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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机械人护士:“病人苏琛,有可以付账的‘自然人’家属来吗?”
溯肯轻笑一声越众而出:“我是。”
半机械人护士被溯肯望着,脸上迅速浮起两团可疑的红晕,她干咳一声掩饰尴尬,低声说道:“病人很幸运,大脑、内脏以及脊椎等几处要害都没有受到伤害。病人四肢有些小范围的骨折。最严重的是鼻腔出血,主刀医师认为那是由于外界气压太低造成的:出血过多,病人可能会贫血,待会儿我们会往恢复舱内注射造血药剂……这稍微有点风险,需要病人家属签字。”
溯肯拿起半机械人护士递过来的签字笔,大笔一挥,在那张薄薄的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两个大字——溯肯。其实溯肯的汉字写得很差劲,不过他在地球华国待了二十多年,倒也被他总结出了一个不易被人看出字写得太丑的方法,那就是尽量把字写得潦草一些。
半机械人护士看着那奔放过度得根本就看不出原形的鬼画符,想让溯肯再比划工整地签一个,不过她抬头时撞上了溯肯那神秘深邃得像是茫茫星河的眼睛,一激动便把这事儿给忘了。可怜的小护士抓起那页家属意见征求书便逃也似的顶着一张大红脸重新钻进了手术室。
小保姆拳头握得更紧了。
溯肯玩味地看了机器人先生一眼,它注意这台机器人很久了——因为这台机器人体内,分明藏着一只那比星人的灵魂!
灵魂这种物质想要附着在一堆无机物聚合体之上是很困难的,那样会源源不断地消耗掉灵体的本源力量,因此极少有那比星人会那么做。
溯肯直视着机器人先生那双散发着红光的眼睛,仿佛正在透过那副机械外壳观察小保姆的内容物。“你是哪个部落的人?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机器人先生扭头,直愣愣地看向溯肯。就算小保姆的审美水平尚在及格线处徘徊,他也能清楚地感知到溯肯那不分年龄不分性别的极致之美。
机器人先生想也没想,便默默地给溯肯打上了“终极情敌”的标签。
小保姆抬起头,鼻孔正对着溯肯的脸,正想用“高傲的姿态”无视掉溯肯的问题,谁料它晃了一晃,竟从溯肯瞳仁里反射的图像中看到了自己的狼狈模样——假发贴在头皮上,看起来很傻缺;更傻缺的是它的鼻尖不晓得什么时候裂了道大口子,正好露出里面闪闪发亮的金属壳子,就像一只被人抛弃的破烂玩具娃娃。
小保姆嗷地惨叫一声,双手扑上脸部正中央,用最快的速度捂紧了“不雅观”的鼻子。
溯肯的问题还没得到回答,就见那台古怪的机器人以手掩面,一阵风似的飞奔而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
过了好大一会儿,机器人先生才戴着一只天蓝色的一次性医用口罩重新出现在溯肯的视野里,它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急救室门外,一屁股坐在墙边的天蓝色小椅子上。
溯肯好奇地走过去,坐在机器人先生右侧,“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机器人先生耷拉着眼皮,看起来有点无精打采。机器人先生扭了扭,侧过身去,用半边屁股对准一脸好奇的溯肯。这个时候,那只被赵先生情急之下丢在半路上的斑秃电子狗不晓得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扑到机器人先生脚边,兴奋地摇着尾巴转了一圈,人立起来,将前爪搭在机器人先生的膝盖上。于是,机器人先生那条还算漂亮的裤子上,立即出现了两枚沾满灰土的狗爪印子,这令它看起来更狼狈了。
赵先生看着那只模样甚是凄惨的斑秃机械狗,突然就有了几分同病相怜的心思;它出神地盯着那只不停摇尾巴的机械狗,看着自己膝盖上越来越多的灰土印子,突然觉得自己就像这条机械狗,怀着一颗沸腾的心,却总是做错事——兴许还会讨主人嫌弃。
处于自我厌弃状态的小保姆哀怨中忽听溯肯嗤笑道:“这条破烂秃毛狗是你从哪儿捡来的?太丑了。”
小保姆芯片中腾起一股邪火,他猛地扭头,朝溯肯灿然一笑,然后张嘴,噗噗噗地朝对方连吐了好几颗大小不一的螺丝钉!那些螺丝钉全都是被小保姆藏在腹腔里的备用零件,此刻将它们当做暗器吐出来,杀伤力不是一般地大~!
