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沙利文此时已经熟悉了思想速度的飞行,并且正在辅导其他的海鸥。它大惑不解地问:
“乔纳,你被它们驱逐过一次呀,你是怎么想的?你难道以为过去不搭理你的海鸥现在竟会听你的命令?有句谚语说得好:谁飞得最高,谁看得最远。你老家的那些海鸥都是站在陆地上的,嘎々々地叫着互相搏斗。它们离天国还远着呢——可你说你要在它们那里向它们介绍天国!乔纳,它们连自己的翼梢都看不见的!还是待在这里吧,帮助新来的海鸥!它们对于你的教诲寄托着极大的希望。”它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假如当初奇昂也返回了它的老家,你今ri又会沦落何方呢?”
最后这句话是关键。沙利文前面说得也不错:谁飞得最高,谁看得最远。
于是,乔纳森留下来教导新来的鸟。这些鸟都非常聪明,学得很快。但是,原来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它不由自主地想,说不定地球上也有一两个能够进行这种学习的海鸥呢。再说,如果它在被驱逐的当天就遇到了奇昂,到现在它能多学到多少东西啊!
“沙利!我一定要回去!”它终于说,“你的学生都表现不错,它们可以帮助你带领新来的鸟。”
沙利文叹口气,但没有争辩,只说了一句话:“乔纳森,我想,再见不到你了。”
“说这话不嫌害臊!沙利。”乔纳森责备道,“别傻啦!我们每天这样练习是为什么?如果我们的友谊仅々依存于时间和空间,那么在我们终于征服了它们之后,我们也就摧毁了自己的兄弟情谊。但是,征服空间,我们还会留下现地,征服时间,我们还会留下现时;生活在现时现地之中的我们难道就不可能再互相见上一两面吗?”
海鸥沙利文不禁笑起来。“你这只怪鸟。”它和气地说,“如果有谁能够教会陆地上的鸟看到三千里以外的东西,那它就是海鸥乔纳森?利文斯顿。”它眼望着沙滩说,“再见吧!乔纳,我的朋友。”
“再见,!沙利,我们会再见面的。”乔纳森这样说着,脑子里出现了旧时海滩上巨大的鸥群景象,它以练就的轻松方式使自己进入了一个感觉不到血肉,感觉不到边际的、ziyou、完美、升华的境界。
正文 02鸥之歌(6)
海鸥弗莱彻?林德还很年轻,但它已经知道,不管在哪一个鸥群,还从来没有一只鸟像它这样遭受如此严厉、如此无理的虐待。
“我才不在乎它们的话呢!”它一边愤愤地想着,一边噙着眼泪离开了鸥群,向天涯飞去。“飞行并不只是拍打拍打翅膀到处乱转,它比这要有意义得多呢!只有……只有蚊子才那样飞行!我只是围着长老做了个小々的桶滚,不过是开々玩笑而已,这就被驱逐了!它们瞎了吗?它们看不见吗?它们就想象不到学会真正的飞行之后我们将会多么自豪吗?
“我不管它们怎样想。我要表演给它们看什么是飞行!如果它们真想这样对待我,我就当一辈子亡命之徒。我要让它们后悔莫及……”
在它的脑袋里出现了另一个声音。这声音非常微弱,但使它大吃一惊,它不自主地在空中摇摆颠簸起来。
“海鸥弗莱彻,不要苛求它们。你被驱逐出境,别的海鸥同样会受到伤害。总有一天它们要明白这一点,总有一天它们会看到你所看到的一切。原谅它们吧,去帮助它们打开思想的天窗。”
紧挨着它的右翼翼梢!飞着一只世界上最白最亮的海鸥。它在轻松自如地滑翔,但速度之快却不亚于弗莱彻的最高纪录。
年轻的海鸥感到思绪一阵紊乱。
“这是怎么回事?我失常了吗?我死了吗?这是什么东西?”
那低沉镇定的声音继续在它头脑里回响,它在发问:“海鸥弗莱彻?林德,你要学飞吗?”
“啊!我要学飞!”
“海鸥弗莱彻?林德,你愿意坚持不解地飞,一直飞到你原谅了鸥群,掌握了技艺,并在某一天回到它们的身边,去帮助和开导它们吗?”
