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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贵金迷-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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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绑我吧!”

  独孤棠抱拳,“王爷重诺,独孤棠佩服,不必绑,请上车驾。”

  采蘩暗赞两人爽气。在这些朝争国争之中,其实没有她要去仇恨的人,因此朋友可交,敌人可敬,不必拘泥于国界和族类。这时想起沈珍珍和姬莲,那就更不能称为敌人了,像小孩子过家家,拿不到一件玩具天就要塌了的可笑。世间有豪情,有山河,有天高海阔,她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梦,像爹一样,像师父一样,找到自己的价值,等到老了能觉得这辈子有成就,没有白走人世一遭。和几个女人抢男人,是绝对不能叫做成就的。抢到了,等那男人老得皮皱缩高,也不好拿出去跟小辈们炫耀,只能成天说过去的故事,老掉了牙还让人打瞌睡。再说,说怎么跟其他女人争来抢去得到了这个老男人的欢心吗?只有自己心中空虚,才要争抢。但是真正的才能,真正的技艺,是用心创造出来的,心满则成功。

  风王爷哈哈一笑,朝独孤棠走去,“我死之前,得再跟你战一回,真痛快――”突然双眼圆睁,身体僵立不动,然后直直倒了下去。

  一支箭从后穿透风王爷的胸膛。

  采蘩捂住嘴,不让自己惊呼。

  独孤棠连忙上前接住人,急呼数声王爷,又对箭来的方向高声喊道,“谁射的?谁让你们射箭的?”

  风王爷一倒,即便独孤棠这边无辜,那些忠心的齐将齐兵也顿时了信任,纷纷叱喝为王爷报仇,拿出兵器策马杀来。同时,山林上的弓箭手又拉开了弓,飞箭如雨。

  独孤棠怒气腾腾,站立于前阵,仍想阻止这场不必要的杀戮,“住手!”

  但这时,对方的眼都暴红了,将周人再视为死敌,当然也不可能听得进敌将的话。有两人还专冲着独孤棠来,大刀转眼挥到。

  独孤棠不是心软随善的人,却突然不顾那两把刀,蹲身贴耳在风王爷嘴边,一手拔出游蛟,只在背后做了挡势。然而,那两把刀始终没有落下,但听惨呼。他抬头看,见刀的主人断手飞在半空,身侧有个蒙面人握着一丝银线。

  阎罗!独孤棠冷眯了褐眸,“你这是见缝插针?”

  姬三身法如鬼魅,将冲过来的齐兵一个个快速解决,反嘲,“你这是菩萨心肠?”他有事求他,却并不代表他得拍马屁,“人死了没?”他也欣赏这位风王爷,但无论如何不能搭上自己的命。

  独孤棠再站起来,目中已无痛心,沉声道死了。他当然不是菩萨心肠,但比阎罗多一分义。这分义,让他没有走上不归路。

  调头找采蘩,见她呆立不动,独孤棠二话不说就劈开几个跑在前头的齐兵,喊声加气急,“别站着,快跑!”想到她的脚不好,又吼一句,“尉迟,背着她!”

  尉迟只犹豫了一下,刚要背采蘩,谁知让她拍开。

  采蘩大声回独孤棠,“钥弟和雅雅还在营里!”

  独孤棠听罢,立刻转向,往营地冲去,声音有些散,但清晰,“交给我,你走!”

  丁大牵马来,采蘩一扶就上,拽着缰绳在原地转了两圈,始终看着独孤棠的方向,直到明白不能再拖延了,这才对尉迟觉说道,“你去帮他,我逃命还不会吗?”

  尉迟觉眸中闪过激赏,几个纵身便进入混战之中。

  丁大见冲过来的齐兵越来越多,自作主张拍了马,带领三个弟弟保护采蘩驰离。采蘩却怎么都不肯跑远,就在听得见喊杀声的江边停下,静等消息。她还没等到独孤棠的凯旋,却见一驾马车和二三十名劲装汉子从山道拐了出来,为首的是个白衣老头。

  向琚的人。她心念一转,声音清扬,“五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南陈闻名的美玉公子虽非君子,却别告诉我是个懦夫,竟要抛下所有人自己逃命。”

