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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眼恨不得把眼罩揭开去瞪她,因为一只眼里冒得火还不够旺,“采蘩姑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也不想想那两箱东西拿到自己手上了没有。那天晚上,去给你送货的四个伙计让人打晕了,其中两个怕得辞了工。我是做些不同寻常的买卖,但不杀人放火,不招惹仇怨,却因你的出现,平白无故见了阎王小鬼。”
“还不是小鬼。”采蘩道。
“呃?”疤眼一直以为遭遇到飞雪楼,“那是谁?”
“如果是他们,你的伙计可能就不止晕了。小鬼执行任务,会杀人的。”采蘩见过飞雪楼的行事,姬明夫妇和那些仆从卫士全都见血封喉,十分绝情。
疤眼一拍额,“姑奶奶你不早说?害得我连夜挪窝,生意都无心做了。”
“我怎么知道你胆子那么小?做暗市生意的主。要是没些斤两敢混吗?”采蘩一脚已踏入江湖而不自知,“不过现在也好,箱子让人抢了,你也搬了。怎么样小鬼应该都找不上你。”
“你最好也别找上我。”疤眼如今见她最头疼,“一来准没好事。”
“那你下次搬远一点,别那么容易让我找到。”采蘩举起空杯子。面冷话俏,“疤眼老板,您的待客之道呢?”
“你不做我生意,我不浪费茶水。”这位是真令啬。
“那好,我就开门见山吧。那位买去我义母东西的女子,托你卖什么?”采蘩也不是真要喝茶,特别她还挑剔这个。
“采蘩姑娘。我十五岁开始做这门生意,什么都卖,什么都买,能到今日不凭胆色,不凭霸力。而是良心。你是童氏之女,那两箱东西本当归你,所以上回我答起来很方便。但别的客人买卖什么,若是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恐怕你无权知道,我也不可能告诉你。”疤眼一脸义正严辞,似乎毫无转圜的余地。
采蘩看着他。
他看着采蘩。
“谁说跟我没关系。”杯底敲桌板,嗒——嗒——,采蘩收回目光。淡淡一笑,“我跟你做买卖,就买那姑娘要卖的东西。”
疤眼坐直了,“采蘩姑娘姓了童虽然没几日,却好似变了不少。”那般自信啊!
“童氏经商,我也算沾了几分气。与疤眼老板打交道,自然是在商言商。”采蘩继续敲杯子,“如何?该上茶了吧?”
疤眼却挥手让守门的伙计下去,厅里就剩他和采蘩,“那日你便知道,那姑娘的东西已经卖出去了。要说,你也该查出她在哪儿,为何还要追究她卖了什么呢?”
“只是一样东西卖出去了而已吧。”麦子跟她说,姬莲来取银子那天,在五味铺待了一个时辰。“那姑娘第一次跟你做买卖,不可能交底,总要探个深浅。”
“采蘩姑娘——”疤眼笑了开来,“我佩服你。假以时日,你定会成为真正的童氏。你说得一点儿也不错,那姑娘后来又托我代卖一些东西,我忙着搬地方,还没来得及找买主,奇怪的是,本来说好昨日碰面,她却没来。”
昨日姬三小姐被禁足在青柏堂。采蘩想到这儿,却不说她和姬莲的认识,“那我可以看看东西了吧?”
“当然可以。”明知对方钻空子,只要对得起他的“良心”,疤眼就睁一眼闭一眼了。这对他而言,实在轻而易举。那布罩下的眼睛,想看也看不见。
他一喊来人,上回矮不溜丢的小丫头又跑了出来,“主人。”
“拿四百零八号出来。”他的号按人头算,不按货来分类。
小丫头目不斜视,拐都不拐采蘩一眼,进去很快又出来,手里捧着一只厚方木盒,交给疤眼,又匆匆溜进里面去了。
疤眼亲手把盒子放到采蘩手边,并将盒盖打开,“姑娘请看。”
采蘩虽出身贫苦,但她从小成长在富贵的沈家,见过的好东西着实不少。何况现在她在姬府生活,还将接管童颜居,眼界一点儿也不浅。即便如此,她看到盒里的东西,仍是睁圆的双眼。
那是满满一盒的珍珠,大如眼珠,最小的也有相思果大小,颗颗浑圆,质地上乘,光泽温润美丽。
“我已经找人验过,每颗都是天然珠。”疤眼小心翼翼拿起一颗大珍珠,“单是这一颗就价值三百两,像这么大的,有十二颗。姑娘可知,别的东西是买得越多,我算得便宜。但这十二颗珠子摆在一起,我能把价卖得更高。至少,五千两。而这盒里共有七十七颗珠。”
“至少值了七八千两。”采蘩初估计。
“至少。”疤眼同意,然后看着采蘩的眼睛,将盒盖合上拿走,坐回原位,笑道,“姑娘又骗我了。”
采蘩闲闲问来,“此话怎讲?”