不管海鸥弗莱彻是一只多么骄傲和伤心的鸟,在此富丽堂皇、神通广大的宝鸟面前,哪还敢有半句不逊之言。
“我愿意的。”它轻声说。
“那么,弗莱彻,”这只光辉灿烂的鸟非常亲切地对它说,“咱们就先来练习水平飞行吧……”
末篇
乔纳森缓慢地回旋在天涯的上空进行观察。弗莱彻——这只初出茅庐的年轻海鸥非常接近正规飞行学员的标准。它体格健壮,空中动作轻盈敏捷,但尤为重要的是,为了学会飞行,它身上潜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此时,它正飞过来,只见一个模糊的黑影在俯冲之后扶摇直上,以每小时二百四十公里的速度闪电般地擦过教练员的身旁。它猛地拉起身体开始练习下一个十六经罗点的垂直向上慢速翻身,同时高声地呼叫着点数。
“八……九……十……快看,乔纳森,我掌握不住速度了……十一……我要有你那样高超的制动技术该多好啊……十二……可是,真他妈的,我就是完不成……十三……这最后三点了……要是没有……十…四,嘎々々々々!”
弗莱彻在最高点急坠失速,它怒不可遏,火冒三丈,使这次失速的后果更为严重。它身子向后一仰,猛烈地跌撞着、扑腾着,以反向螺旋的轨迹掉落下去。等到最后恢复常态时,它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跌到了教练员脚下的一百五十米处。
“乔纳森,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太无能,太愚蠢!我试了一次又一次,可就是掌握不住!”
海鸥乔纳森向下看着它,点々头说,“是的,只要你的拉起动作还这样猛,你就永远掌握不了。弗莱彻,你在刚々开始翻身的时候,你就失去了每小时六十公里的速度!你必须做到平稳!坚决但要平稳!记往了吗?”
它降到这只年轻海鸥的身旁说:“现在,再跟着我试一次。编队飞行。拉起时要小心,要平稳,要轻松地进入动作。
时间过去三个月,乔纳森又收了六个学生。它们全是被驱逐的海鸥,但它们对乔纳森关于飞行乐趣的新奇理论仍然不能理解。
对于她们来说!练习高级飞行比理解它们要容易得多。
“我们每一个人实际上都是先祖海鸥的一种思想,一种ziyou无限的思想,”每到傍晚,乔纳森都要在沙滩上这样讲解,“而且,jing湛飞行就是我们为了表达真正的天xing所迈出的一步。我们必须打破禁区,排除限制。这就是我们进行所有这些高速、低速和特技飞行的原因。”
……而它的学生们却由于白天飞行得jing疲力竭,这会儿都想打瞌睡了。它们喜欢练习,因为练习不但激烈动人而且能够满足它们ri益增长的求知yu。但是,甚至包括弗莱彻?林德在内,它们没有一个人已经相信思想的飞行竟会像风吹羽毛一样真实。
乔纳森有时会说,“从一个翼梢到另一个翼梢!你们的整个身体只不过是可见的形式,它与思想并无差别。打破思想的禁锢也就是打破身体的禁锢……”但不管它怎样说,这些话听上去都像是美妙的故事,学员们却更想睡觉。
才过了一个月,乔纳森就宣布,返回鸥群的时刻到了。
“我们还没有准备好!”海鸥亨利?卡尔文说,“我们是不受欢迎的人!我们是被驱逐的!怎好强迫自己回到那里,去让人家讨厌呢?”
