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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依寂脚下一旋,身形陡然一震,便将那人的攻势悉数破开。龙吟轻啸间,一道流星,快若闪电,其势罕匹。萧依寂嘴角一挑,就朝那人哽嗓shè出。
那人反倒也不惧,不退而进,将剑一格,嗡然一声龙啸,溅起数点火星,待耀华尽毕,二人已分立两侧,剑光也渐渐隐了下去。
门外另外两人,也赶了进来,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十分尴尬。
“你们是什么人?”
一声娇呼自大堂传来,随后洛吟霜疾奔而来,立在萧依寂身侧,奇怪的打量着三个人。
“你是萧依寂?”那少年道。眸中冷辉翻然,笑意盈盈。
“不错,我的确是萧依寂!”萧依寂剑眉一蹙,嘴哂冷笑。
“大名鼎鼎的萧依寂,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另外一个少年讪笑道,眸中更是极尽讽刺意味。此刻萧依寂,蓬头散发,污垢满身,衣衫褴褛的模样,的确是十分狼狈,但神sè间那股淡漠依旧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英姿勃勃。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上官云翀正值年少轻狂之际,更何况,他赋xìng刚直,哪里看得管这种小人嘴脸,不禁冷然喝道。
“呦,生气啦?说得又不是你,你有什么好生气?”刚刚那少年狂妄大笑,身后两人也俱是附和不屑冷笑。
上官云翀星眸一变,将剑一抖,就yù动手,被洛吟霜阻止了下来。
“你们三个大晚上的跑到这里嘲笑别人,也不看看自己有多狼狈?嘲笑人还要跑这么远!”洛吟霜娇呼道,旋即便是一阵悦耳的银铃笑声。
娇音未落,三人脸sè立变,为首那少年正sè道:“姑娘打算插手此事?”
洛吟霜一瞥萧依寂,见他作声,便道:“插手怎么样?你们三人夜半三更,鬼鬼祟祟,来客棹山庄做什么?”
“姑娘还是不要管的好!”那少年道,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我们与萧依寂有账要算,还请姑娘高抬贵手!”
那少年话说得不卑不亢,却让洛吟霜神sè一滞,心中盘算起来,显然那少年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何不自己将计就计,想到这里,便笑了:“想不让我管?也行,问问他同不同意!”说着,一泓秋水瞟向了萧依寂的俊面,笑意盈盈:“你们给我听好了,我是萧依寂的未过门的妻子,你们想让我管还是不管?”
话音一落,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几个人星眸中不约而同的泛起惊诧已极的光,以萧依寂尤重。
她望着他,一抹妩媚带笑。
他手足无措,若有所思:她什么时候就成了他的人?
那为首少年旋而冷笑:“那我还真的要代表羽残宫说句恭喜了,萧堂主大婚之rì,我必送上厚礼!”
南宫烈雪不怒反笑,道:“羽残宫?我猜得不错,你是宋清啸座下弟子,秋少雪?”
那少年见南宫烈雪没有立即出手,便也挽了个剑花,反手施礼:“在下秋少雪。南宫堂主大名,如雷贯耳。我此次奉命前来追杀客棹山庄灭门案的主谋,还请你们不要插手!”
话音甫落,南宫烈雪倏忽一震,方才听萧依寂说,心中还在为碎月开脱。可此刻,秋少雪都已经追上门来,哪里还由得他不信?
萧依寂环顾四周,不禁目中悲然道:“秋少雪,你可知发任务的是何人?”
秋少雪星眸一闪,jīng光立敛:“这不是我要关心的问题。我只在乎任务,要杀的人!”
“你杀不了我!”萧依寂冷冷地道。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秋少雪嘴角一抹微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气势惊人。
“没用的!”
