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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们穿上黄色领子的学士服,是这样的傻气。校园的犄角旮旯都留下了我们的身影和足迹。
在一间教室,我们霸占黑板。写下:我们毕业了。在黑板面前,无畏他人眼光,拍拍拍,留下身穿学士服的身影。乖乖自习的学弟学妹们啊,你们还在复习期末考,打扰到你们,请见谅,因为,我们毕业了!
6月20号。我们在诚惶诚恐中迎来了毕业典礼。在大礼堂,看着大屏幕下曾经历的点点滴滴,哭到不能自已。
我们相逢在陌生之时,分别在熟悉之后。原来,离别是这样的心酸。
几年来,我们用同样的钥匙打开同一扇门,可是今天,我们要用同样的目光,跟空荡的寝室说再见。
第一个离开的,是左小靖。
火车站候车室。
我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然而情绪就像病毒一样,无声无息,传染很快。最后,我们三个人抱作一团,泣不成声。
刘淋在一旁很无语:“你们仨也是够了,弄得死生不复相见一样。”
左小靖粗鲁地抹掉眼泪,怒吼:“你丫闭嘴!”
程柠红着眼眶:“现在好难过,接下来三年我一个人在学校,可是你们都不在了。。。。。。”
我什么都不想说,我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们。
左小靖最先平复情绪,作势推了推我:“喂,你离我远点,别想把鼻涕蹭我身上。”
她接着又说:“其实,我很幸运了,有你们送我离开。而且我和刘淋一起。我从来都不孤单。”
左小靖无疑是最好的结局。刘淋考取了武理的研究生,而左小靖决心跟随,去武汉工作。毕业不是分手,换个地方,我们还在一起。这样的爱情真好。我很羡慕他们。
我郑重宣誓:“天涯海角,我们仨的情谊永远都在。”
最终,列车如约而至,带走了我亲爱的左小靖。
在回程的公交车上。
我意兴阑珊,不知是空调的缘故,还是情绪在作怪,我晕车了。
我把脑袋靠在程柠的肩膀上,手心都在发虚汗。
程柠突然吱声:“安久,小靖走了,我真的不希望你也走。你再去了广州,我们三个真的就是天涯海角了。你。。。和醒哥。。。真的没法回头了吗?”
我默默地摇摇头,只听她一声叹息,又说:“小靖去了武汉,她不是一个人,可是你去广州,陌生的城市,只有你自己,不害怕的吗?”
我突然好像充满了力气,坐起身子,给了程柠一个大大的微笑:“当初我们来上大学,不也是孤身一人吗?既然已经做出选择,我咬牙也会坚持。”
“为什么会分手?”程柠问。
将近一个月,她们始终不能相信,我和杨醒分手的事实。不管是左小靖,还是程柠,总在各种场合,提出疑问,最后,一阵唏嘘。
可是啊,我们确实分了呢。自从那一晚,杨醒就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哪怕我知道他的家就在那里,哪怕他知道我的学校就在这里。
我不想在她们面前大刀阔斧,谈论我摇摇欲坠的自尊心。每每想到,我的阴暗面早已在一个人的面前展露无遗,我真的很想逃离。
我插科打诨,表示决心:“不想提他了,都过去了。我发誓,到了广州,我一定努力工作,找个好男人。”
程柠很无奈,捏了捏我的脸。
我立马腻歪着:“人家还晕车呢,再让我靠一会。”
*
6月27号。
在左小靖离开的第三天。也是我离开的日子。
禄口国际机场。
这次,我推着行李箱,成了离开的人。
我反倒一身轻松。我们都比自己想象的坚强。
“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呆不下去,就回来。”
我嗤笑,狠狠地蹂躏了一番程柠的苹果小脸,“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呆不下去啊,你就把我想的这么差!”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给了程柠一个大大的拥抱,“你也要好好的,命运往往说不准,说不定我胡汉三会杀回来的!”
