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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是奴颜媚骨……”
柳若儿看到门口那一脸带着巴结的媚笑,不停弯腰哈背的张昆,轻摇了摇头,低声的感叹了一句。
不是她不食人间疾苦,也不是她看不起这样的穷人,只是人就算再苦再穷,也不需要将自己弄得如此谄媚,一味奉承,根本没有骨气可言。更何况现在那个假装好心实际只是想得到些虚名的老板,只不过是施舍了他们一点剩菜残羹罢了,他大可不必这样对这种人卑躬屈膝,一脸奴才样。
“昆哥,实在是太饿了,真的等不了了——”
突然,那群灾民之中冲出来了一个满脸胡渣,饿的只剩皮包骨的矮个子男人。他大概是受不了这连日来的饥饿,再加上这满堂的食物飘香刺激,于是直接冲了进来,扑到了只坐了柳若儿一个小姑娘的饭桌前。
完全不管其他人的惊慌,这名已经骨瘦嶙峋的男人,伸手就要朝柳若儿面前那碗香喷喷的米饭抓去。
“啊——”
柳若儿条件反射的往后一退,虽然她前世也算是见多识广,但生活始终也算养尊处优,根本没怎么见过这种早已饿红了眼的灾民。
那人的眼珠深深的凹陷了进去,眼球之中又布满血丝,双眼狰狞的大张着,饥渴的盯着桌上的那碗米饭,眼里再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倏地,旁边一桌的镖师看到他们的财神爷被惊得满脸苍白,都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准备过来帮忙。
就在那灾民的手快要碰到柳若儿桌上那碗米饭的时候,一只同样也肮脏不堪的手却突然的伸了出来,抓住了那莽撞的灾民。
“小四,你干什么!老板已经答应给我们东西吃了,你怎么能去抢别人的东西!”
那位叫张昆的汉子适时的阻止了那位被唤作小四的灾民,不仅将他拉到身后,还不忘对着已经站起来的镖师和柳若儿连声道歉。
“对不起,小姐和几位大爷,我兄弟实在是太饿了才会这样。希望小姐和几位大爷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我们这些下贱人家斤斤计较。”
张昆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虽然柳若儿知道他这么做都是为了讨好自己,但不自觉的却感到心底划过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有些对那谄媚笑意的恶心,但却又有些对他这样举动的苦涩无奈。
“去去去,都退到一边去,别扫了我们小姐的胃口。”
龙威镖局的镖头看到柳若儿也没说话,脸上的神色也回复了正常,便自作主张的将这两人先行驱离开去,免得这两个灾民再冲撞到他们镖局的这位“财神爷”。
“是是……”
张昆一面将腰压的低低的,一面拉着那个叫做小四的小弟退了出去。
“菜来咯……”
就在此刻,酒楼老板刚巧从后堂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几个抬着大桶的伙计。
将那几个桶往酒楼店铺外靠小道的路边一放,那群已经饿了几天灾民便一哄而上,直接伸手抓起那些剩菜剩饭,大吃了起来。
酒店老板很高兴的看着灾民在他店前疯抢剩食的样子,哈哈的笑了两声,便转身回到后堂去了。
柳若儿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冷眼旁观着店铺外的一切。虽然外面的那些灾民她一个都不认识,而且其中还有刚才冲撞过自己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注意力却偏偏会被那个自己有些鄙夷的谄媚小人张昆所吸引。
那张昆长的很是普通,满脸的胡渣看起来不仅匪气十足而且粗俗不堪,裸露在破汗衫外的皮肤全都被烈日晒得黑黑的。身材不算壮硕,眼角有些向上斜拉,似乎是有些小聪明的人。
就在柳若儿在心里对着张昆评头论足之时,这位一见到剩食被抬出来就挡开了其他人,自己一人独霸在前的带头大哥,终于端着已经盛得满满的破碗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那破碗之中堆得像小山坡的盛食之上,居然还放着一只香喷喷的鸡腿。怪不得这张昆刚才磕起头来那么卖力,这当带头大哥还是颇有好处的,起码要来的食物里有什么好吃的,都可以让他先行品尝。
柳若儿的头又不自觉的摇了摇,这张昆在她看来虽然不失一位表演卖力的好大哥,但却不知长远展。
要知道,人,都是会饿昏头的。
看他现在这样的举动,可想而知平日里,要是有什么福,他一定是先行享受的那种老大了。他们一路从西北逃难而来,如果每次讨到好吃食都是由他先行享用,不用多久那些跟随着他的灾民就会在心中积怨。
也许,现在那些埋于自己碗中吃着残食的灾民中,便已经有人开始对他们这位老大怀恨在心了吧。
“吴婆婆,快看,这里居然还有一只鸡腿……您老很久没吃过肉了吧,来来来,快把它吃了。”
大出柳若儿所料,张昆蹲在了那奄奄一息靠在店铺外的老婆婆面前,将手中那碗堆得满满的吃食递到了她的面前。
“阿昆,我一把老骨头了,早是将死之人,这些东西……还是留给你自己吃吧。”
那老婆婆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推却道。
“吴婆婆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就快到东瞻城了。到了那里,你的侄儿会照顾你,会让你颐养天年。东瞻城是大城,城里到处都是黄金,您不会死,我们也不会死,只要好好干活,绝对不会饿死!”
