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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美抽泣着提着行李走了。
把东西清理完了,陶悠悠也不理厅中傻站的陶爸,提了水拿了抹布进房挨个地方抹拭。
衣柜门窗台床头柜……抹到床头时,陶悠悠看到床垫和床头靠背之间有一张纸,下意识就探了手指进去把纸张勾出来。
不知是不是她爸和阿美之间恶心死人的情书,陶悠悠厌恶地想,视线扫过时愣住了。
不是什么情书,是医院的诊断书。
纸张有些泛黄脆硬,显然很长时间了,陶悠悠呆呆地看着格式化的方框里的字。
每一个字她都看懂了,却无法联系到一处去。
“妈,我先回G市一趟。”陶悠悠抓起背包冲了出去。
陶悠悠打出租车回的G市。
“司机,开快点,我有急事。”她不停催促,一分钟也无法等,她要找齐中天问个明白。
心理性…勃…起障碍!
患者名字是齐中天。
诊断日期是五年前,那时他还在青阳任教育局局长。
这是他拒绝自己的原因吗?
他爱着自己,却因身患隐疾只能推开自己!
自己还一直怪他恨他,不知他背后是多么痛苦!
想到东莱那晚自己和董家声亲热时听到的齐中天濒临死亡似的绝望惨嚎,陶悠悠呼吸停滞了。
车窗外陷入夜的沉黑中,天边隐约有雷声传来,沉闷的震响,不久,豆大的雨点争先恐后砸了下来。
沉寂里雨点像千军万马狂奔,冲击着,让人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陶悠悠圆睁着眼睛定定地望着车头灯漂浮不定的光晕,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思绪陷进一个又一个往事场景中。
得知自己因流言诽语被迫辞职离开学校时,他愤怒地大骂赵政,说赵政不守信用反复小人。
楚畅说,她和齐中天教师节领奖台上握手许久没松开,课堂教学赛时眉来眼去目光胶着良久。
原来她和齐中天的那两次见面,在她心中暗流激涌的时候,其实彼此的情感已曝露无遗,动心的不止是她一个人。
他离开教育局真的和自己有关,为了保全自己,他和赵政作了交换,他离开青阳教育局,自己留校。
到G市时已经下半夜了,小区路灯灭了一半,幽幽绰绰,暗沉沉没有灯光的一幢幢楼房高深莫测,陶悠悠一点不害怕,脚步从没有过的坚定和急迫。
来到齐中天房门外了,陶悠悠轻轻按下齐中天的手机号码。
“这么晚有事吗?”他问,声音里有无法掩饰的关切。
“有事,我在你房门外。”陶悠悠轻声说。
房间里传来咚一声巨响,不知是他摔下床还是冲出来太快撞倒东西了。
房门在眨眼间便拉开了。
“出什么事了?”齐中天抓住陶悠悠肩膀,紧张的视线上上下下扫视,一遍又一遍察看。
“我刚从青阳回来。”陶悠悠仰头迎上他的视线。
齐中僵住,眼里思索的情绪闪烁不定。
对他来说,那是难以启齿的丑事,想必那张诊断书是他伤心时扔出去掉缝隙里去的,他自己后来也没找到,才被自己无意中看到。
陶悠悠觉得自己要感谢阿美了。
没有这张诊断书,她将一直生活在黑暗里,不会意识到齐中天虽然身材健…硕傲岸如山,面上总是波澜不惊,可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有血有肉的男人,他也会沉溺爱欲也要有渴求,也会受伤。
陶悠悠静静站着,心中繃紧一根弦,那根弦等着齐中天轻抚过舒慢下来,也或者她自己刚烈地按下,让它崩然断裂。
昏黄的廊灯照在陶悠悠脸上,忽明忽暗的光映入明净的黑瞳里,搅起令人眩晕的漩涡,齐中天被吞噬了心神,搭着她肩膀的双手不由自己收紧,缓缓将陶悠悠往怀里带。
毫无疑问,陶悠悠知道自己得隐疾了,她半夜里跑来,是来告诉自己,她不在乎。
柔软的身体贴上胸膛了,齐中天又霎地推开。
“等我,我穿衣服送你回去,”他转身进房,刚才心急,只穿着大裤衩出来开门的。
又要逃避又要拒绝自己吗?陶悠悠扑了过去,从背后环抱住他。
“齐中天,我喜欢你。”她说,脸颊在他光裸的背脊轻蹭。
像料峭春寒里飘来阵阵梅花雨,香远溢清,甜软的女性气息扑鼻而来,不带情…色…诱惑的呢喃细语如春水暖透人心。
齐中天觉得自己醉了,醺醺然的幸福,心跳先是如初春小雨轻荡,接着,雨势渐渐大了,滴答滴答连绵不绝。
不要再拒绝不要再回避,不要再折磨自己也折磨她。
齐中天霎地转身。
她真美,微微卷起的短发,简洁的白色羊绒衫,及膝蓬蓬褶裙,如水般清新纯净明澈照人,十分可爱妩媚。
这个女人他想盼了很久,从她还是傻傻的小女孩开始。
她也爱着自己,并且也不在乎自己身体残缺不全,所以,何必退缩呢!
