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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无意,他扫了眼师兄,最后目光定在了我的身上。
我有些木然的看着他,不明白许久不见的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饭都做好了怎么还不回去”
楚杨的语气略显责备,听得我糊涂。
“对了,你之前有件睡衣落在我家了,你什么时候拿一下。”
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到最后已经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安静,异常的安静,只有门卫室的保安颇有兴致的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
一秒,两秒。
就好像一个盛满水的玻璃瓶,裂纹在上面一点一点的扩大,蔓延。突然,瓶子毫无征兆的炸裂开来,本是平静的水混着碎裂的玻璃,溢的到处都是。
反应过来的我忽然面红耳赤,急忙望向师兄,他的脸色远不如我的鲜艳,只是一片面无血色。
“师兄,我不——”
“没关系没关系!不用解释!真的,不用,解释……”
师兄尴尬的笑着,笑的勉强而又艰难,看得我很难受。
“很正常,这很正常……那……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扔下这样两句话,师兄匆匆转身离开,只是身影略显狼狈。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晕眩的感觉也一点点消失了。更多的景色进入眼中,更多的声音涌入耳朵,脑子重新变得清明。只是短暂的清明过后,升腾起的是一阵怒不可遏。
我愤怒的看向楚杨,他依然波澜不兴的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凭什么可以这么镇定的与我对视,难道刚刚说那些让人误会的话的不是他吗?他怎么还好意思站在这里?
我想要骂他,大声地骂他。可是话出口的时候,却变成了:你想干什么?!
没错,你想干什么!为什么在我的生活里突然出现,把我本是一湾清水的日子变得开始有颜色!为什么要无偿地提供我晚饭,让我以为你是真的对我好,却在我以为可以完全信任你的时候,又将你的目的暴漏的一览无余!
刚刚被压制住的的悲伤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忽然之间汹涌而至。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我站在原地开始放声大哭。
来来往往的人开始不住地看我,可是我不在意,就是想大哭一场。
泪眼模糊之中,楚杨来拉我的胳膊,我挣开,他又来拉我,我再次挣开。
他锲而不舍的拉着向里面走去,我撕扯了半天,最后气急把包狠狠地摔在了他身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杨垂着眼,不说话,我更加来气。
“你要男朋友有男朋友,要女朋友有女朋友,干嘛老是找我的麻烦!我到底哪儿惹到你了!”
我字字如泣,越说越伤心。
“你看我不顺眼,直接说一声就行了,干嘛总来坏我的事!我一天天过得够混乱了,你能不能别再给我添乱!”
我哭吼着,举起拳头向楚杨身上乱砸,在别人看来或许就像是泼妇撒泼一样,可是当时的我只是用了最解气的方式。
“安安——”
拳头忽然被捉住,我抽泣着抬起头。
楚杨的脸离我很近,很近很近,我从没有如此看过楚杨的脸,以及眼里涌动着的复杂的情绪。
我受不了如此近的距离,也不想深究他的情绪是为了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反正在他眼里我只是个可怜的小丑,只是在他需要的时候戏耍一番。
狠狠推开楚杨,捡起自己的包,我胡乱抹着眼泪,踉跄地向家里跑去。
跑回家,我扑倒在自己的床上,哭的悲天动地,小小的屋子里面回荡的都是我呜呜的哭声,连被骄子甩的时候我都从来没这么哭过。
死死地揪住床单,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幸,诸事不顺心,还有人处处与我为难。
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最后脸下变得濡湿一片,哭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我猛地坐起来,迅速拿出手机,把楚杨加入到了黑名单。然后像是发疯了一样拉出皮箱,开始往里面装东西。
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想离开,走的远远的,再也不想见到楚杨,不想再跟他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胡乱的把皮箱塞满,我开始给司徒淼淼打电话。带着还未散尽的哭腔,我问司徒我最近可不可以和她一起去住。
