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微泛红,有些不对。
………【第一百六十五章 墓】………
“萧依寂,你怎么了?”洛吟霜见萧依寂有些不对劲,便紧忙追问道。
“没什么!”萧依寂微带着哽咽说道,但那星眸却是红的更加厉害,缓步走到那座荒墓边,伫立许久,他低着头,洛吟霜还是隐隐能听到萧依寂低吟的啜泣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似是受到极大的打击。
“你哭了?”洛吟霜试探着问道,却不见萧依寂回答,似乎感到事态严重,因而有些迟疑焦急。
萧依寂默立良久,以手缓缓一直那残断的石碑,点点磷火下,残碑上似是有些字迹,只是树林中黯淡无光,洛吟霜几次凝目都未能将石碑上的字看清,模糊中感到一股冲天的悲怮,荡着这树林中,夜枭的尖嗥,宿鸟哀鸣的声音此起彼伏,连成一片,愈增添恐怖气氛,黑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隐隐约约有着幽绿的磷火,游移不定,洛吟霜黛眉一蹙,险些惊叫出声,背后yīn风阵阵,一时间,莫名的狂风大作,吹得叶子沙沙尖啸,尘土卷着落花,扬起一片蒙尘。
她急急朝萧依寂的方向奔去,愈是飞驰中,心中惊诧便越加明显,最后她的身形倏然止住,看着那块残碑便是心中一悲。头上木牌摇摇晃晃,残破的不成样子,蛛网落叶将那褪sè的画栋雕梁衬得更加惨白。她驻足于牌楼之下,只是顾盼一眼,便也能猜到仈jiǔ。
这木牌楼十分讲究,纵然岁月侵袭之后,上面覆着的黄sè琉瓦,已经全然不见,但接着树枝间隙泻下的洒然月sè,仍是能够看到地上碎落的琉璃瓦碎片。这木牌楼三间四柱,四根柱子以夹杆石压住,这才使得这木牌楼能够经历风吹雨淋,chūn秋冬夏。只是这木牌楼实在恐怕是经历了许多年头,又在这荒郊野外,已经分辨不出,是不是柱出头,也分辨不出是出自哪门哪家。
再复前行几步,行至萧依寂身侧,却见萧依寂星目泛着泪光,低低哭泣,却是硬生生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洛吟霜已经,便再次去看石碑上的字,心头一悚,赫然大惊:“啊?”她控制不住的大叫出声,秋水般的明眸立即颤动不已,只见她捂着自己的双唇,极力想要控制自己的惊讶,却仍是没有半点作用。
正是这时,却听萧依寂苦苦笑了一声,低吟道:“你也没有想到吧?他们……”
那块石碑由上端断裂,差不多一半已经掩埋在土中,碎成一块块,但那矗立在土中的另一半,上面刻着的字,却是十分清晰。萧依寂半蹲下来,目sè十分恭敬,以自己的手指,沿着那雕刻的线路一路向下,勾勒出一幅难以置信的字迹。深深刻在石碑之上,暗红sè的朱砂不知什么原因,还未完全退去,仍如当年殷红,仿佛在诉说着一幕幕动人心魄。
随着萧依寂的手指划过每一道凹槽,一道道清晰而深刻的痕迹浮现出来,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痛,鼻子一酸,眼中热泪,滚滚淌了下来。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抚摸那座冰冷的残碑,一道又一道的剑痕,刀痕,划进他的心里,悲伤的不能自己。
在萧依寂擦清残碑上的字,那一刹那,洛吟霜终于看懂了上面的字,潇洒若定,飘逸如风,行云流水中有着别样的侠骨豪情,刚毅的笔法,使得这个人的xìng格呼之yù出。那残碑由上端断裂,正断裂在刻字之间,但碑上面的字依稀可辨,那上面几个字也就能够猜测出来:“萧君醉,狄沁舞之墓”最令洛吟霜感到惊慌失措的,是在那墓碑的左下方,刻着几个细小的字,以小纂而成,写的是:“洛宇长拜”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萧依寂口中泣声喃喃:“爹,娘,孩儿来迟了!来迟了……”他口中幽幽重复着,嘶哑的声音,让他本就消瘦的身形,显得异常凄凉,泪水一滴滴地滴落在他的衣襟上,渐渐打湿了一片,而他仍是喃喃自话,丝毫未曾估计洛吟霜是不是会嘲笑他:“为什么会这样?如果没有羊皮卷,也许爹娘,落月山庄的人就不会惨死!现在,我一事无成,连你们用xìng命去守护的羊皮卷也是连下落都没有找到,跟不用说为你们报仇,我本来以为杀了云天语,杀了饮天傲,我就报仇了。可是……”他哽咽的再也说不下去,以肉拳不断的砸在地面上,懊恼得如同一只凶兽。
