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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这四方客栈,该迎八方客,您这怎么才六方,就不待客了呢?”萧依寂不假思索地说出。这句话他几乎能倒背如流,他记不起说过多少次,只是记得每一次说出这句话,每一次在这里过夜,都仿佛是从鬼门关上走过一回。
“吱……”大门应声而开,那老者望了一眼,才出来相迎:“堂主,快请进!”说着紧忙将萧依寂让了进去,确定没有人跟踪,才又将门关死,转身参拜:“属下参见萧堂主。”
萧依寂将老者扶起:“澹台伯伯,您就不必拜我了。若没有您,我这条命岂能活到今天?您还是快帮我看看她吧!”顺着萧依寂紧张的目光,那老者澹台才望见洛吟霜的娇靥,不由得就是一怔,几乎冲口而成。
毕竟那老者是经过风浪的人,没有立下判断,而是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才轻轻叹了一口气问道:“萧堂主,这姑娘是您的……”话没有问下去,在他心中有了一定的判断,只要萧依寂一个眼神,他就可以确定。
“澹台伯伯,您是什么意思?她中的毒能解吗?”萧依寂瞟了一眼洛吟霜,隐隐地眉间浮现的一点担忧自是逃不过老者的目光。
“萧堂主,若这个姑娘不是您的至亲,那么属下还是劝您别管了!”澹台老者面现恭敬,忙抱拳施礼,可依旧遮不住他面上的难sè。
萧依寂心头一紧,一天的奔波劳累,加之心绪繁重,几乎就倒了下去,强撑着运功把心绪平稳下来,沉吟半晌才低沉追问:“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有,不过若这姑娘与您没有什么其他关系,您实在不必这么做!”澹台老者见他这副神sè,实在不好隐瞒下去,道:“萧堂主,你来看,这姑娘脸sè泛青,嘴唇绛紫,呼吸不畅与游丝无异,刚刚我替她把过脉,也用内力试了一下,我发现,她的奇经八脉有两处被内力闭阻。堂主您封住她的奇经八脉固然是不让剧毒迅速游走,却也将她两处经脉彻底封死,血聚之不出,加上毒已经侵入肺经……”
而萧依寂丝毫没有将这些话听进去,只是看着洛吟霜痛苦的娇靥发呆,听老者絮絮不休,不耐烦的应了一句:“到底怎样做才可以救她?”
“这种扶桑的剧毒,只要一侵入血脉,就很难被逼出,恐怕只有借助药物。”老者突然语塞了下,许久才接了下去:“非雪域魔樱所不能啊,否则恐怕大罗现世也是徒劳。”
听到老者口中道出雪域魔樱四个字,萧依寂的眉头就是一皱,问道:“没有别的办法?”
老者却只黯然摇了摇头,道:“萧堂主,这雪域魔樱,百年才开一次花,上一次开花是在四十三年前,虽然每一次开花都是并蒂两朵,可着实是为数不多啊,属下只知上一次开的花,一朵在楼主那里,另外一朵却不知去向,您觉得您要为了这姑娘去向楼主求情,楼主能答应吗?”
话音甫落许久,萧依寂才剑眉一轩,冷静了下来:“我知道另外一朵在哪里,她还能撑多久?”
“三天,最多三天。三天后的天亮就是命数!”
