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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的时间很快过去,黎西这七天过得很开心,在南相府,大家都是随性而为,这里没有过多的仆人,没有过多的拘束。
黎西手里捧着一盆从南相府的花园里坑来的一株野生花,小小可爱的花,白色六瓣花,却是罕有的深蓝色花蕊,有股淡淡的清香。
这花,有凝神作用,今天无意间没事整理相府的花圃,看见的,她便想着黎狼的暗室里,暗无天日,容易犯困,正好,栽了这东西。
正捧着花盆愉悦地想着黎狼一会儿的反应,却是没注意到,脚下的小石子,一颗有些珠圆玉润的小石子。
“啊——!”一声短促尖叫,暗室下,已经逐渐开始向闰生学习暗力的黎狼耳朵一动,条件反射般抬起头,朝密室门看去。
“咚——!”一声响声,不大不小,黎西屁股着地,她疼的脸都皱到了一起,她怀疑,自己的骨盆,都要变形了,接着,是阵阵余痛,从臀部最尖端,开始逐渐弥漫开来。
不过,还好,花盆没碎。
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还护着小花盆,另一只手,自然是摸着屁股,有些龇牙咧嘴。
“哎~值得么?”
忽得,一声轻叹,从黎西前方传来,她脸色因摔疼,有些疼痛的红晕,循着那声音,往那看去。
晨风中,亭台廊阁,男子随意地倚在柱上,侧头看黎西的方向,他精致的侧脸弧度,完美的惊人,脸色依旧是平淡无波的淡漠,樱唇微启,一声轻叹,一些不为人知。
他看了黎西一眼,便起身离开,留给黎西的,是一个冷淡,却孤寂的背影,晨风轻轻将那些寂寞吹散开来……
黎西有些莫名地看着他,突然记起!
这男人,刚才就这么看着自己摔!却不来扶!
黎西有些咬牙切齿,这个毒舌冷脸男人……
“当敌人在此处之时,你便调转方向,从此往下偷袭,在一个跃起,向下砍去…。”
闰生认认真真地在教着黎狼,黎狼却在黎西一进来的时候,便笑得狐狸眼弯弯地,再不理闰生。
“那小子说,老子学了这个,挖坟也轻巧简单!”黎狼欢腾地朝黎西展示着闰生所教,密室里的灯火不亮,明明灭灭的,却衬得黎狼的眼睛越加晶亮。
黎西怀疑,让黎狼学习,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为啥连挖坟都出来了…。
南璟在一边含笑看着,手上翻看着一本书册,油灯照拂他此刻的脸,温馨。
多年后,黎西回想起来,现在,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还都是如此温馨,如此温暖,在未来的未来,那些事,幸好,都挨过来了。
风齐的一处普通大宅里了,鱼横在书房,查看着皇上近期给他的一些疑难问题,
“老爷,少爷在外面。”老管家眉头微皱,看着眼前丝毫不为少爷打动的老爷,少爷陆陆续续在外面,侯了好几次了,但老爷没有一次想要去见少爷。
“不去。”孽子!
鱼横两鬓发白,上了年纪的沧桑眼眸里,也有着一股子老人的倔强劲儿
“七天后,太子大婚,大礼之上,各国使臣来临,若他愿接手,我便见他。”末了,在最后,加了这么一句,苍老而有力的话,难得地很多。
老管家颇高兴地出了书房门,去告诉许久不曾回家的少爷,不料,原地早已不见踪影。
鱼梓天早已飞跃至门外屋檐,
他还是适合肆意的生活,不愿与朝纲接触。
估摸着,太子前几天说过的话,路过南相府邸时,忽得掉转头,跳了下去,
“哎呦!”
鱼梓天形象有些不良,脸趴在地上,屁股朝上,撅啊撅的,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人为的,地上一根草都没有,有的只是仿佛刚才浇灌过肥沃的泥。
南璟悠闲地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刚从那暗室里出来,就见到了这精彩的一幕,真是,有趣。
“相爷~”黎西恰好也跟着南璟从里面出来,她想找他问些事,眼见那淡寡丞相,静静地坐在凉亭里,品着一杯香茗,
而不远处,正是一个景蓝色的身影,倒冲在泥里。
“噗~”忍不住笑出声,那地方,可是方才花农施了些特殊养分的地方,虽经过处理,不臭,但是……
少女笑得眉眼弯弯,依旧是一身青衣。
“恩?”南璟听到声响,放下茶杯,回头看黎西,也不管那满头灰头土脸,脸色苍白烦躁的小鱼一条,“怎么了?”
