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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地鼠走到门边,把门把手上挂着的一个塑料袋子拎过来打开,放到白杨面前,自己兀自从里面拿了一个面包就着一袋榨菜啃了起来。
“哪里话,我还要感谢你现在的不杀之恩呢。不过,如果我们不是以这样的身份的话,我想我们是不会相遇的。”
白杨也拆开了一个面包,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白杨,你为什么当警察?”
“我为什么告诉你?”
白杨嘴里含着面包含糊的回答到。
他笑了:“我们两个都到这地步了,明天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你就当为了打发这难捱的时间,随便和我聊一聊吧。”
白杨想了想:“也是,没准明天我就成了这山脚下流浪狗的一堆食物,与其什么都不说,不如聊一聊。”
他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等着白杨接着说下去。
白杨无所谓的笑了下,轻描淡写道:“是因为一个故人。”
“故人?”
地鼠疑惑的看向她。
她随口说道:“是,一个已经死去的故人。你呢?你又为什么走上毒贩这条犯罪道路?”
他回答道:“生活所迫。”
白杨很不以为意,每一个走上犯罪道路的人都以为自己是生活所迫,但其实生活远没有那么操蛋,它只是很高明,高明到让那些愚蠢的人高估了它的操蛋而已。就像一个善于故弄玄虚的神,愚弄了一群活不明白的人。
他故意忽略了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满满的不屑神情,带着浪子的不羁笑着问道:“那现在你后悔当警察了吗?”
“没遇到你前不后悔,遇到你后有点。”
“为什么?怕死吗?”
“呵呵”,白杨讽刺的咧开嘴角:“确实怕死,不过当警察那天就已经有了觉悟。只不过我有个重要的约会还没赴,有点遗憾而已。”
“什么样的约会,能让你这么牵肠挂肚,对方一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吧。”
白杨不置可否,继续埋头吃东西。
白杨突然像想起什么,抬头问他:“你是怎么打算的?”
他愣了一下,随即会意:“这个地方偏僻,我打算在这躲上个个把月,再看情势决定接下来怎么走。”
“哦。”
他笑:“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你的性命。”
“你要动手早就动手了,我担心又有什么用。”
“那你现在心里又琢磨出什么逃走的对策没有?”他不客气的调笑道。
“你看呢?我就这么被绑着手腕脚腕,难得吃个饭去个厕所你也要随身监视,果然人质都TM是没有尊严可谈的。偶尔你出去一下,可是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那些电视剧里演的玻璃碴、刀片、钉子之流突然出现的自救工具到底在哪里?”
“你这是在吐槽电视剧骗人还是在吐槽我不给你这个人质机会?”
“我是在拿自己解闷,可以吗?不过话说,你可以把你那个古董关掉吗?我简直不能回忆你昨天伴着这首歌的销魂舞姿,麻烦你也体谅下我做人质的心情。”
“啧啧,你一定不能理解这首歌对于我的意义。”
白杨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我应该理解吗?”
他笑而不语,回身真的按掉了开关。
今天的地鼠,话似乎格外的多,沉默不到一分钟便又说道:“你看咱俩之间像不像一场精心预谋的玩笑。”
“没错,是上天给我开的玩笑,不知道这个玩笑会玩死我、笑死你,还是会玩死你、笑死我。”
白杨直视着地鼠,轻巧的说道。
地鼠转眼又变了话题:“白杨,那个让你难忘的故人,你还记得他的相貌吗?如果他又出现在你面前,你还会认得吗?”
白杨顿了一下,肯定的回答道:“当然,虽然时间久远,那些记忆却浸入骨髓。即使他活着已经变了样貌,走到对面我依然能一眼认出他。”
“记忆是最无情的东西,它会让人堕落至欲望的深渊里。销魂蚀骨,一辈子看不到尽头。”
“没想到你还是一个诗人。”
“在生活中,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诗人。白杨,你也是诗人,带着浪漫派的理想主义,让你因为一段似是而非的记忆,幼稚的走到了这里,以警察的身份。而我,是后现代的诗人,一生都活在莫可名状的虚幻里,不但别人不懂我,就连我自己,都不懂我。”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海的魅力
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在那个废旧的厂房里躲避很久,因为第四天的上午,地鼠兴致冲冲的从外面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妇女。
地鼠让中年妇女给白杨化了妆,等那个女人走了后,地鼠难掩兴奋:“天助我啊!白杨,你猜猜发生了什么?春府大厦发生了爆炸案,死伤惨重,现在那些蠢警察再也没有时间来管我们了,我们就趁这个机会彻底从这里消失吧!”
