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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剑锋的衣服放在盆子里,内裤摆在了最上面,裤裆湿漉漉的,吴棣回过神,赶紧移开视线。
他一手鲁动,一手柔捏着玉囔,跟往常一样,玛眼开始滴水的时候他知道巅峰很快来了,他仰着脖子迎接高嘲来临,但是……还没出来?
吴棣加重了力度,用手指搓着饱满的归头。
“吴总?”陈剑锋敲敲门。
“再……再等一下……”
吴棣又努力了几下,只社出可怜兮兮的几滴静夜,他又气又恼,打开凉水往身上冲,冲了好几分钟才裹着浴巾打开门,险些与门外的陈剑锋撞在一起。
陈剑锋摸摸他胳膊,皱眉道:“怎么洗冷水?”
吴棣拍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逃进房间,留下一头雾水的陈剑锋。
吴棣衣服也不穿,裹着浴巾直接躺床上,抬起胳膊挡住眼。
一闭眼,满脑子都是陈剑锋,陈剑锋的内。裤和衣服散了一地,正埋头舔他的手指,舔他的……不不不!
吴棣觉得自己肯定是病了,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吴棣什么都不想,努力让自己睡觉。
手机却非常不给面子地响了起来,吴棣捞过来一看,竟然是陈爸爸。
“喂?陈叔?”吴棣说。
“哎,你是小吴吗?”那边却响起女声,“陈剑锋在吗?”
“在啊。”吴棣觉得奇怪,“你是谁?找他什么事?”
“他手机关机打不通,正好有你的号码,于是来找你了……”那女声飞快地说着话,吴棣听着听着,渐渐瞪大了眼。
陈剑锋正哼着小曲洗碗,吴棣站在厨房门前,喊他:“剑锋,你来一下。”
“怎么了?”
陈剑锋擦干净手,跟吴棣一起坐在沙发上。
“收拾一下东西,赶紧回家吧。”吴棣递给他一支烟,还亲自帮他点燃,陈剑锋傻傻地叼着烟,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吴棣。
吴棣叹了一声,拍拍他:“你……你爸爸病了,正在医院,需要你回去一下。”
陈剑锋瞪大了眼,一下子站了起来,吴棣又把他扯进沙发,紧紧牵着他的手说:“你冷静点,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要家属回去一下而已……车票帮你买好了,凌晨两点半,时间还早,你去收拾一下行李吧。”
陈剑锋的手机还没充完电,吴棣把自己的备用手机借给他用,凌晨十二点的时候陈剑锋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出门了,吴棣知道他等不及,穿好衣服,开车送他去火车站。
陈剑锋的行李不多,只背着一个背囊,里面放着一些换洗衣服和几张银行卡。
吴棣买了袋糖炒栗子塞给陈剑锋,叫他在路上吃。
陈剑锋点点头,捂着栗子的手微微发抖。
吴棣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发车,他能安慰的话都说了,但实际上等陈剑锋回去,自然会明白他爸爸的情况。
陈剑锋一直没说话,也没有问电话里对方跟吴棣说了什么,他知道就算问了,吴棣也未必会告诉他。
陈剑锋出来得匆忙,头发乱糟糟的,吴棣给他顺了顺毛,有一撮呆毛翘了起来怎么弄都弄不下去,吴棣摸着摸着,用手指玩起了那撮呆毛。
陈剑锋被摸得痒痒,抬起手抓他,抓住了也不放手,就那么紧紧地牵在手里。
第二十三章 父亲
第二十三章父亲
陈爸爸做完检查,眯着眼躺在病床上。
主治医生四十多岁,是个非常稳重的男人,他正在跟护士交代事情,有个男人慌慌张张地走来,那医生转过头,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我是陈剑锋,他是我爸爸。”陈剑锋说话的时候,视线不住地往爸爸那儿看,半个月不见,陈爸爸瘦了一圈,凹陷的眼眶黑红黑红的,陈剑锋有好多话想问,他起初还想回家看看,只是爸爸亲自来了一趟s市,那时候爸爸神采奕奕,能吃能喝的,没想到短短半个月后,却是在病床上见到爸爸。
“来。”那医生拍拍陈剑锋,示意出去说。
陈爸爸却在这时候说话了。
“剑锋啊……”
陈剑锋牵着他的手:“哎,爸。”
陈爸爸转过头,眯着眼瞧儿子:“你怎么在这啊?”