溯肯那张漂亮得有些妖孽化的脸瞬间被数十个螺丝钉打了个正着,他呆愣半晌,表情古怪,语速缓慢地问了句:“你……这是在向我吐唾沫?!!!”溯肯这句话已经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煞气。身为通神大祭司,溯肯在部落里的地位极高,族长见了他都得做足礼数,否则就是渎神!通神祭司地位之高,使得他们即便是去了信仰不同的部落也会受到极高礼遇。被同胞在脸上吐螺丝钉(口水?)这种事,高傲的溯肯心中有一万个无法接受的理由!
如果朝他吐口水的是个地球人就算了,在溯肯看来,那些连最基础的灵魂离体都没做到的地球人只是蝼蚁一样的低等生物——被蚂蚁踩了脸,咬了脚趾头,难道要他踩回去、咬回去么?可那台可恶的机器人壳子里分明散发着那比星人特有的灵魂气味!!!
溯肯心中刚刚对机器人先生升起的那份好感瞬间消失殆尽,他眯着眼睛看着赵先生,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赵先生不愧是上过战场见过大世面的机器人,它很快察觉到了来自溯肯的杀意。
机器人先生突然想到溯肯将苏琛从出事的飞车里捞救出来时所展现出来的那种鬼魅般的速度,知道溯肯的实力高得有些离谱。以它目前的战斗配置,一旦与溯肯开打,它根本就打不赢;确切地说,如果小保姆和溯肯干一架,小保姆只有被虐的份,一丁点儿还手的机会都不会有。
机器人先生心虚地缩了下脖子,“嗖”地一下将那条刚被溯肯评价为丑狗的机械犬抱在胸前,朝溯肯眨巴了一下眼睛装无辜:“吐唾沫?没有啊!啊!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送你几颗螺丝钉。那些都是我的珍藏!难道你不喜欢?!”
溯肯的唇抿出一条弧度危险的线,他扫了一眼赵先生红光闪烁的眼睛,知道对方在撒谎。溯肯手指微微勾动,暗自蓄力,准备发个“大招”给机器人先生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58 铁打的保姆
其实苏琛的伤情并没有机器人先生想象得那么严重,溯肯当时把一条手臂变成了带骨质底板的缓冲肉垫,稳稳地托住了他的脑袋和背部,并释放出一团能量护住了苏琛的内脏;至于胳膊腿上那些脱臼、骨折或是皮肤开裂的伤痛,在如今的医疗技术下只是一些“小意思”。唯一意外的是:苏琛未受保护的鼻腔里,有毛细血管在那种情况下破裂,居然出了不少血——有一部分血液涌入胃部,另外一些则流入气管,渐渐结成粘稠的血块,导致苏琛差点窒息。
苏琛此刻身处于一只巨大的蛋形恢复舱中,蛋壳里蓄满了营养液,他漂浮在那些蛋液似的玩意儿里,刚被清理干净的肺部随着他不自觉地呼吸吸入了不少“蛋液”。
苏琛在恢复舱中挣扎了一下,被呛得有些神志模糊。
过了一会儿,待那些营养液彻底填饱了他的肺腔,苏琛渐渐适应了那种肺部被异物塞满的感觉,反而平静下来——“蛋液”中的氧气含量一点都不必空气中的低,苏琛完全可以从蛋液中汲取到足够的氧气。
苏琛放松下来,吐出了口中含着的最后一口空气。
一串泡泡在粘稠的“蛋液”中逐渐上升,然后被恢复舱中新注入的红色药剂挤入“蛋壳”顶端的排气管中消失不见。
苏琛在蛋壳里挥舞了一下手臂,然后他伸出脚蹬了一下蛋壳内|壁,朝另一侧的透明蛋壳“游”了过去。苏琛透过微微发红的“蛋液”看着外面那个站在一排仪器前调试什么东西的白大褂;对方的身形看着有些变型,有点搞笑。苏琛敲了敲透明蛋壳,使恢复舱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响。
站在仪器前的白大褂扭过头来,看着苏琛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天啊,麻醉师呢?他怎么醒了?”
苏琛笑笑,吐出一串极小的气泡。
不多时,两个穿白大褂的人就站在了恢复舱前,其中一个皱着眉头说道:“我明明按照规定给他定量注射了麻醉剂,可能这人药抗性比较高……”
另一个戴着迷你话筒,他大声问道:“苏琛?你觉得怎样?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有没有气闷的感觉?”