哪知,话才出口,洛吟霜香肩微晃,直袭秋少雪。只听苍然一声龙吟,一柄耀眼生花的长剑已盈然在握。旋即柳腰一闪,直奔秋少雪笑腰。洛吟霜身法绝美,夜风一吹,水袖飘飘,宛若姮娥飞天。
直到秋少雪近前,她才身形一变,飞寒轻抖,朝秋少雪心脉刺去。她快,怎奈秋少雪更快,仅是脚下云步一旋,便晃过长剑。他嘴角一挑,反手一交,左手攻出,右手却是极快地袭向洛吟霜脉腕。
洛吟霜见长剑冽冽而来,丝毫不容缓和,步法轻动,如水一般绕过长剑,却未想到秋少雪一抓一扣,将她脉腕扣住,内力一催,半分力气也再难使出。
“疼!疼!”洛吟霜连喊了两个疼字,都打的汗珠便从额头渗出,娇靥也是变了颜sè。
秋少雪不说话,嘴角徒增一抹诡笑,手中力道却是加重了几分,洛吟霜低吟了一声,便也不再出声,只是强硬忍下疼痛,怒目瞪着秋少雪。
“秋少雪,对付女人,你算什么英雄?”萧依寂幽幽开口,眸中杀意陡然直指秋少雪。
………【第二十六章 碎月出手】………
“哦?干嘛这么紧张?”秋少雪听萧依寂出口,也不再发力,似笑非笑的地看着萧依寂,等他的回答。
“放开她!”萧依寂不温不火低声喝道。
南宫烈雪一见,不由得暗呼不好,知道萧依寂越是冷静,就越愤怒,不禁身形一旋,长剑先一步出鞘,随即直刺秋少雪。天星残雪剑一声龙吟,似是一条极细银蛇,剑光掩着月光,夺目灿然。
秋少雪只是脚下一退,腕子一沉,将洛吟霜整个人挡在了身前。天星残雪剑一变式,秋少雪也随着一动。直到南宫烈雪的长剑离洛吟霜的香颈只有一寸,南宫烈雪才沉腕收势,默立一旁。
“卑鄙!”萧依寂厉声大喝,眸中立即shè出两道jīng光。
秋少雪一怔,便冷笑道:“那又怎样?萧依寂,出剑!”
话音未落,秋少雪长剑挟森森冷焰一shè到萧依寂近前。萧依寂只是冷笑,那一抹戏谑,更是让秋少雪怒火中烧,不觉内力一提,就刺了下去。
妖异的红,带着咧咧风势,旋然出鞘。落痕一格,龙吟而动。无论秋少雪哽嗓、心脉任何一处暴露,他会毫不犹豫的出剑,他知道他必须死。
秋少雪见他攻势狠毒,也是不由得撤身闪躲,侧身晃过长剑,指尖轻弹,剑气便激荡得落痕一偏,贴衣扫过。
萧依寂一挽剑势,又朝秋少雪攻来。剑光盈然,一招未满,一招又至。看似轻飘飘的一剑,实则来势凶猛。他冷笑,他在等,等他的一个破绽。
秋少雪却是化刀一裹,飞快变式,将自己罩门,掩在一片光幕中。
陡然气势提升起来。
见秋少雪不退,萧依寂嘴角抽动了一下,剑尖轻旋,脱手悬空掌心一寸而行,仿佛落痕在他手中富有生命一般,嗡然转动。而后也不惧光幕掩月,清啸与和,宛如流星,直shè而去。
一瞬间,剑气大作,直到秋少雪近前,落痕诡异一旋,迳奔秋少雪心脉。剑锋利!慑人的却是他的双眸,穿透一切给人以恐怖的感觉。
妖异穿过光明,隐于黑暗之中,血如昙花。
秋少雪身形才动,落痕便在左臂上开了一个洞,立时血如泉涌。秋少雪哪里顾得这些,猛提丹田真气,暴退了一丈有余,惊恐得望着萧依寂。
“怎么样?杀得了我吗?”萧依寂星眸湛湛泛辉,讪笑道。
秋少雪可见得身形一滞,却仍有恃无恐,长剑一挑,由下而上,内力激荡将客棹山庄中的青砖掀起,直朝萧依寂挥去。
青石板砖本身就极重,被秋少雪剑气一荡,顺势而来,急如弹丸。
萧依寂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秋少雪那一剑的威力,心头默默细数。“一,二,三……一十六……”直到他步前,整整一十六块青砖。萧依寂眸子还是一如平常,脚下步子轻轻一旋,倏忽磅礴的内力直冲九天。随着内力激发得劲风,扬起飘飘碎发,愈加显得他狂傲已极的气势。萧依寂此刻卓然而立,一道光幕直接抵在萧依寂面前,直接将那十六块青砖化成碎末,夜风一吹,便如尘埃不见。
秋少雪自知青砖挡不住萧依寂,脚下轻点,超轶绝尘,挺剑来刺。雪浪清啸,宽刃映着月华,闪闪生辉。秋少雪虽是挺剑,左手却仍是化作掌形。这一剑电掣如瞬,稳如泰山,直袭萧依寂哽嗓。他心中自有盘算,但凡萧依寂一动,就必然万劫不复。这招着实十分yīn狠。
萧依寂不禁暗自摇头,他岂会看不出秋少雪的用意,这一击,萧依寂没有暴退,而是不退反进,突兀诡异地出现在秋少雪身侧。落痕一滞,挽花转手,直到半尺左右,将剑一横移到秋少雪颈间。
“你就这点本事?”萧依寂嗤笑道。
秋少雪见萧依寂如此冷嘲热讽,不禁神sè一变,鼻子中重重地发出一声怒哼。
“秋少雪,你的xìng命全系我于我一念之间,还敢如此狂妄!”萧依寂冷喝道。手中落痕更是往前送了送,力度拿捏奇准,使剑嵌在肉中,却又不破一丝血肉。冰冷的剑刃,逼着自己的哽嗓咽喉,没有比这更折磨人的事情。一旁的南宫烈雪突然感到心头一冷,此刻的萧依寂,他分明能感到像一个人,十分的像,一个他永远不愿提及的人。
“萧依寂,有种,杀了我,羽残宫不会放过你!”秋少雪怒目瞪着他,恨不得能将萧依寂挫骨扬灰。可,他也只能是想想,自己此刻生死都交由人家,他又有什么资格和萧依寂谈仇恨?