“海阔天空任飞翔,我们应作ziyou人。”乔纳森一边回答,一边从沙滩腾起,转向东方,朝着鸥群的栖息地飞去。
学生们顿时陷入痛苦和难堪的境地!因为鸥群的法律有规定,凡被驱逐的人,永远不得返回;并且一万年以来也没有人打破过这个规矩。法律要求留下,乔纳森则要求回去;眼看着它现在已经飞越大海三里多远,如果大家再这样等下去,它就会独自一人到达敌对的鸥群。
“对啦,我们既然已经不是鸥群的成员,何必要服从它的法律呢?”弗莱彻恍然大悟地说,“再说,如果它们打起来,我们只有离开这里同它一道回去才能更好地帮助它。”
就这样,在那一天的早晨,从西方飞来整々八只海鸥,它们排成双菱队形,相互的翼梢几乎交搭在一起。在乔纳森的带领下,它们以每小时将近二百二十公里的速度飞越了鸥群的议事海滩。弗莱彻平稳地飞在乔纳森的右翼,亨利?卡尔文顽强地跟在左边。然后,它们同时缓慢地向右边滚去……从水平……到……倒立……再到……水平,看上去整个队形就像一只巨大的鸟。风在它们耳边呼々作响。
正文 02鸥之歌(7)
鸥群的ri常喧闹声和叽々嘎々的叫声突然停止,天上的队形就像一只巨大的匕首,地上的八千只海鸥的眼睛都在直瞪々地注视。这八只鸟一个接一个向上陡然抬身,每人翻了一个完整的筋斗,接着绕场一周,用超慢速垂直着陆的方式降落到沙滩上。然后,海鸥乔纳森以每天处理例行公事的口气开始对这次飞行进行讲评。
“第一点,”它说,脸上露出不满的微笑,“在组成队形的时候,你们的动作都有点迟缓……”
整个鸥群像触了电—样。这些鸟都是被驱逐的呀!可是它们又回来啦!而这……这是不可能的!在鸥群的混乱之中孕育着一场弗莱彻曾经预料到的战斗。
“噢,那当然,没错的,它们是被驱逐的,”有些小一点的海鸥说,“可是,伙计,你瞧,它们是从哪里学会这种飞行的呢?”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长老的命令才传到鸥群:不准理睬它们。谁和被驱逐的海鸥说话,谁也要被驱逐;谁用眼睛观看被驱逐的海鸥就是破坏了鸥群的法律。圣旨既下,海鸥们都转过脸去,把披着灰sè羽毛的脊背对着乔纳森。但乔纳森却毫不在乎,它就在议事海滩的上空开始主持起飞行的练习课,并头一次强迫学生去进行新的突破。
“海鸥马丁!”它在空中高喊,“你说你会低速飞行,哪就飞一个看!如果做不到就是吹牛!”
小海鸥马丁?威廉一声也不敢吭,对于教练员在火头上抓住了自己还有点心惊;但出人意料,它一下子变成了低速飞行的奇才。在极弱的微风中,它可以不用拍打双翼,只靠羽毛的弯动从沙滩飘上了云端,再从云端降回沙滩。
同时,海鸥查理斯?罗兰趁大山之风钻进了七千米的高空,然后,带着一身蓝光从寒冷稀薄的空气里冲下来。它惊喜交集,决心明天更上一层楼。
最喜欢特技飞行的海鸥弗莱彻征服了十六经罗点的垂直慢速翻滚,并在第二天以一个连续三次的侧向筋斗结束了这项练习。它的羽毛把耀眼的阳光反shè到一段沙滩上,不止一只海鸥的眼睛正在那里偷々地观看。
每时每刻,乔纳森都和学生们在一起,示范、指点、督促、引导它们。它们一同逍遥自在地飞行在黑夜、云雾和狂风暴雨之间,而那鸥群却在陆地上痛苦地缩成一团。
飞行过后,学生们在沙滩上休息,它们按时听取乔纳森的教诲,态度比过去认真多了。虽然乔纳森的有些话仍然古怪难懂,但它的不少美妙思想已经为大家所理解。
慢々地,一到夜间,在乔纳森学生的外面又出现了另一个圆圈——一圈在黑暗中偷听的好奇的海鸥。它们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既不愿意看见别人也不愿意被人看见,所以在天亮之前都悄悄地离去。
大家回来才一个月,从鸥群的jing戒线里就冲出了第一只要求学习飞行技术的海鸥。正在它提出要求的时候,它身上被打上了驱逐出境的标记,从而,这位名叫特伦斯?洛厄尔的海鸥就变成一只犯罪的鸟,同时也变成了乔纳森的第八个学生。
第二天夜里,从鸥群里走出来海鸥柯克?梅纳德。它跌跌撞撞地跑过沙滩,拖拉着左翼,一头栽倒在乔纳森的脚前。“帮々我吧,”它说,但声音非常微弱!好像是一个快死的人在讲话,“我终生终世最大最大的愿望就是想飞……”
“那就来吧,”乔纳森说,“让我们一道从地上爬起,马上开始练习。”
“您不知道。我的翅膀……我的翅膀不能动……”
“海鸥梅纳德,你有ziyou,可以自力更生,自强不息。就从此时此地开始,什么也阻挡不了你前进的道路。这就是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