“萧依寂,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就不要再执迷了,冥冥中自有天意,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会遇到他们,这已经是老天最大的对你最大的眷顾了,仇你一定会报的,总有一天会的!”洛吟霜见他如此悲怮,也是被他感染的凤目旋上一抹凄然,幽怨地说道。
“报仇?我拿什么报?我怎么报?甚至到现在我连仇人是谁,我都不知道……”萧依寂说话之间,仰头发出一声高亢如洪钟的长啸,这一声惊得树林中立时由肃静变得鼎沸了起来,一时间野兽奔逃声,飞鸟振翅声,荒草发出的沙沙声,四周绿sè磷光渐渐仓皇逃窜,最后消失在更远的地方。他以手,以头捶着地面,直到那地面被他砸的凹出一个小坑,坑中血迹斑斑,他却仍不畏痛一般,狠狠的发力,震颤的地面,都跟着抖动,细小的石块滚动着,灰尘四起。
“萧依寂,你别这样,你已经很强大了,至少你比我强大对吗?你看看,那个名字!”洛吟霜苦笑说道,以芊芊玉手一指洛宇的名字,劝慰道:“我从不知道我爹和你家走的这么近。我一个人从小在江湖里浪荡惯了,坑蒙拐骗偷,我样样都会,我从来没想过这一辈子,居然还能和陌红楼扯上关系,和你,和碎月……想象一下,如果我们当初都没有这场变故,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江湖中怎么会有那个冷血的杀手存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他几乎将她感染,凤目中的泪水,让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周围一片片晶莹,却是大雾蒙蒙。
“我做不到!”萧依寂沉吟良久,似是痛苦的答道,面sè凄伤:“你说的不错,没有当rì落月山庄灭门,不会有我这个人存在,我每杀一个人,我就离报仇更近一步,也许你知道,从来楼里最危险的任务,都是由我去执行,只有不断的磨练自己,杀戮,才能让我觉得还有仇可报。我和你不同,你善良,柔弱,而我,生下来就必须要冷血的!”
他的话,说的极为轻松,卷着淡淡的厌倦,旋即,神情笃定说道:“我要带他们离开这里,我要为我爹娘重修坟墓!”
洛吟霜听得心头一惊,立时拦了下来:“萧依寂,你冷静一点,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赶回陌红楼,而且若是萧伯伯,萧伯母的尸骸被找到,这又将引起多大的一场腥风血雨?你想清楚?哪里都不如这里安全不是吗?这墓在这里也有二十多年,你在移到别处,你真的觉得安全吗?”
“谁敢?谁敢再来打扰我爹娘,我就让他血溅当场,死无全尸!”倏然从萧依寂身上爆发出一道乌光,一股yīn冷狠戾的气势,荡在他的周身上下,他原本如晓星的眸子中,泛着血丝,yīnyīn死气,无尽的恨意将他最冷漠一面显露出来。此刻,他如同一只受了伤的猛兽,异常危险。
“虽然这里确实是破败了一点,不顾你不觉得这里过了二十多年都没有人找到很奇怪吗?若不是我们误打误撞,想必也是找不到的。刚刚一路过来,我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这树林中,恐怕已经被我爹布下了局!”洛吟霜见他如此,心头不禁隐隐泛痛,绝美的娇靥立现幽怨神sè,娇声又道:“萧依寂,你能杀多少人?那晚在陌红楼中出现的黑衣男人,你能杀掉几个?”