苏琛摇头。
……
四十八小时候,苏琛赤条条地从那只蛋壳样的恢复舱中爬了出来。
觉察到皮肤上的凉意,苏琛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被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看光光了!苏琛稍微纠结了片刻,扭头看到隔壁一颗蛋形恢复舱中漂浮着的赤(果)女人,心中的疙瘩登时被捋平了。
那女人闭着眼睛,四仰八叉地漂在“蛋液”里,形象全无;比起她,苏琛在恢复舱中的时候至少是清醒的,没有被那些微微晃动的“邪恶蛋液”摆成什么奇怪的姿势。
苏琛随即想到了这场导致自己车祸住院的罪魁祸首——机器人赵先生!!!
一股无名怒火从他心底腾地一下窜上头顶,将头皮激得一阵发麻。
那台二手货!!!噢,不!是N手货!!!简直就是一只打开状态的潘多拉魔盒!!倒霉、不幸、厄运……
苏琛杀气腾腾地捋起病号服的袖管,踏着重重的脚步走出了观察室。他刚刚问过护士了,小保姆和溯肯都在急救室前的走廊里等着。
观察室就在急救室的隔壁,苏琛一出门就看到了并排坐在走廊等候椅上的溯肯和机器人先生。
“赵!!!”苏琛低喝一声。
机器人先生整个抽搐了一下,然后“吧唧”一下从等候椅上跌落在地,它一抬头就看见了自家主人怒气冲冲地朝它走去——自信心受了严重打击的小保姆“嗖”地一下从地板上爬起来,抓起旁边的斑秃电子狗,惊惶万状地夺路而逃。
苏琛唇角抽了抽,早就想好的指责怒骂全都忘了,他抬脚就追,顾忌着这里是医院,不能大声喧哗,于是只得小声喝道:“站住别跑!”
小保姆顿了一下,撒开脚丫子跑得更快了。
苏琛路过溯肯,一把捞起那只立在墙边(赵先生忘了拿)的黑色飞板,启动后直接丢在脚下跳了上去。
飞板速度极快。
夺路而逃的小保姆被抓回来只不过是分分秒秒的事。
几乎是眨眼间,苏琛就从后面追上了自家小保姆,然后他从飞板上跳下,超水平发挥,稳稳当当地落在机器人先生背上——逃跑失败的小保姆被自家主人扑在背上,当场踉跄着朝前蹬了好几步,最后面朝下地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啃屎。
苏琛骑在自家小保姆背上,甩了甩因为震荡而有些发晕的脑袋;他神智恢复清明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扬起手掌“啪”地一下打在机器人先生的后脑勺上,咬牙切齿地说道:
“Fuck——!!!”
“U——!!!”
那只不幸被压在最下面的斑秃机械狗奋力从小保姆肚皮下面钻出来,朝苏琛叫了一声,“汪!”
廉价机械犬的皮毛早就被风吹得掉了一大半,在医院里又被机器人先生抱在怀里蹂躏了许久,看着比之前更凄惨了;然而它有一双浅蓝色的大眼睛,那种纯净的色泽就像是小保姆第一次拥有皮大衣时那双喜欢眨巴着卖萌的蓝眼睛一样。
苏琛下意识地伸手拍了拍那只秃毛机械狗的脑袋,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骑在小保姆背上的姿势十分不雅——他干咳一声,动作优雅地站了起来,不着痕迹地扯了扯病号服下摆处的褶皱,朝不远处目瞪口呆看着他的美貌护士笑了笑。
趴伏在地板上的小保姆悄悄朝前方蠕动了一下,想趁自家小主人不注意的时候站起来,再试着逃一次。
苏琛眉毛一抖,对着自家保姆机器人的屁股抬脚一踹:“快点起来!公共场合,你老趴在地板上像什么样?”
机器人先生麻利地爬了起来,期间不忘朝那只机械狗投去哀怨的一瞥,然后抬起头,对着自家小主人努力瞪大眼睛扮无辜。
苏琛注意到自家小保姆的动作,眼皮一跳,忍不住出言讽刺:“摇尾乞怜??你属狗的么?!”
小保姆手足无措,忍不住悄悄地搓了搓手指。
苏琛揉了揉眉心,有些不大情愿地问道:“赵,那个出事的女司机呢?”尽管他不太喜欢那个过于大胆的女人,可那人毕竟是因为看到了不应出现在车窗外的机器人先生,一时不察笑了场,导致了这场意外。
苏琛仍旧记得出事时挡风玻璃上那一片鲜艳的血色,虽然他没看清司机究竟受了多重的伤,可……他记得司机好像是在安全气囊弹出来之前就撞上了挡风玻璃,希望对方没事才好。
机器人先生犹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