  马车急停,窗帘一掀,正是向琚高贵无瑕的面庞。他朝白老头说了什么,那些随护就停在山道口,而他的车驶到采蘩面前。白老头跟着。

  “我知采蘩姑娘对我无情,不过你这么说也未免太小瞧了人。使团有百名护兵,若我舍弃其他人,他们都应该保护我出来才对。我已吩咐护兵们跟着张大人他们,而我只带了自己的这些家卫,我们一道向外冲,约定在这里见,只是我先到罢了。你又何必咄咄逼人?难道你自己没有抛弃了弟弟妹妹先跑出来吗?”向琚其实已经知道采蘩不在营地,却仍这么反责。

  随着对向琚的熟悉,采蘩现在明白,这位的小心眼对刚认识的人来说是有趣,但到后来就成很大的问题了。

  采蘩都懒得回答他,却瞥见白老背上的弓箭,不禁怒道,“那一箭是你让人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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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双更。

  身体缓慢恢复中,还不太能发声。

  亲们,晚安。  
 
 
  
 
   第282章 封不了的口

  江风在采蘩和向琚之间割冷,那瞬间两人正式不同道。

  “你怒从何来?”向琚却不察觉,指着山道上陆陆续续跑出来的人影,“若不是那一箭射中了亡齐之将,我们可能就会丧身在他们刀下。若不是那一箭,敌人怎会自乱阵脚,能让你的朋友们轻松获胜?你倒说说,那一箭到底有何不妥?”她怒?他更怒!当他瞎子么?

  “到底有何不妥?”采蘩冷冷重复一遍,又道“要不是你这一箭,对方已经降了,根本也打不起来;要不是你这一箭,激起复仇之愤怒,也根本不用死人。你可别说不知道独孤棠已赶到,也别说不知道他和风王爷比武,风王爷愿赌服输。你是美玉,你是向氏,你知道并筹谋很多事,却无人能看得破。就像你送我义父去查劫银案,只是为了让他找到一张伪造的名单而已;就像你同我暗示名单的存在,又三番两次跟我要名单,其实是借我之手将二皇子党羽的名字送到皇帝面前,你能趁机铲除。名单,分明就是伪造的!但我义父义母却因此被二皇子视为眼中钉,找飞雪楼杀了他们。”

  白老头从马背上纵起,一条黝黑的铁链直攻向采蘩的咽喉。

  向琚面无表情望着,唇抿成直线,眼眸漆暗。

  采蘩亦不动,嘴角勾冷,双手紧捉缰绳,马儿却因扑面而来的杀气不安踏蹄。但千钧一发之际,铁链让丁小截了个正好。

  白老头桀桀怪笑,“就凭你?三个哥哥都已经是我们手下败将,你这个老小就不要逞能了吧?上回有公子吩咐,老黑只把你们弄晕了,这回我白老头却对你们的主子十分不爽,不能动她就卸你们。选一个,八块还是十八块?”

  丁小腰肢花扭,呸了一声。“还是你选,只剥皮还是要削肉,骨架留不留?”

  白老头看丁小的娘娘腔,喊道,“妈呀,别人装女人我还能忍,你一个大块头搔首弄姿扭粗腰,要我老命啦。”

  这是丁小的死穴。戳一下还可以忍耐。

  采蘩却想让他发作,“丁小,他说你装女人也装不像,还说你肥壮,更说你腰粗,嫌你恶心他了。”

  丁小面皮抽紧,双肩因呼气耸动,呼啦抽出两柄削刀来,“奶奶的,你敢说我不像女人!”

  白老头但觉眼前一花。那么大的人就不见了。陡然发丝往前飘,他回头。忙闪,却让丁小一刀光影削下他的衣角,顿时大惊失色。这是什么功夫?竟比他快!

  “你――”话未说完,又见一刀横削斜上,快若光,白老头滴溜溜转出三圈。

  “小弟,他想说你鼻子插葱也不像大象。只能装蒜。”丁二掏一只耳,“穿裙子也不像女人,只能装――男人。”

  “哇呀呀呀。我削你的鼻子,让你连猪都装不像。”丁小的刀快得连刀片都看不见了。

  白老头想不到丁小发起狠来完全不是一个笨重的大块头,耍刀的功夫是他前所未见,杀气恐怖得浓,令他不得不正视起来。而等他发现丁小能发挥这么强的功夫完全是给一干人等刺激成的,气得他哼哼,但丁小的刀不被他喘息的机会,一时被缠得脱不开身。

