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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生活完全失去了激情!”他的话这无异于横空飞来的当头一棒,猛然击打在我的心上,使出了全力,似乎是希望我下一刻就能够消失。
“而进入话剧部能让你体验不一样的人生。当你表演的时候,现实生活中的烦恼全都会消失,你就是角色本身!角色的经历、性格由你完美演绎,你能知晓角色人生当中的故事,并将此化为自己的体验。话剧也能够间接使你思考自身,有利于自己性格的取长补短,为了完善自己而对生活产生新的热情!”他说这些话时非常激动,脸上洋溢着所谓“对生活的热情”。
“刚才你提到话剧对性格有影响,”我感到自己正处于暴走的最后一条锋线,只要穿过它,厚重的云雾会瞬间被暴雨吞没。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缓缓抬头,看着他充满期望的眼神,“如果真的如你所说,能让人思考自身,并取长补短,我。。。。。。”我想你演过的只有跟踪狂和精神分裂患者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转身拿起靠墙放的书包,匆匆迈出脚步,几乎冲了出去。
我不能再伤害任何人。后悔依旧在我体内翻滚,在我的血液中奔流。
体验不一样的人生。。。。。。体验不一样的人生。。。。。。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趴在教室的桌上哭了出来,眼泪不多,恐怕已被后悔烤干。
忽然“啪”地一声,门被推开,我连忙对着窗外用手帕擦干残留的泪水才回头,一个从没见过的男生走了进来,长相及其清秀,并没有见过。
“请问这是紫原敦的座位吗?”他指着我身后的位置问道。
“恩。”我点了点头,一说话刚哭过的事情就要暴露了。
男生说着把手伸进抽屉,接连拿出三根美味棒,都是芝士味的,“真的有啊。”他有些吃惊地喃喃自语,略点尴尬地对我点了点头,“谢谢。”
我摇头表示代替不用谢之意,他拿着美味棒走到门口,又突然折返到我身边,拿了一根美味棒放在我桌上,我诧异地看着他,说不出话,于是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全世界通用的“谢谢”的手语。
“不用谢。”他笑了笑,在这温柔笑容的影响下我也不知不觉地笑了,悲伤消失了。
在桌上又趴了大约一分钟,我起身走向车库。后悔无用,好好活在这个新世界才是最重要及现实的。
…
关上门后,男生叹了口气,“为什么突然推我进去?”
“因为——认识的女生在哭啊,很尴尬。”紫原撕开了其中一根美味棒,咬了一口。
“我也很尴尬。。。。。。敦,你有注意到她的眼睛吗?”
“灰色。”
“恩,很少见的颜色。”清秀的男生似乎在思考什么,但转而说道,“敦,待会儿就要吃完饭了,”他望了望美味棒,“要注意营养的搭配。”
“饿了。那么——这根就给室仔。”紫原说着把最后一根美味棒递给男生,男生又叹了口气,他并不这个意思,还是说,这是谢礼?
…
“喂,安藤家。晚上好,花,我正想打电话给你。”
“我也挺在意的,而且刚才我哥回来,今天——”
作者有话要说: 不打“…”会分不清吧。
☆、第三章
…
仿佛滚落下花瓣的露珠可能发出的圆润透彻的音色,在音乐闹钟响起后30秒,雪的眼皮才动了动。圆舞曲通过鼓膜振动产生;最终到达听觉中枢,她慢慢睁开眼睛;觉得大脑有些沉重;接着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并不愉快的感觉浮了上来,但由于疲惫而传播缓慢,很快便消磨掉,余下的是轻微的钝感。
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六时十五分,雪坐了起来,抬手揉了揉眼睛,接着僵硬地挪到床边站起,保持这样的姿势好一会儿后,才能从她浅色的眼睛中捕捉到停留了眼前事物的视线。并未听到其他房间有响动,下楼,洗漱,雪走路的声音很轻,她来到厨房。
“早上好。”
她打了一个招呼。