“我…。”
“怎么了!?南璟!别仗着自己是丞相,就…。”鱼梓天吐了一口泥,满脸的湿润泥土,就朝南璟蹦跳着过来,还未靠近,南璟轻轻扬了扬手,轻叹一声,
“许久,没找人试过了呢…。”
硬生生地将鱼梓天靠前欲行的动作打断,他的俊眉朗目高高扬起,极其不满,却又说不得,伸手自己将头上的脏污拿去,眼睛一瞄,便瞄到那个天青一色的身影,蓦地,就记起,那不就是那个被元香觅打伤了的少年么?
“他怎么会在这里?”鱼梓天皱眉,指着黎西问。
黎西一愣,一时也不知作何回答,有些无措。
南璟望了她一眼,“我教她医术。”语气淡漠,“你,管得着么?”看都不看鱼梓天一眼,抿了一口茶。
鱼梓天在原地简直想要跳脚,“南璟!”他怎么这么好心,教医术?!
“我还健在,兄台莫要如此,让人家误了,这丞相府发生什么大事。”
鱼梓天看着那长得像块玉雕似的男人,忽然什么气都消了,他与她,是完全不同的人生。
小时候,在他还是骄傲小公子,到处惹事时,他却从街头小乞丐,变成刻苦读书习字的白衣小少年,当他要习武时,他却选择了学医,当他要浪迹天涯自由生活时,他却踏入朝堂,短短几年,便成响彻皇朝的一相。
看着他那张淡寡的脸,不过,他一直看不懂他,他到底,是在为谁…。
“你叫什么?”鱼梓天随意地坐到南璟身边,也不顾身上的脏污,抬头问黎西,又恢复眉飞色舞的俊俏模样。
南璟却不动声色地朝后仰了仰,离鱼梓天远一些,他身上沾染的东西,他可不愿触及。
鱼梓天当做什么也没有看到,还故意靠着南璟朝前靠了靠。
这下,黎西也朝后躲了躲,还捂了捂鼻子,白净的脸皱在一起,温软而细细长长的眉眼稍弯,
“我叫黎西。”
“哪个黎西?怎么写?”
“黎明的黎,西瓜的西。”黎西老老实实地回答,小米酒一样令人绵醉的声音。
鱼梓天摸了摸下巴,这都城,甚至他去过的地方,很少见到有人姓黎,真不知这小少年哪里冒出来的。
黎西说完,见那眉飞色舞的男子只是作思考状,一下便明白了,
“相爷,那我先下去了。”他朝南相行了个闰生行的礼,便转身离开此处,安安分分地去南璟给自己安排的厢房,有人在的时候,随意去相爷的房间,总是不好的。
“南璟,你何时还教起别人医术?你不是很嫌麻烦么?”黎西一走,鱼梓天忽然变得正经不已。
南璟将茶放下,难得看了一眼他,秀雅而精致的脸上,依旧是无波无动
“我乐意。”他站起来,往里走,只留给鱼梓天一个瘦削高挑的背影,“好好辅佐太子吧。”
鱼梓天心下一凛,却又是一笑,摇了摇头,他从来,都什么都知道,知道自己早已秘密为太子做事,也是该有的事。
只是,只愿,他以后,不会是他的对手。
“这天,还真是早着,这青楼小倌院,还未开,哈欠~先补上一眠~”他打了个哈欠,在南璟还未走远之时,便飞身离开。
南璟等他走了,才回头看了一眼,难得的,眉眼里露出一些笑,转瞬即逝。
他知道,他其实想问,前些天,太子来此的情况,也不知,为何不问,呵。
走至黎西的厢房前,余光见到房门没合紧,不禁朝里瞥了一眼,穿着天青一色衣服的少年,坐在书案前,在看从他的外书房里借来的医术。
或许,他真的可以教他医术。
黎西动了动,有所察觉地朝外看去,南璟立刻回过头,继续淡漠地朝前走,黎西的角度看去,只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
没做他想,又沉浸到这医书里,这南相府里的药书,果真是好书,她双眼看得冒金光。
南璟原本是想去黎狼那里,看看闰生的进度,白天学武,晚上读书,如今,正是闰生的教授时间。
但又想起什么,调转方向,朝着相府里的书房走去。
最近,各国来使,就要纷纷到达都城,各种繁杂事务,也比之以往来说要多,据说,这次卞国派来的使臣,或许会对风国与其的交界处的地盘,再次发生不和,卞国人,原本就是风国很早前分离出去的,历史文明程度都很
几乎是缩小版的风国,三个附属国,卞国,漠国,邯丹里,就属卞国,或许有机会,摆脱附属国。
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相信,曲将也不会,跟着使臣回来的,可还有皇后的侄子,曲将,曲诀,也是许久不见了呢。
“混账!本宫说的事,竟敢反驳!”御书房外,曲皇后挥手狠狠打了一巴掌桓帝身侧的一个守门小太监,因愤怒而胸脯微颤,引得胸前珠串晃动,姣好的妆容也有些化开。
“回,回,回皇后娘娘,皇上在御书房休息,吩咐,不得所有人打扰。”那太监卑微地匍匐在地,微醺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只觉得是刺骨的寒冷与惧意。
“本宫,难得是所有人之一?!”曲皇后站在原地,身侧是随侍宫女为其扇风,她语气比之刚才来,平静许多,似乎没多少凶意,甚至还有些温柔,但那小太监听了,却是连尿都尿了出来。
皇后娘娘的凶狠在后宫是出了名的,本就无人与其争宠,还有那大黄虎,一口,便将人从腰部撕裂开来了!