  采蘩的目光重新落在向琚身上,“五公子,你刚才是要杀我封口?”她一时嘴快,将对名单的猜测说了出来,本来只是以为,现在却是十分肯定了。

  “采蘩姑娘又冤枉我,我可什么都没说。白老是我请来的护卫,并非我的仆人,他想做什么,不需要问过我。想来姑娘说得太不可思议,连白老都替我不平了。二皇子心中若没有鬼,为何找人杀害你义父母?名单若是伪造的,二皇子又为何非要拿到手?”向琚否认了,虽然他的神情冰寒。

  “义父死了,二皇子也被软禁了,他的势力已被全部铲除,再也没有翻身的一天,我没有证据,随你怎么说。”证据是给不了解内情的人看的,她自己心里却有数,“我只是不明白,风王爷与你有仇吗?你如此痛下杀手。”

  “你既然执意我是出于恶意,那我又能说什么呢?只请你不要意气用事。对方是从齐地逃出来的流亡者,失去故土,失去家园,采蘩姑娘应该有相似的感觉才对。面对夺去一切的敌人,会不会恨?哪怕在很多人看来他们是咎由自取。”向琚并未针对任何人,他只是不信风王爷会降,不信剑拔弩张的形势突然化干戈为玉帛。宁可防患于未然,先下手为强,这是他一贯做事的方法。

  跟他无话可说了,采蘩看着从山道奔出来的人群,没有姬钥,没有雅雅。向琚是坐车而出,他的车很大,两双骏马拉着,真要紧急,可以带七八人,但车里只有他一个人。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她可见识到了真正的等级之别。这个人眼里温文,嘴里调情,其实铁石心肠。不过,她也不问,因为他一定有理由,一定有说法。毫不怀疑,他可能会把自己说成拯救这场灾难的英雄。于是,她抿紧唇,朝已经逃出来的张翼走去,想问两个孩子的下落。

  “采蘩姑娘。”向琚却叫住她,“你的卫士和白老还要继续打下去吗?不知大家看了,会如何以为?这种时候,自己人打自己人。”

  “五公子抬举了,我可不敢当你的自己人,不小心成了你要灭口的人都不知道。你让你的人住手,我就让丁小住手,否则那位前辈突然出阴招,我实在有些怕。”嫁给他,荣华富贵之下要有多少隐忍和委屈?了解了自己,才知道前世的追求全都错了,今生不会再对那些有半点心动。

  “采蘩姑娘此话是要和兰烨划清界限了?”向琚是极聪明的人,他向她求娶两回,一回妾,一回妻,她最后虽然都拒绝了,但他能看出她有过惊喜和动摇,哪怕只是刹那。可这时,她和他之间连客套都没有,将他看了个透彻却言辞犀利。

  “是又如何?”丁小的刀杀气未减,独孤棠还没有出现,她仍坚定,“我曾说过,我和五公子或许能成为朋友。如今看来,却是我高攀了。你心中有盘棋,为了赢已将所有珍贵的东西付了出去,但我不能。你心大如天,我心小如斛,要装的完全不一样。你非要得到我,将来却必定容不下我。五公子,到这时你也该有感觉,究竟是想娶我,还是想杀我更多些?”

  向琚墨眸幽深无底,语气中早无温意,“所有珍贵的东西?你指什么?我心里要装什么,你心里又装什么?至于你的问题,我可以答你。现在,我不想娶你,也不想杀你,你我为敌,我会看你如何对付我。”

  “珍贵的东西,有一天你发现失去的时候就会知道。你心里装的,你心知肚明。我心里装的,不需要告诉你。”与向琚为敌,是今世最大的不走运?

  两人说话间,张翼到了面前,他奇怪望着那边打斗剧烈的白老头和丁小,指问,“呃,他俩怎么打起来了?”

  “切磋。”采蘩挑挑黛眉。

  张翼看向琚不语,以为是默认,心想这种要命的时候切什么磋,但道,“东葛大人可逃出来了?”

  采蘩这才想起有这号人物来,立刻感到稀奇,按理向琚落了谁都不会落了东葛青云才对。东葛现在是真傻,但说不定能治好。她都会那么想,更别说向琚了。东葛青云万一想起所有事,她和独孤棠,还有啸崖的秘密全都保不住。对付她,傻东葛可能成为向琚最大的筹码。

  向琚淡淡瞥过稀奇的采蘩。她道他无情,他也以为自己无情,却做了这件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故意留下东葛青云等死。明明带着东葛青云有好处,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决定,但就是这么做了。

  听到温和如常的声音回答张翼,向琚眼都不眨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我找不到东葛大人,可能在混乱中走失了,只但愿独孤少帅能压下这场乱,他也能化险为夷。”

  “白老,切磋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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