陶悠悠仰起头看他,缓缓地踮起脚尖,轻启嘴唇。
齐中天俯下头。
他们身高相差太多了,这样彼此迁就,也还是亲不上,齐中天猛一下抱起陶悠悠将她按压到墙上。
身体凌空,失重会让人彷徨不安,可陶悠悠没觉得害怕,她只感到铺天盖地的快活。
齐中天一条腿挤进她腿间卡顶着她,他的膝盖石头似刚硬,陶悠悠被他顶痛了,她来不及让他松开,面前一片漆黑,他真高,挡掉了她视线里所有的光亮,他狠狠地抱住她的头,炽热的呼吸挟裹着勃发的欲…念,他的双唇压了下来。
陶悠悠在黑暗的深渊里沉浮,齐中天吻咬着她柔润的嘴唇,嘴里含混地嘀咕,陶悠悠听不清也没想听,他唤起她前所未有的情感……还有……翻天覆地的官能感觉。
“中天。”她颤抖着哭泣着喃喃喊叫,双手无力地抓挠齐中天的肩膀。
“悠悠……”齐中天低呼。
“中天。”陶悠悠觉得饥渴,不由自主就挺身求…欢。
她无意的,只是出自本能。
这本能像雷电,瞬间将齐中天击垮。
怎么停下来了?陶悠悠茫然地睁眼看,随即意识到自己方才伤了齐中天的心了。
“我不是故意的。”她慌乱地解释。
无意中的反应才最真实最尖锐。
齐中天沉沉笑了,将陶悠悠抱下地,柔声道:“悠悠,容我保持一线男人的自尊,可以吗?”
☆、强压抑
?
温柔的月光突然不见,咆哮的雷霆带来天崩地裂,陶悠悠潮红的脸刷地白了。
“我送你回去吧。”齐中天低声说,眼眸如漆黑的深海。
除了应“好”,陶悠悠还能说些什么?
夜很静,脚步声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静寂的凌晨寒意凛凛,陶悠悠瑟索了一下环住双臂。
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到她肩膀上,齐中天轻轻拥住她。
“把我忘了吧,让我们心中都只留住最美的时光。”他说,在她脸颊轻吻了一下。
电梯门合上,齐中天回去了,陶悠悠茫然地看着,许久后才转身开门进房。
董家声没在房中。
怎么回事?他不是夜不归宿的人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陶悠悠急忙摸出手机打董家声电话。
董家声手机关机了。
陶悠悠猛然间想起,董家声这天一整天没打过她的电话也没发过信息。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陶悠悠慌了,急忙又打麦柔音手机。
麦柔音今天也没见过董家声。
陶悠悠六神无主。
“他是大人,有自己的应酬交际,不用着急。“麦柔音笑着说,心中也暗暗不解,陶悠悠现在跟董家声住在一起,董家声没理由出去找女人啊。
如果是出去应酬,不可能一整天没打过自己手机,顾不得夜已深,陶悠悠拔打了郭涛的手机。
电话那头没有深夜应有的宁静,背景有女声尖厉地喝骂嘶闹着。
是乔安琪的声音,陶悠悠微怔。
“乔董冠心病突然发作,还在抢救中,我和家声在医院。”郭涛不等陶悠悠发问就说了出来。
“在哪个医院?”陶悠悠有些发抖。
乔斯亮不会是被董家声要拿他妈妈的遗产气病的吧?