两个小时后,飞机安全降落广州白云国际机场。
走出机场,我望着蔚蓝蔚蓝的天,这是广州的天,我的心情就如这天气一般,如斯晴朗。
广州,我来了。
*
接下来的两天,我忙忙碌碌,终于在公司安排的宿舍安定下来。
与其说是公司安排的宿舍,不如说是公司长期租住的宾馆。我还是挺满意的。两人一间房,独立卫浴,电视机,空调,标间配置。宾馆所处地理位置,不算闹市区,但也不荒凉,距离公司厂房也不太远。
不过两天了,我的那位室友还没有来。
下午,我一个人去附近的家乐福超市,采购生活用品。
这是我第一次独自大型采购。
确实如此,在家会和老妈一起,在学校会和左小靖程柠她们一起,大家有商有量,讨论哪个质量好些,哪个划算些。可如今,我得习惯自己一个人。
傍晚时分,我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慢慢地往回走。天很闷热,手里的东西也很重,等我好不容易走回宿舍,已经出了一身的汗。此时,我只想丢下手里的东西,冲个澡。
然而,门正敞开着,里头传出男人的低语,仔细听来,还有女人的细致的声音。
我走进去,一个男人在忙活着,还有一个女孩子坐在椅子上,两个人年纪看着都不大。
我放下手里的购物袋,有些拘谨,看着他们。
女孩主动搭话:“你是我的舍友吧,你好啊,我叫缪自立,自立自强的自立,佛山人。”
此时,她旁边正在给她铺床的男人嗤笑一声:“名字是自立,却拉我来做苦力。”
女孩立马回嘴:“我有求你吗?不是你自愿跟来的?”
我快速端详了这个女孩,她画着妆,在我的眼里,算是浓妆了,打着眼影,带着美瞳,眼睛会发光,小小的耳朵,却带着手镯般大小的耳环。上身工字背心,下身牛仔热裤。呃,很清凉,也很性感。
我正了正色,挤出几分笑容:“我叫陆安久,从南京来的。”
“南京?没事跑广州做什么劲。”女孩好像很不理解似的。
我回答:“也是一个工作机会不是。”
我没再关注他们俩的对话,好像是粤语吧,反正我也听不懂,开始收拾我买回的物品,各归各位。
没过多久,帮她收拾东西的男人离开了。宿舍很安静,女孩趴在她的床上玩手机,好像是在玩游戏,一副不亦乐乎的模样。
我洗了洗新买的锅,又挑出买的玉米、紫薯。
我稍稍酝酿了下,对她说:“呃,我晚上准备煮玉米和紫薯,你要不要也吃点。”
她也没回抬头,嘴里说着:“啊,不用了,我待会出去吃。我朋友他去给我买卫生巾,待会还回来。”
卫生巾?
我有些囧,笑着:“还朋友呢,是男朋友吧。”
她瞬时抬头,也不顾着玩游戏了,“你是说刚才那人吗?他可不是我男朋友,他也配,他喜欢我,我可看不上他。”
“。。。。。。”
我瞬时接不下话了。
这个女孩,缪自立,真是够猛的。
7月1号开始,我正式在公司人事部报道。
接踵而至,一个星期的理论培训。我们组一共17个人,其中4个女生。我每天坐在小课堂的第一排,乖乖地看ppt;听培训人员港普话的讲解。我手中的笔一直没有停过,疯狂笔记中。从公司发展史,到汽车理论,发动机原理专业知识,我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大学的课堂。
“安久,你怎么还一副小学生模样,还写笔记,真是够认真的。”缪自立玩弄着手机,在我身旁说着。
是啊,写笔记这种事情,以前都是程柠热衷的项目,每到期末考,我和左小靖就开始抢程柠的笔记。我回答她:“培训结束,不是有场考试么,我怕我过不去。”
“切,庸人自扰。”缪自立偏偏头又说:“来吧,把你的土豪金给我,我要玩游戏,我手机太卡了。”
我听闻,从包包里取出了手机,递给她。
“6P就是好,屏幕大运行快,安久,你就是壕吧。话说回来,平时你也注意了,好手机很容易被偷。”
我微微苦笑。我哪里是土豪。手机也不是我买的,是某个人送的。我压住了某些起伏的思绪,继续安静得写笔记,感觉自己的手有些飘。
可是我哪里会想到,缪自立的话成了真。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作者:醒哥醒哥,天使妹子飞广州去了!
