死了算了,也省得他们母子再谋划费心。
感受到萧磊颇具威严的沉沉扫视的目光,萧蕴含颇感压力,稍稍放松的身子忍不住绷紧,额头微见汗意。
“老太爷!”极轻的脚步声伴着没有起伏的轻唤声,让室内的气息越发凝重窒闷。众人只感觉像是心口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一般,连呼吸都放缓了。
“说!”萧磊倏然转头,冲来人举了举手。来人乃是当年追随着萧磊南征北战的贴身护卫,后来被委以府中管事一职,倒是个颇有能力的人。如今也已年近五十,府中人都尊称他一声祥叔。
“是!”来人应声后,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喻氏的方向,随即垂眸,接过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