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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拿脸蹭了蹭拓跋炎胤的掌心,感受着武者所特有的粗糙而坚实的触感,镜月未央难得乖巧,像一只温顺的猫咪,“我想跟你多呆一会儿。”
能从镜月未央嘴里听到这样的情话,恐怕就是再坚硬的心也要融化了。
拓跋炎胤握住她的手轻轻按到琴弦上,耐性地教她识别音准,宫商角徵羽,一个一个细数过来,然后是简单的调子,镜月未央还算有天赋,虽说不是一学就会,但慢慢琢磨着也会弹拨些段子。
两个人说着弹着,偶尔调调小情亲亲小嘴,天色渐渐就亮了,镜月未央蹦跶了一个晚上,最后还是支撑不住在霞光洒下的前一刻倒在拓跋炎胤的怀里睡了过去,拓跋炎胤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隐匿,干脆熄了灯抱着镜月未央一起睡下。
那个人暂时不会轻举妄动,多想无益,不如见机行事。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跃过窗纸洒进来的时候,拓跋炎胤已经醒了过来,炙热的眸子变幻为幽冷的色调,怀里还躺着香软的娇躯,他的手还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怀里的人儿睡得很安详,呼吸平稳轻细,偶尔会挪一挪肩膀换个舒服的睡姿,弓身紧紧贴着他的胸口,贪恋他身上的热度。
幽暗的眸子轻轻闪了闪,又闪了闪。
自从前天晚上那个被压制的人格重新被激发出来之后,在这之前所有空白的回忆一并填补到了脑海里,包括三年前他跟这个女人的相遇相识,电石火花的感情,来得那么迅疾,却又触人心弦,像是在沉寂无波的心湖投下了一颗小石子,说不上能风卷狂澜,但也并不是毫无触动。
他本是个无情之人,那种情真意切的回忆并不适合他,也不属于他,但是那种想要把这个女人占为己有的情绪,那种想要征服这个同样狂傲而倔强的灵魂的心情,却因此而愈发强烈了起来。
甚至,在某个瞬间超过了争霸天下的野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得太晚的缘故,镜月未央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醒来的时候那叫一个四体通顺,就连腰都不觉得那么酸楚了。
眯起眼睛四下打量了一圈,在确定房间内没有第二只生物的存在,镜月未央才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伸手摸了一下身边的床单,已经彻底变冷了,看来二货昨晚的威胁起了效果,那个人终于肯放她一马,不然再这么玩下去,她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那个人也着实狠毒,她这一下地才觉得脚底虚浮,踩一脚就跟陷进云里似的,没有着地的踏实感,不过是简单的梳妆打扮,就整整花了一盏茶的功夫。也亏得外头是大雪的天气,拿了条毛领能遮住脖子,不然那上面惨不忍睹的红痕莫说叫别人看见,就是小银子见了,一场械斗八成也免不了。
说起来她这女帝做的着实委屈,不但要事事亲临,还得忍气吞声,可谁叫那些个家伙都是她心尖尖上的人儿呢?
真计较起来,他们受的委屈决计不会比她少,所以她偶尔吃个亏什么的,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对着青铜镜穿戴整齐,检查无误之后,镜月未央才开口唤了小银子进来,一见面,先是笑盈盈地将小银子上下打量了一遭,把他看得耳根发红不明所以,才悠悠然启齿:“这两日朕闹得似乎有些过了,你切莫见怪,朕不是故意要冷落你的。”
一听镜月未央用“朕”自称,小银子不免脸色微微一变,每次镜月未央犯了错,就喜欢用地位权势来压人,这回虽不晓得她瞒了自己什么,但终归不是好事。
“微臣不敢。”
见小银子一派低眉顺目的模样,镜月未央明知他在说违心话,却是淡然笑纳,关在屋子里同拓跋炎胤鬼混了两天一夜的事儿就算是这么过了,谁也不准再提。
看了眼外头的天色,阳光当空而照,已然是正午时分。
“你可见太子是何时出的门?”
“回陛下,是辰时一刻。”
“那太子出门时,你可见他神色有异样?”
“似乎,跟先前没什么两样。”除却眉角那缕莫名的笑意,脸色倒是比之前更冷峻了。
46、下聘礼!