杨醒:嗯,我知道
作者:还不快去把她找回来
杨醒:我说了,不想勉强她
作者(鄙视脸):好像说得你去找,她就一定搭理你,愿意回来似的
杨醒:。。。。。。
☆、幸运礼物
可是我哪里会想到,缪自立的话成了真。
晚上,回到宿舍才发现,我的双肩包不知何时开了一个口子,手机不翼而飞。
我只是去菜市场买了些熟食啊,原想着菜场会比超市便宜些,能省一点是一点。现在倒好,得不偿失,自作自受。
我整个人趴在床上,很泄气。那种深深地无力感,充斥着我的心。
夜幕渐渐降临,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一切都懒得动弹。宿舍一片漆黑,像是一潭无生机的死水。
“啪”一声,宿舍的灯被打开,我好像受不了重见光明的刺激,认命地抬手捂住了眼睛。
“靠,在宿舍干嘛不开灯,吓死人了。”
缪自立拍拍自己的胸口,走进了房间,她好像真的被我吓的不轻。
我依旧懒散地趴在床上。
她双脚踢开她的细高跟,也趴在了她的床上,嘴里念叨:“干嘛了你?没精打采的。”
“没了。。。”
“什么没了?”
“手机。。。我的手机没了。。。”
“你的手机没了?”缪自立一瞬间从床上弹起,说着:“靠,我这个死人乌鸦嘴。”
她想了想,又问:“什么时候发现不见了的?”
我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可能是在菜场,可能是公交,可能是路上走,反正。。。它不见了。我的手机,它被偷掉了。”
我的手机,它被偷掉了。
说完这句话,我的眼泪喷薄而出。失声痛哭也不过如此。
缪自立从她床上起来,半趴在我的床边,“哎。。。我嘴笨啊,靠,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哎,哎呀,你别哭啊。。。。。。”
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一个人的时候,我可以面无改色,装死沉默;可是当有人来安慰我,我却哭得更凶了。我还是不成熟,哪怕只是因为掉了一个手机。
她把床头的整包抽纸塞在我手里。我抽出一张面纸,擤了擤鼻涕,整个人还在一上一下的抽搐,我夹杂着鼻音开始倒酸水:“这部手机是别人送给我的,可是现在就没了,再也没有了,怎么办,我好心疼,心好疼啊。。。。。。”
“谁送的,你男朋友?也没听你提过啊。”缪自立转头,作冥思状,恍然大悟:“莫非是前男友?”
前男友?
缪自立说的并没有错,当初那个给我手机的人,确实已是我前男友的设定。
可是,为什么听到前男友这三个字,我的心里会这么酸呢?
缪自立见我明显一愣,又不否定,更加笃定了她的猜想。只听她说:“手机和男人一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白瞎了好好一部手机,想想真是心疼死了。”
“是么?”我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眼眶里充盈的泪珠又慢慢地留下,眼睛倒是舒服了一些。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为什么都要那么潇洒?
手机用惯了,不会舍不得吗?人相处久了,没有感情的吗?
我一直把它当作是一份幸运礼物。确实,它本身就是年会的幸运大礼。
只是我没想到,幸运礼物,它本身却不幸运。它被我弄丢了。
杨醒你知道吗?我来了广州,我弄丢了你给我的手机。我弄丢了我们最后的那点牵绊。
*
第二天下午,我在附近的移动厅办理了新卡,广州号。出于省钱,我参与了充话费送手机的活动。
一只很普通的黑色联想智能手机。
鬼使神差,我问漂亮的营业厅小姑娘:“我还想补办一张原来的手机卡。”
“没问题,请输入手机号。”
直到我一字一顿输入完我的号码。她却遗憾告知:“这个号码是南京号,跨区域不可以补卡,只能挂失和办理停机。你只能在开卡地营业厅办理补卡业务了。抱歉。”
我有些失魂落魄,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晚上,在宿舍。我存下了缪自立的电话。
缪自立打趣我:“从苹果6P到联想,从土豪金到小破黑,有什么感言,说来听听。”
“。。。。。。要不,我再哭给你看。”
她立马作投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