张昆的眼神里写满了坚毅,能让他们一路从西北走来坚持到现在的,原来就是那对东瞻城的向往。
柳若儿心里原本对张昆还存有一些鄙夷,但是见他居然将自己的那碗饭端给了这位老人家,随即又说出了这样一番话,顿时心里的厌恶感便消散殆尽了。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从张昆身旁放的另一只空荡荡的破碗之中传了出来,只见一锭银子此刻正安然的躺在这破碗之中。
张昆将脸抬起来,对上的是柳若儿一张噙着淡淡笑意的俏脸。
“谢谢……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对着柳若儿已经转身走向马车旁去的背影,张昆口中念念有词不忘又磕了几个响头。
是怜悯同情,还是其他什么因素,柳若儿坐回了马车上也想不明白。只是那一刻,当她听到张昆和那位老婆婆向往着以后在大城里的生活时,便管不住自己的脚走向了他们,拿出了自己身上的一锭银子。
看到柳若儿上了车,在旁桌吃饭的镖师们也赶忙的抹了抹嘴,丢下了吃饭的银子便各自上了马,护送着柳若儿朝东瞻城的方向继续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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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东瞻城】………
初夏的午后,天气虽尚不算太热,但一直关在马车里的柳若儿此时却略感到有些闷热。I。恰好此刻马车正停在东瞻城外的官道之上,排队等着入城,反正也闲得无聊,柳若儿所幸挑开车帘,唤了镖头过来闲聊。
柳若儿挑开车帘往外看的时候,便很容易的被这东瞻城的城门所吸引了。这东瞻城果然是一座富庶大城,不仅宏伟不凡,而且还金碧辉煌,跟之前经过的那些古色古香的小城大不相同。
这东瞻城城门的屋顶之上,居然覆上了一层亮闪闪的琉璃瓦片。
一路上行来,柳若儿都不曾见过这样明晃晃的琉璃制品,没想到在这东瞻城,居然能一下子就见到这样一片大面积的琉璃。而且,这样成色上好的琉璃,居然只是被用来当作了城门屋顶的瓦片,这不仅是暴殄天物,更是无比的奢侈。
“穆小姐,有事吗?”
镖头得了柳若儿召唤,立刻恭敬的贴了上来,隔着车窗与她答话。
“罗镖头,那城墙之上的瓦片可是琉璃?”
柳若儿在现世之时便经常喜欢收集琉璃、水晶之类的工艺品,对自己的眼光自然是十分笃定的。不过,突然面对了这么一大片的“墙瓦”,她也不敢太过肯定,毕竟在古代,琉璃可说是一种非常奢侈珍贵的名器了。
“呵呵,看来穆小姐肯定是从没有来过这东瞻城,也不知道这琉璃片瓦的由来吧?”罗镖头轻捋了捋不算太长的胡须,随着柳若儿的目光一同望向那城门顶的琉璃瓦片,目光之中尽是仰慕之情。
“难道这琉璃瓦片有别的特殊含义?”
柳若儿先前见到这样大片的琉璃瓦片,就已经起了怀疑,看来正如她心中所料,这琉璃瓦片里可是大有文章。
“穆小姐年纪尚浅,又深居闺中可能未曾听说。不知穆小姐可知道我大宏国的四大世家?”