更新时间:2012…11…14 23:08:58 本章字数:3716
镜月未央一惊,不想北帝会这样单刀直入,一惊之后,却是慢慢冷静了下来,既然已经说穿了,事态也没朝太恶劣的方向发展,那么就没什么可以担心了,至于来北漠的目的——
“我不信胤儿把我忘了,就算他真的失忆了,我也要让他重新想起来。 ”
听到这话,北后脸色微微一变,目光复杂地看了镜月未央一眼,这种感受,再没有人比她更能理解了。
北帝却是不能尽信:“据朕所知,女君风流多情,不但同朝中臣子有染,甚至与西冥帝君也交往甚密,想必不会为了胤儿一人而冒险前来,朕不信胤儿在女君心里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此话一出,拓跋炎胤的脸色当下暗了一暗,看向镜月未央的目光紧了三分。
镜月未央却是嫣然一笑,反问道:“帝君何以如此肯定,阿胤在本君心中的地位不会不一般?”
“自古帝王多薄情,女君既是一国之君,自当会以江山社稷为重,又如何能拿真心去爱人?”
这话镜月未央就不爱听了,这个老顽固自己无情无义也就算了,还不让别人重情重义,诚然,江山与感情在很多时候都是鱼和熊掌般的存在,但也不能就这么武断地下结论说一个帝王就不能同时拥有宏图霸业与伉俪情深吧?
他要牺牲情感去保全江山,那不过是他无能罢了!
不过,镜月未央很清楚,跟这样一个把权力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冥顽不化的老男人去讨论什么爱情不爱情的,那纯属对牛弹琴,别说让他信服,只怕到头来只会是自己被气得一口血。
直接对上北帝怀疑的目光,镜月未央全无任何心虚,眉眼间的笑意愈发灿烂:“倘若本君对阿胤无意,又怎会怀胎十月为阿胤诞下皇女?”
这些年拓跋炎胤不近女色,子嗣就成了最紧要的一个问题,纵然太子妃产下一个“皇子”,但奸诈如北帝,又怎么会不知道那其中有蹊跷,只不过这种事毕竟是皇家丑闻,一则不便公开,二来太子有个子嗣,也能在朝堂上压一压阵脚。是以镜月未央这么一说,正中北帝死穴。
果然,镜月未央话音一落,北帝的神情就灼热了几许:“此话可当真?!”
镜月未央满脸坦荡:“帝君如若不信,大可将暖儿接来验明正身。”
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个孙女,皇后脸上喜悦难掩,她盼了那么久,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只是这镜月女君未免也藏得太深了,这么大的秘密,竟然半分也不曾透露,其城府之深由是可见一斑。
捅破了这一层纸,两方再说些什么,也都是半真半假,对对方也是将信将疑,因而互相打了几回太极,又真情假意地寒暄了一番,便就散了筵席。一顿饭吃得镜月未央寥寥无味,唯有拓跋炎胤细心挑掉了鱼刺给他递来一碗鱼肉的举动让她又止不住骇然了一阵。
告辞的时候,北帝本想留下拓跋炎胤说几句话,却被北后伸手一拦阻止了,褪下一国之君的这层外衣,北后俨然已经把镜月未央当成了准儿媳,至于拓跋炎胤这条艰涩的情路该怎么走下去,还得看天意。
一走出西宫,镜月未央立刻就把拓跋炎胤拉倒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刷的冷下脸色质问他:“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拓跋炎胤抬手帮她捋了捋额前凌乱的碎发:“那要看你怎么打算。”
镜月未央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昨晚他讲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既然我不能完全占有这个身体,那不如做个简单的交易。”拓跋炎胤上前一步,温热的气息悉数喷在了镜月未央的额头,熟悉的味道,不一样的只是身体里的那抹灵魂,说实话,镜月未央并不相信他会这么快就束手就擒。
不动声色地退开半步,镜月未央淡然道:“你想做什么样的交易?”
“怎么,你就这么讨厌我?”拓跋炎胤低低笑了一声,又逼近一步。
镜月未央终于忍不住抬头瞪了他一眼:“我跟你不熟!”