曲皇后耳朵一动,便是看到地上逐渐蔓延开来的骚味液体,皱眉朝后退了几步,
“安东。”
“是,皇后娘娘。”皇后身后的那名小太监上前,面善心慈地将其扶起,往一个方向而去,而那小太监,早已吓傻,神智不清,他来潜龙殿也才不久而已。
皇帝喜安静,此处侍卫甚少,小太监,此刻也只有安东一人,如今,安东走了开去,曲皇后身前自是无阻了。
随意披了一件暗红色长袍轻纱,秀丽妖娆的皇后娘娘端庄一笑,杏眼惑人,她抬腿跨上台阶,
“皇后娘娘请止步,皇上刚睡下不久,这……。”御书房的门,吱呀一声便开了,皇帝身侧最大的太监总管乌海,他面皮细腻白皙,身材比起普通太监来,要壮硕很多,虽人到中年。
他有些面饭苦色,语气却和善的很,朝皇后弯腰,
“本宫看看皇上便好,这几日,皇上都不曾去凤殿,本宫担心皇上的身子。”曲皇后满面愁容。
“皇上定会明白皇后娘娘的心。”乌海在旁边点头称是。
“本宫现在就要进去见见皇上!”
“皇后娘娘!…”乌海想要伸手拦,却被皇后身侧的老嬷嬷拦开。
曲皇后瞪了他一眼,这些天,宫里有眼线前来禀告,元烨竟出过宫,竟去了…。
“爱妃,怎么了?”皇帝略疲惫的声音从御书房内传来,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黄色亵衣,眉眼疲惫。
曲皇后心忽然一动,仿佛见到二十年前年轻气盛的他俊美狂肆的容颜。
“臣妾听说皇上身子不适,便心有难耐。”
“无碍,只是最近各国来使即将到来,处理政务,有些疲惫,进来吧。”皇帝让开道,让皇后进去。
身后的老太监有些担忧地看着皇帝,皇上才从那里出来,寒凉的环境,使得身体,的确十分不适,开了些药,原本该休息的。
皇帝进了里屋,便躺在美人榻上,凝眉养神,皇后自若地坐在美人榻边,低头看着皇帝有些苍老的容颜。
“皇上,原来明启都二十有二了~”忽然一声感慨,让桓帝身体微颤,却并没睁眼。
“朕,老了。”
“你怪不怪我?”
桓帝忽得睁开眼睛,盯着上方的曲皇后,抿着唇,脸色大变,眼神深邃无比,曲皇后也直直看着他。
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她也猜不透他。
但他们都知道,她说的,是那二十年前宫变而遇害的大皇子,当初的,明莲太子,阅舞郡主原本应该嫁的人。
“皇后,都老夫老妻了,何来怪?”
桓帝翻了个身,声音很轻,似乎含着笑意。
皇后也没答话,皱眉看着桓帝的背影,脑中千转百回,只因,
有人告诉她,他出了宫。
她的手,无意识地攀在皇帝背上,缓缓朝上,桓帝心下一凛,垂眸敛目却精神高度集中,感受着那若隐若现的力度。
忽得,身上的力道,又是一松,桓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