厨房很大,与餐厅间用一个吧台隔开。找台右手边是玻璃门,可以直接通往花园,里面种了一些不易令人过敏的花朵和可食用的蔬菜,还有一些小巧且修剪清爽的盆栽。
“早上好,雪。”
回应她的是一个挑染了蓝发的男人,轮廓很深。他打招呼时只弯了弯薄薄的嘴唇,漂亮的眼中却没有笑意——紫罗兰色的眼睛——这种习惯也影响了雪。
“今天吃蛋包饭,没意见吧。”
“即使说有也没时间重新准备了,”雪也弯起嘴角,“我来帮忙。”
她看到男人又露出笑容,与刚才不同,这样的笑容使他的眼睛颜色变淡,淡到像是掉进了阳光。雪不讨厌这样的笑,但也不喜欢(若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她宁愿选择看他严肃时的样子)——她下意识地认为这种看似温暖的笑容中带着悲伤。
“你看上去昨夜没睡好。”她盯着他眼下不易察觉的淡青色说道。
‘恩,根本没睡。“他的表情恢复了一贯的严肃,”昨天晚上,教授打了一个电话给我,“他倒了一小勺油到了平底锅中,“他要带两个孩子回来。”
听到这儿,雪皱起了眉头,“从。。。。。。”
“叙利亚。”
“天啊!”雪受到与意料擦边的信息,但还是对着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那对双胞胎没走多久。我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只是,”她把米饭,倒进锅中,搅拌了几下,思考着如何表达,“毕竟我们这儿只是暂时的住处,环境如果转变过大,可能会有更糟糕的影响。”雪想起那对双胞胎临走时抱着她大哭的可怜样子,心脏好像被揪了一下。
“他们的父母毕竟是这个国家的人,相比之前,教授已经懂得节制了。”男人准确地下了定义。
“你刚来那会儿这里真的一团糟吧。”
“恩,”他的表情未变,用勺子向下按去,左右转了转,拍打,压紧蛋皮,“那是你来之前的事了。”
“是啊。”雪一边晃动着打蛋器,一边说道,声音比平常拉长了一些,像是滑过空中的糖丝儿,粘着不愿断开,“待在这个喜欢孩子的教授身边,我们也只能照顾他们了。”
“他笑出声,没有点出雪的言不由衷,其实她才是他们中最喜欢、感激教授的人。
雪出门时离七点还差十五分,天气不错,她用保温饭盒装了只吃了四分之一的蛋包饭,就骑车去了学校。一星期的适应时间已经过去,是时候恢复正常的作息时间了。
从车库出来,一直走到礼堂,到达礼堂后的庭院,她这一星期每日中午都会到这儿散步。庭院中有很多类似蘑菇形的亭子,亭中有桌椅可供休憩。亭檐不是弧形,也非向上翻起,而是充满棱角的矩形,重叠在一起。远看时只是单纯的砖块叠加,被推进或拉出,走进后才能看到见上面有许多文字。有的连在一起的平坦处是一句话,有时则在夹在中间的凹凸处刻上了文字,字体稍小。大多(因未仔细看过每一处亭子,雪无法确定)是出自《圣经》。充满了现代感的设计让雪想到杜尚的《下楼梯的裸女:第二号》,由胶片中得来的灵感,用线条将躯体分割成充满棱角的部分,让它们再次重叠交融。这种对传统艺术的理念颠覆在雪的认知中和这些不拘泥于平板印象的亭子极像,在充满了古典西洋风的阳泉里颇具一番风味。
加入褐色的奶油色有时被镀上一层铂金,那些凹下或凸起的字同它们的阴影一起好像正在同色的底板上,的确非常奇妙。
雪坐下,背靠远处教堂。这时时针已跨过那半格,四月份的早晨独有的乍暖还寒的空气已被远离地平线的太阳驱散了一些。阳泉的校服分冬春和夏秋两季,雪现在穿的是冬春季的,白衬衫搭椰褐色针织背心,下身是黑色过膝裙,在冬季只要裹上一件外套和围巾就完全和寒冷告别。这里的校服让她为以前穿过的单薄到只由两层布缝在一起的外套(还是冬季款)感到羞愧。
…
“啊,你要回家?”花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正想问你昨天怎么回事呢?一树哥说你怒气冲冲地跑出了话剧部室!”
“这还用说,”白手心向上摊开手,“首次和安接触的人都会想要揍他的想法。”
“的确。”雪喝了一口汤,“有狠狠揍他一顿的想法,但毕竟是前辈,不好下手。”
听到这话,另两人都顿了顿,接着笑了,“雪,我问你哦,”花清了清嗓子,“你是不是恋爱了?”