“好!”萧依寂沉声应是,眸子中却又多了一份冷漠。
……
看着窗外冷月,萧依寂不禁心中凄然。那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又陡然升了起来。记不起自己已经多少次逃过了死亡的召唤,如果形容,他就像是一只九命猫一样,高傲、jǐng惕、孤独,还有那死不了的命运。闭上眼,刀光剑影,火光冲天,喊杀声连成一片……他到底不是神,对仇恨无法抛之九霄云外。他知道他的仇恨没有因为手刃仇人而减轻半分,而是慢慢地使他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若他不是这个身份,若他没有杀过那么多人,他不会连累她,她也不会中毒,命悬一线。他心中笃定,哪怕是天上星斗,他也要摘一颗下来救醒洛吟霜;即便是她死了,他也要去鬼门关上把她拉回来。或许,只是因为,她是这世上唯一会救他的人。
心念到此,实在无法再做他想,只好摇摇头,转身去看昏迷的洛吟霜。如若不是那绛紫樱唇,定会让人错以为她实在熟睡,绝美的娇靥凝着一丝痛意,睫毛微微轻动,每一个细微地表情和动作,都牵动这萧依寂的心,他无法原谅自己的罪过,洛吟霜那一刻的举动,如同梦魇一般,在他脑海久久挥之不去。
“堂主,已经快五更天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澹台老者恭敬地询问,这才让萧依寂回过神来,长舒了一口气道:“澹台伯伯,打扰你休息了吧?你先去睡吧,我还不太想睡。”
澹台老者轻轻颔首,心中显然已经有了定论:“堂主,你可是有心人啊。”
“澹台伯伯,你误会了,是她救了我,我不想欠别人的!”萧依寂慌忙的解释,殊不知这才是一种不打自招的表现。
“咳……”一阵轻声咳嗽,总算打断了他的尴尬,只是随即嘴角那一抹刺眼的鲜红又再次涌了出来。萧依寂几乎看得是心惊胆颤:“洛吟霜……”只可惜,这一次不再有任何回应,他也只好将血细心地擦去,手搭在洛吟霜的腕脉时,不禁就是神sè一变,惊呼出来:“不行,等不了了!”说着,转身取剑就要下楼。
“堂主去哪?”澹台老者一见萧依寂神sè不对,立刻就拦住了去路。
“她的脉象断断续续越来越弱,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萧依寂道
“堂主请三思,我们陌红楼,实在不能再树敌了!”澹台老者劝慰道。
话音将落,萧依寂神sè就是一变,澹台老者的话显然触动了萧依寂的内心,但,那也是仅仅一瞬:“我自有分寸,护好她的心脉,等我回来!”声音久久未散,他却已经消失在澹台老者的视线里。澹台老者只是暗自摇头,苦叹了一声,那一句他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可怖的杀意,他知道他又陷进去了多一分。可他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又能够做什么?
天边已有了一丝泛白,晓星明亮的挂在西天边上。晨曦算不上,而此刻正是黎明最黑暗的时刻。街上已渐渐有了行人,他这个老掌柜也该开门营业了。想到这儿,转身给洛吟霜拾了拾被角,关闭了房门。
……
洛吟霜的再次醒来,已是第三天的中午,街上的叫卖声,熙熙攘攘吵醒了她。没有丝毫不适,仿佛只是睡久了一点,晌午的阳光,毒辣地shè了进来,更是有些刺眼,一切都是那么平静,甚至让她觉得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一个男人,和一个绝sè美人,还有一个破碎凌乱的自己。她试着回忆发生了什么,却发现徒劳无功,越想下去,只感到一阵阵头痛,索xìng也就不再去想了。
眸子逐渐适应了光线,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的一幕却惊呆了她:“鬼呀!”她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大叫,因为此刻床边椅子上整靠着一个人:萧依寂。只是此刻他浑身染满了鲜血,浸透了长衫滴在地上,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萧依寂星眸闭合,却被这突兀地娇呼所惊醒,茫然的望着她。
“你离我远点,你是人还是鬼?姑娘我没做亏心事,不怕你叫门。你要是有心愿未了,你告诉我,我帮你……你要是钱不够花,姑娘我一会就去给你烧……”洛吟霜此刻整个人蜷缩在床角,就差下跪磕头了,凤目更是jǐng惕的盯着萧依寂的一举一动。见他不动,也不说话,洛吟霜头都快炸了:“我告诉你啊,你要是再yīn魂不散……你要是敢过来,我……我就一口咬死你!”
萧依寂到底没能忍住,顿时就笑了:“我看全天下敢咬鬼的你还是第一个!”
落音未落,门吱扭一响,应声而开。澹台老者打好了水,端了进来:“呦,您终于醒了,不枉萧堂主的心了!”
沉吟了一阵,洛吟霜好像突然明白了点什么,不禁惊诧地问道:“老伯伯,你也能看见他?”
萧依寂不禁暗自摇头,真的快被这个丫头气死,居然之前的事情,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澹台老者耸了耸肩,干笑道:“姑娘你说笑了,老朽虽说上了年纪,耳朵和眼睛没有那么灵光了,但萧堂主这么一个大活人岂能看不见?”