“你目光虽亮却无渴,神情微愕却不惊艳,没有买它们的心思。”疤眼看过无数客人的神色,早已能断心思九分九,“姑娘是女子。珍珠乃女子心头所爱,你却没有动心。这盒珍珠便是我都大为开眼,你眸中无宝,奇哉怪也。”
“何谓宝?真正的宝贝。肉眼看不见。”她这一刻觉得自己也许可以成为像父亲那样的人。
疤眼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姑娘的话太深奥,我只看得到俗物。”
采蘩双手捧杯。没茶喝,只能过过干瘾,“疤老板谦虚了。并非你只看得到俗物,而是不俗之物,你不敢看罢了。”
疤眼的笑陡然僵住。
“你不敢看麦子,因为她是让你动心之宝?”这位其实挺俊的独眼奸商始终避开和麦子的目光接触,她已经从阿肆那里知道了答案。
盒子翻倒。珍珠滚了个噼里啪啦,但没人看它们一眼。
“采蘩姑娘,我才发现对你所知不过万分之一啊。”何时,他竟让人探了个底朝天?这女子,冷。艳,一方高贵的气质全靠衣装和举止强撑,看似只有微不足道的小聪明,以为她也就这样了,却原来远不止如此。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采蘩却神情不变,“麦子是个好姑娘,而疤老板又是眼光独到的商人,能一眼瞧破她是女红妆。又能立即下手为强,此举此动,采蘩从中得益不少。”
疤眼在第一次见到麦子的时候,就向阿肆提了亲。这件事,原本只有两个人知道,现在多了一个。
“采蘩姑娘什么意思?”头一回跟人提亲。也头一回让人拒得彻底。世上好姑娘多得是,他以为自己可以很快放下这事,却在麦子再出现在他面前时,无法直视她。
采蘩娇笑。
“姑娘别这么笑,面前生繁花,迷得了眼,迷不了心,假得很。”他独眼,却看得比很多人更清楚,“我既能对那个假小子动心,你这样的美人就绝诱惑不了我。”
“呸!”采蘩板起脸,“我天生笑起来就这样,谁诱惑你了?”
疤眼一怔,随即呵呵笑道,“相貌天生,是我误会了姑娘,莫见怪。只是,这买卖还做不做?”奸商,该大气的时候,真不含糊。
“做!上回是十五两银子,这回五两银子,谁让你小气不给我茶喝呢?”小心眼记仇。
“……。五两银子,开玩笑吧,你能买什——”疤眼做生意绝不讲情面。
“那只盒子。”她来一次就不会空手一次。
疤眼傻眼……
采蘩捧着盒子走了。
矮腿丫头跑出来,看到满地珍珠,心疼得哎呀呀乱叫。“独眼龙,你犯什么浑?宝贝摔坏了,怎么卖出好价钱?你还想再搬一次家啊?”那个恭恭敬敬叫着主人的丫头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捡了珠子找装起来,丫头却找不到原来那只盒子了,不由又大喊,“你看美人看花眼了,让人打劫了都不知道?”
“不是打劫。”疤眼走向门口,每次好像要踩到珠子了,却又每次没踩上,“是做了笔买卖。”
小丫头歪嘴哼,“什么买卖,难不成只卖了盒子啊?”所以,珠子掉满地。
“哦。”疤眼手一甩,“接着,入库房。”
小丫头眼明手快,接住银光,长睫毛扇扇,“五两?还真是卖了盒子!你是不是不会做买卖了?上回十五两,这回五两,下回你得把我卖给她。这是什么人啊?我看着居然比你还小气十分。”
“赶紧收拾了东西进屋去。别说别人,我还想问问你是什么人呢?我给你吃给你穿,你还敢跑到我头上撒野!独眼龙?你再叫一次,我就赶你出去!”里外吃瘪,不能不光火。
“我是你亲妹妹,你敢赶,我告诉爹娘去!”还怕他?声音大气势矮,“说你看上一个假小子,不跟他们说就敢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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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众亲。
第107章 她是过河的卒子
林管事看看左手白衣央,看看右手壮阿肆,说不上来一种感觉,最后决定老实尽自己的本份就行。
“小姐,这位壮士说您让他来上工的。”先从右手开始。
采蘩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阿肆,“不是说好十日后吗?”