我的语气僵硬而又蛮横,而司徒很惊讶的竟然忍受了我,只是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咬着牙,就是不说。
最后她只是叹了口气,说,能把我惹成这样也算是个人才了……
(四)
从那天以后,博士师兄不再来我们实验室做实验,而是派来了一个师弟来接受他的工作,原因我大概知道。我想去找他解释,可又觉得这件事无论怎么讲,两人都很尴尬,于是干脆放弃。
我想我们也许以后都不会再联系了。
所有的运势都跌入谷底,应该不会再有更差的事情发生了,我想。
重新找了两个期刊,把文章改好再次发了出去。简历还在不停的投,只不过不抱有希望也就不会有太大的失望。
而楚杨……
看着截止到那一天的红色圈圈。
我们是真的再也不联系。
寒假回家之前,我回了一次住的地方拿东西,碰巧遇到书呆女正拉着箱子向外面走。
意外相遇,两个人似乎都有些不习惯。
我与她相对而立,从她身后大开的门中,可以看到她几乎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空。
原来她也要走了,而且不再回来。
忽然觉得有些失落,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吗?考研党考完研,再也没理由留下来浪费时间。
心里像是什么东西被抽走了,变得空荡荡,荒芜一片。
虽然我并不太喜欢书呆女,甚至因为那次她没给我开门的事还讨厌过她,可是当她真的要从我的生活中消失的时候,又有些意外的难过。
呆呆地看着书呆女手中的箱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能是我的神情过于凝重,书呆女看着我,忽然笑了。
原来她也会笑,总是一本正经脸上露出柔和的线条,眼睛在眼镜后面弯成两个月牙。
“考的怎么样?”
“还可以。”
“那……恭喜了。”
“嗯……谢谢!”
两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明明是住在一起将近一年的人,却生涩地聊着天。
书呆女告诉我考试要比去年的简单,而她已经努力做到了自己的最好。她还告诉我洒脱妹最终放弃了考试,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已经早早搬走。
扫了一眼洒脱妹紧闭的房门,物是人非之感随之袭来。
原来不知不觉当中,又变成了我一个人。
我微微笑着,嘴角有些涩,但还是由衷地为书呆女高兴。
我们站在那里,像是两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书呆女忽然收起了笑容,很郑重地说了一声:“谢谢!”
我一怔,随之释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开门的声音响起,然后关上,带走了彼此最后的、也是最真诚的道别,一切又归于平静。
站在空空的房子里,这里现在终于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不会再有书呆女出来倒水冲咖啡,也不会再有洒脱妹哼着流行歌曲敷面膜,只有我木然的站在静谧的客厅里,任凭记忆的碎片;零零散散;不断闪现。
觉得有些窒息。
匆忙的从房间里拿走了准备带走的东西,脚步慌乱,像是逃跑一般。不敢多做逗留,因为我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起,竟然变得脆弱起来,开始害怕了那种名为寂寞的东西。
跑下楼,深深地吸气,总感觉似乎不这样的话,有些东西就会再也压制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找上门了
(五)
过年,借着最最堂而皇之的借口,我逃离了学校,也逃离了那座城市。
和亲戚们寒暄,和熟人拜年,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我才会发现,原来自己也会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交际圈。往年在这个圈子里只会觉得麻烦而又吵闹,因为他们对自己的一无所知。可是今年却很庆幸,还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一无所知。
吃了饺子,看了春晚,过了大年初三,似乎这个年就已经过的接近尾声。
大年初五,老妈在厨房里忙活,老爸在电脑前跟人下着象棋。我歪倒在沙发上,手里握着电视遥控器,想找一个可心的节目看,却总是看不到一分钟就换了台。
外面开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鞭炮声,在楼区里特别响。抬头向窗外看去,一阵白烟卷着雪花,随着寒风打着旋的飘了上来,我似乎闻到了火药的味道。
嗡嗡的震动声拉回我的注意力。
旁边的手机在不停的闪,竟然有人打电话。
捞起手机,不认识的号码,我很犹豫要不要接。那些推销广告之类的骚扰电话接多了,对于陌生的号码我很抵触。可是看了看号码归属地……
“喂,您好!”