听到这里洛吟霜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兴奋得一个拥抱就要上去,直到了萧依寂身前,却被他身上那股浓烈的血腥味熏得几乎吐了。尽管几近忍着,却依旧忍不住干呕,好在她这几天都没吃东西,不然非得全吐出来。
“其实,堂主是……”澹台老者话到一半,却被萧依寂拦下,看到洛吟霜的娇靥上已有了些许血sè,便也不再担心,看了看自己,也不禁苦苦笑了,难坏洛吟霜会把他当成鬼,他现在的模样,的确是三分像人,七分鬼魅。不仅身上长衫没有一处完整,就连露在外面可见的皮肉,都满是伤口,轻的已经结痂,重的皮肉外翻,都已经见了白骨。此刻他不说话,不笑,整个人就如同是一个连在地上的血葫芦一般,腥臭的血液几乎已经是粘腻地裹满他的全身,根本分不清哪些是他的血,哪些不是。
“我只是去办了点事!”萧依寂对昨夜的事,完全是轻描淡写地带过,没有丝毫凝重,仿佛他不曾受伤,也不曾浴血搏杀。
洛吟霜只是歪着头,打量着那脸上莫名其妙的表情,心中的困惑却是越来越多,她知道是他救了她一命,他也知道,他是个杀手,一个出剑绝不停留的杀手,只是奇怪,要杀多少人才能呈现出他现在的状态。
“我去换身衣服!”萧依寂自顾自的说着,然后转身出门。更多的却是因为那双明眸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洛吟霜也不理他,见他走了,便心念一转,下床扯着澹台老者问了起来:“伯伯,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
“姑娘都不记得了?”澹台老者抚须而笑,道:“这里是潇城,你和堂主出了什么事,老朽虽是不知道,但你是萧堂主一路背过来的,这不会错,当时萧堂主的衣服,全已湿透。估计是背你走了很远的路。”
洛吟霜试着慢慢回忆,不禁芙蓉般的娇靥上就腾上两片红晕,喃喃自话:“那家伙……”
“那伯伯,你可知他昨夜去了哪里?”很显然洛吟霜还是很介意刚刚萧依寂的样子。
而澹台老者有了刚刚萧依寂那轻轻一挡,只是摆了摆手,笑而不语,话锋一转便道:“姑娘,你休息吧,老朽还要下去招呼客人!”
看着澹台老者慢慢地退了出去,脸上那一种敬畏的神sè,她更加的确定昨夜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禁暗自摇头,其实她本就不用去猜,萧依寂做的事,有几件是瞒得住的?她只要静静地等着就好。
想到这,她便也不再去想了,纵然身体还很虚弱,还是下了床,梳洗了一番,再次把自己打扮成个翩翩公子。不经意的瞟到床边那两滩血渍,就是一怔。久久的回忆着昨晚她所能想起的一切。
“应该只有一滩血才对啊?”
直到她注意到另外一滩暗红甚至泛黑的血迹时,似乎想起了什么,内力一震,便发现了这其中的问题。萧依寂不仅仅解了她身上的毒,就连她两处受阻的经脉,也完全打通。这可不仅是需要jīng确的点穴手法,更是需要极为高深的内功修为才做得到。想到这,娇躯几乎就是为之一颤。
耀眼的阳光满满地shè了进来,空气中夹杂着干裂的气息。尽管洛吟霜已经醒来许久,却还是一时间不能适应,不禁眯起了眼睛,躲避着刺眼的光线。几乎与此同时,一柄短匕径直从窗口shè了进来,直奔洛吟霜。烈烈风势丝毫不容许缓和。
洛吟霜只觉冷芒一闪,寒光贴耳而过,直钉在墙上,竟没进墙内一寸有余。这诡异而来的短匕惊得洛吟霜粉面巨变,随即窗外便传来一片喊杀声。
“难不成是萧依寂?”洛吟霜心念电转,直奔窗前。
但见一个个弱冠少年立在街上,手中提着冷刃,似乎正在与人对峙。那少年是一袭雪白长袍,剑眉朗目冷冷泛辉,眉宇间隐隐透着侠气。
手中一柄冷刀,气势惊人。
“嗯?”洛吟霜心中起疑,不由得脱口轻啊了一声。
“谁?”那少年一声厉喝,暴怒的目光向她shè来。那以为强横的内力涌动与此同时迳奔而来。万没有想到这少年虽然年纪尚轻,但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罕见无匹。洛吟霜娇躯一颤,就要向后退去。谁知刚退了两步,就被一道寒刃硬生生的逼到了自己的肺俞穴上,不敢再动半分。
“嘘!”
她转头,却发现萧依寂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手中把玩着的短匕正事刚刚shè向她的那一柄,此刻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楼下月白长袍的少年,眸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