“老大让我早点来,怕姑娘身边缺人手。我在家也怪没意思,来就来了。”阿肆背着大包袱,好似行李不少。
“也好,不过你每日可回家去,不用带那么多行李过来。”采蘩从未打算当阿肆仆人使唤。
“我每日可回家?”阿肆不掩饰惊讶。
“对,和央轮值。”而且还有梓峰带领的护院,应该可以了。
“你在家一直待着都行。”这不着调的话出自白衣央,“横竖我吃饭睡觉都跟她一起,用不着你这个大块头。”
林管事差点下巴脱臼。
采蘩冷冷瞥央一眼。孤客那么沉默,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轻骨头的家伙?
阿肆却酷,“你睡觉的时候,我来。”
央嘿了一声,“大块头,我不管你老大是谁,我老大的女人,不归你管!离远点儿,不然脑袋保不住。”
这叫内讧。姬府之内,四处可见,如今终于杀到墨月堂来。
林管事开始冒冷汗,“……小姐……要我安排……住处么?”他看,最好不要,免得他家小姐的名声都坏了。
采蘩开始捏拳头,“不用。一个不在这儿住,一个不用睡床。”多省心啊。
“你怎么知道我不睡床?我睡房梁。”央笑嘿嘿的。“我是跟我老大学的,看来老大跟你——”
“滚!”采蘩往园子里一指,“房梁没有,砖地一片。你可随处安身。要是敢跑我屋的房梁上,我有办法找出那位来,把你领走。”大不了。再来一张寻人告示。一回生,两回熟。
白衣央耸耸肩,跨出门,好似真听了采蘩的话。
“林管事,你为阿肆准备一间值夜的屋子吧。”采蘩明显偏心,等央一走,就给阿肆独间。
阿肆眼角瞄着那个在园子里东晃西晃的影子。说道,“既然多是白天的活儿,晚上给他用吧。”
这个看似粗枝大叶的男子有一颗细敏的心,在船上对她也是如此。采蘩点头,“别打起来就行。”
“姑娘。这个可不好说,我瞧那小子是个欠揍的。”比动拳头的速度,阿肆不亚于央。
“那我就换个说法,别把屋子拆了就行。”一山不容二虎,要容,她这个山头主就得装看不见听不见。
阿肆重重一点头,也走到外面去了。
林管事抬起袖子擦汗,“小姐,他们不会真掀屋顶吧?”
采蘩的第一句话让林管事深思。第二句话让他放心,“咱们这园子里,多几个掀屋顶的能人,就安全几分。林管事不用过虑,也就这阵子,那个爱胡说八道的剑客很快便会离开的。”
是夜。采蘩熄灯上床,要睡不睡间,梁上有人说话。
“你隔壁的园子里有硬扎子。”
采蘩听出是央,正要撵他,却让他的话定住了,“你怎么知道?”
“我听自杀说是一园子的老婆子和小丫头,就过去逛了一圈,结果还好我的轻功比对方高了一点点。”双脚空踩,白衣飘飘,全然不觉自己像鬼,“我说,你养了一园子护院,包括那个自杀,跟那老婆子放一块儿,就是光吃饭的窝囊废了。”
“自杀是——”梓峰?
“梓啥的啊。”跟自杀多像。
“他叫梓峰。”和自杀差很远很远,根本不沾边。
“你挺奇怪的,这时候是自杀叫什么重要,还是那深藏不露的老婆子重要?”争错事了吧。
“深藏不露还不是让你看出来了。”她想到梓峰去探过,会不会打草惊蛇?“你厉害,还是她厉害?”
“可能百招之后我会落下风。”央躺下来了,在梁上,“不过到底如何,得打了才知道。”
“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