“爸,我刚到。”
“快走吧。”
陈剑锋笑道:“哪有刚来就赶人走的道理?我来陪陪你不好吗?”
“快走吧。”陈爸爸还是那句话。
“好好,你说,我要走去哪?”
“快走吧。”陈爸爸指着空无一物的墙,“看,都三点半了。再不走,篮球赛就来不及了。”
陈剑锋:“好,我马上就过去了。”
陈爸爸的手在被子上乱摸:“我的手机呢?”
陈剑锋把自己的手机塞他手里。
陈爸爸捏着手机,又迷迷糊糊地闭上眼:“你先走,我一会过去给你拍照啊……”
医生站在旁边等了一会,轻声道:“他睡着了。”
陈剑锋揉揉眼,跟着医生走了出去。
陈爸爸在梦里,又回到了儿子的出租屋,陈剑锋叼着个苹果匆匆跑出门,陈爸爸却捏着手机找充电器,手机的电量不足已经自动关机了,他又气又急,找了大半天,忽然一拍脑袋,想起充电器忘在了家里。
那么,回家拿吧?
陈爸爸将手机揣兜里,打开门走进了阳光中……
陈爸爸睁开眼,看见两眼通红的宝贝儿子。
“爸。”陈剑锋喊了声。
陈爸爸挠挠下巴,视线在病房看了一圈又落回儿子身上,陈爸爸这才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里啊?”
“公司放假,过来看看。”
“放屁!又不是节日又不是什么的,你放什么假啊?”陈爸爸摸摸儿子的脑袋,知道瞒不过去,叹了声道,“其实我这也不是什么病,只是有点儿头晕,醒过来就到医院了,瞧把你吓的,你爹地健康得很,没事的哈。”
陈爸爸的胸膛里有个肿块,需要开刀。
开刀的成功率非常低。
那医生很明确地跟陈剑锋说了,那东西正好长在心脏的大动脉上,陈爸爸年纪大,手术风险很高,切掉血管后还得用人工血管嫁接,康复周期长,就算手术成功了,也未必能熬过适应期。
那医生叫他做好心理准备。
这些话,那医生是不敢跟陈爸爸说的。
陈爸爸脾气倔,住院第一天就吵着要走,那医生好说歹说才让他留下来。
陈爸爸其实早感到自己的身体不行了,可他偏偏不去治。
陈爸爸并没有固定的工作,几十年里打散工,搬搬抬抬,省吃俭用地把儿子把儿子供上了大学。
三年前,他住院开过一刀,几乎把家里的存款掏了个空。
从那时候起,陈爸爸再也不敢去医院了。
陈剑锋剥栗子喂爸爸,心里却在想着借钱的事。
陈爸爸这次住院开销非常大,家里只有陈剑锋,他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手术过后还得请护工,陈剑锋算了算存款,大概能用几个星期左右,但手术费对于他来说是个巨大的负担,医保分担了一部分,剩下的必须得借。
陈爸爸吃完栗子就睡下了,陈剑锋给他掖好被子,拿着手机走出病房,一直去到医院大门,陈剑锋坐在台阶上,点开了一个号码。
“怎么,想我了?”刘威还不知道陈剑锋回家的事,调侃完,问他是不是睡蒙了忘记上班了。
陈剑锋鼻子发酸,爸爸这么一病,短期内他是无法回去上班了,快的话一个月,慢的话……也许永远不回去了。
陈剑锋在火车上的时候曾经想过辞去游戏公司的职位,在这边随便找个工作先干着,有收入总比没收入的好,但爸爸一个人在医院他又不放心,请护工是迟早的事,这笔钱省不得,说来说去还是钱的问题。
陈剑锋从兜里摸出烟叼上,结果没叼稳,那烟掉了下地,正好落入了一片积水中,陈剑锋只好又拿出一支,吸了几口才轻声道:“不是。”
刘威听出对方语气中的别扭,纳闷道:“你怎么了?”