那边似乎并没有预料到我会接起来,有些措手不及,静默了好久。
正当我真的以为是骚扰电话要挂掉的时候,一个清冷而又犹豫的声音响了起来。
“安安?”
轻轻一声,让我呼吸一滞,脑中的血液如凝固了一般,完全停止了思考。我惊讶于他突然而至的电话,更惊讶一下子就辨别出他声音的自己。
不是应该早就忘记了吗?
电话这边的我变得沉默,而他却像是终于肯定了什么一般,开始说话。
他问我现在在哪。
我紧紧握着电话,竟说不出话来,于是他固执地一遍遍发问。
他的声音虽然清晰,却感觉很不真实,因为我们之间不仅隔着无法逾越的空间,还有无法改变的时间。
咬咬嘴唇,觉得他问这个问题有些傻。
“我在家。”
“你家在哪?”
他继续发问,我愣了神。
“算了!安安,你还是来接我一下吧,我在你们这的火车站,但是我实在是找不到你家……”
他的声音就在耳旁,我却渐渐的听不清楚。
我迷茫的向四周张望,期待着能看到一架摄像机立在不远处,然后有个戴着帽子,手里拿着剧本的人向我猛地一落手,说:“咔!停!”
可是并没有。
厨房里的老妈依旧在忙忙活活,房间里老爸依然在和棋友拼杀的火热,而刚刚楚杨却是说他来了。
一切仿佛是如此的不真实,好像在做梦。
直到我大喘着气跑到火车站,看到了那个总是冷冷淡淡、一脸斯文的人,在漫天清雪的背景下与我遥遥相望,我才明白,这不是个梦。
耳边似乎听到了噼啪碎裂之声,空间与时间构建的那座坚不可摧的屏障在他缓缓而安静的笑容中瞬间轰然倾塌。
在一片碎屑、尘埃未定之时,我曾以为遥遥不可及的他,真的来了……
(六)
当楚杨背着背包拎着皮箱出现我家里的时候,老爸的表情凝固了,老妈的菜锅冒烟了……
我面无表情地给他们互相介绍。
“楚杨,这是我爸妈,爸妈,这是楚杨,我……嗯,楚杨。”
半截话被我咽了进去,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楚杨看了我一眼,眼里似有笑意,我仍然板着脸,只是板的有些心虚。
“叔叔阿姨好,我叫楚杨,是安安的……朋友。”
楚杨开始热情地向我爸妈介绍他自己,只是那刻意的停顿,让我眼角一跳。
“过年了,想着来给叔叔阿姨拜个年,来的有些匆忙,也没有带什么特别像样的东西,还请叔叔阿姨笑纳。”
一边说着,楚杨一边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了隐藏在皮箱和包里的礼物。
看着这一堆明显价格不菲的“不像样”的礼物,这哪里是匆匆,明显是有准备而来。
初时的震惊过后,我爸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交换了一个眼神,简直开心得不得了,尤其是我爸,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哎呀来就来,拿什么东西,人来了就好!”
老爸颇有深意的望向我,眼里精光四射。我扭过头,装作没看见。
反正在爸妈面前我脸皮是铜墙铁壁,只是我扛不住的,是旁边随之而来的另一束笑意横生的目光。
我爸高兴地让我妈赶紧下厨弄上几个硬菜,还把我赶到厨房去帮忙。
我很奇怪,这不是我亲爸吗,难道他不知道他女儿厨艺方面三等残疾吗?
老爸喜眉笑眼的拉着楚杨坐下说话,而楚杨更是笑得如沐春风,应付的游刃有余。
我爸能不不开心吗,他昨天还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说我怎么还不往家带男朋友,结果今天就从天而降一个性别为男自诩为我“……朋友”的人。
那个可恶的停顿,太让人遐想无限,连我妈都贼兮兮地凑到我身边,偷偷问我这是谁家小伙子,看着挺不错的巴拉巴拉,此处省略几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