“你是指居、庄、段、陈四大世家吗?”
幸好柳若儿脑中还有残缺的记忆,虽然她这身体以前的主人是个整日养尊处优的柔弱小姐,但所幸对这种名门望族的家世,还是知道不少的。
“正是。”
罗镖头点了点头,又接着说下去。
“这东瞻城,正是居家所在之处。我大宏国建国之初,百废待兴。跟着老皇爷打下江山的四大世家便分别迁居各地,分掌各业兴盛我大宏社稷。而负责盐业的居老太爷,就举家迁徙到了在当时还只是小城镇的东瞻城,为今天如此兴盛的东瞻城打下了基业。”
罗镖头的神情和言语,都流露出了他对居家的仰慕之情。
“十年前,大宏国和北方的北齐国关系紧张,战争一触即。虽然我们大宏国人才济济、兵强马壮,可是其他方面却比北齐都略逊一筹。如果当时开战,老百姓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就在那时,掌管盐业总商的居家和掌管米业总商的庄家,联合了起来,即使不赚取高额的利润,也不将盐和米卖到那年刚受过天灾,缺盐缺米的北齐。就这样,两国的战乱因为居家和庄家而平息了,后来齐帝因为南下不成郁郁而终,北齐新王登基,从后十年两国也再无交战之意。我们老百姓才能安安稳稳的过了这么多年的太平日子啊……”
“所以,那琉璃瓦片必定是和十年前居、庄两家的义举有关了?”
柳若儿的眉头轻皱,她虽然知道居、庄两家均为四大世家之一,但却不知道他们居然能享有如此高的待遇。这种君主专政讲究权利高度集中的时代,怎可能会将盐、米这样的民生大业交付给他们这样的世家。
依照中国古代各个朝代的惯例,米业盐业能不能卖到境外去,这都不是私人说了算的。特别是两国交战之时,皇帝必然有权不允许国内商人将米粮贩出。可是刚才听这罗镖头所言,情况似乎却完全的不一样。
特别是盐业,自古以来古代各朝都是由官方经营,私人盐商最多是得到了官方允许,才能获得经营权罢了,但没想到在这宏国,盐业米业却是由私人掌管,这真是柳若儿闻所未闻过的先例。
“当然有关了。十年前因为居、庄两家不顾个人私利,以国家利益为重的举动,所以先皇下令为居、庄两家的府宅全都换上了这种百里挑一的琉璃瓦片。不只这样,先皇更是将居、庄两家所在的东瞻城和常州城城门也都加盖上了这种琉璃瓦片,以此来表彰他们对大宏国的贡献。”
柳若儿听着耳旁罗镖头的话,再次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目光又一次落在了那片金碧辉煌的屋顶之上。那片金光闪闪的琉璃瓦片,骄傲的躺在屋顶上,反射着太阳的光辉。就像那同样地位然的大宏居家一般,高高在上,睥睨着来往于东瞻城的百姓。
“混账,连本少爷我的马车都敢搜查,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突然,城门之下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个相貌俊朗,贵气十足,一身大户人家公子扮相的男子手拿折扇,略带怒容的从马车内走了出来,对着意图检查马车的官差怒喝道。
“居大少爷,实在对不住。这位官差是新来的,不知道规矩,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一个识相的小头目,赶紧过来打圆场,才稍微安抚下了那位大少爷的脾气。
“哼,少爷我还要忙着出城,没空在这里陪你们这帮不识抬举的东西胡闹,都给我闪开。”
居家大少爷斜睨了眼前的官差一眼,冷哼一声,便转身钻回马车之中。驾车的马夫接了居少爷的指令,也不管还堵在门前的人群,便挥动马鞭架起马车,冲出了人群。
一时之间,原本就人潮喧闹的东瞻城外,顿时又掀起了更大的波澜。忙着躲避马车的人群,相互拥挤推搡的百姓,还有那辆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居家马车,都在这金光闪闪的城门之下构成了一副悲哀又讥讽的画面。
“呵……”
坐在另一侧入城官道的马车里看着这一幕的柳若儿,不禁轻笑出声。
“穆小姐,老百姓受人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