“刘威,我想跟你商量点事。”
“行,你说?”
“你能……借点钱给我吗?”
刘威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语气也变得紧张起来:“你……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爸不舒服,需要一笔钱……”
“要多少?”
陈剑锋报了个数字。
刘威说好。
陈剑锋跟他道谢,刘威又问:“够了吗?”
一次过借那么多,对刘威舅舅也是不小的负担。
陈剑锋说够了,剩下的他可以自己支付。
总之,先把手术做了,过了这个坎,未来的事情再另外想办法。
陈剑锋收了电话,愣愣地坐着,迎面走来一个大妈,她打量片刻,喊了声:“小锋锋?”
陈剑锋抬起头,诧异道:“啊……王婶。”
王婶摸摸陈剑锋的脸,笑道:“小锋锋真长大了,刚看到你的时候我还不敢认呢。”
王婶是他们的邻居,一直看着陈剑锋长大,两家好得跟一家人似的。
陈剑锋陪着王婶走进医院,两人去到病房,王婶从兜里掏出个苹果给陈剑锋吃。
陈剑锋洗了苹果,切成小块块跟她一起分着吃。
陈爸爸还在睡觉,王婶朝陈剑锋招招手,两人去到阳台,王婶从兜里摸出一个花布包着的东西塞给陈剑锋,陈剑锋一看就知道是人民币,当然不肯要,王婶硬是塞到他怀里,严肃道:“锋锋,治病这事不要纠结什么钱不钱的,该要就要,该治就治,千万不能省。”
陈剑锋鼻子发酸,拿着钱的手都是抖的,王婶摸摸他脑袋,叫他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累着了。
王婶又坐了一会,告辞离去,她还要去幼儿园接小孙女,陈剑锋一路送她到医院大门,朝她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周六清晨,陈剑锋在门口买早餐,身后被人拍了一拍,他转过头,原来是刘威。
刘威抬手摘掉闺蜜头上的落叶,几天没见,陈剑锋憔悴了不少,下巴冒出了胡茬,整个人邋里邋遢的。
陈剑锋很开心,他揉揉刘威的脑袋,笑道:“吃早餐没有?”
刘威摇头,陈剑锋牵着他去吃肠粉,医院门口的肠粉店非常火爆,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肠粉和皮蛋瘦肉粥。
“你爸爸还好吧?”刘威隐隐感到陈爸爸的情况非常不妙,但还是忍不住要问一问。
陈剑锋不想让刘威担心,于是简单地说了一下,刘威听到只要做了手术就会好的时候,暗暗松了口气。
吃完早餐,两人往医院走,刘威从背包里掏出个包裹,陈剑锋吓了一跳,周围的人全都转头看向这边,这么大的包裹,肯定包着不少现金,陈剑锋还没来得及阻止,刘威就已经打开了包裹……
群众们瞪大了眼。
里面是一盒子曲奇饼。
“给你做零食。”
“噢……”陈剑锋打开盒子,拿出一块曲奇喂给刘威吃。
刘威叼着曲奇,从背包的暗格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塞给陈剑锋。
“先用着。”刘威说。
陈爸爸今天的精神不错,中午时候非得要请刘威吃一餐午饭,在小餐馆里,刘威跟陈爸爸说起篮球赛的事情,逗得陈爸爸哈哈直笑。
“好可惜,没有去看决赛。”陈爸爸叹气,摸摸宝贝儿子,“等明年,我再去看你打篮球。”
其实陈剑锋有种感觉,爸爸是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但一直不肯说,也不肯治,没准这次来s市,其实是为了多看他一眼。
陈爸爸心里明白,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陈剑锋鼻子发酸,去到阳台吸烟,吸完烟后他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坐回餐桌跟他们一起聊天。
陈爸爸吃完饭要睡午觉,刘威陪陈剑锋回了趟家,陈剑锋的家还是没变,老电视老风扇,老沙发老窗户,陈旧的模样与周边的住户们格格不入。
陈剑锋揭开床上的报纸,用抹布擦干净,摆好枕头,翻出被子,朝刘威道:“要是不嫌弃的