那天,白杨看着汽车站洗手间镜子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想着原来这就是自己上了年纪的样子。
身边同样其貌不扬中年男子妆扮的地鼠,看着她的眼睛里颇有深意。想了一想,说道:“白杨,你不觉得你这个样子更动人吗?”
“谢谢夸奖。既然我连去女洗手间的权利都没有,那你就好好帮我看着门吧。”白杨说着推开一间隔间的门,走了进去。
很快,抽水声音响起,白杨从里面走了出来。地鼠偏着身子走过去把那间隔间的门重新推开,白杨无所谓的笑笑,看着地鼠仔细检查的样子还不忘嘲讽道:“检查的仔细点哦。不过话说。。。你们男洗手间都是这样的吗?”
隔间的墙壁上各种涂料、记号笔之类涂写的‘包小姐’电话,地鼠从隔间走出来,笑而不语。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坐上了一辆去临近市的长途客车,白杨坐在后排靠窗座位上沉默不语,地鼠一脸淡定的笑意。
就在刚才上车之前,两人在一个人很少的角落里等车,地鼠装作不经意的把shou枪从衣服里拿出来放在手上把玩,反倒是白杨一脸紧张:
“你疯啦!”
地鼠无所谓的笑笑:“那么紧张干什么?你来猜一猜,如果现在恰好有人看到了这东西,会不会引起骚动?车站这么多人的骚动又会带来什么后果呢?”
白杨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冷笑一声:“你放心吧,我是个警察,不可能蠢到这种地步。除非万无一失,不然我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地鼠赞赏的眼光看着白杨,笑着把枪收在衣服的内兜里。
大巴一路颠簸,终于在深夜到了某个沿海城市。
整个城市都笼罩着一种淡淡的海的咸腥气味,连空气都是又凉又湿的。
地鼠并不着急找住处,反而拦了一辆深夜的士,带着白杨直往海边而去。
白杨搞不懂他的意图,就只是无奈的随着他,不闻不问。但是眼睛却在这个城市的街道里四处梭巡。
大海狂啸怒吼着,在这深夜里越加显得气势慑人,白杨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看着面前黑漆漆的海面,不由的生出些畏惧之感。侧头看地鼠,隐约之下竟然好像看到他在笑。
静默十几分钟后,地鼠说:“白杨,你看这大海,是不是只有在晚上才会彻底彰显出它的魅力?”
白杨哑然,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天的奇特逃亡经历,让她意识到自己从前的思想是如何的偏窄狭小。
地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也必然经历过一些特别的事情。想要跟这样的人做对手,就得真正的从另一面去了解他。不然即使偶然占得先机,也会叫他从密网中挣脱出出路。
“白杨,你想过没有,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白杨一愣,随即回他:“我们必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止我和你,是人民警察和毒贩都必然会走到这一步。我们痛恨你们,就像你们痛恨我们。你知道每年有多少缉毒警察牺牲吗?你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痛恨毒品吗?它毁了太多的家庭和太多人的大好年华。有时候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社会上会有这么多的罪犯,他们为了得到自己的那点微末利益,以多少人的幸福和生命为代价。”
“啧啧,我听到了什么?白杨,现在的你俨然就是一个被一个可笑的组织洗脑的可怜人。你以为这个世界有绝对的正义?别逗了。有很多东西都不会流于表面,就像阳光下一定会有阴影。你看到的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你有没有想过?你服从的这个组织是一个绝对干净的地界儿吗?你以为作孽的就只有我们这些人吗?我承认因为我们,让很多家庭都遭受到了不好的一面,可是我们的美好家庭呢?又是谁毁了我的家庭?难道我生来就是毒贩吗?在你们警察的眼中,我就是那种人人得而诛之的人吧?可你有没有想过,是谁让我变成了现在这样?”