“咳——”雪看着花问问题时睁大的,如同小狗般的圆眼睛,本觉得她很可爱,在听到问题后则被汤呛到。她连忙抽出手帕捂住嘴,不停地咳嗽着,心里觉得十分好笑,好久才止住,“我去倒杯水。”她一只手撑在桌上匆匆起身,离席而去,嘴角弯了起来。
“不会是。。。。。。真的吧?”雪的态度在白看来是意味不明的表现,她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瞪大,看着雪远离后看向花。
“。。。。。。”花沉默不语。
阳泉的食堂是自助式的,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靠窗的木椅上慢慢喝完了它,感觉喉咙还未得到缓解,她又倒了一杯,其间在走进餐厅的几个高大男生处传来了些许打闹造成的噪音,但很快就被食堂管理大妈阻止了。
有人坐到她身边,用眼角的余光瞥见是一个黑发男生,她看向食堂中的人群,也没在意,但对方突然拍了拍她的肩,雪的身子往另一侧退了退,左脚向外移动了一小步,同时转过头。男生和紫原坐下来差不多的高度,黑发黑眼,眼睛细长,不太像日本人的长相,些许异样蹿入心中。
“你好。”她重复相同的话,压低的鼻音向内收起的瞬间,上一秒的异样来源昭然。
“你是中国人?”“你是庭院的幽灵吗?”
“啊,是。”
“。。。。。。不是。”
雪笑了,不知使她发笑的是语言还是刚才的问题,只是单纯感到从早晨醒来后的难受劲儿全都消失了,同时袭来的惊喜让她几乎流泪,笑得很开。严重充满水气,银灰色的瞳孔因窗外的光线透过红绒的窗帘照射进来抹上了点点香槟黄,折射到男生眼中非常漂亮,他愣了一瞬,一下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
他从一年级就听说每日早晨的庭院里会有幽灵出现,今天晨练结束时看见庭院中有个子很高,身穿女生校服的人影飘过,心想不会真的是幽灵吧,想要明日确认的念头萦绕了整个早晨。刚才走进食堂后一下就看到了她。女生拿着一杯水在窗边安静地正坐着,安静到仿佛她周身时间的流速走得比他人缓慢,或许这就是没人靠近的原因。
“这就是那个幽灵!”他低头对同年级的友人说。
“哈—幽灵—?”另一人看向她,“你的脑袋还正—常—吗?”
“没和你说话!”他脑袋上蹦出了一个井字符号,“我可是前辈。”
“前—辈——”
“够了,不要在食堂里吵起来啦。”友人连忙阻止紫发男生。
“男生们,站在食堂门口说什么呢!”
食堂的管理员大妈正抱臂站在三人面前,虽然不高,但狠瞪着人的气势让三人同时噤声,可以和教练媲美的嗓门。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道歉,大妈的态度瞬间转变。
“没有关系,”她笑呵呵地说,“快进去吧,以后不要这样就行了。”
“不愧是狩猎范围由幼女至老妇人的冰室阿鲁。”接受到冰室无声的视线,两人眼神只了接触,他移开了视线,再次不做声,那看上去是友好的表情让他匆忙拉开与这两人的距离,“我要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幽灵。”
“她不是庭院的幽灵,是冷面的幽灵——小心不要被冻住啊,刘。”
他无视紫原的话,下定决心走了过去,为了解开幽灵的谜题,他就算被冰冻起来也要冒一次险。
“你是中国哪里人?”他诧异于女孩流利的中文,她的轮廓比一般的日本女生深,高鼻梁,眉骨也偏高,也是留学生?
“东北人,哈尔滨,听过吗?”
“我知道,哈尔滨美女很多吧。”雪感觉自己嘴角咧开了不太正常的弧度(虽然在刘眼中只是一般的笑),说话的声音带着颤抖,为了平静心情她的视线向其他地方看去,突然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花和白背对她站在隔了一段距离的杯盘放置处,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脑袋相对,偏向她这边,看到她扫来的视线又慌忙转了回去,好像撞在一起了,各自捂着自己的额头迅速离开。雪能看到花完全红了的侧脸,白正不自在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我是雪,你叫什么?”
“刘伟,学校篮球部的。”
“篮球部?”他看见女孩黑色的瞳孔缩小了一些,“好厉害啊,我的朋友还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