“仁济医院。”郭涛说,顿了顿,低声道:“这里很乱,乔太他们几个人揪着家声不放,要不,你别来了。”
很乱更得去了,乔太那边母子仨呢,怎能让董家声一个人孤军作战。
医院的走廊灯光幽暗,白色的墙壁在沉暗的光影下泛着死灰色,乔安琪乔荗山竭嘶底里叫骂着,董家声抱臂靠在墙上的,眉眼疏淡,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陶悠悠再次为他自豪,他才二十二岁,但他的沉稳却是很多人及不上的,他是无可比拟的。
看到陶悠悠到来,董家声瞳仁遽然收缩了一下,推开乔荗山和乔安琪急急迎了过来。
“老师,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陶悠悠微笑着伸手帮董家声正了正有些歪斜的领带,末了,退后一步微笑着打量。
董家声穿着正装,笔挺的黑色西装,浅粉色丝质衬衣,暗红底色交织着鹫尾花图案领带,职业的风采迷人极了。
“老师。”董家声低叫,拉起陶悠悠的手紧紧握住。
他的手微有颤抖,手心润湿,手术室里生死未明的是他的亲生父亲,这世上唯一有血缘的人,面上再平静,总是牵挂的,陶悠悠没抽回,低声问道:“乔董怎么样?”
“情况不明,进去八个小时了。”董家声说,声音有些苦涩。
进去那么长时间了,凶多吉少,陶悠悠心下戚然。
“骚狐狸精,我爸还没死就急着来分家产了,做梦。”乔安琪看到陶悠悠,想起因她而被董家声掌掴的仇恨,冲过来就想打陶悠悠。
她高扬的手被董家声握住了。
“我想,我的妻子比一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人更有资格喊一声爸。”他唇角微微下垂,冷冷笑着,鄙夷地望着乔安琪,“乔小姐,改得了姓氏,改不了你血管里流的血,请你有点自知之明。”
乔安琪脸涨得通红。
董家声使劲一甩,乔安琪被他狠掼出几步远。
“安琪,过来。”乔太喊道,即便深夜,丈夫生死未卜,她仍然是妆容精,唇彩极艳,像极开得最灿烂的樱花,灯光下光彩流溢。
董家声拉了陶悠悠在另一侧长椅上坐下。
舍不得让她离开了,有她在身边,浮躁和焦灼不翼而飞。
头顶灰蒙蒙的灯光从昏惨惨变成模糊的柔软,橙黄温暖,空气带了亲昵的淡淡馨香。
“晚上吃了吗?我去给你买吃的。”陶悠悠小声说。
“吃了,郭叔叔买了快餐,不用买了。”董家声摇头,轻拢了拢陶悠悠的手,“老师,靠着我休息一会吧。”
需要休息的是他,可他心里眼里只有她。
陶悠悠苦涩地想,齐中天不是玩弄自己,虽然现在还不肯接受自己,可是,自己也无法再和董家声好下去,怎么办呢?
乔斯亮如果死了,血脉相连,即使不愿相认,那也是他的父亲,他肯定很伤心。
如果没死,亲生父亲爱财胜过爱他这个儿子,他也很受打击,自己在这种时候和他划清界线太残忍了。
陶悠悠头疼欲裂,猛然间又想起,匆匆忙忙跑回G市,陶爸的风流韵事还没处理。
夜深了,爸妈已经睡了,明天再打电话回去吧。
这一天太累了,先是急奔青阳,接着又从青阳跑回G市,陶悠悠靠在董家声怀里,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陶爸陶妈这时还没睡,夫妻两个正和阿美母女抱头痛哭。
阿美今天下午被陶悠悠轰走后,她是真的走投无路身无分文,于是打电话向养女求助。
阿美的养女不是别人,却是姚洁。
姚洁听说养母和男人睡了,什么也没得到,眼下还被人羞辱了一番赶走,又心疼又恼怒,当即奔赴青阳,拖了阿美就去找陶爸讲理。
姚洁本意只是找陶爸要点赔偿。
进正泰前她到处打零工只能养活自己,进正泰后省吃俭用攒了一笔钱,可去年阿美大病动手术全花光了,她想再攒些钱请律师帮阿美和渣养父打离婚官司,还得攒点钱备着母女俩以后过日子,经济拮据的很。
阿美不同意,觉得自己已经很丢人了,而且,她也不敢去惹陶悠悠。
“陶哥的女儿很凶。”
“那个女人有女儿撑腰你就没有啊?”姚洁气得发抖,“一个巴掌拍不响,她爸不招惹你,你怎么登堂入室?”
“是妈不好,给你丢脸了。”阿美羞愧不已。
“妈,别说了。”姚洁差点就哭了。
她明白阿美做小三其实是太孤独寂寞了,又为了从男人那里占点便宜省点儿嚼用不拖累自己。
姚洁满腔怒火,见到陶爸陶妈后却没发脾气。
“阿姨,我替我妈向你道歉,请你原谅她破坏你家庭的罪过。”她温和有礼地说话,还朝陶妈弯腰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