“杀你?”萧依寂眸中冷辉一闪,旋即诡异冷笑:“只要你不说出是谁指使你来杀我的,我起码有几十种方法让你说,我不急,我们可以慢慢耗!”
话音才落,秋少雪心头骇然,他甚至能闻到那股血腥的残忍,他知道萧依寂说的不假,可他从来不怕:“那你就动手吧!”
“萧依寂!”
一声yīnyīn冷笑,从墙外传来,打断了萧依寂的念头。
随即大门出,人影几闪,飘进来一簇人形,这人极瘦,星眸湛湛生辉,一袭月白长衫,嵌着几块补丁,倒也整洁。此人左手提一柄极细长剑,萧依寂一望,不由得嘴角抽动了一下,脱口而道:“打狗还要看主人,看来果然说的不错!”
那男人显然被他的话说得一怔,而后微微颔首:“你猜到了?”他仿佛永远都是那么淡然,眸子似笑非笑,永远不变得却是淡然下那丝yīn狠。
“月啸呢?”萧依寂冷冷问道。
“你真奇怪,月啸在的时候,你问我在哪?现在我在了,你又问月啸在哪?”那男人也不看萧依寂,反而去看天边冷月,喃喃自语。
“碎月,你到底是什么人?敌人?还是朋友?”南宫烈雪耐不住落寞,突兀地问道。其实他自己都被自己问笑了,怎么可能是朋友?怎么可能是那么简单。
“南宫,你又跟来了!”碎月剑眉含笑道,口气中就像见到一个老朋友,这倒是让南宫烈雪十分不自在:“你会知道,不过不是现在!”
随后,碎月朝萧依寂施了一礼,道:“还请,萧堂主看在我碎月面子上,放羽残宫一马。我碎月自当感激不尽!”
话声才尽,萧依寂剑眉一剔,便已猜到几分。手中轻转,龙吟未绝,剑已回鞘。低声问道:“这次打算告诉我点什么?”
“你看到的东西!”碎月话说的直接了当,却是让几人俱是大惊失sè。见羽残宫几人走远,碎月才继续了下去:“出剑!”
碎月一声厉喝,长剑嗡然。
“你想反悔?”萧依寂神sè立变道。
“不错,我想反悔!”
萧依寂听他狂妄出口,心中一股无明业火顿起,手中落痕,哑簧一弹,剑鞘朝碎月shè去,身形也跟着而出,两道剑气,一前一后,冲向碎月。
碎月见他出手,也不感意外,反而嘴角爬上一丝刻毒笑容,手中长剑一指,一道剑芒迳奔而出,挟着无匹力量,猛向萧依寂胸前shè去。
他心中仍是对碎月有着一丝恐惧的,尤其是在这座碎月亲手造出的墓场里。萧依寂见他出手,立即旋身而上,避去锋芒。怎奈,碎月紧追而来,长剑泛着冷冷寒光,似是一条通幽之径。
碎月仅仅踩了几个云步,便已追赶上旋身而上的萧依寂。长吟清啸,追星再一次嗡动,竟是朝着萧依寂的心脉。追星白光泛泛,剑气凛然,激荡得萧依寂长衫飘飘,飞速而退,立在丈外。
萧依寂心中暗犯怒火,也不再害怕碎月的攻击,落痕那一抹妖异,又亮了起来,甚至比之刚刚更添了丝丝邪意。碎月此刻已经追来,萧依寂手中圆弧轻打,一个漂亮已极的光网,笼罩而去。旋即便脚下一动,落痕竟硬是变了一式,朝着碎月右手腕脉而去。追星仅仅一挑,破开光幕,便和落痕对上。
月光似水,隐在蒙蒙烟云中,似是害怕看这场对决,两股截然不同的杀意冲上九霄,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