洛吟霜娇声才落,萧依寂心头一凛,星眸中不置可否的动摇了,以他现在功夫,即便有战气护体,也绝非那黑衣男人的对手,更不要说几个。新年如此,心头不禁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恨意,手中拳头攥的咯咯作响,身体微微颤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之后,萧依寂蓦地跪在了那座墓前,深深叩了三个响头,手中长剑轻轻一拨,一道冷芒闪shè而出,极快的在萧依寂的手上划了下去,一抹刺眼的鲜红,立即喷涌了出来。萧依寂仅是眉头一皱,以血滴在残碑之上,口中恨意翻天,说道:“爹娘,孩儿不孝,辱了爹娘名声,依寂在这里发誓,有生之年,必报灭门之仇,以血洗碑,将仇人头颅带到爹娘坟前,以告慰爹娘在天之灵。如若悔誓,孩儿永不为人,甘愿受地狱千刀万剐之苦!”说罢,又长长一叩,星眸含泪站在墓前,默立许久。
“萧依寂,走吧,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在这里,也许碎月现在已经回到楼里了!”洛吟霜心头总算有些宽慰,颔首轻笑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玉笛声声】………
“嗯!”萧依寂毅然颔首,却仍是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星眸止住的眼里,便又再次划出了眼眶,他喉头翻动的厉害,极力想要控制自己的泪水,却毫无作用。
蓦然,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施施然飘出一枚青叶,带着滴滴水气,在朦胧的月华下,闪闪发亮。那片青叶绿的尤为鲜艳,轻旋着落在了萧依寂的肩上,一道轻划的戾气,直将他肩头的衣服,划出一道口子。萧依寂不禁冷哼一声,脚下一旋,周身上下爆发出极为凌厉的气势,以凝息之感探查周围的异样。
令萧依寂感到意外的是,除了这一片青叶之外,这方圆数十丈丝毫没有异样,甚至连风声似乎都停了,出奇的静,更令他毛骨悚然,背后攀起一丝凉意。萧依寂剑眉紧蹙,迟疑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静!”洛吟霜微一颔首,生辉顾盼四周,口中轻吟:“出奇的静,好像……这树林中,不可能会出现这么静的时候,除非……”
洛吟霜娇呼未绝,就听远方传来阵阵玉笛飞声,清婉悠扬,泛音高远,倚音干净利落,实在是难得好曲,只是这暗淡无光的树林中,听起来着实让人心惊胆颤。尤其,那笛声一扬,树林中立时变得sāo动起来,那群鸟振翅的声音,最先想起,挟着尖嗥,哀鸣,突兀的出现。
洛吟霜见此,不觉一怔,疑惑开口:“哇,怎么回事?集体半夜出去捕食?”
萧依寂嘴角牵动,浮起一丝冷笑,幽幽说道:“不是捕食,而是逃命!它们想逃离这个地方。”他神sè倒也显得十分悠闲,半点没有因为敌人出现,而怯懦畏惧。对于这笛声,他熟悉极了,不得不说月啸的笛声的确很高明,也很动听,只是再喜欢听,他也不愿多听。
几声高远飘渺的泛音,由远及近,笛弄三声,梅心惊破。仿若一幅泼墨,展现在眼前,惊心动魄,委婉凄凉,都曾一一道来。那玉笛与竹笛,骨笛自是不同,玉笛发出的声音较为沉着,也更令人迷醉。仅是听着这玉笛中传出悠扬,幽幽笛声在这山涧之中显得尤为飘忽,似真似幻,在那隆隆水声掩映下,久久开去,历久不歇。尤其这曲子中泛起极高,洛吟霜便觉头痛yù裂,那笛声离得越近,这种感觉就越强烈,直到月啸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她已是痛的冷汗连连,娇靥惨白,几近昏死过去。
月啸着一身艳红长袍,比之上次凌乱的乌发,仔细的梳起,额前飘来荡去的几缕黑发,将他棱角分明的俊面衬得更加惨白,唇sè淡粉,那亮如晓星的眸子,熠熠生辉。身形消瘦,肩膀却很宽厚,腰上束着三道金丝,宽大的袖袍中,隐隐露出一角寒光。月啸的确妖媚,若是女儿身,也是倾国倾城。洛吟霜看着,心头就是一紧,这月啸,比之上次看起来,更加的神秘,也更加恐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尤为凌厉。
“月啸,每次我有要事在身,你就出现,你还真是yīn魂不散!”萧依寂笑道,手中长剑一旋,收入剑鞘。
“看来,你对我没有敌意?”月啸缓步前行,沉稳带着威胁,那身形极瘦,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微笑,手中黄龙玉笛飞旋,灿灿金光连成一片,那黄龙玉笛浮在月啸手上,旋即,一收一敛,那玉笛已是落在他手上,置于一侧。
“对付你,我不需要出剑!”萧依寂剑眉一舒,口中低吟道。他立于残碑一侧,刚刚那种悲恸的神情已经变得冷漠孤傲,尤其他手提宝剑,自是不惧这等手下败将。随即,轻蔑问道:“你来,总不会有什么好事!这次又是碎月的交代?”
“算是吧!”月啸见萧依寂一语猜中他的心思,便也不再隐瞒,低头沉吟了一下,才道:“我能撑过你几招?”
萧依寂一怔,剑眉微蹙,神情诧异,久久不愿回答,怕是伤了他的xìng命。他不禁心头苦笑,不知自己从何时开始,变得越来越像洛吟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