地鼠冷不丁握住白杨的手使劲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一字一字咬牙说道:“你感觉得到吗?它也是一颗跳动的心,它不是石头做的,就算是现在,我也不会去害一个无辜的好人。可是白杨你告诉我,这个社会究竟有谁是好人?谁比谁更加无辜?”
地鼠大力甩开白杨的手向前走去,这时候的白杨突然一个激灵,她明白此时此刻的情景一定是触及到了地鼠的内心深处,是他人性最充沛敏感的时候,同时也是最无防备的时候。这是一个可乘之机,海边上面几步远的石台上有树、有雕塑,相距不过百十米。她有两个选择,一是逃跑,成功和失败的几率对等;一是趁此机会制服地鼠,这个就得看本事了。
而白杨选择了后者。
白杨深吸一口气,稳步向前,快速出击手刀砍向地鼠侧颈。
她要的是一击必胜,若论格斗,她绝不是地鼠的对手,这点她很清楚。
但是显然她轻视了地鼠的反应能力和对她的戒备程度。几乎是在手掌要挨上他的脖颈时,他迅速回身,一手拧住白杨手臂,难得的机会白杨怎么肯轻易就放弃,几乎不加思索抬膝顶向地鼠身下,地鼠冷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另一只手顺手握住白杨的膝弯,使劲一提,白杨整个人结实的摔在地上。地鼠也不客气,半跪下膝盖顶着白杨锁骨处,枪已握在手中,抵在白杨的额头上。
夜色中,他的神情模糊,白杨看不清楚,只觉得额头一阵酥麻。她知道只要地鼠一狠心,她的命就丢在这海边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很怕,仿佛她隐约知道,地鼠绝对不会开枪。
果然,地鼠收了枪,站起身来说道:“白杨,我没兴趣跟你玩这种游戏。或许明天以后我们就都不属于这片土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重阳未到,我们都提前赴约了
白杨也算是对自己下了狠心,第二天一早就开始又吐又泄,面色发白几近虚脱的状态。
原本找的靠近渡口的小旅馆就是为了方便买船票离开,可是如果带着这样一个人就怕是要费些手段了。
地鼠沉着脸拿起旅馆小桌上的烧水壶回头看着白杨:“你不会是为了拖延时间故意喝了这里的水吧!”
白杨捂着肚子白着一张脸不说话,心里倒是默认了他的猜测。
白杨明知道小旅馆的水壶并不卫生,何况自己的肠胃本就不佳,从前吃喝都极度注意,即使执行任务的特殊时期,她最多也只是喝矿泉水就面包,从来不敢随便吃小店里的盒饭。可是昨晚她灌下了半壶还未烧开的水。
地鼠冷笑着:“白杨,即使再拖上几天,你以为你的同事就会找到我们吗?他们连我的底儿还没搞清楚呢,拿什么来查我?”
白杨不否认他的说法,但是他未免把警察的能力看的太不济,即使他看她看的很紧,几乎连半点机会都不留下。
接下来一天白杨都是在折磨中渡过,小旅馆小到一整条走廊就只有一间洗手间,还长时间被人占用,就只能去外面的公用卫生间。地鼠几乎寸步不离,断绝了她和外人沟通的一切机会和逃跑的时机。
到了傍晚,白杨的身体状态终于转好,地鼠带着她离开小旅馆在渡口买了两张到外省的夜间船票。
晚上候船室人格外少,尤其过了十点以后,还有半个小时就要登船,候船室的人反而更加少了,到最后就只剩他们两人。
地鼠隐约感觉到不对劲,装作不经意的问起路过的工作人员,说天气报导夜晚有风,开船时间可能会延迟,甚至取消,所以很多人不愿意选择这班次。
果然过了十分钟仍旧没有任何要检票登船的迹象,也没有任何人进来候船室,甚至是工作人员。
地鼠突然站起来,拉着白杨向候船室外面快速走去,才发现候船室已经是封闭的状态,两边大门锁住,将他们困在了里面。
白杨精神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