“呵,都上过床了,你还说这样伤人的话……”拓跋炎胤皮笑肉不笑,抬手捏起镜月未央的下巴,作势就要吻上去,“都说你好色多情,也不尽是真的,至少这颗心是硬的。”
先前他做了那么多都不能打动她,可见这个女人有多难搞。
在拓跋炎胤的嘴唇快要触上的时候,镜月未央忽而扭过头,尽管是同一个身体,她还是不想跟这个男人有过分亲密的举动。
“不是真心,就不要妄想得到别人的真心。”镜月未央拿手指捅了捅拓跋炎胤的胸腔,“你的这颗心,也不见得是软的。”
“其实,”拓跋炎胤握住她的手捏在掌心缓缓摩挲,“你跟我是一类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折手段。”
镜月未央抬头:“所以,你的不折手段是要怎样?”
嗯哼,自恋的人她见多了,像拓跋炎胤二号这样的,还不至于是失心疯,可以算在接受范围之内。
“告诉我你要什么?”
镜月未央目光灼灼地看进他的瞳孔里,尔后缓缓吐出两个字:“天下。”
拓跋炎胤先是挑了挑眉头,露出些许讶异,继而摇了摇头:“你不是那种人,我在你眼里见不到任何对权势的狂热。”
镜月未央笑弯了眼睛:“许是我掩饰得比较好呢?”
拓跋炎胤还是摇头:“若你真是那样贪恋权力,就不会在我身上浪费诸多不必要的精力。”
“你怎么知道是不必要的?”
见镜月未央硬要抬杠,拓跋炎胤神情微冷:“你不必诳我。”
镜月未央仍是笑:“可我确实要天下。”
拓跋炎胤终于忍不住蹙起眉头:“要来干什么?”
“送给你……”某女笑得像只老奸巨猾的狐狸,她确实想要江山,但要来确实也没什么用,只不过为了求得一世安宁罢了,既然如此,不如——
“做聘礼。”
抚在腰际的手微微一僵,拓跋炎胤完美无缺的面容终是裂出了一道细纹,镜月未央这番情话太过动听,动听得就算明知是假的,他也忍不住想要骗自己那是真的。
“你跟我来!”正思量着镜月未央说这番话的用意,她却突然拉着自己跑了起来,一直跑到书房磨墨执笔,在圣旨的锦布上龙飞凤舞了几个大字,最后抬手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上面按下一个猩红色的指纹,才将圣旨递到他面前,所有的过程一气呵成毫无停顿。
拓跋炎胤沉着目光在上面迅速扫了一遍,脸色随之变了又变:“你这是——”
“这个赏你了。”镜月未央眉飞色舞,仿佛抛开了一个十分棘手的烫手山芋,“有了这个,倘若哪天我真的打下了江山,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向我讨了去。”
闻言,拓跋炎胤神色复杂的看向镜月未央,脑海中浮现出适才那一行白底黑字的“聘书”——
“吾镜月未央在此下聘于拓跋炎胤,只要胤儿答应嫁吾为妻,吾当拱手山河以为聘!”
镜月未央的豪言壮语固然叫人心动,只是这句话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别扭?
想通之后,镜月未央瞬间豁然开朗了起来,她要美人不要江山,他要江山不要美人,两者各取所需,多好!这样一来,以后的麻烦事也都解决了,镜月未央真是越看他越觉得养眼,忍不住踮起脚凑过去往拓跋炎胤的脸上狠狠香了一口,调笑道:“怎么样?我的亲亲小媳妇儿,这下你该满意了吧?嗯哼……”
拓跋炎胤脸色一黑,突然间不想再搭理这个女人了。
在得知镜月未央的真实身份后,最纠结的莫过于北帝,两国之君相爱相杀这种事在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是最恰当,一来不想错失这个良机,二来又怕镜月未央暗藏鬼胎,届时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夜辗转难眠未曾入睡,待天际泛白之时,外头忽然响起嘈杂的声响,金吾卫仓惶来报:“陛下,有人夜闯皇宫,把小皇孙和瑞姑娘劫走了!”
“什么?!”北帝与北后齐齐大惊,连番着衣下床,推开门走了出去,“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太子现在何处?!”
“至眼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太子已经率人去追了!”
北帝转眸同北后对望了一眼,不知胤儿与女君之间发生了什么,竟叫她做出这样的举动——
女君武功绝世无双,除了她自己,还有谁能将她劫走?!
倘若是因为身份被拆穿,为了保全安危独自逃走也就罢了,把小皇孙带走又是什么意思?那女人的心思果真莫测难辨,不是按照常理可以推断的。
“他们往哪个方向逃了?”
“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